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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铁马萧萧胭脂泪-第13章

小说: 铁马萧萧胭脂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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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是万念俱灰,对父亲、二姐充满了愧疚,深深的负罪感让他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不可原谅。平时对父亲和姐姐的恨意,此时此刻半点都没有了。
  他只是觉得自己无用,无用的人,活着也是无益,也许死了,还能让人偶尔记起,唏嘘一下。所以父亲打来的拐杖,他没有害怕,反而多了一份期盼。
  雪恨鸥惊呼一声,顺手操起了花牌,灌充了十分的内力,打向拐杖,她觉得这一仗有千斤之力,若真的打到雪飞沙的身上,只怕五脏六腑都会碎成粉末。
  花牌虽轻,也贯了真气,拐杖被它一挡,卸去九成的力道,但打到雪飞沙的身上,仍让雪飞沙觉得剧痛,鲜血喷出。
  雪恨鸥纵身过来,跪倒在地,拦在弟弟雪飞沙的前边:“爹,飞沙已经很苦了,从懂事起,他就知道我们雪家百余口的性命都背负在他身上。别的孩子有的快乐和自由,他根本不可能拥有。雪家七房,只有他这一个男丁,若是别人家,该是怎么样的金尊玉贵、娇生惯养,可是他,只能日以继夜地练习武功,我们苦,飞沙更苦,因为女儿有苦处,还可以找爹爹和姐姐述说述说,但是飞沙只能苦在心里……”
  姐姐两个字,是自然而然地提起来,这个时候,在姐姐雪轻柔的灵堂之上,雪恨鸥的泪水如珠断线,潸潸而下。
  这些年来,雪恨鸥从来没有在别人前落过泪,包括自己的父亲雪漫天。
  雪漫天扶起女儿,颤声道:“恨鸥,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雪飞沙的眼中也充满泪水,从来二姐恨鸥对他冷戾无情,他对二姐始终有不满和怨恨,但是今天,他才明白,雪恨鸥并非无情,她为雪家做出的牺牲,比任何人都多。
  雪漫天指着雪飞沙:“你,你,你……”他的眼中满是杀机,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雪飞沙无声的跪下,从懂事起,这是第一次主动认错。一直对父亲的恐惧与怨恨现在变成一种负罪,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让父亲多么失望。
  他本想说些什么,可是,他还有勇气说些什么?
  雪漫天道:“你去找雪初蝉,无论如何,我不能让她落到孤竹天他们手中,不能再让雪家蒙羞。
  我要在雪家的祠堂,把雪初蝉的皮剥下来,然后把她点天灯!”
  雪飞沙听到雪初蝉的名字,也满脸的痛恨,低声道:“是。”
  雪漫天颓然坐到椅子上:“如果找不回雪初蝉,你也不用回来了。”他说着望着雪白的天棚,慢慢的合上眼睛。

  寂与寞没有终点

  樱花落尽春归去,蝶翻轻粉双飞。
  水边,树树嫣影,片片落红。
  雪飞沙站在窗前,感受着孤独,好像一生下来,他就无法走入这个世界,是扰扰红尘也好,是茫茫苦海也罢,他都滑稽得像一个提线布偶,连旁观的位置和角度,都在别人的操控之中。
  咳嗽了两声,喉咙里一片腥咸,嘴边流出一缕血丝来,雪漫天那一拐之力,尽管没有伤到他的骨头,也震伤了他的筋脉,可是他一刻都不愿呆在家里修养,所以当天晚上,他就带着一个少年仆从搬到这里。
  当然,还有一个他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就是在孤竹家之前找到四妹雪初蝉,二姐雪恨鸥已然派出人去江湖中哨探雪初蝉的消息,一有线索就会飞鸽传书。
  这一刻,雪飞沙异样的落寞悲哀,他的生命里边,除了棍棒藤条,就是练武,偶尔离家一趟,也是为了试试武功进度或者掠夺人家的内功心法而去杀人。
  那些人,本是与他无冤无仇,有的人,临死之前才第一次见到他。
  闯荡江湖,在小的时候,大姐雪轻柔梦想着穿上大红的新娘吉服,他梦想着练成绝世武功,然后跃马仗剑,行侠仗义,做一个人人敬仰的大侠客,姐弟两个在互述憧憬的时候,都笑得嘻嘻哈哈。
  可惜,这段时光倏然而逝,现在连大姐也莫名其妙地香消玉殒,春天去了,世间好像也没有太多热闹的色彩了。
  他静静的看着铁三在窗外劈柴,那铁三神情专注地劈柴,好像这世界除了劈柴以外,再没有什么事情了。他有些嫉妒铁三的平静,虽然这个铁三是个奴仆,但是他拥有自己没有的东西……虽然两个人身份相差悬殊,可平凡的快乐对雪飞沙来说,绝对是种奢求。
  雪飞沙有些叹气,每次他出门办事,都会带一个仆人出来,可是回家的时候,这个仆人就没有机会跟他回去了。因为每次他离开家以后,都会遇见一位女子。
  宿命?
  或者他被什么诅咒过。
  相遇,相知,相爱,相残。
  最后那个他喜欢上的女人都会死在他的剑下,跟随在他身边的仆人都会被灭口。
  每次的遭遇都象一场恶梦。
  爱上谁是不由自主,杀死谁是迫不得已。
  雪飞沙觉得自己活得太窝囊。
  而这次又是这样。
  是水芬芳先勾引的他?还是他看上了水芬芳?雪飞沙想这个问题,想不出答案。反正那个女人软塌塌地倒在他怀里时,他就知道完了。他拒绝不了水芬芳的眼神,似曾相识的一丝哀怨,好像他们在前生就有一段未了的缘。
  雪飞沙恨恨的回忆,并不原谅自己。水芬芳是大姐丈夫的原配妻子,这样一个尴尬的身份,在他和水芬芳翻滚在床上到时候,他才忽然想起,可是立刻又沦陷在水芬芳蛇一样腻滑的身体下。
  当男人痛苦失意时,也需要发泄,他们不会象女人一样痛哭流涕,他们一般有两种选择,酒或者女人。
  雪飞沙不喝酒,他觉得自己满手的血腥,所以他害怕喝醉了,因为醉后,他会看见被他杀死的那些人,步步紧逼向他索命。
  既然不喝酒,就只有选择女人,他心情极差时候,会喜欢上一个女人。他的喜欢是很纯粹的,他只在床上喜欢女人,他的喜欢已经没有任何真正的感情在里边了。他真正爱过的女人早被他杀死了。他只记得三个女子的名字,其余的都忘记了。
  赵小凤,泠泠,还有薄凉。
  赵小凤是他青梅竹马的玩伴,泠泠是服侍他的丫头。泠泠死的时候,已经怀上了他的骨肉。
  一股淡淡的香气飘进雪飞沙的鼻子,他回头。
  铁三端着托盘进来,托盘上有一碗荷香菱角粥,还有四样小菜,做的很精致。
  铁三放下了托盘:“三少爷,吃饭了。这里很隐僻,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入菜的东西,小人随便烧了几样小菜,三少爷勉强吃些吧。”
  雪飞沙看着他,他不会比自己大几岁的,他的样子很俊气,虽然粗布衣服,却让人感觉倒有一种生命的尊严。
  雪飞沙尝了一口,味道很好,好到出乎他的意料:“你居然会做饭?而且做的不错啊。”
  铁三笑道:“我一个人过,当然要照顾好自己了。”
  雪飞沙道:“你也坐下吃吧。”
  铁三摇头:“谢谢少爷,小人不习惯和少爷一起吃饭的。”他说话的时候,仍旧有淡淡的笑容。
  雪飞沙对他有些兴趣:“你原来姓什么?”
  铁三道:“铁。”
  雪飞沙微微的一愕:“铁马庄的铁?铁秋风的铁?”
  铁马庄,这个名字比金子还耀眼,比雷霆还震耳,是许多江湖人费尽心机也进不了的地方。
  铁秋风,是铁马庄的庄主,在江湖中声名显赫,但是很少人有幸见到他。
  铁三点头:“铁马庄,铁秋风,那是武林中的神话。可惜,小人这个铁和人家的那个铁差的何止十万八千里?”
  看到铁三颇为向往的神色,雪飞沙也有些感慨,又问道:“你原来叫什么名字?”
  铁三摇头道:“名字?象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名字?我在我们族中排行第三,所以从小就被喊成铁三了。”
  雪飞沙望着他,忽然出手,一剑点在铁三的咽喉,脸上也挂了一层寒霜。
  铁三惊呼一声:“少爷,怎么了?”
  雪飞沙冷冷的问:“你没有听过铁仇宗这个名字吗?”他说着,剑尖微微一送,一缕鲜血顺着剑身流下来。
  铁三有些微微的惶恐道:“我听过啊,铁仇宗不是铁秋风的儿子吗?”他满目的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雪飞沙。
  雪飞沙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他暗笑自己太多心了,铁三怎么可能是铁仇宗呢?铁仇宗是铁马庄庄主铁秋风的独生儿子,那是少庄主,怎么会到他们家当下人?而且看铁三的样子也不象少庄主。
  铁三低头看着胸前的血渍,愕然地站在那里。
  雪飞沙坐下,继续喝粥:“我很小的时候,爹爹收留了好多无家可归的孤儿,让他们陪我玩,我的童年很快乐。这些小玩伴里边,有一个叫赵小凤的女孩子,和我同年同月生的,我们约好了要做夫妻。我爹爹也常带我玩,他会趴下来当马让我骑。”
  他说这些时,脸上有的不是向往的神色,而是一种不堪回首的恐惧。他平时只找大姐倾诉心声,心里的话不说出去,他真会疯掉。现在大姐死了,他觉得和这个仆人说也无妨,反正这个铁三迟早会被灭口,一个死人是不会泄密任何秘密。
  铁三望着他,静静的听着。
  雪飞沙道:“在我九岁生日那天,爹爹说要送我一份最独特的生日礼物,要我终身难忘的礼物。他发了我们每个人一把宝剑,然后把我们关在一个屋子里,然后,他说,一柱香以后,这间房子会爆炸,要想活着出去,只有杀死所有的人,才能到达门口。我们当时谁也不信,以为他在开玩笑,一个小孩子要出去嘘嘘,结果刚走到门口,被爹爹一剑杀了。我们所有人全都吓傻,才知道这个绝对不是玩笑,然后,然后……”他忽然说不下去了,一脸的惨痛。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在屋子里边的都是他朝夕相处的伙伴,他举剑的时候,满脸的泪水。那次他也受了伤,晕了过去。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他的恶梦从此开始。
  他过后找过赵小凤的尸体,她身上中了有十几剑,睁着眼睛,他甚至想不起赵小凤的身上有没有自己刺过的剑洞。他偷偷的埋了她,可是还是让雪漫天知道了,他第一次被雪漫天鞭打,第一次被关在阴暗潮湿的水牢里边,呆了有一个月。雪漫天要的是绝对的服从,当雪飞沙不听话时,雪漫天有的是办法折磨他。
  铁三道:“三少爷,”他试探着,雪飞沙看上去直直的,好像中邪了一样。
  雪飞沙苦笑道:“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我做了太多的亏心事,感觉身边都是仇恨的眼睛,不知道有谁躲在角落里,只等着我一个疏忽,就痛下杀手。你说,这种日子是不是很痛
  苦?”
  铁三道:“三少爷,任何感觉都是人的心魔在作祟啊,善生则魔消,恶动则魔长。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心事,只是对于伤心的事情,可以逃避,也可以把它当成磨刀石。宝剑锋从磨砺出啊。”
  雪飞沙道:“你读过书?”
  铁三道:“是,小人读过一些,不过后来不读了。”他说着,叹了一口气。
  雪飞沙出神地道:“你爹爹是什么样的人?他,疼你吗?”
  铁三微微摇头:“我爹?从小到大,我爹爹很少和我说话,我死我活,都和他没有关系的。他连骂都懒得骂我,所以我才离家出走。”
  雪飞沙斜着头看他,似笑非笑:“你也有伤心事?”
  铁三笑道:“小人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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