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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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冠列绮筵,兰醑申芳宴。
环阶凤乐陈,玳席珍羞荐。
蝶舞袖香新,歌分落素尘。
欢凝欢懿戚,庆叶庆初姻。
暑阑炎气息,凉早吹疏频。
方期六合泰,共赏万年春。
是夜,我收拾好东西,衬着宫内喜事临门,防守松懈,到了先前同晨吟商量好的东宫外墙处。
秋夜多有寒凉,不时有落叶飘下,停在脚边。
墙那边鼓乐声响,彻动清月。
叶子落了一整夜,手中的包袱跌落在地。
我不由得苦笑:原来自己仍旧无法阻挡这一切。
待得天明,我换回一身的青衣,跪在紫宸殿前。
远处,一对璧人携手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续花烛(晨吟述)
看不到身后的那袭华服,我随着李显进了房,流泪的红烛映得满屋发出恬静的红光。
韦家特酿的夜雨醉天香确是出了名的容易醉人,才不过刚刚喝了一杯下肚就觉得有些头晕了,不自觉地就靠向了正牵着我的那人。
他愣了愣,随即笑道:“今天是怎么了,居然一杯就醉了。”
我低头嘟哝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要喝那杯酒了。”
“胡说!那是合苞酒,一辈子才这么一回的。”他忽正色道,看看我两颊的酡红又笑了笑,伸手扶住我,顺手将一只食盒放在桌上。
“里面是什么?”
不知是不是花烛映照的原因,我只觉得他的脸红得有些可疑,打开的食盒里赫然是几样他常做给我的小菜。尊贵如他,竟仍像以前一样,在大婚夜里跑去为我做夜宵……
不知为什么,今晚他的笑容格外的好看,我抬头看去,只觉得整个夜里只有他那一处是有光亮的。身子一软,顺势滑进了他怀中,继而手脚并用,抱住他不肯放手:“呵呵,小飞,有你真好。”
“你……”他身体因为我的动作而僵住,许久,才展臂抱起我,朗声笑道:“过了今夜就要叫我夫君了。”
我抬起头,朦胧的视线中他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分外地夺目,不知不觉间,笑着,任由他抱着向屋中霞光灿烂的所在走去。
“小颜,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的话极柔和地响起,一直传到我的心里去……
繁重的霞帔被一层层卸下,我畅快地舒了一口气,随即有温热的触感在眉间辗转不息,慢慢向唇间蔓延,整个人如同屋内被点燃了的花烛,头脑间轰然作响。
甘冽的酒香自他身上传来,我不觉更醉,夜雨醉天香啊,真的是要人醉到底去的。帘幕重重将灿烂的烛火挡在外面,迷蒙中再看不清方向。难耐的热度不断袭来,我拧动着身体,随着他的指尖潮起潮落……
原来……是这种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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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格外的香甜,没有寂寞,没有伤痛。
睁开眼就看到对面人放大的笑脸,我不适应地扭了扭头,试图转移话题:“你还没告诉我,太子怎么会是你?”
他眨眨眼,看着我笑道:“是你变笨了,这么久还没有猜到。”
“哼!谁想得到当朝的太子会在大半夜潜入别人家里玩,还为了同人打赌去偷了自己亲妹妹妆奁盒里的明珠?”
俊朗的脸上满是笑意:“还不是为了你?为了那颗珠子,令月可是哭闹了好一阵子呢。”
一想到李令月,我才轻松起来的心情又忐忑起来:昨日也是她的婚期,自她被赐了婚以后我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同她讲清楚先前的误会,不知道昨晚她发现自己的夫君不是自己要的人会是什么神情?
见我不说话,李显凑了过来,故意逗我:“怎么了,害怕我们的太平公主向你要那珠子?”他拍了拍胸口,明亮的眼中满是神采:“放心,有我这个七哥在,她只有乖乖叫你嫂子的份。”
我顾左右而言其他:“这么晚了,你不用上朝吗?”
他贴得更近,伸手环过我,嬉笑道:“昨日大婚,母后准我免朝三日。”
说话间,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门外有人敲门道:“殿下,时辰到了。”
他伏在枕畔停了半响才如同挫败了似的应道:“进来吧。”一群侍女随即鱼贯而入,捧了一干东西进来,侍候洗漱更衣。在小蕊的帮助下换上繁琐的宫装,我抬头看他,不觉愣了。
从未见过他身着华服的样子,不同于平时闲散随意的打扮,黑亮的头发整齐地用掐金嵌玉的冠冕束起,身上的长袍在领间、袖口滚了金边,在刚照进来的阳光下泛着一道道流动的华彩,配上腰间莹白的玉带钩,更显华贵非常。如果我不是身上也穿着做工精美的宫装,钗环珠钿挂了一身的话,一定会趴在他身上大流口水:这么值钱的衣服如果拿回现在一定可以引起轰动的,尤其是唐朝太子的衣服,绝对可以卖个好价钱的。
“想什么呢?还不跟我用膳去?”李显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我的想入非非。真是的,当初天天晚上给我做夜宵的时候有多殷勤,哪像现在啊,都学会摆谱了。
跟着他穿过一道道门廊,进到一间宽敞明亮的轩室,正中的上等楠木桌椅优美典雅,能容下十几人一同进餐,十足的低调奢华主义。才坐到桌前,一道道精致的小菜就被摆在了桌前,虽是早餐,菜色丰富的程度却远远超乎想象。
太子妃的生活还真幸福啊,我瞄着香喷喷的饭菜,急欲大快朵颐一番。才要拾起筷子,门外又有人走了进来。我主观地以为进来的一定也是美食,笑眯眯地抬了头去看,却没想到这次进来的几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为首的女子妖冶动人,却寒着一张俏脸,一身的大红衣裳明艳张扬;身侧的俏丽女子一身黄衣,眉目如画;最右侧的是一个纤细轻盈的女子,轻盈雅致却毫不张扬,再看向后面,更是花团锦簇,赫然是我昔日在太极宫的熟人。
几个人中,尤以一身的绿萝衣裙分外清丽,我一见便欢喜地拉起她的手,唤道:“菡若,这么久没见,想死我了,快坐下来陪我一起吃饭吧。”说着便拉她入席。
菡若却只是后退,避开我的手,福身道:“谢太子妃恩宠,但妾身不过是小小的奉仪,不敢入席。”
屋里的温度一时间降了下来,我也这才记起早在太极宫时菡若就已经被封为了奉仪,算作李显的妾了。
李显看了看我,才对菡若道:“既是太子妃吩咐的,纪奉仪且坐下来吧。”
菡若点了头,旁边便有宫人拿了凳子放在席末,令她坐了。余下的一众女子也分两边侍立,室内顿时香风阵阵。
我向来不习惯在众目睽睽下吃东西,因而诸多佳肴入了口也变得无味起来,只闷闷地拾起筷子吃了两口便再吃不下去。
李显见了,便亲手盛了一碗玉色鸡蓉粥放在我面前,笑道:“东宫的新进的厨子最善烹粥,你且尝尝。”
我勉强拿了汤匙喝上一口,顿觉糯香鲜美,十分可口,于是也不再吃别的东西,只一口接一口地喝粥。李显见此情景,凑近我问:“难道比我炒的小菜还可口?”
我脸一红,才放下汤匙,夹了一口清油尖笋丝给菡若,不去看他。
以往苒苒便说,如若在一个人面前手足无措,那人便一定是意中之人,难道……当下不敢胡思乱想,只得继续低头喝粥。心里却记挂起昨夜没有依约跟苒苒逃走,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好不容易才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吃完了早饭,李显便带了我到紫宸殿拜见高宗和武后。
大明宫的建筑本就高峨出众,道路繁复,我一时间无法全数记得。李显拉了我指向前面的一处气势恢宏的正殿说:“那边就是含元殿,是举行大典的地方,平日是不用的。后面的是日朝的宣政殿,再向后便是紫宸了。先前你是来过的,一时间记不得也是可能的。”
我点点头,跟着他向殿后走去,绕过宣政殿,远远就看到白璧的台阶前跪着一道青衣,单薄的衣衫随风抖动,应已跪了很久。
李显见了便皱眉问站在一边的内侍:“此人为何跪于殿前?”
那内侍躬了躬身道:“听说是春时的新榜进士,先前触怒圣听并贬到了相王府,不知何事一清早就跪在这里。”
李显听得此言,便走上前去:“你就是八弟口中的那个谢然?先前八弟常夸你文采出众,有济世之才,我一直未曾得见,你且抬头,让我好好见识见一下大唐才子。”
那人于是缓缓抬头,露出一张我分外熟悉的脸来,我既惊且喜,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那边李显倒是笑道:“谢卿仪表不凡,想来八弟所言非虚。只是今次跪在紫宸殿前所为何事?”
苒苒是新榜进士?女扮男装?我这才想起先前她把我从天牢里接出来时就是穿着一身男装。那时我还笑她穿起男装来倒像个老实书生的模样,没想到她倒是真的女扮男装参加科举考试去了。
苒苒却并不看我,只对李显叩首道:“太子殿下明鉴,臣实是有难言之情乞达上听,望殿下成全。”
“哦?卿且说来听听。”李显饶有兴趣地问。
苒苒却只俯首在地,并不言明。我拉了拉李显的衣袖,他沉吟了片刻才道:“也罢,你且在此处候着。”
进了紫宸殿,高宗和武后分坐于殿上,见李显和我进来,都笑道:“原来是带了新媳妇来。”
上前行过大礼,我接过上官婉儿递上来的茶,依着李显先前教过的礼数,敬到高宗面前:“陛下、娘娘请用茶。”
高宗板着脸道:“谁是陛下?”
李显连忙在后面拽我,我这才反应过来,又上前道:“请父皇、母后用茶。”
武后扫了一眼已经开怀而笑的高宗打趣道:“当心唬走了新媳妇,再无人敢嫁你这不争气的孩儿。”
李显在一边探出身来:“儿臣不依,母后如何不说此女胆小,偏偏说儿臣不争气?”
一时间,紫宸殿内笑声不断。
见得高宗和武后心情大好,李显趁机又道:“父皇,儿臣方才入殿,见新榜进士谢然跪在地上,说有事要奏。”
“谢然?”高宗微微皱眉,“他如何进得宫来?”
“儿臣不知,不如将他唤进来问清楚也好。”
不多时,苒苒被传唤入内,三呼万岁,跪拜不起,果然有模有样。
高宗疑惑道:“谢然,你因何觐见?既来至紫宸,还不道来?”
苒苒这才抬起头来,面容沉郁:“臣实犯欺君大罪,乞陛下垂怜。”
“哦?卿且述来。”
苒苒并不多言,只一手拔下束发的玉簪,黑发如瀑落在肩头。
“你──竟是女子?”高宗的脸上蓦地变了颜色,倒是李显直盯着苒苒一直不做声。
苒苒又叩首道:“民女谢苒苒,本是江南人士,曾为太子妃所救,一心报恩却不得见。因而斗胆女扮男装参考恩科,只求有幸再见太子妃,以谢当年搭救之恩。”
“既是如此,舒颜,你可识得此人?”武后漫不经心地问我。
我的心跳加速,走上前去:“回母后,确为实情。”
武后便又转头问苒苒:“你可知所犯何罪?”
“民女自知所犯乃欺瞒圣驾之罪。”苒苒只是垂头道。我心里不禁替她暗暗担心,手心也渐渐湿濡起来。
“既是如此,就依着宫规押入掖庭为奴便可。”高宗说。
我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