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天宫情记-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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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举起了魔器,净慈脸上扭曲,战圈内杀得只剩两人,三千兵丁被明贺等人拦下一半,另一半都倒在地。
不死不休!历孤风眼中空白一片。
不死不休!他眼中的历孤风高华如神。
瞬间,他冲破了心中的恨意,冲到了他的身边,夺,历孤风在极度的错愕中飞出了战圈,远古的魔器在那人手中发着骇人的光芒,他回头笑了,净慈倒下,魔器回击在他心口上——冒不待死了。
季烯心冷冷下令:“一个不留,贞佑侯人头留待我取!”
…………………………
不消多时,尸身成山,季烯心曳地的宫主正服浸透了血水,她立在贞佑侯的身前,一旁邬家堡堡主几个子弟怒睁着圆目死干净了。
“为什么要诛灭我遗天山庄?”贞佑侯面上呆滞,闻言却冷冷一笑:“我一生受你们辖制,如今意儿已死,妖孽必也不守承诺,与其处处受制不若拼死一搏!”
季烯心冷冷一笑:“你这样的人何必再活?”游龙绞轻轻一甩缠上贞佑侯的脖子,“不~~~!”一身狼狈发散衣烂的贞佑侯夫人眼睁睁看着那脖子如果摘果一般啪的一声断开,她尖叫一声,一旁的女人突然跳起来全力像季烯心刺去,季烯心回手一抓,女人的脖子断开。
“不——!母亲——!”“娘——!”
仿佛从天而降的三人,一人满身的伤鲜血点点,不是高云意是谁,另两人搀扶而来,已是满身疲惫,却被那一股热血激得眼红,邬永邬畅兄弟也未死。
季烯心像石化了般,手中的人头落在地上滚落几番,邬畅见状悲鸣一声,松开了邬永的手直奔过来,邬永倒在地绝望地望着那满是污泥的头颅,高云意连声痛叫泪流满面地抱住了贞佑侯夫人的尸身,一下又捡起那头,两手摸摸贞佑侯的尸体又摇着惊惧而死的夫人,远远的众人听见那哭声一下又变成了令人胆寒的笑声也不由一惊。
“娘亲,娘亲,为什么,这是为什么?”邬畅回身发抖地捧起了污泥鲜血包裹的头颅,边哭边仔细清理那污泥,奈何泥血粘稠混合着眼泪如论怎样也不能干净。邬畅不由悲从中来,他的亲娘,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娘亲,别怕,大娘不会再打你,我跟哥哥都长大了,我们会去挑水给大娘梳洗,路再远我们都能挑回来,娘,我们有钱了一定带您回江南,那里有绿绿的水青青的山,娘亲……我们给你买最好的绸缎,最好的金梳子,阿畅一定把娘的头发梳得好整齐好干净……”他已经呜咽得说不出话,邬永的双手死死插在泥土里,满脸扭曲的伤痛欲绝。
那边高云意发聩般哀嚎传来,突然便了无声息,人似乎呆傻了般将那人头往贞佑侯脖颈上安,安上去又掉下来,掉下来继续捡起来,用那袖子擦干净继续安,反反复复,看得季烯心心底寒透的踉跄几步跌坐在地,她的力气全都被抽走。他们竟然活着,此刻真不知道是悲是喜,情愿他们死了也不要看见最后一幕,情愿自己死了不要看见这一幕。
重伤的食梦侯艰难地看了高云意一眼,无限怜悯地望望季烯心,粹然长逝。命运无常,历孤风等人皆神色黯然,一场血战竟是一场天大的荒唐,只是这般情况俨然无法收场。
突然一声惊雷般的声音响起:“舅舅,舅舅你在哪里?”身形健朗的男子在那成堆的尸山中悲跄。伊齐背上那把古朴的剑在黑云欲来的天空下显得寂寞而苍凉,悲伤的呼唤传遍狂野,远远的他那背上鲜红色在蔓延,渐渐地将季烯心的世界包裹得一片血红。
“宫主,快杀了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况羽倾出现在历孤风身旁焦急地喊,众人一下清醒,只见季烯心长发吹散满目呆滞,悲伤的四人都静静地看着她,段青丝也紧张起来,莫非也只能将错就错?历孤风看着邬畅摇头,但邬畅的眼血红一片,邬永强自撑着站起来,高云意轻轻将父亲的头颅放在母亲的怀里。
“杀了我们么?”伊齐突然低低地笑出了声:“宫主果然有了新欢忘了旧人,到如今夫婿有了,我们都可以死了吧?”
邬畅的脸一片惨白,他看看况羽倾,避开了历孤风的眼睛直视季烯心:“你有了他我们就该死,你好狠的心,我母亲手无寸铁你将她杀害,你们这些巫族不得好死!”他咬着牙催动了幻境术。
季烯心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她怎能说自己为了给他们报仇却杀了他们的父母,这是多么荒唐可笑的事:“阿畅。”她低低的唤了一声,却惶然地低下头,邬畅在无比的愤怒中没有听到。
况羽倾急了,“烯心,还手,还手!”他跑向前:“他们——要杀你!”可是季烯心坚定地将用地上的铁刺篱长出坚硬的一道墙,况羽倾用尽方法也过不去。
高云意拔出了地上的刀,什么话也没有。邬永只看了她一眼,“你还手吧,胜败由天定,此后恩怨两清。”
季烯心的眼泪掉在地上,她摇摇头只来得及说了轻轻一声:“对不起!”
况羽倾绝望地一句话也说不出,眼睁睁看着伊齐挥出的罡风将季烯心笼罩,邬畅幻化的巨蛇直直向她的心脏钻去,他完全闭上了眼睛,段青丝唉的叹一声,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掉,她的靠山倒了。
季烯心的嘴角落下一丝血,面色却潮红得惊人,她好像看见了天那边自己刚养成了七彩血鸟鸣叫着飞来,天边一片灿烂,可惜刚养成就要跟她一同死去,太可惜了。她最后看了看伊齐,高云意,邬永,邬畅,他们都冷冷地,但都没有她胸口的那把古剑冷,冷得她像被关进了深狱。邬畅眼圈红红的欲言又止,高云意的手握着拳放在身后,最后一击便是他将刀□了她的胸口,伊齐闭上了眼什么也不想看,邬永背过了身长叹一声似在喃喃,还有隔着那高大的铁刺篱满目悲伤望着她大的况羽倾,
她的眼泪模糊的世界,伸出手,那群在她头顶盘旋的血鸟仿佛伸手可及,胸口的刺痛消失了,她的世界也消失了,她真想再摸摸那血鸟七彩的尾巴,据说那是祝福巫语灵验的法宝。
她祈求,下一世她有父有母,或许那时与他们再能相遇。
倒下的声音沉重而悲伤,血鸟尖啸着,况羽倾的眼泪滴落在铁刺篱上,命运再一次将她带得远远的,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在越跳越轻,最后听不见了。
这样也好,况羽倾倒下时笑了,他们都不会成为孤魂,因为他们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完
青
春日里的风虽然暖,但内宫的风常年都是暖的,那里的花真是开也开不败。一年过去了,当日的情形还在我眼前一般。
谁也没有料到,闭关修习的左尊使凡滿蛟早被右尊使姬以神杀死在石室中,我拒绝冒不待,却没想过他早就沉浸现在与姬以神的交易中,交易的物品是我。但他也被骗了,姬以神最终只想杀死季烯心,杀死我,杀死长老们,他要做宫主,他要做这山庄的主人。
姬以神的祖母是出身季家的女儿,只有他与季烯心流着季家的血,季烯心死了这遗天宫便是他的了。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季烯心被她那几个公子杀死,那么父亲临死前逼我发誓永不背叛季家的誓言会叫我永远无法反对他,他兜兜转转的谋划,借了我的手,又借了没血家的阴谋,借了父亲与季烯剡当年的不和,甚至借了某一个人,但我不知道他是谁。
我想当年季烯洁的选入宫的两个公子必定与他脱不了干系,那一疯一入空门的悲剧来源于他多年来对洁宫主的迷恋和对巫族强大巫灵的追求。季烯剡必定默许过这样的迷恋,但当洁毅然选择了他人时,季烯剡的刀如何也落不下去,流着他血脉的季烯心终究没有被杀死,但后果便是今日这般。
郝长老带着他的雷鸟,取了宫中的魔器终究与姬以神一战共死,我告诉不可置信的他,季烯心没有死。况羽倾与她早被洁宫主缔结了同生同死的咒语,缔结婚约的同时确保了况家的忠诚,当我们将季烯心安放进冰冷的祭殿墓室时,况羽倾的心脏正微微的跳动,微弱得几乎所有的人都屏息一刻,生怕将那跳动吓走。她一定也还活着,没有心跳没有血液流动没有呼吸地活着。但从此她也死了,我们放走了伊齐他们,于是遗天山庄的主人便在江湖的传言中死去,邬畅临走时跪在我脚下,我待他如弟,可如今我再也不想见到他。季烯心若死去,遗天宫的巫灵再难维系,其实做宫主又有什么好,那是远古巫祈们悲哀血缘的延续,为了灵气聚拢而存在的生命从来就不似幸福的。
我合上了厚厚的宫史纪,满心期待如果她再醒来,就如那些巫祈一般经历了伤痛和离别,神会不会再降下怜悯,巫族赖以生存的灵气将因她而丰厚,可在私心里,我希望她与那个人一般笑得没心没肺。
窗外很远的地方,那人的笑声断了,我冷哼一声,此人就该多哭。
“历孤风~~~~~~~~~~~!”她咬牙切齿,我冷面以对,胭脂床砸了也不给她,处死司碧佳的时候,血都放尽了,胭脂床吸饱了血她也该知足了。我还记得我的师傅曾暗自神伤,为何他一身功夫和容貌却只是红婆胭脂床上众多人中的一个,终其一生没有再看别的女人一眼,死去时也孤单,绝不能再留着那祸害什物,要是那妖女敢反抗,我定要将她处死。
我将那盏孤灯擦拭放好,远处的山那般清楚,不知道她醒过来时是否能见到这一片生机盎然的青。
传说里,青色是巫族复生的颜色。
下部:第一卷:别离苦
春日醒
吱呀的一声,我又听见那声音,仿佛远又仿佛近,什么东西被打开来,就如幼年时我那首饰盒子被我一次次打开又一次次不厌其烦地将它闭合。我记得了,原来是母亲留给我的,里面珍宝无数,如今是做梦吗?我也好像是珍宝一样关进盒子里了。黑暗,像溺水一般的黑暗,我听不见心跳和呼吸,应该死了吧,死了,就又投胎一次,这一次,我做个平凡的人可以吗?
听,有人在呼唤,那是风声在告诉我,它在陪我一路。
吱呀,又一声漫长,我在长长的黑暗中——等待,只有等待,那又一个天明可还会来到,叫我再重活一次。
“她还没醒吗?”段青丝问,“再不醒——我可要去睡了。”况羽倾静静地察看着季烯心的状况,依旧没有心跳般平躺着,那消瘦的身体安静得出奇,整整三年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细细地用软丝擦着她的手,每一根手指都不放过,那手掌软软的在他手心里。
每一日他都来此看看她,将她从巫族的沉木之盒中取出,这疗伤的沉木在漫长的时间里将治愈她破碎的肉体,可是心灵呢?况羽倾再一次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回盒子里,不舍却还是将盒子盖上。
内宫中,再没有一个人来此,历孤风在山庄中严防整治,三年来也将外间安抚不少,山庄依然屹立,只是内宫中季烯心聚拢的巫灵时强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