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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百宠千爱-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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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师在大殿前磕头磕得头破血流,“圣上,上天动怒了,为了天朝的子民,为臣恳请您赐死皇十子。他虽借人形托胎,实乃魔物。倘若今日不除,他日必累得天朝生灵涂炭,国破家亡。”
  ……大贞皇后终于确定阴谋早在最初已经开始,所以她蒙受万千宠爱,却久久无法怀孕,但一切为时已晚。
  “嗯,我与她情同姐妹。”千夏再次要求道,“王爷,千夏必须立刻赶往京城,求王爷放千夏出府吧。”
  “现在外面很乱,你最好留在这里。”
  “千夏不怕染上疾病。”
  “……不止是瘟疫……许多地区陆续爆发灾民动乱,你留在凰都,本王还可以确保你的安全,但现在道路不通,本王不能保证你一路上的安全。”
  “暴乱?”
  轩辕律不放过她任何一丝表情,“没错,还有很多冲着本王来的。”
  千夏睁大眼,“为什么?”这个王爷虽然面冷,但在政事上尽心尽力,爱民如子,赈灾的表现可圈可点,为什么反他?
  她果真不知?
  轩辕律挑眉,“皇十子重现帝都,世道艰难,立刻有人将此次洪灾以及往年种种灾害与他扯上关系,愚弄百姓道‘上天发怒,全因魔障仍留在人间’,被定罪愚弄上天的南陵王府自然难逃干系。”
  修道之人淫乱庙宇,天朝惊怒,为平息众怒,国师以眼中钉皇十子为标靶来转移视线。
  “皇十子?”千夏一头雾水,她对皇室的家谱一知半解。
  “为何如此困惑,你可比本王更了解他——隐匿乡野的皇十子,你的‘妻子’,毓昱景。”
  如遭雷击,千夏目瞪口呆,思绪一片空白。
  她似乎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晕头转向,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帝都有一座观星观,由国师主持,地位崇高,平民轻易无法接近。
  干净整洁的道袍,但不似一般出家人的两袖清风,金丝银线,瑞兽祥云,一看便知主子身份不凡。
  长相体面尊重的国师来回细读密函上的名字。
  探子浑身浴血的回来复命,结果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断气了,他死不足惜,所幸密函没被玷污。
  天助也,天助也,名单上有很多他的死对头。
  俊雅修长的身影立在桌前,请示他,“师父,是否立刻备轿入宫面圣?”
  “不急。”
  “但师父,依圣上目前的情况……何不趁早解决南陵王府?”
  “圣上重病,头脑已经不似往常那般清醒了。”
  国师反复摩挲从皇宫取走的南陵王的‘虎符’,之前探子从南陵王府内送出来的‘虎符’,终于凑齐了。
  清清喉咙,国师义正言辞道,“大贞皇后阴魂不散,蛊惑圣上,我们修道之人岂容此等妖孽祸乱人间。修贤,你将这份名单交给大司马,让他行动,抄查到铁证后,再呈报圣上。然后准备一下,贴出榜文昭告天下,为师即将开坛做法,替圣上祈福,替天朝子民祈福。”
  “是,徒儿立刻去办。”
  轩辕律之言,一石惊起千层浪。
  梦境纠缠,千夏辗转反侧,身心被深深牵动。再次梦到了他,她误以为的‘女学生’,皇十子毓昱景。
  他投给她一个浅笑,明明弄痛了她,俊脸上却带着无辜。
  “千夏,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他一直在学习如何成为出色的夫君,她可知道?
  当成什么?她曾考虑过离开毓府,但仅‘考虑’而已,实际上,虽然有些厚颜,她已将毓府当成她的家,她不希望再次与家人分别,她以为她们会永远在一次,怎知一场巨变令她再次飘荡,孤独无依。
  温热的气息稍稍离开她的唇瓣,他一手撑颊,一手搂住她的腰,侧躺她身边,低声轻笑。
  “我原也有绮想的。将来的我妻子即便容貌不及我,也必须满腹文章,通文知礼,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怎料……缘分,缘分,半点不由人。我很难将视线从你身上移开。”
  到底风俗民情不同,千夏在礼仪方面比昇屏、笙姒还远不及,但谁让自己喜欢她,非常、非常的喜欢,他们在一起时,他很难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只专注的看着她,他自己最清楚,这种独占欲有多强烈。
  千夏不得不承认,每每与昱景对视,她无一次不沦陷其中,昱景的眼神如此仔细,专注,坚毅,深邃,一直未曾离开她……太有杀伤力了。她怎能不给力的深陷其中。
  白玉修长的手指来回摩挲粉嫩面颊,由于不得不极力克制,压抑的喘息沉重的吹拂发丝,再一次对上幽深的黑眸,很奇异的,千夏竟从中读出昱景的不舍。
  “千夏,此行凶险……万一,棋差一着……”
  与柔情似水的双瞳,丝般绵滑的嗓音截然相反,昱景的双手在千夏背脊施压,猛力将她牢牢搂在怀里,深深埋首于她颈间。
  千夏忍不住痛呼,微微清醒,透过薄沙帐幕,她看到了一室的明红。与往常闻到的熏香不同,此刻的熏香有种意味不明的甜腻……
  她眼花吗?好像看到了大红‘囍’字?但眼前的昱景比冲喜时精壮长高了那么多。
  “我其实……痛恨命运,不愿信,但又抱着一丝希望……可悲地压抑自己,小心翼翼地上香求神……但什么求不到,所以我再也不求了。你便是我的命运,从今以后,由我来保护你,只有你,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相信……”
  “……昱、昱景……昱景——”
  千夏惊醒,这个梦……真实得可怕,第一次如此完整,记忆犹新,令她忍不住泪流满面。
  轻抹掉湿冷的泪水,虽然思绪仍未清明,弄不清毓府葫芦里到底买了什么药,还有什么错综复杂的辛密她不知道,又或已牵涉其中,但千夏决定,一定要去帝都,一定要再见他……
  去见他,见他平平安安的,她才能安心;去见他,面对面的问清楚心中的疑惑,她才能停止胡思乱想;去见他,她现在只希望能够呆在他的身边……
  轩辕律重复一遍,“你要上帝都?南陵王府自然不会强留你,但此去风险重重,你考虑清楚了吗?”
  千夏非常确定自己的选择。
  “这一次……我自愿的,我自愿入戏,不管会遇上什么事,我愿意承担一切风险。”
  听出话外音的不甘与抱怨,轩辕律复杂地凝视她。
  他们之间很微妙,他原以为……毕竟她的举止,对他的言行,已经越过正经人家女子的矜持限度,但她此时此刻的表情……
  “本王虽不很了解,但猜想毓府此举(送千夏上门)必有深意,劝你再考虑一下,不要贸然行动。”
  对,她也认为必有深意,正因为这样……她才更希望能够立刻见到昱景,迫切希望见到他。哪怕前途未卜,危险困厄重重,哪怕将会陷入泥潭深渊,哪怕会因为蝴蝶效应……扰乱这个时代的轨迹——
  右手不自觉抚上衣领处,凹凸不平的触觉让千夏心里一热。
  “千夏也这么认为,所以……再不需要考虑了。”
  “……暂时你也无法在王府自由行动,南陵王府的确亏待了你,既然你心意已决,本王派人护送你进京。”轩辕律诚挚道,“林姑娘,保重——”
  千夏盈盈行礼,微笑着告辞。
  
  


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千夏全身像散架一样,风尘仆仆地赶到帝都,却无法得知‘皇十子’的下落。可恨万恶的古代,能打个电话,她也不需要这么担心。
  “林姑娘?”南陵王府的护卫尽职地守着她,除非卸下‘千夏’,他们无法回府复命。
  “……劳烦诸位打听一下,翰林院编修毓昱昊毓大人府上何处。”
  “姑娘要上毓大人府上?”
  “嗯,我与毓大人相识,到他府上即可。”
  毓昱昊两年前娶了宪台司空张居正的三女为妻,才子佳人结合的美谈在帝都盛极一时,南陵王府的护卫们很快将马车赶到毓府西角侧门。
  这次终于圆满完成任务。南陵王府的护卫们互视一眼,被不太熟悉繁文缛节,满怀感激,再不好意思麻烦他们的千夏千言万语的谢走了。
  千夏报上昱昊大丫鬟玉清的名字,立刻有婆子领千夏进门。
  望望千夏一身尘土的衣服,再看看千夏平凡的长相,婆子非常好心的教导她,“别怪我不提醒你,毓府不比别的地方,再待在这里,你以后必须体面些。”
  “……”
  “要懂得察言观色,玉清姑娘这阵子忙得不可开交,除了伺候老爷,还要照顾一个刁钻难缠,自以为攀上高枝的不要脸的蹄子,你说话留心些,不要惹姑娘生气。”
  千夏不禁摸摸自己的脸,世上真的有丫鬟相?
  “你从江林老家来的?”
  “是的,不过去了趟东边,刚从东边过来。”
  “呸,那个小蹄子也是江林来的,不就是陪房吗?得瑟成那样,真看不惯她那个狂样。”
  千夏正疑惑是谁,婆子倒先问她认不认得对方,指望千夏爆点猛料,或者与她同仇敌忾地痛骂对方。
  “……”千夏心一抽,强笑道,“笙姒……没错,我认得的。嬷嬷,你说她怎么了?”
  “之前霭垣巷走水,不知怎的,竟吓到了这位金贵的‘主’,孩子没了,下红到现在还淋漓不止。”
  张张嘴,却呐呐不成话语,千夏沉默之际,婆子又絮絮叨叨扯了三四件事,但千夏再没听进去。
  “笙姒、笙姒怎么样了?”
  最终,千夏大喊着问出这个问题。她的声音很大,根本没发现婆子早已安生地紧闭双嘴,她们已经来到玉清跟前。
  认出她,玉清正惊喜的拉着她的手,猛地被她嚷得耳朵嗡嗡作响,差点摔到地上。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婆子急忙上前扶住玉清。
  “林姑娘,您怎么了?”玉清顾不上自己,再次握住千夏的手,生怕她有什么事。
  千夏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当千夏还是男子扮相的时候,玉清便喜欢她,这份喜欢一直延续到现在。
  “林姑娘,她们都说你去了,你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笙姒……”
  玉清放心一笑,“对的,笙姒、昇屏她们也来了,除了……”
  立刻一顿,玉清突然语调忧伤道,“但笙姒现在的状况不太方便,昇屏正在照顾她。”
  “我要去看看她。”
  玉清连连摇头,“林姑娘,不方便,您不能去,您的身子尊贵,我让昇屏更衣来见您吧。”
  千夏紧紧回握住她,“我很担心她,真的……让我……让我看看她。”
  南柯一梦,幸亏没人知道这个笑话,这是唯一让千夏觉得安慰的。但她真的很担心昱景他们,担心昱景,担心毓老爷,担心昇屏、笙姒……担心……所有的人。
  玉清始终没办法拒绝她。
  “……玉清,笙姒她……”
  “流产了,现在崩漏不止。”玉清摇头叹息。
  “……谁的孩子?”
  玉清一震,她何其敏感纤细,何其在意千夏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她神色复杂的望着千夏,迟疑道,“林姑娘,您……知道了?”
  “知道什么?”千夏轻声反问。
  “姑娘,实际上,姑娘他……”
  “……嗯,你们竟一起瞒着我,太顽劣了。”
  千夏捂住脸,惆怅地叹息,“这出假凤虚凰的戏码实在太巧了。若早知道他是男儿身,我便不答应了,这回别人真笑话我老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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