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社会-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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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会得罪很多人,这从他今年迁移宫中的人际关系里就可以推断出来…他拉拢了不少自己人,也踩了很多人的尸体往上爬…」
赵令玺对任重道点了点头,任重道便以他那低沉微弱的嗓音说:「之前我还不信赵董的话呢… 吴先生果真了不起,这是赵文智进公司这两年多来,他的调迁情况…」我一面翻看著,一面听他的解说:「他从高雄总公司,调到台北分公司;从业务部,调到企划部,这些时间,单单被他挤走的长官、属下,就不下十人了。」
「十个人!我有没有听错啊?」我忍不住叫了出来;「这样你们都不制止他啊?」
任重道翻了我手中的资料到第三页,手指点了点:「这是这十人和他『交手』的资料,坦白说,他真的很厉害,这些人其实或多或少都有些把柄,而这些个把柄有些和公司业务有关,有些则和私德有关,他都能一一打探清楚,然後再利用这些弱点转嫁到这些人的工作上,让他们不得不出错…」
这实在与前天我所见到谦恭有礼、和气待人的赵文智相去一百八十度;「你是说…这些被他挤走的人,没有一个人是因他以『职务』逼走的?」我好奇的追问。
任重道点了点头:「我原本也不相信这个人有这麽厉害,直到两个星期前,我发现公司有近三百万元的帐款出了问题,当我亲自查看帐款时,这才发现他不但能将这笔钱『五鬼搬运』,而且连垫背者都准备好了,只要事情纸包不住火,他可以完全撇清的乾乾净净…」此时他竟然沮丧的低下头:
「而我,为了维护公司的制度,只好开除那位员工…他铲除异己、培植亲信的功力,说真的,我玩不过他。」
「任总很快就将这件事回报给我知道,」赵令玺接下去说:「我觉得他处理的对,这公司…迟早也会让赵文智来接手。」
啪的一声,我将NOTEBOOK阖上,收拾到袋子里,不发一语起身离去。赵令玺见状,连忙绕过桌子拉住我的手:「吴先生,怎麽啦?为什麽生气翻脸了呢?」
「你们要怎麽处理是贵公司的事!赵桑,还记得三年前你是如何离开那间石化工厂的吗?你应该能够体会那些离职员工的心境!言尽於此!」
「吴先生!」任重道也站起来,虽然个头矮我一截,但气势也让我为之一震:「我们赵董就是希望能由您的协助,让赵文智回归正途,而且…」他指了指安倍晴实:
「安倍先生也说,近来赵文智好像被什麽恶运缠上,整个人都变的不太对劲。」
我低头看了看安倍晴实,才发现他一直用那对「地焰妖瞳」盯著我瞧,我被这样的帅哥看的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转身对赵令玺说:「我想…先和赵文智谈一谈再说吧。」
赵令玺看了任重道一眼,任重道用力点了点头,赵令玺便转头说:「好,我答应你。我待会就安排你和赵文智见面聊聊。」
不久,赵令玺和任重道因为会议缘故先行离去,只剩我和安倍晴实、翻译三人大眼瞪小眼。负责替安倍晴实翻译的是个女孩子,看外表已经超过三十岁了。面貌皎好,就是皮肤黑了些,她的打扮十分素雅、稍嫌老气:浅色衬衫,黑色长裤,从毫无变化的服饰就可以猜想她是个严肃的人。脸上的妆也淡淡的,头发也没有如时下年轻人般染成浅黄色。对於刚才我们的讨论,面无表情,可以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彷佛丝毫不好奇赵令玺与赵文智的关系。
我又看了看安倍晴实,他也面带微笑、神情轻松的看著我,我一边拿起茶杯喝茶,一边小声的嘟嚷著:「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
「我看你,那是因为我对你们中国的『奇门遁甲』和『紫微斗数』十分感兴趣。」
他居然听得懂!而且还回了话?虽然国语不甚标准,但是比起上回在记者会发言时,他的口音可以说是判若两人。我好奇的看著他,安倍轻轻举起眼前茶杯,好整以暇喝了口水:「在你身上,最近有没有发生什麽怪事?」
我楞了一会,下意识的回答:「法师问这个…做什麽呢?」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耳朵,压了压我的下眼睑,用他那对「地焰妖瞳」仔细看著我:「你周遭有没有朋友、亲人过的是晨昏颠倒、昼伏夜出的生活?」
听他这麽一问,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有,而且很多。」
在我们记者圈里,哪个人不是晨昏颠倒、昼伏夜出的?每个人白天多半在家里睡死,到了下午或晚上才出来采访,到了半夜,那精神更是好的不得了,不是去pub小酌,就是聚在一起聊是非。更别说归霖竞、石景城这些特勤人员了。
「哦…是吗?」他仰起修长白皙的脖子,若有所思的望著窗外:「那…有没有什麽朋友,是你只有晚上才看的到,白天永远找不到人的?」
我身边会有这种人!我忍不住开始苦思起来,想了半天,只想到一个人…
「你为什麽要问这个问题?」
「你难道不知道,你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吗?」他看著我的双眼,久久吐出这句话。
起初我还误会他的意思,以为他说我已经「得道」了。转念一想,不会吧,我的修行应该还没到这般高深才是。就在我不明就理,想要追问的同时,一名服务人员已经静悄悄的走到我身旁,将无线电话「端」到我面前:「赵文智经理在十四楼会客室等您。」
安倍晴实起身,在我耳旁轻轻的说:「赵文智不是好惹的人,而且他身上黑暗杀气很盛。千万小心。」说完,他坐回位子上,闭目养神。
我边走边细想他刚才的警告,当我进到会客室时,赵文智正使用他的PDA,一见到我,连忙起身伸手:「吴先生,您早。昨天没有好好招待您,真是不好意思。」
在和他见面之前,我已经先想好要怎麽从他身上套出一些东西来;仔细看著他:这位西装革履、全身光鲜的家伙真是特别,之前的三宗自杀命案和他有关联,赵令玺、任重道和「棠尧石化企业」也因他而有交集;安倍晴实还叫我要小心一点,小心什麽呢?
「最近好吗?」我先坐下,示意他也坐下。
「唉,最近有一点点背,现在在一个新部门,还在学习认知中,不太习惯。」
「换部门!为什麽换部门?」我好奇的问。
他看了我一眼,沮丧的说:「第一呢,就是前些日子我们部门有人掏空公款,结果任总将他开除,我是他主管,就连带记过处份哪…还把我从海外业务部转到企划部来;第二就是…别说了。」
「是…那三件自杀案子吗?」我小心的问。
原先谦和有礼的赵文智,突然间,我看到他眼里闪了一阵异常!但不一会,他马上就说:「你说多倒霉呢?吴先生,我明明没有喝酒,结果检测的酒精浓度超过标准,我只是到餐厅去要求公平的赔偿而已…却没想到惹来这麽多事情!家属还不时打电话到公司、我家里抗议呢!」
「嗯…我也知道这一连串的事情,你的确是殃及池鱼呢。」想套别人的话,就得先站在他的立场著想。
「对啊!这一个月来真的是衰到不行!」他喝了口水:「算了,别提这个了!」
「那…」既然已经开了头,就一定得要有些结论,我马上再问:「在这几件自杀案件之前,你有没有发生,或是遇上什麽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他侧著头想了想:「没有耶…喔!好像有,对了,就是那个…」
「我们到PUB喝酒的那天下午,那个离职的员工啊,叫陈良邦的,他有来到我公司楼下威胁我…」
「威胁?什麽意思?言语恐吓?还是动手动脚?」
他冷笑了一声:「都有!」我吓了一跳:「都有?」「是啊!其实也不能算啦…」赵文智拨了拨浏海,潇洒的说:「他呢,只是到我公司楼下堵我,然後呢又胡言乱语了一堆,最後还在我胸前画了好几道…」
糟糕!难道他就是…我心里暗叫不妙!
~第八章~
「你能不能再说一次:那天陈良邦在你面前做了什麽事?」一听见这个消息,我兴奋的就连声音都不由得颤抖起来。
「我记得那天是…下班时候吧,我们几个人下了班想到pub去轻松一下…」赵文智有条不紊的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全盘说出,最後还补上一句:「我认为…他应该是在我的身上下了什麽咒语…」
「你方不方便把衬衫脱掉?」「现在?」他讶异的问;「对!这很重要,能不能请你…其实,我也怀疑他在你身上下了什麽魔咒。」我忙不迭的要求赵文智将他的上衣脱掉,他一面脱,一面说:「吴先生您知道吗…那位日本法师也和我说过相同的话哩…他说,在我的胸前,也画有和死者一样的图案…」
「死者?」我紧张的问:「那个死者?」
「就是记者会那天,突然在西门町冲上马路自杀的那位计程车司机啊。」
我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这麽说来,安倍法师也知悉计程车司机被人下魔咒的事了;「他说你身上…也被种下相同的咒符吗?」
「嗯…」赵文智点了点头:「他是这麽说啦…我是不太信。」
我随手拿了纸笔,大概描绘了「隐藏」在他胸口上的「图腾」。赵文智什麽也看不到,只能好奇的任由我在他身上比来比去,我随口问他:「那…安倍法师还没有没说什麽…例如被下了咒後会有什麽影响?或者是会出现什麽症状?」
「他没说耶…」赵文智想了一下,又说:「不过在此之後,我的运势是比较背了一些。」
没死就已经很万幸了!我还不敢告诉他,从宋芳琦开始,罗杰.翁、赖秀芬、计程车司机和速食店女经理,没有一个人逃过这个魔咒的。一想到这儿,我也开始觉得奇怪:为什麽赵文智至今还没事?不过别人无恙,总不能问他为什麽还「没死」吧?於是我又再问:
「那…这个陈良邦,知不知道他的去向?」
赵文智偏头想了想:「不知道…没连络。不过,我们人事部应该有他的资料,可以调看看。」
搜集好了资料,告别了赵文智,我将他身上画下来的「符咒」传真给了石景城。请他顺便查查有没有相关的纪录。
晚上约八点多,我尚在公司里赶稿,石景城给我一个电话,还是一样冷冷的,不过我知道,他的声音中带著相当的喜悦:「无厘头,有消息了。快点到台北地方法院襄阅检察官室,等你过来。」
二十分钟後,我到了检察官室,李秉强、李英才、归灵竞、石景城,以及这回侦办这几件自杀案件,才刚上任检察官没多久的游逸正都已经在办公室里等我。在下午的时候,游逸正才听完李秉强的说词,半信半疑的接下这个案件。
还有一位,是许久未见的检察官黄欣桦。她听说我们大夥今天要过来,特别留下来关心这个案情。
见到我来了,石景城便拿出一本八开大小,约四、五百页的「世界各国符咒大全搜密」,摊在桌上,众人在石景城的翻阅下,终於在靠近书的最後章节:「失传已久之咒法」中,找到了符合我自赵文智身上,所描绘下来的「愧疚咒」:
「你们看!这个就是符合无厘头所画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