我跟着警察师傅办鬼案-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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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们忘了一件事,夜深人静的,两个小伙子(外人看不见黎叔的鬼魂)绕着圈的踅摸井盖子,这能不招人怀疑吗?
果然,黎叔正往下水道里看得起劲,几个老头老太太领着俩保安过来了,一指我和胖子:“就这俩小子,在咱小区转悠好半天了,肯定是没安好下水(东北方言:没打好主意),想偷井盖呗。”
那俩保安我们认识, 40来岁那个姓张, 20来岁那个姓黄,都不是什么好鸟,属于混子行列里的瘪三。靠着点关系在小区里混个保安,平日里时不时的还顺手牵点居民的财产,挺招人烦的。
看样子,这哥俩很兴奋。也是,长夜漫漫,靠保安那点工资买酒不醉,嫖娼没费,正好抓住两个偷井盖的毛贼,完全可以审一审娱乐一下再送派出所嘛。所以,这哥俩和我们一照面,二话没说,上来就跟我们玩拉肘别臂。
那黄保安自恃年轻,上去直奔胖子下茬子,不过,就胖子那180斤的大体格子,他站着不动都够黄保安胡噜一阵子的,何况不动又岂是连真流氓都敢砍的胖子的风格。
就见胖子一个侧身,那黄保安扑了个空,正想稳住身形,胖子照他腰就是一脚,嘴里还带配音的:“走你。”
“枯嗵”一声,黄保安就趴下了,半天没起来。
再说说我这边,那张保安手里拎着跟胶皮棍子,看我瘦的跟刀郎(螳螂)似的,也没在意,掐住我脖子就往地下摁。天地良心,看他年纪一把了,我本没打算反抗,想着解释解释就完了,可是,他这一掐脖子,我这火噌的一下子就冒出来了。为什么,打过架的过来人都知道,这掐脖子虽然不如板砖呼脸、镐把砸腿那么气势逼人,一击见血,可是,却非常侮辱人,让人油生耻辱感。
因而,当那张保安掐住我脖子以后,我脸一下子就胀红了,气得。接着,我一脚踹在他小腿上,那保安一个趔趄就松开了我脖子,这还不服呢,嘴里还嚷着:“呀哈,你他妈还敢拒捕?”
我都气乐了:“你再得瑟我把你牙全敲掉,你信不?”
张保安嘴里光咋呼,还真不敢上了,再一见黄保安和胖子没走上一招就趴蛋了,更是胆寒,嘴上热闹,脚可直往后缩。
倒是那几个热心的老头老太太挺有气节,七嘴八舌地嚷嚷:“你们想干啥,偷东西还打人,太嚣张了,报110抓他们。”
“大爷大娘,误会啊,我们不是小偷,再说这玩意偷了也没地方销赃,哪家废品回收站敢收这井盖子呀。”我和老头老太太们和颜悦色的解释。
“不偷井盖子?那你们掀开井盖子干啥?”老头老太太们警惕性很高,仍是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们。
我看看同样迷茫的胖子,又看看正捂着嘴乐得黎叔,是啊,我们好莫秧的掀井盖子干嘛呀?说是黎叔让我们干的,然后黎叔现身一解释,估计老头老太太们全都得牺牲在这儿,这A计划不可行。
“我们,我们……”我正绞尽脑汁地想辙,胖子接过话头:“嗨,我们实话说了吧,这也不丢人,我们俩是同性恋,我给我女朋友(胖子一指我)买了一钻戒,他妈的钻石也是小点,走到这儿,我俩犯济膈(闹矛盾),我女朋友一甩手,秃噜一下,那钻戒顺着井盖子的窟窿眼就掉进去了,我俩这不想看看能不能捞出来。”
胖子说得兴高采烈,我的脸上可挂不住了,你大爷的,你他妈就不能想个不这么变态的借口,你可糟禁死我了。
第54章 牧鬼奇观(下) “啊?”老头老太太们和那俩保安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3秒钟后,踪影全无,估摸着都是找地方吐去了。
“黎叔,这是你指的道吧,行了,我先行一步。”说着话,我就要往下水道里跳,娘的,没脸见人了。
“嘿嘿,嘎哈呢,黄泉路可不是这么走的。”黎叔拦住我,但看着我激头酸脸的样,还是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哎呀,你说收了你们这两个活宝徒弟,这可太糟心了。”
我挫碎口中牙的看着胖子:“肥贼,我与你势不两立,你他妈是不是李安的私生子啊,你怎么独好这口儿啊,卧槽。”
“哎,哎,注意素质啊,哥们这不是也被逼急了吗,再说了,人致贱则无敌,同志,不要总想着用打打杀杀的方式解决问题,能智取就不要强攻嘛,达令。”胖子一脸荡笑地看着我,心情超好。
“行了,乐也乐了,该办正事了。”黎叔收住笑,很严肃地看着我们,“知道我今晚为啥非要领着你们走着黄泉路吗?就是想借机会历练你们一下,因为,我有种不好地预感,你们今后很可能要独当一面,还是多了解一些阴阳界的情况为好。”
我和胖子默默地点了点头。说实话,黎叔这老鬼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虽说大部分时间都是一副放浪形骸、游戏人间的老不正经样,但是,他对我们,却是一直在不失时机的加以呵护和培养,虽然他从来不会一本正经、循循善诱地我们进行传道授业解惑。
特别是在他成为鬼差以后,我们才更加深刻地体会到,我们在心底里对他是多么的依恋与思念,那是一种类似骨肉之情的感觉。当然,我们绝对不会对他说这些话,而他,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表现出来。
男人之间的情义,都是事儿上见。
“行了,别磨叽了,一会儿那些老头老太太又该来随礼了。”我有些伤感,赶紧从自己的情绪中跳出来。
“咳咳,”黎叔清清嗓子,“好了,咱爷们可要开路了。”黎叔用眼睛扫了我和胖子一遍,那目光,暖暖的,就像慈祥的父亲要带着孩子们去郊游一样。
说着话,黎叔象打太极似的,沿着下水道黑森森的井口上逆时针游荡了一个圈,同时嘴里还喃喃自语:“符上之门为直使,十时一位堪凭据,六合太阴太常君,三辰元是地私门,生死惊休,开。”
随着黎叔一声开字出口,那原本秽气熏人的井口竟开始出现水波纹,或者说是光线扭曲更形象,总之,井口瞬间就变成了一个闪动着诡异的色彩的环形光圈,里面泛着油脂一样起伏不定的物质。
“跳。”黎叔一手架着一个,还没等我和胖子一声惊呼出口,就已经没入了环形光圈的油脂里。
我的身体急速下坠,耳边的风呼呼作响,压得耳膜生疼,眼睛也不敢睁开,那感觉就跟做过山车一样,紧张的心都要蹦出来了。
过了一会,感觉下坠的速度逐渐放缓,但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冷,就像江南的梅雨天气一样,湿冷阴寒。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就看到眼前全是灰蒙蒙的愁云惨雾,什么也看不清。
“黎叔,胖子,你们在吗?”我小声地喊道。可是,却没有回应。
“黎叔,胖子,你们别吓唬我,快出来呀。”我四下摸索,杳无人迹,不禁真的开始害怕了,这他妈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不对,这不就是鬼地方、黄泉路吗?
我试探着在浓雾里往前走,其实说是前面,我根本就辨不清方向,只是凭着感觉、壮着胆子往前走,走着走着,感觉前面好像有亮,但心中却一点欣喜的感觉都没有,因为,那灯光忽明忽暗,就像忽明忽暗的鬼火,怎么都透出难以名状的诡谲。
我越靠近那灯光,那灯光越发地模糊,并渐渐地连成了一条光线,而那些浓雾也开始稀薄起来,当我终于感到眼前豁然开朗的那一刻,我倒情愿自己一直呆在浓雾里。
因为,眼前的一幕,后来成了我梦境里长久不变的拍摄外景:眼前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黄土地,头上是流动的绛紫色的雾气,雾气下面,一队队身穿白色长袍的男男女女排着蜿蜒的长龙,面无表情地走着,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个小水晶瓶,瓶里是一根燃着的白色蜡烛。
我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什么调调,怎么看着跟人类大迁徙似的,难道,这是哪个邪教在聚集徒众搞什么仪式?
这时,眼前又走过一队男男女女,其中走在队伍里的一个女子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目光:那个女子也穿着白色长袍,手里捧着蜡烛,与其他人并无不同,但引人注目的是,她怀里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而那婴儿胖胖的小手里,也捧着一根燃着的白色蜡烛。
接着摇曳的烛光,我很轻易地就看清了那个女人和婴儿的面容,而就是这一看;令我瞬间激出了一身白毛汗:天呐,那娘俩竟然是小珍母子!她们不是被黎叔拘在鬼魂监狱的聚魂钵里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呢?难道,这就是黎叔所说的通往地府的鬼门关,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重重叠叠的队伍,难道全是鬼魂!
我被吓得魂不守舍,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然是一声惊呼脱口而出。当我察觉到自己那声娘们一样的惊呼有多不合时宜、有多让人泄气、有多让人悔青肠子,并准备以手掩口的的当儿,那些原本井然有序地往前走的鬼魂突然停住了脚步,并慢慢地将脑袋转向我这个方向……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万众瞩目啊!可是,被一群数目不详的鬼魂空洞无物的死鱼一样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瞪着,你又作何感想?屁都吓凉了,唯一期盼的就是,哪位大哥行行好,快给我一闷棍吧,这他妈简直比凌迟都难爱啊。
然而,令我始料未及的是,这“壮观”的一幕不过是餐前的开胃点品,接下来的,才是主菜:就见那些鬼魂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就象炸了庙一样,纷纷发出或哭或笑或嘶喊或哀嚎的各种声音,那些风格迥异地声音混搭到一起,我满脑子里就剩了一个念头:世界末日来了。
这还不算完,伴随着那声嘶力竭地鬼哭狼嚎,鬼魂们开始拼命扭动身体,霎时,原本都看着跟好人一样的他(她)们就像暴露在月光下的狼人一样,开始变形:有的手脚突然折断,鲜血喷溅而出;有的脑袋就像被子弹击中一样爆浆,手还不忘托着摇摇欲坠的脑袋;有的腹部开裂,肠子啊脾啊流满一地,还不忘用手捡了再塞回去……但绝大多数,还是变成了满身腐肉的陈年尸体,或者是满身尘土的枯槁干尸。
但不论造型如何,他(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不约而同的都像我麇集冲来,那架势,就跟数只明星球队在场子里争抢一个足球似的,都玩了命了。由于拥挤的过于密集,一些缺胳膊少腿的鬼魂被后面不停地涌上来的鬼魂不停地挤压踩踏,本就摇摇欲坠的脑袋和胳膊、大腿顿时掉落一地,一些无头的尸体在地上被踢得滚来滚去,还不忘摸索着也不知道是谁的脑袋就往自己的腔子上摁。
我已经开始干呕了,不是被恶心的,而是被吓得,因为,那些鬼魂似乎已迷失了本性,看着我就像看见了老头票,发自肺腑地想抓挠到手里,至于抢到手里后是啃啊咬啊还是撕碎了穿上竹签子架火烤啊,顾及他(她)们还没想好。
在鬼头攒动中,我还看到了老相识??巫毒娃娃。这小崽子又恢复了本相,顶着个剥了壳的鸡蛋脑袋,在众鬼的脑袋上闪转腾挪,三窜两蹦的,竟然第一个冲到了我跟前,然后再次故技重施,用两只小胖手撕开蛋清脸皮,露出一张鲶鱼口,奔着我的脑门子就叨了过来。
我仰面朝天地倒在黄土上,那土柔软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