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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遗天宫情记-第30章

小说: 遗天宫情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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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了,高云意早已苯手苯脚地将衣服给季烯心穿好守在一旁,当季烯心睁开眼时是头上是一片被树叶围成一小块的淡蓝天空,她知道高云意就在一旁却扭过脸不肯看他,食梦侯那些迷药她终于领教了。
  
  食梦侯,她一定要报仇!
  
  高云意必定衣衫破了,她清楚记得她那样一扯,哗啦一声;她知道扑在一个男子的身上绝对是羞死人的事,可食梦侯啊,她怎肯放弃这般大好机会,那迷药几乎是常人用的三倍。
  
  她捂着脸对着高云意道:“不怪我,是食梦的错。”
  
  高云意望着天,果然是个死不认错。
  
  “你可找食梦骂去,反正我摸了搂了都是她的错!”季烯心捂着脸兔子般跳起来撒腿就跑,风声在她耳边越来越大声,她觉得那声音充斥了她的耳朵,可以将她的尴尬都吹飞去,昨夜她不是一般的离谱,高云意会恨她。
  
  脚下一滑,她抱着棵树停下,一片黑红腥臭的血渍,伊齐!她才想起昨夜是伊齐断后,还有那惊人的伤口,高云意已追过来一把抓住她:“小姐,伊兄武艺高强必定平安无事,此处危险快回客栈。”
  
  客栈是一片烧焦的残骸,哭得声音嘶哑的老板和妇孺们,无比叹息的邻里们和来来往往救火善后的好心人,一具具尸体被拖出来,全都烧得焦黑,满地的狼藉,不断的余烟。高云意仔细找也没发现其余人等,连那重伤的陈衣儿都未有找着,他见那老板一家可怜悄悄了留下一小块金饼便拖了季烯心迅速离开。
  
  “火正是半夜我们在义庄被那群黑衣人攻击时烧起,看来邬永他们也受了追杀,宫主此行不利。”高云意他探索四周终于找到了金欢等人留下的记号,是往东边去了,但显然除却伊齐生死不明,金欢等人中也有人重伤。
  
  小心翼翼地穿过偏僻的丛林,高云意护着季烯心往临江城的方向追寻金欢他们,一路上还不忘为伊齐留下一种只他才用的独特标记。
  
  季烯心狼狈不堪地从林中穿行出来,望着山脚下一个很大的山村,她感觉到了金欢等人的气息和巫灵。两人衣衫不整地站在一家小小的客店门前,金欢竟直接从二楼的窗子跳下来。
  
  “小姐!”金欢手上也包扎着,显见也受了伤。
  
  “可有人落下?”季烯心急着问,金欢摇摇头:“幸无人落下,连那半面残也带着,咦?伊公子怎不见人?”
  
  季烯心黯然,“他为救我受伤,如今也不知在哪。”一句话赶来的众人都沉默,这场追杀凶险又突然,连对方是谁都难猜测,季烯心从未出过江湖,无人识得她,也无人与她结仇,那么——遗天宫中有人要她的命么?
  
  洗漱后,季烯心踏进邬永的房间,半夜里袭击开始时最先发觉的是他,伤得最重的人也是他。闻着满屋子的血腥味季烯心心中难过,邬永话虽不多但连她都觉得他在用心地护着她,永远在早食快凉的时候动作慢一些叫她抢到,永远对她一个女子恭敬有加却又从来关护,正如殷秀所说也许在漫长枯燥的遗天宫中生活,只有邬永这样的性子才可熬得下去。
  
  选他?选谁?
  
  季烯心懊恼地看着手中快凉的药,她根本不会如何服侍他人服药。邬永却在此时睁开了眼,清凉清凉的薄荷味从他的手中散发出来,从杯子里伸出的手上握着一个象牙小盒。
  
  季烯心不知所措地站端着药站在那里,看着邬永略带笑意的眼。
  
  “此地燥热,我为小姐制了盒薄荷香膏,几日不见小姐的发枯了些。”他吃力说完这话仿佛很勉强地伸着手,季烯心呆了片刻忙把药递到他唇边,邬永轻轻摇头,一直努力地看着那象牙小盒,季烯心忙接过了那盒打开来,果然是薄荷的清凉润泽,邬永看着她的发,季烯心了然地将香膏擦在发上,清香萦绕发丝光泽。
  
  她冲着邬永艰难地笑了笑,那点点血色正从他袖子上浸透出来,季烯心突然就抱着邬永哭起来,“为何对我如此,连生身父母也不曾如此待我!”
  
  邬永吃力地拍了拍她的背,“伴你长大是幸事,我曾想以小姐之聪明容貌,父母定对此女爱若珍宝…”季烯心哭得越发伤心,“不,也许是中了遗天宫的诅咒才对宫主如此,如此……宫主无需愧疚,这是吾之命。”
  
  季烯心沉甸甸的哭声传到其余人耳中,平添几分凄凉,前路艰难更兼众人心思,连陈衣儿也放声哭起来。
  
  邬畅静静地隔着窗看着屋内季烯心手脚笨拙地喂着药,邬永重伤多日的脸上也带了些血色。那日他以为兄长就要死去了,却堪堪同死神擦肩而过,他浑身脱力地想兄长是如此不幸,连他都感到了死亡逼迫的恐惧。
  
  而如今,他眼角湿润是为兄长脱险,是为着受伤的不是自己。
  
  为什么今日受伤的不是自己,躺在床上的那个不是自己?他看看哭嚎着的陈衣儿有想大哭出来的冲动。
  
  不远处况羽倾对着那屋子冷冷地笑笑,艳光四射地转身,惊呆的小二泼了一地水。
  
  金欢与明乐全力地在那小小的客店四周布置,但还是防不住又一批黑衣人夜夜来扰,眼看就要失守,整个村庄的人都逃走,店主小二惊惶惶地缩在一边角落不住求饶。
  
  “这些混蛋来得如此之快!”金欢懊恼着,众人手握刀剑都明白此战无可避免。
  
  季烯心轻轻将空碗放下,她才给邬永喂药出来,邬畅心中一沉。
  
  “他们是为何而来?此次却似乎志不在我。”季烯心突然道,一时间众人心思百转,若不是为劫杀她,而为取他人性命,那么——为了遗天山庄一半的权柄?是暴力的由邢克,是诡异的食梦侯,是沉着的殷秀,是阴沉的历孤风,还是另有所图的宗辰予,或者任何人?
  
  季烯心轻弹一下药碗,波的一声碎裂,震得人心中一麻,“我已决心断后,其余人护着邬永和陈衣儿先行。”她的眼尴尬地掠过高云意,“伊齐生死未卜,只得你护着邬永他们离去。”
  
  高云意紧紧抿着唇:“男子汉如何能丢下他人先逃,请小姐让云意随侍。”
  
  金欢与明乐也推辞:“小姐,我等也绝不先走。”
  
  季烯心游龙绞在手,狠狠一甩:“明乐随邬畅护着众人先行,高云意与金欢留下助我。”明乐不敢再辩驳,况羽倾面上一笑动人之极,邬畅想力争留下却被季烯心狠狠一鞭子哽住了喉咙。
  
  入夜,邬畅、明乐与况羽倾带着陈衣儿与邬永早早脱身,剩下季烯心、金欢与高云意灯火通明地在厅中。
  
  沙沙地,有很多人在靠近,季烯心站起来,一把毒针便飞了出去,一阵刺耳的大笑:“劝小丫头莫心急,待我们取了你随从的命叫你那绣花针扎个够。”一颗头颅扔进来,是死不瞑目的店主,面上几根毒针。
  
  金欢立即弹出火球,唰的一声火苗在院子里飞窜开,瞬间照红了方圆几十米,那些黑衣人桀桀地笑着提着怪异的武器现身。
  
  金欢与高云意面色大骇,这些人竟是用遗天宫秘术控制的魔物,早就不能称之为人,那些手中所持之物部分竟是遗天宫的魔器。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金欢第一个冲了出去,炫目的招式,像下雨一样的血点,季烯心终于见识了红婆口中的禁术是个什么存在。金欢的脸仿佛地狱的使者满是残忍和杀欲,集怨咒的强大面对那些对伊齐来说也是吃力的魔怪们竟然如同压坏一颗鸡蛋,卡啦一声,脑袋便碎裂,红白飞溅。
  
  高云意略嫌厌恶地远远用飞针射向来人,上面满是名为地狱香粉的毒药,沾染上的人杀意狂暴立时会将最近身的人杀死。季烯心看着那满地的死人面无表情,她已尽知这世间残酷,不是死就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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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上眼,又一波魔化的妖物围过来,纵然金欢的集怨咒厉害高云意叫他们自相残杀也抵挡不过了,季烯心睁眼时也带了一丝血红。
  
  游龙绞金光闪闪,季烯心杀了出去,黑雾顿起,那万灭之火在魔物中燃起又熄灭,由邢克教授的掌风一拍出便是一片血水横飞,食梦侯教授的施放毒烟、殷秀给的见水就长的食人花种、连历孤风最厉害的绝境幻术也用上。
  
  杀人成了一种麻木而机械的动作,季烯心连嗅觉和触觉都没了知觉。残肢断体遍地,血流成河。
  
  回头,金欢力竭,那一个高大的影子高举了魔刀狠狠刺下,眼见金欢眼中流露出生的眷念和无限的抱歉,魔刀在季烯心眼中非常缓慢地刺进了金欢的身体,血点缓缓地飞溅上天空,高云意苍白的脸看进她眼中,魔物越来越多,只有死,只能死在此处了!
  
  季烯心胸口的血珠瞬间红亮,滚热得烫到了她,眼睁开一片通红,季烯心向着天一声尖啸,声动九天。
  
  再看过来,手中幻影无数,五毒虫蛇在她手中幻化成巨大的身形扑了出去,一个蓝色的光球在她手中暴涨,“这才是身为宫主的绝技,烯心,你是天生就会的,只因不止你父母爱你。”祈的声音在她胸中响起。
  
  轰隆一声巨响,躲在山窝窝里的村民都颤了几颤,听这动静,村子必定是不存在了,很多人都在饮泣。
  
  厚厚的尘埃中季烯心看着满地尸首茫然着。
  
  “小心!”高云意惊叫着。
  
  匍匐在她脚下的那人狠狠一剑刺过去,体力耗尽的季烯心被那一剑穿过,第三波魔物攻击上来,隔开了高云意,远远地他看见有人飞过来捞起倒下的季烯心,他笑着拿出了所有的毒药,此时金欢竟跳起来继续攻击,那魔物只伤了她的皮肉,要害无事。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更完这章 
                  野地 
  小心却还是疼得想打滚,季烯心的脚丝毫不能动弹,被那魔器刺穿已是重伤。自她出生从未受此苦楚,不由自主便眼泪涟涟。
  
  “小姐醒了。”
  
  背对着的那人只看个背影已是风华绝代,季烯心咬牙:“况羽倾!”
  
  回过头来的人一改往日不招人注目,却是风华逼人的刺眼,连季烯心也看傻了眼,长长的眉如黑金挥开夜空,乌色黑亮的发连最好的黑玉也要逊色三分,眼含波长而妖媚,却有着男子的坚毅,仿佛他看你每一眼都在告诉你不爱他却是你的错,唇淡淡的朱红,细白如瓷的肌肤与季烯心白皙中带红润不同,此人仿佛是白玉雕琢而成,又像是在天仙之地用过仙水沐浴,与西长天的浓郁深沉之美截然相反。
  
  叫人赞叹,叫人惊奇,如此一个人竟会是宗辰予的小厮。季烯心暗叹此人举手投足无疑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看着他轻提衣衫微露鞋袜,甚至腰带上的环佩装饰也无一不美,头上簪子是上好白玉镶金丝,月白衫泥金袖,衬得那眼波流转分明恁多情,此时此地即便是宫中最骄傲的女子都会看傻了。
  
  处于山野犹如仙品出尘,若在闹市却又神奇的如大红牡丹的炫目,多彩多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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