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错,帝妃三嫁-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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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说,我不要听,不要听。”丽妃面色大变,心中最后的防备被茗妃一语戳破,她慌乱的瑟缩着往后退,眼中带着卑微的祈求。
她不要听到这话从她口中说出,不要让这痛苦的答案成为她嗤笑的笑柄,不要!
茗妃悠然起身,看着丽妃那柔弱的样子,啧啧一声,却丝毫不留情:“那是特制的毒药,只要服下三帖,便永无生育的可能。而你…却喝了整整三年,你说,你要如何怀上龙胎?你所愿,岂不是痴心妄想?”
理智彻底崩溃,丽妃腾的一下从地上站起,脸上的慌乱和无措前所未有的深。巨大的恐惧和阴影瞬间笼罩了她,她呢喃着细碎的话语,听不真切,却可以看清她眼中的绝望。
跌跌撞撞的朝着皇宫深处跑去,丽妃已然状若疯癫。
似看了一场期盼已久的好戏,茗妃意犹未尽的舔舔唇。而后转身望着洛擎苍离去的方向,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换做了冰冷与妒意。
不用猜,她也知道他去了哪里!
除了那个女人的长眠之地,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吸引他?深吸一口气,她眼中恨意划过,继而转身离开。
合欢林内,大片的合欢树枝繁叶茂,可早已过了合欢开花的季节。
立在那株银合欢前,洛擎苍冷漠的视线变的柔软,微凉的指尖轻轻抚着树的纹理,像是抚摸着最挚爱的女子:“清雅…你别急。。明日我便让害你的人血债血偿…。。明日 …。”
午夜时分,带着霜寒的风卷了落叶,飘了皇宫各处。
漆黑的宫殿没有掌灯,墙上墙灰脱落,圆柱上的红漆斑驳,屋檐廊角皆是密布的蜘蛛网,遍地的尘埃厚厚的,就连呼吸一口都能闻到那腐败的尘土味。
江沉烟身上的雪色缎裙染了尘,她顾不得拂去,整个人瑟缩在墙角,残垣断壁间,寒风无孔不入,吹的她瑟瑟发抖。
望了望四周那阴冷漆黑,颓败肮脏的环境,她的心早已沉入了谷底。冷宫,这里便是整个后宫人人谈之色变避之不及的冷宫。
伸出手指抹了一下地上厚厚的积灰,留下了她的指痕。轻叹一声,她一只手抚着小腹,暗暗劝慰自己,这里也没那么恐怖,顶多是旧了点,脏了点…
可是风一过,那随风而来的呜咽声却让她浑身汗毛都竖起,任凭怎么自我暗示都不起作用。传闻冷宫冤死了无数女子,进了这里的女人不是疯便是自杀,没有一个能正常的存活下来。
瑟缩在墙角,她告诉自己不要怕,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其他。天就快亮了,到时候四周亮堂堂的,便更不用怕了。
可是越是这样想着,夜便过的越漫长。
后半夜温度骤降,几声闷雷轰隆隆震天响,一场暴雨不期而至,潮且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江沉烟不由得抱紧了双臂,不自觉的眼中便有了泪。
她分明是害怕的,分明是孤独的,分明是伤心的。
将苦涩的泪深深咽下,她咬着唇瓣看着天际划过的闪电,脑海中不自觉就浮了楚白温暖的笑,关切的神情:“清歌,你知道吗?我很想你…”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你总是那么粗心大意,天冷不知道多加一件衣服吗?下雨了,别在地上躺着,会着凉的…”
“清歌…。清歌…。清歌……”
“……。。我爱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轻。江沉烟慌乱的舞动着手臂想要抓住他的手,可是怎么挥舞都是一场空。
不要,不要离开我,楚白!
“楚白…。”惊慌失措的大喊出声,她睁开眼,见到的冷宫破败的场景,夏日如火的骄阳,还有那张冷漠至极的脸。
怔怔的看了洛擎苍半晌,江沉烟眼角的泪忽然滑落,她慌忙逝去。
原来,是一场梦,只是一场梦。
洛擎苍不久之前便已经到了,见到她缩在墙角熟睡,卷翘的羽睫不安的颤动,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怜惜。
看着她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就要去握她的手。可是却在那一刻,听到了她口中呼喊的名字。
楚白!
又是这个名字!
究竟是谁让她这般牵缠挂肚,即使身在冷宫,不安的睡眠中也忘不了他的存在,时时刻刻,心心念念。
莫名的,心里就涌起了一股不舒服,他本就冷漠的神情更添霜寒,下巴微昂,带着居高临下的气度:“把她扶起来。”
江沉烟还沉浸在梦境的痛楚中,乍一听这话,才发现他身后站了两个小太监,赵德全立在一旁,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第六十七章 喂她喝(三更) VIP12…20
宫中处处是腐败的气息,勉强站立,她只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贵人,见了皇上还不行礼。”赵德全见江沉烟还立着不动,不由得有些急了,忍不住出声提醒。
江沉烟双手垂在两侧,眼神纯净清冽不带一丝杂质,声音亦是透着坚韧:“尊贵如皇上,怎会来这冷宫。”
赵德全面色一变,还欲说什么,却被洛擎苍一摆手,当即退在一旁,不敢再多言。
冷冷的看着江沉烟,洛擎苍眼中划过一丝异色。到了今时今日这等地步,这个女人竟然还能保持这样的清高与冷静,当真是小看了她。
“你可知江家如今是何光景?”淡淡开口,他似乎在等待着她色变的那一刻。
奈何江沉烟却只是凝眉,而后镇定道:“谋逆乃大罪,皇上如何惩处与我无关,皇上来此,应当不是要告知我江家如何。”
江家如何,她不是完全不在乎,即便娘亲已死,她多少对自小长大的地方还有一丝挂念,可要说多不舍多眷恋,却是完全没有。
她最担心的,是洛擎苍的冷厉,他始终怀疑她腹中胎儿是她与乾王所有,这一点她耿耿于怀,却如何解释都无济于事。
眉头一挑,洛擎苍转身望着冷宫外,断壁残垣间隐约可见皇宫的奢华与精巧。他面容清冷,话语更像是带了冷风:“朕说过,一定会让你与你腹中胎儿付出代价。”
“他是你的孩子。”心跳似缓了半拍,而后疯狂加速,江沉烟下意识的抚上小腹,用笃定到极点的语气。
没有回应,他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
江沉烟抿了唇瓣,深吸了几口冰凉的空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为何,你从来不肯信我?和妃中毒,落水滑胎,甚至是被诬陷与乾王有染,你从来便是信了,却从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在你眼中,我当真就那么不堪,当真就那么不值得你给一丝一毫的信任?”
她想得到他的信任,更想保住他的孩子。
“朕来此不是听你解释,而是要做一个了结。”微微偏眸,他斜睨着江沉烟,仍旧是那让她痛心至极的冷厉。
已是深却。咬破红唇,腥甜的味道充满了整个口腔,她眼眶发烫,不愿再和他对视,可是却无法移开视线,那张脸,那双眼分明是她爱了一世的男人。
可是这样一个男人,却狠狠的将她伤到了极致。
即便如此,她也从未怀疑过,这张脸下深藏的是另一个灵魂,并非她的楚白。她不愿不想,更不敢去想。
茫茫大地,她孤苦无依,于她而言,楚白便是全世界。
想到这里,她几乎忍不住泪,语调也哽咽起来:“既然要了结,为何要开始?为何要接受我入宫,为何要容纳我在这里,为何不从一开始便杀了我…。为何…。”
话到最后,她已无法言语,滚烫的喉头像是卡住了,竟接不下话。
双肩几不可闻的一震,她的这番话几乎直击达洛擎苍心底。他从来不曾问过自己,为什么要容纳她的存在,为什么要允许她在这宫中…。为什么没有一开始便拒绝了她…。
眉头倏地紧皱,他脸上忽就蒙了不耐烦:“够了!”
“皇上…。。”张口好几次,江沉烟才唤出了这一声:“臣妾只求皇上信臣妾一次,一次便好。”
背对着她,他看不见她脸上的泪,却听见了她跪下的声音。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他烦躁到了极点,深锁的眉头打了结。
沉默,冷宫内是一片让人心慌意乱的沉默。
忐忑不安的跪着,江沉烟眼角的泪未干,静静的看着他颀长清冷的背影,和记忆中的身影渐渐重合,没有半分差错。
直到此时,她仍坚信,他便是她等了十五年的人。
终于,他再次开口,仍为转身看她,只是那语调却冷的骇人:“喂她喝。”
面色大变,江沉烟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心乱如麻。命令一下,屋外守候的太监端了木托盘走进冷宫,那托盘放着一只白瓷碗,光线照影下,隐约可见里面漆黑的汤汁。
心咯噔一下,江沉烟艰难的呼吸,她后退几步,望着那靠近的小太监,声音颤抖:“不,不要…”
洛擎苍听出了她的惧意,不知为何,心里却是涌起了不忍,他转身看着她,眉头紧紧打成结,眼中的冷厉也越发沉重:“这孩子,留不得。”
她剧烈摇头,双手抚着小腹,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是你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为何留不得,为何你一定要这么残忍?”
“朕从不承认他是朕的孩子!”低吼一声,他袖中的双拳已然攥紧。
她与乾王的关系莫逆,他无法忽视。即便心里已有了不忍,但是他眼中揉不得一点沙子,凡是背叛他的人,皆没有好下场。
即便这个人,是曾牵动了他心弦的女人。
“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肯相信,他是你的孩子,我江沉烟从没做过半点对不起你的事,从未!”含泪怒斥,她后背紧紧抵着墙,将自己牢牢护在墙角,眼中的警戒与惊恐显而易见。
看着她如受伤的小兽一般,他暗自咬了牙,怒喝一声:“喂她喝!”
“是!”两个小太监上前将江沉烟的双手钳住,端着汤药的太监缓步靠近,他的身上分明带着死亡的气息。
眼泪夺眶而出,江沉烟声嘶力竭的哭喊:“我求你,求你…。放过他…他不过是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不去看她泪痕交错的脸,洛擎苍双眸微眯,冷光划过,没有丝毫留情。
那端着汤药的小太监看了一眼赵德全,后者叹着气点点头。
白瓷碗端在手中,那小太监看着江沉烟,告罪道:“贵人,奴才得罪了。”语毕,便上前逼她喝下那漆黑的汤药。
江沉烟摇着头躲避着,汤药撒了胸前一片,她眼泪模糊了视线,柔软的声音变了调:“洛擎苍…你…好狠的心…。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合了眼,洛擎苍转身背对着她,阳光落在他的面上,却不带一丝温度。
小太监见她不配合,无奈之下,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另一只手端着汤药便朝她嘴里灌。
她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当他们放开她是,她已经虚脱的倒在地上。
“皇上,奴才已经侍奉烟贵人服下了堕胎药。”端着空碗,小太监上前回禀。
深吸一口气,洛擎苍转眸扫了一眼江沉烟,只看到她怨恨与不甘的视线,心里微微刺痛,再不留恋,迈步离开了冷宫。
转瞬,这里便空荡荡的只余她一人。
躺在地上,她眼角的泪早已干涸。
心,似乎也在喝下汤药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他真的灌她喝了堕胎药,他真的狠心到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
她忽而笑了,那笑声悲戚到极致。她是在笑自己傻,笑自己懦弱,笑自己有眼无珠,偏偏认定了洛擎苍,偏偏任由他肆意践踏,偏偏…。
就那么静静躺着,她思绪翩飞,小腹中越来越强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