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颂音辞-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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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过……本来无意一瞥,没成想触目那张脸后,竟不由得细细打量起来。因为修仙的缘故,她的修为虽不高,视力还是提高了,借着微光看到四阿哥清俊的面容,微陷的眼窝,纤长的睫毛黑而浓密,眉毛英挺,鼻子立体,唇形……嗯,唇形也很好看,总体来说这张脸还是很不错的,果然古代的画像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徽音回想清朝历代皇帝的画像,她曾对比过,总觉得只有雍正的画像好看一些,其他的皇帝长相都挺对不起观众的,就是康熙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完全干篦得像个普通老头子。此时此刻这么近地细看真人,徽音心里好受多了,胤禛皮相不错,至少以后如果有了孩子,长相上绝不会太脱离她的审美。
胤禛忍不住了,宫里生活过的人,对他人的视线总是很敏感的,被这样注目着,醒不过来都怪了。他睁开眼凉凉扫了眼盯着他似在想什么的女子,翻身坐了起来:“怎么,爷的侧夫人喜(3UWW…提供下载)欢大清早用这种方式叫起吗?”
徽音好像完全听不出话中深意,弯唇一笑下床了:“四阿哥,奴婢为您更衣。”
胤禛站在床边,任由自己的侧妻前后忙碌,发现只到他肩膀的徽音,有些瘦削娇弱,平日里根本看不出这一点,她完全不似一般汉女那样弱柳扶风,除了身形外更像八旗之女一些。穿好常服,胤禛挽着袖口,却看到了左手腕上那串紫檀木佛珠,手串多坠了个红玉似的珠子,用手一摸,竟有暖意透出来。
“徽音,这是何物?”
闻声转头的女子顺着长发的手一顿,笑盈盈地看向问话之人:“四阿哥第一次叫奴婢的名字呢!”她注意到胤禛眼底掠过一丝不自在,指着那个珠子解释,“您知道的吧,奴婢出身盗墓世家,宝贝定是有的,这种珠子不知是从哪里得的,反正冬天可以取暖是真的,您经常外出,骑马啊、候旨啊、祭祀的,难免受冻,戴上它就好受多了,呐,这里还有辫绳坠角,奴婢也给您戴上?”
胤禛信她有宝贝,可是这东西有取暖的作用,他却是将信将疑的,只是试试也无妨。顺势坐到镜子前,徽音凑近些打散了胤禛的辫子,准备重新给他梳一遍:“四阿哥,这珠子若是好使您自己晓得就成了,可千万别告诉皇上啊!”
听到这话,胤禛不禁抬眼透过镜子看向后面为他梳发的女子,正巧看到她皱了皱鼻子,有些不爽的样子,微微一想有些明白了,想来徽音还是怨皇阿玛的,不肯给出一丁点好处,前天她的嫁妆单子送来时李德全抄了一份,皇阿玛的小心思也太明显了,无怪乎徽音会这样。
对于胤禛没有回答,梳辫子的某人是心里有数的,只要他听进去就可以了,有些事不消明说,摆出个态度就成,如今她已经嫁了,按封建社会的规矩来说,荣辱都系在了胤禛身上,康熙那边她划分得越干脆越明白,作为丈夫的胤禛才会越满意。
“洗漱吧,用些早膳进宫请安。”收拾整齐的四阿哥起身吩咐,面色清淡,看不出任何或欣喜或不满的情绪。
徽音叫了候在外面的奴婢进屋,今天的挑战才算是刚刚开始。
第40章 婚后次日
依规矩,腊月初七这天,徽音是要跟着胤禛进宫请安谢恩的,至于给嫡妻请安、见见四爷的其他女人都得往后排。由于康熙和太后摆出来的对她的喜爱,所以进宫请安这事被关注的程度不亚于之前的耀妆和婚礼,徽音本在宫里待过半年左右,规矩什么的全部不存在问题,更何况她不似一般现代人那样,有一种顾虑尊严、傲气什么的思维定式,“能屈能伸”这四个字她不止知道,还行动的很彻底。
乌喇那拉氏是第一次见到徽音,虽说之前人就在宁寿宫,可皇阿哥里面有机会见到的都少,更何况是难得进宫的她了,初闻赐婚旨意不久,她约见过五夫人,想着打听一下快过门的侧夫人是个什么性情,结果五夫人笑着摇头,只给了一句话:人挺和气,也会说话,具体的……不好说。乌喇那拉氏得到这么个说法,心里是有些忐忑的,她嫁给皇子做媳妇,家里面是大力教导过的,观人品性说不上十分准,六七分总是有的。五夫人纵然家世不显,该教的并不会比别的皇家媳妇差,能让她觉得“不好说”的人,该是什么样子呢?
徽音在宫里时虽然刻意避开了所谓的皇子、宫妃及皇家女人,但是四夫人她是见过的,只不过不是正面见过而已,此时看到乌喇那拉氏,她谨记着这是日后要常打交道的人,所以礼节十分谦顺到位,表情、语气都是恰到好处的,不显的过分热情却敬重有余,给人一种她十分尊敬嫡妻的感觉。
胤禛隐约能够察觉到,徽音绝不是个乖觉的女子,昨夜她说的那些,其实他是信了九成的,如今入了他府上只是皇阿玛的不得已而为之,现在看她对惠心这般尊重,他也略微放心了些,至少从这态度上可知,这个连皇阿玛都无法处置的女子,日后不会在他的后院里掀起大浪。
“妹妹出落得可真好,单看着都赏心悦目呢!”乌喇那拉氏凑近些挽住了徽音的手,笑容温和地夸赞着。
“夫人可谬赞了,哪比得您端庄明秀?五夫人还曾取笑奴婢,若得您三分可就谢天谢地了!”徽音含蓄地浅笑,心里深感无奈,这才第一天就开炮了?出落得好、赏心悦目?那不是说她是个花瓶?早就知道这位四阿哥的夫人不简单,没成想……心理敌视竟然到了这种程度。
乌喇那拉氏拍了拍挽住的细嫩素手,笑脸不变地转头面向在场的胤禛:“爷,如今妹妹嫁了进来,想来府务也有人帮衬了,妾身想着是不是……”
胤禛皱了皱眉,抬眼看到徽音在乌喇那拉氏背后翻了个白眼,暗觉好笑,可怀疑之心未曾打消,他怎么可能让这摸不出深浅的女子插手府务?如此一想,便摇了头:“惠心,你是爷的妻子,家里的事就偏劳你了,若是累了尽管吩咐下人,你捏个关键也就是了。”
乌喇那拉氏含笑应是,余光扫过身后低着头看似无比规矩的女子,松开她走到了胤禛旁边,显得亲密了些:“爷,车驾早备好了,看时辰该进宫了,爷是骑马还是坐车,妾身好遣人安排。”
“坐车吧,爷与你同车。”
徽音半低着头,乍一看仿佛极为规矩守礼,待得那夫妻俩个先走了,她才跟上去。郑嬷嬷站在斜后方,此时抬头一看,发现她名义上的主子不雅地撇了撇嘴,轻若无物地吐出两个字:“无聊!”
一行人从四贝勒府里出来,胤禛和乌喇那拉氏同车,按规矩这本是正常的,可在侧夫人进门的第一天,看在眼里的人就会觉得是侧夫人不受宠。郑嬷嬷扶着徽音上了另外一辆马车,她紧跟着也上去了,定睛一看已经坐好的某人,好嘛,人家已经闭目养神去了,她不禁暗自叹了口气,皱着眉坐了下来。先不说四夫人第一次见面就讽刺侧夫人是花瓶美人,也不提四夫人借着府务明着大方实际上警醒侧夫□妾之别,更不论四夫人在侧夫人婚后第一天显摆夫妻恩爱和四贝勒对她的体贴之情,单单想想那条元帕,郑嬷嬷就忍不住头疼。
哪家的新娘子在洞房之夜没和丈夫同房的?这说出去完全就是个笑柄,亏的正主儿还能坐得四平八稳,郑嬷嬷看了眼马车里的徽音,只觉得看见这位她的脑袋又疼上几分,这叫什么事嘛,主子怎么会交待给她这样的差事?真是愁死人了!
徽音当然知道郑嬷嬷皱眉偷瞄她的意思,只是洞房夜不洞房本就是提前打算好的,此时被人笑话一阵子,总好过让四阿哥的女人挤对死,目前刚刚进府,具体的环境尚未摸清,如果再被好些个女人明里暗里挑衅,她虽不惧,却也甚为麻烦。更何况那样只是她一个人难受,哪比得上如今这样,就算被嘲笑闲话,除了她以外,作为新郎的四阿哥、下旨赐婚的康熙、主理家事的四夫人……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马车缓缓向着宫门行使,四阿哥细语和乌喇那拉氏说着话,脑海里还转悠着昨天听到的那些□,仔细分析着想挑拣些有用的,完全不曾意识到,不知不觉的时候也被算计了一回,等他知晓外面的流言扉语后,最终却不得不选择了沉默。
宫里面,康熙一大早起来,从穿衣服开始眉头就没松过,元帕的事他已经得了消息。要说不憋气那绝对不可能,康熙想骂人,你说说哪家的女子嫁人了竟在洞房夜没行房的?平民百姓都没有的人,出在皇家,传出去成什么样子了?可是想到徽音那连武丹都没把握的身手,康熙不由得又松了口气,胤禛确实无法制住她,若是被惹急了,恐怕相安无事都很难,如今他的儿子完好无损,想来已是大幸了。
再往深里想想,康熙的脸色就好多了,从元帕可以知道,那个女子确实是对嫁人不愿的,这么说来赐婚的确是她无奈之下的妥协,这样他就可以放心些了。而且,此事也证明了,在饮了酒的洞房之夜,胤禛能不被容颜绝胜的徽音所惑,可见其心智坚定、不为女色所动的品性,有这般的儿子,身为君父他怎能不欣慰?
得出这些结论的康熙,完全没把第一个想到的名声什么放在心上,在他看来那根本比不上有个好儿子、疑虑略消来的重要,用了早膳,他就去宁寿宫给太后请安了,顺便提早见见来请安谢恩的新人,免得还要多等一阵子。
徽音跟着四阿哥夫妻俩,进了宫门往宁寿宫走,他们第一个要请安的是太后,然后是康熙、德妃及各宫主位,好在只是侧妻,嫡妻的话,还得去毓庆宫见过各位兄弟,对太子行君臣礼,其他皇子则行家礼。看着越来越靠近宁寿宫,徽音终于露出了些淡淡的笑意,说起来她也有两个多月没见过太后了,不知那老太太气色怎么样,她还记着太后的好呢!
门口的奴才层层通报,四阿哥领着一妻一妾走了进去,看到殿里面坐着的许多人,略感到一丝诧异,不过行礼却是没闪神,面向主位上的康熙和太后扎扎实实拜了下去。徽音触目在座的贵人们,眼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敢情今天凑了个齐,不用满皇宫跑着磕头了?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徽音先给康熙叩头行礼,然后面向太后继续,“奴婢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吉祥!”
看着一丝不苟、实实在在磕头行大礼的女子,太后等着礼行完了,第一个开口唤道:“徽音丫头,快到哀家这来,”等人到了身边,她有些嗔怪地拍着徽音的手,“你这丫头,都嫁给哀家的孙儿了,还不改口叫‘皇玛嬷’?”
“礼不可废,奴婢刚才行的是国礼,半点都马虎不得呀!”徽音抽出帕子擦去太后眼角的泪花,笑容和煦温暖,根本不同于平日待人的模样,“您准了奴婢逾距,哪怕皇上怪罪,奴婢也欢喜着放肆呢,皇玛嬷!”
“哎,没想到兜兜转转你这丫头还是成了哀家的孙媳妇,你可不知道,哀家早就等着今天呢!”
眼瞧着太后快要说出相中五阿哥的事,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