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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九韶殇-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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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次,都是冷若救了自己……
  思绪刚一开岔就收了回来,她错开女人的眼睛望着她的鼻尖,“你就是暗中保护舒瑾的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冰霜指尖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度,随即手上变多出了一盏灯笼,她没有说话,却用实际行动证实了莞尔的猜想。
  果不其然,莞尔如临大敌,她退开一步,捏紧了手中的剑。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让你来杀谁?”
  冰霜微微一笑,眼神却倏地变利,她手轻轻一甩,几道冰点便迅疾抛出,沿直线飞快袭向莞尔,莞尔勉强抽剑往身前一挡,只听叮叮几声,那些冰雹撞上剑尖,于半空中化为云气,转瞬消失不见。
  因莞尔不能看冰霜的眼睛,便没有注意她眼神中泄露出来的心绪。
  灯笼的寒气在以不着痕迹的趋势中减弱,她捏紧了提手,指尖轻点几下,又是几道冰点抛出,莞尔熟悉了冰点行进的路线,很快得心应手起来。冰霜眉头一皱,提着灯笼的左手猛地用力,灯笼便飞旋起来,带动寒气形成一团云雾,笼罩在四周,莞尔只觉得寒气无孔不入地进入身体,却无从抵挡,四肢开始僵硬,直到完全使不上力。
  她咚的一声,硬邦邦地摔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了。
  冰霜提着灯笼,远远地站在一边,嘴角一弯,一声轻笑溢出,道:“很快就结束了……”说着手一挥,雾气又聚拢了来。
  好像她从来都没有和自己近战过……
  这是她昏迷前唯一的想法。
  冷若快要吧整个风月天都反过来,也没有找到莞尔,问了守门的,都说没有看见她离开。
  风月天也就这么点大的地方,她能再哪儿呢?
  正奇怪着,忽见守卫一小队一小队地朝自己小跑而来,领头的看见他,急急忙忙说道:“冷师兄出事了!夫人遇害了!”
  冷若心头一揪,有什么一闪而逝,却又抓不住,他瞳孔一缩,心凉了半截,却又不愿意相信。
  “你再说一遍!”

  领头的被他恐怖的表情吓到,又不得不重复。语气中的暴怒并没有冲着自己来,小心地睁开眼睛,但见冷若转身大步往息夫人的院子奔去,不消一会就消失在拐角。
  “快……快走!”领头的松了一口气,旋即精神又紧绷,回头大声招呼,带着守卫匆匆忙忙追上去。
  冷若感到息夫人院子的时候,剩下半截的心也凉掉了,院子里混乱不堪,而混乱的中心——莞尔被几把剑架着扣在地上,动弹不得,如素由息飞扬搀扶着,气息虚弱,而息飞扬,痛失至亲,几乎失去了理智,仇恨的眼神加在莞尔身上,几欲将她碎尸万段。
  很明显了,是莞尔杀了息夫人。
  可是,为什么!
  他一把拉开架住莞尔的弟子,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莞尔一声痛呼,眉头死死地拧了起来,冷若下意识松了手,却不放开。
  “你杀了夫人?”
  莞尔眼中闪过震惊,摇了摇头。冷若松开对她的钳制,站了起来,声音有些颤却平静许多。
  “少主,夫人不是她杀的。”
  “飞扬哥哥……”如素身负重伤,嘴边残留着血迹,她拉拉扯了息飞扬的袖子,眼中泪已朦胧。飞扬没有回头看她,然接着她的手臂却加紧了力道:“冷师兄就凭她一个动作么!凭什么!”
  袖风激起尘土飞扬,冷若和他面对面站着,点点头,“我相信她,。如小姐,既然你是唯一的证人,你能如实说出当时的情况吗?”
  如素看了他一眼,并不理睬他,而是靠在息飞扬的肩头,虚弱地喘息。
  息飞扬怒上心头,半分情面也不留,大声下令:“就地给我杀了她!谁再敢说一句话,一同处死!”
  此言一出,更加没人敢说话了,莞尔浑身还僵硬着,喉咙里好像有什么堵住,什么话也不能说出,冷若无条件的相信,令她很感动,心底有什么蠢蠢欲动,几欲破土而出。
  眼见同门向自己缩小包围圈,冷若眉心一拧,一把抓起莞尔,劈手夺过剑,低手一剑扫去,这一剑以逼退他们为主,因此杀伤力不大,众弟子发出几声哀嚎,纷纷倒地,息飞扬为了保护如素,也被剑气扫到,他闷哼一声,眼中的恨意更加浓烈。
  带着莞尔冲出风月天,好在许多守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傻乎乎地给放了行。
  知道跑出很远,冷若才发觉不对劲,莞尔不仅脚步缓慢,反应也很迟钝,手心更是冰一样的冷。
  “你怎么回事?”他不得不停下来,莞尔脸色铁青,昏昏然欲倒下。眼看追兵将至,冷若不得不背起她,抢过一匹主人不在身边的马,飞踏而去。
  好不容易出了弘农城,行至三岔路口,他抱着莞尔下马,大力拍了一下马背,待马向东北行去,才转身往另一条岔路走去。
  好在没走多远就有一处茅屋,大约是猎BBs。J  oO  YoO ·  NEt 户为了打猎临时盖的,屋子里到处都是灰尘,可见已经废弃很久了。
  “莞尔……?”他抱了她在炕上,轻摇了摇她的肩,终于将她摇醒,一触摸她的手,却比刚才更冷。
  莞尔冻迷糊了,完全循着本能地往他身上靠,她双手紧紧地环着他的腰,喃喃道:“好冷……别走……”
  冷若想去烧点水,然掰了好几次都没能掰开她的手,也就随她去了。他想了很久,才将手放在她的肩上,牢牢圈住了她。
  
第103章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4)

  睁开眼,天已经亮了,饿了一个晚上,腹中早已敲起了震天雷,她动了动,立刻发现了不对劲,自己的肩上,被一双手圈住。
  抬头,对上那张熟悉的脸,脑子一白,傻了一样看了半天,才默默地垂下头去,小心翼翼地挪开他的手,手松开的一刹那,她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然后蹑手蹑脚就要出去。
  “你醒了?”冷若的声音透着沙哑,似乎一夜都没有睡好,莞尔停下脚步,良久才回过头去,抿了抿嘴,一副扭捏的样子。
  也难怪她会不好意思,尽管两人相互爱慕,可惜冷若守着心中一道坎,一直也不愿意,即使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之间最亲密的动作,也只是练功时候不经意的碰触,像昨天晚上那样相拥而眠,别说发生,根本就连想也没有想过。
  冷若显然比她要镇定多了,他走过去,毫不意外地听见了她肚子咕噜的声音,不由忍俊不禁。语气蒙上了一层笑意:“我去找点吃的。”
  门被打开又关上,莞尔望着一室的昏暗开始沉思。
  “他怎么……”不像以前那么冷淡了。
  两人煮了点野菜吃,草草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小屋。
  出来的匆忙,没有马也没有干粮,只有身上一些碎银子,如果有人烟倒不怕,可是一连走了一个上午,除了看见飞禽走兽,其他的,连个鬼影子也没有见着。
  和冷若解释了自己对如素的怀疑,竟意外地得到了他的肯定。
  “我很早就发现如小姐有问题,她的身上好像有什么神秘的力量,能够洞悉很多事,那双眼睛……就好像蕴含着三千星空,让人不自觉就沉进去。”记得有一次他对上她的眼睛,许是没有来得及收起,被他撞了进去,若不是他定力好,恐怕会迷失在里面,从那以后,他就十分关注她了。
  ”可是她对少主一片诚心,我能看的出来,就没有多加理会,想不到她竟然会狠心到杀了待他如亲女的夫人!”说到这儿,他收紧了拳,暗暗咬住了牙关,“弘农是不能回去了,我们得尽快去长安!”
  莞尔沉默不语。

  河南王府,和往日一样的宁静。王后喜欢闲淡,即使馨妃步步紧逼,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每日吃斋念佛,仿佛与世隔绝。舒瑾自觉愧对方馨,对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管明知会伤害贺兰,却也依旧不闻不问。
  上午方馨又来了,挑衅几句便回去,大约是觉得她的存在实在太没有竞争力,便慢慢将注意力收了回去。
  贺兰跪在卧室旁边的小佛堂,闭目念经,心思却七日前,算算日子的话,他应该启程了。
  佛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她不是佛,做不到不爱,爱不得,那就恨,去毁灭,即使永远也得不到,也好过看着他们在自己眼前卿卿我我,刺痛心窝。
  她想,她是个怪物。这一辈子,除了爱上舒瑾,还爱上一个女人。可惜两个人,命中注定都不会属于她……
  门忽然开了,一道颀长的身影由着月色撞进了屋子里,她缓缓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王爷。”
  舒瑾脸色晦暗不明,他关上门,负手走了过来。贺兰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舒瑾已经到了眼前。两个人离得极近,她完全看清楚了他的表情。
  很疲惫,很沮丧。
  她眉头紧蹙,温柔地轻抚着他的脸颊,道:“王爷今日怎么了?”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留宿在方馨那里吗?怎么会来这里?
  舒瑾握住她的手,长长叹一口气,随后拉开她,正对着面前的观音图,注视良久。贺兰默默站在一边,拿捏着他此刻的心情,可是猜测了很久,也想不出他究竟在沮丧些什么。
  羊皮书半个月前就丢失了,要是现在才沮丧,也太迟了吧……
  “兰儿……”舒瑾回过头来,自然而然地搂着她的肩往卧室走去,贺兰试探地问道:“王爷,可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舒瑾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却没打算说下去,贺兰心头渐渐浮上了一层不祥之感。
  进了屋,关上门,点燃灯。舒瑾一直都没让别人代劳,确切的说,小容和采莲都被他赶回去睡觉了,整个屋子,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盛。她走过去,为他倒了一杯白开水。
  “兰儿,你来我身边多少年了?”舒瑾接过茶却没有喝,状似无意地问。
  贺兰回忆了一遍,低眉道:“大约……十三四年吧。”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全付诸了东流。
  舒瑾点点头,又不说话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贺兰为他捏了捏肩,柔声相问:“王爷究竟遇着什么事了,可否和兰儿说说?就当是一展心愁吧。”
  手被握住,随后是一道冷冰冰的声音:“记得以前,你从来不问我朝政上的事。”
  贺兰心一惊,然后被人钳制住,舒瑾会武功,还不低要擒住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她,实在太容易了!
  脖子被扣住,若不是他手下留情,恐怕这个时候她已经要躺在地上了。 
  “就算怀疑了整个府中的人,我也想不到背叛我的人是你。为什么?”望着他不可置信的眼神,蕴含着心痛的光芒,贺兰提了半天的心莫名的松了,忽然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争。
  “不是背叛,是效忠。”舒瑾眉头一皱,“只不过效忠的人不是你。”脖子瞬间被扣紧,一刹那,她呼吸困难。
  可即使这样,她还是要说:“有一个人,你至死也不会怀疑她,方馨……你永远也不会……怀疑她。”这些话,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永远是第二位,你对我再好也只是第二位,除了这个冰冷的头衔,我什么也得不到。”扣住脖子的手慢慢松了,“孩子、丈夫、亲人,我什么也没有。”
  舒瑾放开了她,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心痛,只是她比他,藏得更深,所以在他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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