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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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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饶是李旦心有九窍,也一时间摸不清她心中的想法。
  她笑了笑,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一会儿再来。”宫人皆知她是未来的新帝妃,自是毫无异议,默默将东西放在一边,都躬身退了出去。
  李旦轻轻叹了一声:“也好,还不曾私下里同七哥道别。”
  她抿了抿唇:“有件事,我还不曾对你说——”
  来不及说完斟酌已久的句子,便有宫人匆匆进来,附在李旦耳边说了几句。李旦听了,皱了皱眉,转而对她说:“令月有事找我,你——”他看了看一旁的棺木,沉吟道:“不如去凌烟阁等我,我一会儿接你一起回府。”
  “没事儿,我在这里待一会儿,也算是送他一程。”
  他见她坚持留下,又想到她同李显也算是青梅竹马,自然不同一般,就算是因为人和事有了再多的摩擦也终究是相识一场,如今她不避忌,送他一程也是应该。
  朝堂上的争端无休无止,当初是周武和李唐的矛盾,到了现在,没有了周武,就变成了临淄王李隆基和太平公主李令月的比斗,一面是初露棱角的少年王爷,一面是当权多年的金枝玉叶,朝堂上一时泾渭分明,皆等着未来的新君决断。
  李旦看了奏报,也不说内容,只问下面的人:“三郎看过否?公主看过否?”
  群臣心中本各有赢算,都等着看这位素来闲散无为的新君如何决断。如今听了这话,一时间看不清这位新君的心思,倒再不敢恣意妄为了。
  出了紫宸殿,已是快到正午。
  他一心记挂着独自留在神龙殿的苒苒,故而更是加快脚步,匆匆而行。谁知,到了殿外,却被宫人告知豆卢孺人早就出宫了。
  他皱了皱眉,见得那宫人神色惶恐,便又多问了几句,谁知那宫人竟立时跪了下来,哭道:“孺人走后,奴婢们在殿内看了一圈,发现……发现……”
  “发现什么?”
  “——发现给先皇准备的那颗鲛珠不见了。”
  丢失的那颗鲛珠甚是珍贵,本是东海进贡的上品,李显一见便龙颜大悦,一直留在了身边。
  如今随葬,自然是要跟着一同入棺椁的。
  李旦听得是珠子便心头一动,问了问那鲛珠的大小,竟恰好同那碎裂的夜明珠一般无二!
  “殿下,这珠子乃是先皇心爱之宝,若是丢了,奴婢……奴婢……”那宫人不敢直说是豆卢孺人拿走了珠子,言辞闪烁,却生怕担了罪责。
  心底蓦然涌出一股寒流,他皱了皱眉,一振月白色的衣袍:“备马,回府!”
  ——弃难取易,如何是我?
  ——或许,我们都错了。
  ——有件事,我还不曾对你说——
  ——没事儿,我在这里待一会儿,也算是送他一程。
  她的话一遍一遍在耳边回旋,像是午夜生长出来的幽昙,层层叠叠,美丽而易碎。
  在他回来前,留下来。只是这么一句承诺,她也不曾亲口答允。
  “殿下——”守在府门口的侍卫们看到这位素来轻车宝马的闲散谪仙竟只身飞骑而来,皆是一惊,忙去取垫脚石。
  他却飞身跃下马,甩开缰绳疾声问:“孺人呢?看到她回来了吗?”
  “回殿下,孺人她大半个时辰前就回来了。”
  “可有人出来?”
  “不曾。”
  他匆匆入府,一向整洁的衣袍因疾驰回来而沾染了道边的尘土,精巧的紫玉发冠也略有歪斜,来不及整理。
  那组会客用的小型客堂本在府内最清静的一处院落,需绕过前面的正堂,从花园西侧的小路一直穿行,走过书房再向北走过竹林才能到达。
  他本最爱那里的幽静,如今却只恨为何当初将那组院落安置在那么远僻的角落。
  “殿下——”府内的侍婢何曾见过那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的殿下这般形状,一时都愣住,僵立在道路两侧。
  他亦步亦趋,对于周遭的一切全无顾忌,只怕错失掉最后的刹那。
  ——妾身姓秦,名罗敷。
  ——一顾倾朝市,再顾国为虚。你既是秦罗敷,那我且做一回使君又有何妨?
  初识的那个雪夜,两个人立在一片寂白之上,眉目清灵,各有各的算计。
  那一年,她是魏王府名不见经传的小婢。
  ——哦?沁竹书院多出才子。既是如此,你且抬头报上名来。
  ——草民姓谢,名然,是长安人,家住兴庆坊东。
  时隔一年,再相逢,她是女扮男装的学士,才华横溢,锦绣的诗章织成了簪花衣袍。
  她指了指手边的茶盏:“以此替代,何如?”
  他也笑了,眸清似水:“只可为我一人。”
  那一年,她做了他的门生,绾了青丝置纶巾,素手烹茶,眉目缱绻。
  ——鸳枕鸾被不过一席尔,安可众人不欲夺之?
  那一年,她是他的孺人,府内后园宠患愈剧,唯有她冷眼旁看,清若洛水。
  ——若得此帖,旦自可达成卿之所愿。若然不得,便要留在这宫里,长听雨殿夜漏,寒秋苦春,伴旦左右。
  那一年,她是宫里的司籍,笔走章台,袖笼清明。
  ——紫胤在握,陛下如今心愿可了?
  ——你当明了,即使不为紫胤之说,我亦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嫁与他。
  那一年,他立她为贵妃,却终究换不得谅解。
  ——你嫁与我为妻,自当随夫姓。
  ——不是嫁与你为妻,而是嫁与你为棋。
  ——如何四年的时光竟换不回卿一句婉言?
  那一年,她是他的贵妃,一身的清落,别无他顾。
  ——古有伯牙子期之交,今日罗敷问某,可也是为了那高山流水?
  ——若果真生为至交,断弦之事亦未尝不可。
  那一年,她是魏王正妃,瑶琴轻抚,引为知音。
  这二十五载的风风雨雨,他看着她一步步走来,越走越近,却始终不曾停在他的面前……
  紧闭的院门近了,他猛地停下脚步,紧紧盯着那院门。
  如果推开后,院子里没有……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手不可控制地抖了起来。
  “既然回来了,怎么还不进来?”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
  他怔住,既然狂喜,猛地推开院门,盯着那道清绝的身影。
  “你——没走。”
  “不是说好要留下的?”她笑容缱绻,素衣蹁跹,恍如二十五年前初识的模样。
  他定定地看她,终于,清雪般的眸间遇上暖阳,暮春三月。
  【正文完】
  2013年11月20日 暴雪中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就算做正文的结局吧,后面会有一个尾声,讲晨吟的事,然后就是番外,尽量把故事叙述完整。但是。。但是。。。但是,眼前的介个尊的就素结局了呢→ →请不要大意滴相信了吧 相王跟苒苒厮守终身,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画外音:啊喂,你虐了武大人那么久,难道就是为了虐死他,然后把苒苒许配给相王殿下的?)


☆、尾声(上)

    她从一场大梦中惊醒,周身酸痛,眼前一片灰蒙蒙的,看不出颜色。
  所以?这是回去了?还是昏倒了?
  “怎么起的这么早?”有人在对铺嘟哝了一句。
  她骤然一惊,猛地坐起,正对上赵歌疑惑的眼神。
  深吸了一口气,她如释重负地又躺了下来:“原来真的是回来了。”
  “死丫头,天还没亮呢,折腾什么。”上铺的雅媛闭着眼念了一句,又翻个身睡了过去。
  她躺在床上,舒了一口气: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就像是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没有穿越,没有那四十年的风风雨雨,没有那恼人的纠葛。等等……如果一切都不曾发生过,那么苒苒……
  她披上衣服,悄悄又遛下了地,一步步缓缓蹭到了临窗的那张床前,熟悉的下铺黑漆漆的,没有半分熟悉的模样。
  ——如果要回来,就要舍弃那边的一切。
  ——我跳了楼,二十三层的高楼,亲耳听过自己骨头一寸寸碎裂的响声。
  她默默走出门去,靠在墙上泣不成声。
  苒苒的葬礼,就在定在了周五的早上。
  作为一个没有什么因由就跳楼的大学生,这场葬礼无疑是灰暗的。她和同寝的姐妹站在人群中看了眼泪,听了哭喊,明明知道苒苒依旧好好的活着,在另外的那个时空,有着尊贵的地位和安逸的生活,却还是忍不住流下泪来。
  留在李唐,即使武承嗣不在了,那个人,也会待苒苒很好很好的吧?
  散场的时候,她抬起头,意外扫到了一道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她怔了怔,终于别过头去,擦身而过。
  杨辰龙,那个引起整场穿越的人。曾经的她因武三思的相貌相似,便以为武三思是杨辰龙的前世,后来才发现错的离谱。
  那日苒苒匆匆带了鲛珠回来,只说了一句:“一直都想着,男的上一世便是男的,女的上一世便是女的,如何会想到也有意外。”
  她盯着那珠子看了看,忽然想起那本是李显刚称帝时外藩送来的贡品,他看着新奇,本要送给她。她那时因邙山的事对他特别疏远,自然也不会接受那鲛珠。如今想来,定是被他留了下来。
  柳湘如是雅媛,赵歌是裴丝娜,秀秀是萧秉燃,而吕茹并非李令月,而是裴伷先。最后的杨辰龙,其实是谁都不曾想过的李显。
  如果早知道其实杨辰龙的上一世是李显,会不会当初就待他好一点?
  也许会,也许不会。只是如今知道了杨辰龙的前世,她虽心怀歉意,却只能绕道而行。
  这一世,就少一些牵绊吧。
  既然是周末,照例要回家待两天。她的家本不在这个城市,只是后来家里为了她方便,在这边买了房子,勉强算是半个家。
  因为一个人住,房子也不大,标准的两室一厅,配置齐全,倒也温馨。她拿了钥匙开门,才推开门却不免傻了眼:这哪里是那个小清新的温暖小家,什么时候被人改得这么土豪了?!
  隔壁的几家估计都被买了过来,然后从中间凿开,变成了宽敞无比、金碧辉煌的大厅,两侧一色仿古的红木家具,名人字画、古玩玉器、古董收藏,简直是应有尽有。等等,那大厅的尽头……她揉了揉眼睛:怎么会有楼梯这种东西存在?
  她的世界瞬间从穿越故事转变成了玄幻小说!
  随手在古董架上拿了一只细长的花瓶,她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穿过大得空旷的客厅,又悄无声息地上了楼梯,赫然看到两个罪魁祸首正端坐在正中的大沙发上,一个拿着抱着超大桶的爆米花,一个抱着一只看起来就十分柔软舒适的巨型抱枕,对面的屏幕上正播放着新一期的《天天向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满脸黑线地举着花瓶问:“你们谁来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Oh my god!”一句字正腔圆的英语在她背后响起,紧接着,是一具温暖的身躯紧紧自后面抱住了她,“小娘子,你终于回过神来了,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想不起我们几个了呢。”
  “姓叶的,放开她!”杨钧丢开抱枕冲了过来,却怎么也分不开叶静能紧紧缠绕在她身上的章鱼爪。
  墨函吃了一j□j米花,漫不经心地说:“砸了那瓶子。”
  “好主意!”杨钧两眼发光,随即去抢晨吟手里的花瓶。
  “Oh!No!”叶静能一声惨叫,松开了晨吟,绕着沙发跟杨钧抢起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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