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于栖(女尊)-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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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舒适的状态一进王府大门,便被早等在那里的挥弦打破了——我很快被带到了母亲大人那里。
“母亲。”堆上伪装的笑容,尽量清脆地喊着站在窗口深思的她。
“坐吧。”慢慢转过脸,她朝边上的椅子指了指。我依言坐下,静静候着这位母亲大人开口。
“兮儿自小聪慧、心思单纯,本来我一直想只要我在、王家在,就未必给不起你快乐自在的生活。可是、如今形势已变,有些话娘亲不得不说。”我有些呆愣,一是现在她这么心平气和地同我说话出乎我的意料,二是为了原来她一直是在保护这女儿单纯的快乐?她任由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任由我爱学什么不爱学什么,任由我天天在屋子里待着不出门等等,这都是对我的宠爱?她的所有行为,都是为了她真爱这个女儿么?我该相信么?
一声长叹传来,她抬头看着我,一瞬间眼里闪过各种情绪,似乎有挣扎和……不忍。这神态是我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竟让我在这一瞬间迷惑了。
“母亲知道萧临云对你的情意,可这世上很多事由不得他、也由不得你我。”这位王大人的声音中带了些落寞,“兮儿一定不愿意去想,当年乘风的鉴臻、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的……十年前那晚来的所有人,都不仅仅是为了乘风的鉴臻,为的什么、兮儿现在也应该是想到了。他们来、不过是想要看看王家的女儿们,想要看看未来可能会有哪个女儿来接管王家,而这时,他们或他们的孩子若能和你们中的哪个亲近甚或定了亲自是有利的很……”
虽然今天在客来居听说王家的一些底细时,我已多少想到那场晚宴的真实意义,但如今听她这般明说了出来,我心里依旧是觉得有一角在慢慢坍塌。我自己不知道风影、不知道王家的隐情,但别人知道……他们一开始全都知道。萧临云、秦无伤,甚至还有……沈言楷;他虽没有在鉴臻的那晚出现,但他却在最初接受了大小姐的接近而后又入了王府扮成我的长随,想来也是为了看看传闻中王家的两位小姐……
我不自觉地心痛,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他们小小的年纪就要被迫在一个如此短的会面里决定一生的方向。这世界真的阴冷、黑暗,尤其对男人来说,虽然看起来他们个个强悍,但这不过是因为若不这样,他们便会被无情地淹没、淘汰……像萧临云这般的才貌家世,也依旧被抛来抛去,成了旁人的工具。——这个痛处又被揭了开,让我想捂住心口。
“今日你出门,想来沈言楷也已告诉你王家的风影了,”我被她的这句“风影”拉回了神,“他也该告诉你,他以你为重也不会迫你云云吧。哼!”她重重地冷哼着。不可否认,今天的沈言楷的确是做了这件事情,他带我出门、对我魅惑。“你的那些夫郎里,以他心思最重!”
我无语,为她的“心思最重”,也为她的“那些夫郎”。
“兮儿,王家历来多痴情之人……”我听的顿时气息不稳,原来这王家历来是有痴情传统的?
“可是你要知道很多事情总不能遂人愿……想来你也明白了不少,萧临云的事怨不得别人,因为争夺不会只发生在战场上,有时候在‘情’字上的争夺远比真正的刀来剑往要血腥地多,也更会牵扯到家族、全局。所以兮儿,女人不能仅仅在战场上胜,这情场更是败不得,这也不仅仅是女人和女人间的争夺,也是女人和男人间的争战。”
我终于被她这番强大的胜败论激得抬起头来,她这是在给我上风影的必修课?我可以肯定若非最近颠覆性的经历颇多,否则自己这时候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以自己的能力和想象力、我绝对不会向母亲大人这般对婚姻、爱情作出如此的判断和总结,我骨子里毕竟还是感性的。
“乘风鉴臻那晚,你和玉儿都是萧相属意的人选,玉儿相对更有优势,但萧临云还是从中选了弱势的你,这场、你胜她败。……想来也是那晚,秦无伤也输了给你。后来,我让她隐姓埋名学艺八年,除了接近沈氏找出他们的秘密外,我多少还是想她能带着沈言楷的心回来,可惜、这场她还是输了,她没有将别人的心带回来却反而丢了她自己的,所以我不会同意她与沈言楷的婚事,退一万步也得让她身边有人能牵制住沈言楷的……”
看来这王家和沈氏一样都有对“爱情”的功课和考试,沈氏是干脆规定但凡宗室弟子一律不能动情,打算从源头上杜绝“情”可能造成的伤害,而王家则是要求弟子们学会谈情说爱,却在内心里看淡爱情而仅把它当作一把利器,在自己手里纯熟地掌控、运用,让它的矛头一直指向别人,从而换来权势、荣耀或其他。
“……呵,的确是人才……”她的语调忽然间大转,视线投向窗外,“这么快便过来了。”
谁来了?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见她已欺身到了近前,“兮儿,莫怪母亲,走吧……”
我顿时眼前一黑,四周陷入了沉寂。
阵阵凄惨至极的尖叫在黑暗里破空袭来,弥漫在鼻腔嘴角的是浓重的血腥。
我努力忽视周遭的一切,凝神呼吸。除了这样,我做不了其他,更没办法想其他。我被紧紧绑成了个“大”字,四周浸泡到脖子的不知是什么液体,粘稠而厚重,越来越炽热也越来越躁动地挤压向我,要把我熔解凝固成它们的一份。
我不停地调整体内气息,将这些热燥的压力拦阻在自己皮肤之外。这个方法是有效的,气息所到之处顿时一片清凉,压力也轻松不少,呼吸顺畅起来。可是这些液体竟似活物一般,在我片刻的喘息后,变得越来越强悍,短暂地撤退便又聚拢在了一起,游走于我的四周,只要哪里稍有缝隙或我实在累到气息接不上时便立刻倾巢涌入,即便是我的一个小小分神,它们也能瞬间发难。
每次这时,救我于水火的是股突然而起的暖流,只要它柔和地行遍我的全身,那些热辣、刺痛、窒息便都远去了。每每这时,我都会眼眶湿润,不是为它给我带来了暂时的平安,而是因为它带着的熟悉的气息——沈言楷的气息,这是他当时为了救我而留在我体内的万象功内息吧。
这就象让一个孤独濒死的人乍然见到了亲人,我只想再看看它、盯着它。只是,这股气息来去无踪,完全不凭我的意志而动。在我不知多少次故意冒险放开周身的防护时,我终于捕捉到它的一些踪迹,又不知多少回合后,我终于清晰地看到了这股自小腹升起的红雾。
我顿时泪流满面,言楷……
我就这样一直贪恋地跟着它、看着它,看它如何一点点帮我吞噬周围的深黑。
心在于此
时间在黑暗中一分分地过去,我全身心放在了自己体内的那片红上,看着它渐渐将我的每一寸身体染上相同的颜色,越来越艳丽越来越灿烂,心情出奇地平静与安详。
“……王于兮……王于兮……”在远处震荡的声音终于被我听到,我睁开眼睛凝目看去,黑暗的尽头,一簇飘忽不定的火光忽明忽灭、由远及近。
辨认着那了无人气的声音,我忽然发现,自己如今即便不全身心留意内息的流转,它也会自动地周游不止,替我驱赶不适。其实,说它是驱赶倒也不完全准确,应该说它是在吞噬,把那些不停攻击的深黑一片片地掠为己有。
“王于兮……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哈哈哈哈……”那簇光终于闪到了近前,只是声音的主人依旧隐在了背后阴影里。我凝目看去,只能看到一袭长长的披风自头罩到那人的脚底。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我开口慢慢说着,发现一句话结束身体里的内息也没有因此而絮乱,顿时安心不少。
“哈哈,出去?既然好不容易才把你请来,又怎会再让你出去?!”声音得意而张狂,“也不必指望你的那些男人来救了你出去,这个地方能进得来就万万出不去。这些天的那些惨叫你听到了吧,哈哈,好听的很吧?你猜到了吧,可全都是试图要救你出去的人哪……哈哈……”
我的心顿时揪了一下,全是来救我的人?每天那凄厉不断地哀嚎?
“前辈,如今于兮的内力已大增,还有什么要做的,您尽管吩咐,于兮定不会负了母亲和前辈的厚望。只请前辈善待这些前来救我的人,毕竟日后于兮还要借助他们颇多。”我瞪住光影后的那片浓黑,声音硬而生冷。
对面之人沉默许久,才冷“哼”一声:“二小姐也不是传言中那般的无用。”
我暗自冷笑,若是要我性命,那王大人何须在弄晕我之前与我说那么许多她认为的“真”理?之后到了此间,虽然待遇很差而且可怖,但谁会将一个来受酷刑将死之人的头发梳理得这般整齐妥帖、没有一丝垂下或贴在眼前影响视线触觉的?也更不会让我一个人在“酷刑”下待了那么久之后还跑来和我理所当然地对话,在听到我丝毫无碍的声音后一点都不惊讶!——因为她们给我准备的从来就不是酷刑,而是一种她们认为的修炼。
呵,我是懒惰的紧,但关乎性命总会多考虑一下,何况还是在接受了那么多的变故、阴谋后。
“那么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随着她的这句话,火光大盛,连同在周围又亮起的若干个,我顿时看清楚自己所处的那片深黑的、浓稠的,犹如石油般的液体。恶心,却强行忍住。
“二小姐不要以为我不杀你,就代表着你一定能走得出去这里,王家还有你母亲,你母亲也还可以再生。而且当年你母亲为了你早已立下重誓不得再管你生死。所以,二小姐还是自重的好。”
我琢磨着这个人的话,不理解为什么这王大人不能管自己女儿的生死,却见人影闪动已扑到了眼前,掌风刮过,身上的锁链寸寸断裂,我被整个从池子里抓了出来扔向空中。
失重的身体自然而然地瞬时调息,脚下生出柔力,人轻飘飘却又稳当地立在了黑暗中某处的石砖上。
“二小姐在这肉池里十五天的进展如此神速,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我顿时皱眉,竟然自己已经在这里待了十五天,不知沈言楷如何了,若真如她说的那般一直试图救我,岂不是母亲大人正好拿他开刀?
我忙当空一拜:“前辈可否让于兮见一见夫郎,报个平安,让他不要妄动以免再误伤自家人?”
“哈哈哈,你还想见他?”远处一团微弱的亮光闪现,“你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模样?”
什么模样?一抬手,才发现自己竟然身无寸缕,一阵的尴尬。
“历来王家就无二女,因为王家二女从不能现于外人眼前。而这二女见不得外人,你知道为什么?”一条人影倏地立于眼前,我在微弱的光线下望去,一眼之后大惊失色!斗篷后的那张脸,简直就不是人的脸!只一层皮包裹着骨头不说,半边脸还爬满了黑丝,除了深凹的眼眶外,根本看不到其他的五官!战栗;一张只能让人战栗的脸。
我顿时伸手向自己脸上摸去,却被人抓了住,我失色于这个骨瘦如柴的手,或者准确点说是爪子也不为过。
“汁液有毒,想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