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于栖(女尊)-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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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此话一出,顿时大殿内一片喧哗。突厥自秦无伤夺位后已成了这个皇朝的心头大患,他的桀骜不驯、猖狂不羁,都让这里的女人们震怒、头痛不已,尤其是他除了时常扰乱边界安宁外,还断了延续数十年对大宋的岁贡。
生育率的低下,已让这个朝代必须依靠外来的人口来补充,即便是获罪的犯人,可以用得到的地方亦很多。而突厥国的人,身材体魄都比一般的中原人士要强健魁梧,大宋国内很多工程一直都依赖他们送来的官奴犯人作劳力。如今岁贡一停两年,财力、人力上的影响逐渐显了出来。
现在忽闻突厥求和,这些高官们自是抑不住地议论起来。在王大人眼尾余光的暗示下,我顺势呈上了她准备好的那卷绢帛,“请陛下过目。”那王大人站在一边,想是嫌我说的这几个字不够,又迅速加了句:“陛下,此为突厥求和需供奉陛下的清单。”皇帝终于“嗯”了一声,女官行来将东西自我手里接去。
“且念给众爱卿听听。”片刻后,皇帝在宝座上发话,大殿内立时响起了清晰地诵读声。一条条我之前已看过的内容,自奴隶、金银、马匹起,但凡女官念一条、大殿里便多一份喧哗,等全部念完,整个大殿倒在刹那间静如止水。
“众爱卿怎么看?”听出了这个皇帝语气里的那丝满意,我嘴角微抽。
“陛下,恕微臣愚见。这供奉的数量足足比往年多了三成有余,若突厥果真愿意称臣并以此岁岁供奉我天朝,自是美事一桩。只鲁斯图那贼子一贯胆大妄为、逆主伤母,毫无忠信义可言,此番先倨后恭必是对陛下有所求。只目前突厥国内似并无大的变故,不知王二小姐可知他所为何事。”
这第一个站了出来、声音苍老的女人倒有见地,说话也直,丝毫没有粉饰大宋实力的意思——他那里不需要求人,怎会突然愿意送这么大的礼?只是,她为什么把这个问题这么快就抛到我这里来?
“民女以为他不过是慕我朝天威,为了壮其国势罢了。突厥居西北,与罗刹、蒙古两国皆邻,若一日遭夹攻,以其一国之力实难独挡,唯与我朝交好,才能协而击之。民女以为,其中利弊、鲁斯图当不难明白。”说完这些,我顿时发现自己编造故事、说谎的能力不弱,尤其这些话说的神色不变、理直气壮的很。
只是我的这番冠冕堂皇的话没能打动所有在场的女人们,话音刚落,就不知是谁不轻不响地一嗓子:“怕是那鲁斯图想要嫁人了吧……”
四周哄然。我顿时眼角抽搐,收声。
“陛下,臣觉得林大人的话很有道理,”我的母亲大人竟很迅速地接了话去,“鲁斯图年已二十有六,身侧尚无妻主,若能许之我朝贵族之女,他定会感陛下恩德。消弭纷争必定是事半功倍,亦不愁其不奉我朝为上。反之,若由得他国之女抢先,恐是对我朝更为不利。”
如此自然地,就从求和岁贡谈到了通婚,这位大人她不会是就在等刚才的那句话吧!她是想当堂把我铁板钉钉地就拍给了人家?!我背上冒出些冷汗,她若真的现在求了圣旨指婚,那我真是避无可避。
“萧相如何看?”皇帝终于出声,却没有表态,依旧等着旁人的意见。
“陛下,”答话的应是萧临云的母亲,听声音倒柔和,不似位高者常有的森冷,“臣以为几位大人的话都甚有道理。突厥此次既愿意称臣,不论其是否另有居心,我朝都当彰显天朝气度、先慨然受之以免被诟病。若他居心不良,陛下亦可师出有名。若同时与之通婚,臣以为一来可从旁督促鲁斯图,二来突厥王嗣女必将是我大宋后人,日后亦可随其母返朝教导,陛下更不愁突厥难教化。唯此两件事情的人选…臣为难,尤其是陛下赐婚的女子,按理应以皇族之女为佳,可鲁斯图既已称王,恐是不愿受礼数约束……”
话说到此,停住了。言下之意大家都明白——鲁斯图不会容忍他妻子“走婚”的,去通婚的女子怕是只能有他一个夫郎并以他的王宫为家,没准他再纳几个王妻也是有可能的。这让宋朝的皇族女子如何忍得?大宋的皇家威严又何在?看来,母亲大人果然是一早盘算妥当的,就等着旁人说话她能顺势推。
“陛下,臣是粗人,不会说文绉绉的话,臣以为宰相大人所说的人选并不难寻。既然王二小姐能哄得鲁斯图主动称臣,那由二小姐领命出使突厥押回贡品自是顺理成章。以二小姐的风采才华,沿途再领略下突厥美人的滋味,臣相信以王二小姐之能,定能大振妻纲、扬我国威。”这声音并非之前发过言的林大人,但话里的戏谑嘲讽之意比那林大人有过而无不及。
我忍不住,插了话去:“谢大人厚爱,民女已有夫郎,且以民女的身份,那鲁斯图心高气傲定不会中意,民女去了没得反激怒了他。一人成败是小,误了国事是大。”
“王二小姐何必过谦?!”那人又接了话去,“此间谁人不知鲁斯图当年私扣我朝敬国公就是为了换二小姐前往突厥,如今二小姐又拿来了他的手书,分明是关系匪浅!再说二小姐的夫郎不也是他的至交好友么?!想来一定不会争锋喝醋起争执的。二子侍一妻,天下美谈!”最后那句说得极其响亮,又带着煽□彩,顿时将我砸到了。
话里还提及沈言楷,是在提醒大家别忘了他的“罪”。我强烈怀疑这人是母亲大人安排的,她自己找人把丑话说了,既能控制局面、又能逼我低头。
“马大人的话虽粗了点,但却也不是没理。臣以为,如王二小姐为使前往突厥,交换了国书、押回了贡品,便是为国立了功,陛下论功行赏,那时二小姐身份自不同往日。届时再谈赐婚之事,那鲁斯图必嫌弃不得。
“哼,即便王二小姐现今的身份又怎会低呢?王家的风影日后全是王二小姐的。那鲁斯图是巴不得二小姐去呢!”林大人的这个发言犹如炸弹,大殿之内顿时安静,看来她该是那个大小姐的“亲家母”了,为了大姐逃婚之事依旧记恨于心,丝毫不忌讳将这些皇家都不太愿意提起的事搬在众人面前。
“风影历代忠心耿耿,自太祖太宗开国起便一路追随。凡陛下之令,两肋插刀、抛夫弃女亦在所不惜。风影早已是陛下的风影,何来王家之说!”母亲大人已跪了下来,“此次突厥称臣一事,小女亦费了无数心机,一人在外屡遭奇险。若非为了陛下爱民如子、体谅民间疾苦,何须与那贼子周旋!没得污了我王家累代的清名!陛下,臣请领大军,誓将突厥贼子驱离我朝边疆百里之外!”
果然,皇帝的金口吐出的话,句句合她心意:“王爱卿请起,王家历代为我朝所做的,朕都清楚,自是信得过爱卿。领兵一事,劳民甚重,朕于心不忍。突厥既求和称臣,自是应以民生为重。便着由王爱卿之女于兮为使,前往突厥总理此事。”
我与这位王大人一起磕头谢恩。抬头、叩首地交错间,我觉出了她的满意。猛地醒悟,什么和亲通婚不过是这位王大人拿出来转移注意力的,既然秦无伤早就私下对她应了这门亲,她又何须再将这件事抬到众人面前、搞得人尽皆知防碍她的谋划?她想要的从来就是我能去突厥替她拿回东西来而已。
一开始,她就在想如何从秦无伤那里要到这些!秦无伤本可以不给,以他目前的国力、这些东西他虽能拿出来;但毋庸置疑会伤到元气;任何一个理智的人都会拒绝。所以那天,她把我叫了去;对我说萧临云入宫的事、激怒我……然后,我“自然”地巧遇秦无伤、忍不住对他一番指责,逼他不得不做点什么;来同我的母亲大人作交换——不让萧临云入宫、我不再怪他,我会快乐些。
她也定是告诉萧临云,要他进宫去、要他用自己—生来换我的平安快乐!最后,却又突然施恩般地让他进入影卫,让他用性命来搏一个在我身边的机会!
王大人!这已远远超出了你爱女儿而对她末来夫郎做考验的范畴!就因为他们爱我,你便如此地对待他们,对他们予取予夺!就因为他们爱我,你便肆无忌惮,让他们一次次地承受你的残忍!
如今,我丝毫不怀疑那次失踪你去做了些什么。可怜那大小姐虽然觉悟得早,却还是没有能挣脱,反被你一再利用,所以她选择了死亡、彻底逃离你的控制。但是、她的败,最终是败在了她有情而沈言楷对她无情上。如今换成我,结局是否会不同?
礼毕站起身,王大人留下继续她的早朝,我则一步步恭谨地退出大殿。耳边早已听不到其他,只有自己的声音在热血中喊:“如今换成我,又有多少成算?!”我比她多的是别人的真心相待,沈言楷的逍遥、秦无伤的突厥、还有萧临云手上那大小姐一直没能掌控的影卫……
“这位小姐,你可还好?”一只手探了过来,我终于从自己的神思里醒来,待要避开,却发现自己混身无力、大汗淋漓。心下一惊,人已被扶住,手腕亦被搭上了三根手指。
自觉无能
本能地自身体里生出反弹之力,却瞬时想起如今是皇宫大内,便又生生收了住。领路太监的声音在耳边适时地响起:“展太医,您这是……”
是太医?我定了下神侧眼看去,身边一个样貌丑陋的中年男子正捋着没有几根毛的胡须作沉思状,而领路太监说了那半句之后便很安静地恭候着。看来幸亏收手早,否则在皇宫里把这貌似有点地位的御医给打了,可不是好事。不过为何自己会突然脱力?难道是刚才在大殿里跪得久了又磕头不少造成的?
借着行礼,我把手轻轻抽了出来。“谢展大人援手。在下无甚事,只一时有些脱力。”我维持着平稳的声音说道,“实不敢耽搁大人。”
这位展太医听了也不言语,只用那三角小眼睛瞅了我片刻后一躬身,转头走了。这让我多少有些莫名,却也未多想。毕竟多想了也不能第一次进宫就随意抓了人问,最多等回家后问问沈言楷了。
好容易走出了宫门口,人便被萧临云一把横抱了起来一路走到上了马车。呃,虽然这样做实在招摇了点,但不得不承认他很有眼力,知道我已经底气不足在撑了。就不知带了什么甜的吃食没,估计自己是低血糖了,才会突然这么昏沉沉的。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晃悠悠地走着,拉着车的都是良马名驹,车被驾驽地很是平稳。我大咧咧地靠在车厢的软垫上,让我费足了劲儿的身体和精神略放松了下来,透过薄纱层叠的帘子朦胧地看了眼窗外,两边都有一个骑马的侍从守着,自出了皇宫的范围,他们便已找僻静的地方悄悄换了身衣服,而我坐的马车也如早上来时那样、又换过了一辆。这般的小心谨慎、防人耳目,时刻都提醒着自己的生活已大不如前。
“什么人!”马车轻震、车帘飘动,身边的萧临云已失了踪迹。
呵,这么小心还是有人来拦车,看来来人的本事还不小,否则萧临云也不用这么快就现在明处了。
“小生别无恶意,特来还回小姐的贴身之物……。”一个未曾听过的男声,语调中带着刻意的“柔婉”,加上他故意放慢了速度念出的“贴身”二字,让我一阵寒战。小姐我什么时候留了贴身之物给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