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世天师,神仙相公请臣服-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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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似锦道:“你不是常常说流毒无穷?墨离连血中都是剧毒,看这遍地鸩血,怎会收集不到?”
说的十分轻描淡写。明辅不由得呛声道:“神魂为基,内丹为精,身体为辅,要的是魂魄,鸩血鸩毒有甚么用!”
花似锦也不生气,只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也许在爱情面前,再怎么神通广大的人都是傻子,以云知处的聪明机警,竟直到此时,才察觉花似锦的异样,他勉力起身,走过来,看了一眼被她随手放在一旁的花漫天,微微凝眉,伸手握了她手:“锦儿?你怎么了?”
她微怔,道:“什么?”
云知处柔声道:“好锦儿,看着我。”
她坐的位置略高,而云知处却是半蹲在她面前,竟比她还矮了一个头。她低头看时,他泼墨一般的黑发稍嫌凌乱,雪袍上也俱是血痕污渍,年轻的面容却仍旧玉雕一般的清俊入骨,纵是一身狼狈,仍旧芝兰玉树一般美好。对上他墨琉璃一般的绝美凤瞳,她心头竟如寒潭,毫无半分波澜,只静静的道:“你长的真的很好看。”
他眉睫一跳,手上情不自禁的用力,她吃痛,微微凝眉,便要挣开,他却拼命握紧,隔了好一会儿,才能发出声音,几乎有些飘渺:“锦儿,你还在生气是不是?你是故意吓我的是不是?”
她有些奇怪,可就连这“奇怪”,也似乎淡到没有感觉,她道:“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
他竟有些发抖,死盯着她的眼睛,喃喃的道:“出了甚么事?怎会这样……”
明辅忽然轻咦了一声,她刚才用罗盘寻找魂魄,随即又回头救助云知处,并未将罗盘收起,此时便执了踏上一步。本来他们都是真正的神仙,一眼就可以看出不对,可是偏天权子把神骨给了花似锦,神骨之光淹没了她的魂魄之力,所以竟直到现在才察觉。明辅讶然道:“她少了一魄。”
云知处迅速回头,看了她一眼,咬了咬牙,才轻声问:“少了一魄?”
“是的,”明辅执着罗盘细细察看,一边答道:“帝君,她被人取走了一魄,所以才会如此……如此平静,因为她没有喜怒哀乐的情绪了……”她忽然一惊,道:“我知道了!方才那个冒充帝君的人,必是天枢!”
开阳接口道:“对,必是天枢,除了北极司命星君,谁能将凡人魂魄抽离的如此干净……”
明辅想了一想,向花似锦道:“但你心中必是生出了忘情弃爱之意,所以他下手才能如此从容。”
开阳道:“不错,若是你有抗拒之意,魂魄中必有痕迹留下。”
花似锦有些茫然,她早记不得方才梦中的种种,来回看了看两人,忽然微微一笑:“你们一人说一句,配合的天衣无缝,当真省力的很。”
明辅顿时就有些着恼,神色微冷:“既然两情相悦,便该相依相守,不离不弃,为何会兴出忘情弃爱之念,以致让司命星君有机可乘?”
花似锦想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但世间男女纵是成亲,也或有和离之事发生,我们天狐一族的女子,也不知遇上了多少负心男儿,我此时不过是略略动念,就成了现在这样……看来神仙当真了不起,惹不起……”
语声淡淡,仍旧就事论事,毫不动容。云知处一直在旁听着,心头竟是一片冰冷……可看脚下一片废墟,花漫天仍旧奄奄一息,池画月仍旧人事不知,只东方天籁略有气息,却亦是生死未卜。这一切,都该有一个人来面对,但是这个人,不可以是她……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他本不想居长,可是看两人情态十分恭谨,他若客气,他们反而别扭,于是直截了当的道:“两位,恕我直呼其名了。明辅,可否借我罗盘一用?”
明辅急道:“帝君,小辅不敢当。您要救那鸩妖,我跟开阳再找就是。”一边双手微扣,不容分说的将罗盘祭起,之前他们只是草草搜寻了一圈,此时,却是引出了罗盘上的仙力,罗盘映的结界中俱是暖澄澄的光芒,偶尔有目光可辩的轻絮之物飘过,看上去虚渺的似乎一口气便吹化了,那便是一缕残魂。
开阳明辅急取了灵气袋收集,云知处也上前帮忙,花似锦只静静瞧着,看几人飞高纵低,不由得一笑,道:“这样子,倒像扑蝴蝶一般,风雅的很。”
明辅皱眉,却忍着不说,花似锦心头虽是空空落落,但灵识未灭,当然察觉得到她不喜欢她,于是便不再说。忽有一缕淡淡黑气从她眼前飘过,她便随手抓在手中,明辅一眼看到,急抛了一个灵气袋给她,道:“快装起来!”
花似锦无可不可的接了,便将那缕残魂装了起来,云知处回头瞥了一眼,温言道:“锦儿,你再休息一会儿罢。这结界既然气息不泄,那我慢慢收集就好。”
花似锦嗯了一声,却仍是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明辅道:“她既然得了天权的仙骨,那便是半仙之体,便有再重的伤,也都好了。”
而与此同时,花似锦伸手去空中抓取那缕黑气时,心随意动,全未用力,竟轻而易举的腾起了数尺,不由微怔,道:“你说这是因为天权子的仙骨?”
明辅道:“自然。”
花似锦哦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蜷缩着的那小小狐狸,想了一想,便走到假紧微身边,取出了一把匕首。当时那假紫微一见开阳和明辅到来,立刻便神魂脱体逃出结界,但优昙波萝未得主人号令,仍旧紧紧缚着这具肉身,肉身被天火焚烧的十分狼狈,却依稀仍维持着云知处雪袍玉带的模样。
花似锦伸手按在他胸口的位置,眼前便闪过结界外,天权子探手怀中那一幕……她毫不犹豫的手起刀落,便将刀锋刺入了他的胸口,鲜血噗的一声溅了出来,她急避了一避,匕首略略一转。明辅大吃一惊,道:“你干什么?”
花似锦回头看了她一眼:“我找他的仙骨。你不是说,有仙骨再重的伤也能好么?”
明辅急纵身落在她身边,惊的有点结巴:“可是……他是九天之上的真神,你怎可以……”
花似锦眨了下眼睛:“他不是坏人么?他杀了我很多朋友。”
明辅急道:“就算他有千不是万不是,也应该由帝君发落,你一介人间小妖……”
花似锦不在意的哦了一声,抬眼看着云知处:“她说要问你。我现在想要掏出他的仙骨,把大花花救回来,你说成不成?”
云知处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直截了当的:“成。”
她微微一笑,便回了身,匕首一转,看那处皮开肉绽,却没有那金黄的仙骨,于是便向旁边偏出几寸,匕首重又刺入。北斗七星星君仙骨所在的位置各个不同,她连刺了几处都不曾找到,直将那身体斩的残破不堪。明辅实在有些看不下去,终于还是硬声道:“他的仙骨在颈下一分处!”
花似锦谢了,匕首便顺顺当当的刺入,然后略略一转,伸手掏了出来,仙骨上的血迅速消失,只余了金黄的一团,衬着她娇花软玉般的容貌,那修长白皙的手指,身后已经成了一团烂肉的尸身……那情形极是诡异,又是呕心。开阳明辅都是一声不吭,就连云知处也咬牙别开了脸,不敢细看。
她随即上前一步,将那黄色的一团按入那小小狐狸之身,然后拍了拍手转回身来,道:“成了!那他是不是很快就会醒?”
开阳不由得叹了一声:“是,天枢修行十分勤勉,仙骨也自坚固,他应该很快就会醒的。”
虚空中的某一处,那假紫微天枢神君,已经恨的咬碎银牙,他虽不能目见,可是肉身遇袭,又失了仙骨,又怎可能没有感知。本来,他自知瞒不过开阳明辅,所以一见他们来,便趁隙遁走,徐图后计。他与开阳明辅相处经年,深知他们的性情,并不担心他们会摧残他们的肉身。却漏算了花似锦……如果之前,他不曾毁去花似锦的一魄,花似锦绝不敢手刃肉身,可是他偏偏毁去了,花似锦心中全无惧意,所用的匕首又极锋利,他的不坏金身已经被毁,竟是生生被她斩的残破不堪。这大概真的可以算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了……
如果说星主石,是七星回归九天界的钥匙,那仙骨,无疑是他们身份血脉的证明。他们是紫微帝君的护星,紫微帝君既神力未复,他们的神力也就不能完全苏醒,但借这仙骨,修炼仍旧可以一日千里,且可以修炼仙法。天权子将仙骨取出,全身俱化为飞烟,是因为他眼见紫微有假,为了救花似锦,所以将所有的修为都放在了仙骨之中……而天枢神君此刻神魂在外,没了仙骨并不会魂飞魄散,却毕竟修为要大大打折了。
明辅实在忍不住,还是道:“你虽没了喜怒哀乐,但心智却没有影响,为何听任自己做出这般残忍之事……”
花似锦看了她一眼,徐徐的道:“你不喜欢我是不是?你心里觉得我云哥哥好的不得了,觉得我配不上他,所以我做甚么你都看不顺眼……因为他跟你一样是神仙,所以你觉得他做了错事也该被原谅,因为我是下界小妖,所以我不管是丢了一魄还是怎样,你都觉得只是小事,没甚么大不了的,是不是?”言辞锋锐,神情却是一派淡然。
明辅一窒,她们并不认识之前的花似锦,一见到她,便是如今这副模样,即使明知这是她少了一魄之故,仍旧觉得不忿。花似锦已经淡淡的续道:“我取他仙骨,是因为大花花需要。而大花花是他打伤的,他冒充云哥哥,打伤了这里的所有人,是他先错,所以他应当为此承担后果,我觉得这件事我没做错。”
云知处早缓步走了过来,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转向开阳和明辅,正色道:“我也认为锦儿这件事没有做错。这天枢冒充我在前,杀我朋友家人在后,又毁了锦儿一魄,我本就没想让他活着,不管他是神仙或者妖怪,都不会有甚么不同……”他顿了一下,伸手轻轻挽了花似锦的腰:“而且,锦儿是我心爱之人,我不希望任何人,因为任何事情对她有所冒犯……若你们的确认识另一个我,我希望你们可以为了云知处而善待花似锦。”
花似锦侧头瞧他,微微发怔,开阳和明辅吃了一惊,一齐退后一步,恭谨垂首:“是。“
云知处续道:“现在这种情形,若锦儿能够不觉得伤心,也不是甚么坏事……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再想法子救她。”
明辅喉间咕噜了一声,想说司命星君只怕已经将那一魄完全毁去,那么,就算去冥界借了铸魂鼎,再炼出一魄,也与之前不可能相同……可是看了云知处一眼,却咽下不说。
花似锦看他们不再坚持,便坐了下来,开阳明辅两人急急转身,再去收集那残魂,云知处回转身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半蹲下来,道:“锦儿。”
她应声,“嗯。”
“锦儿,”他柔声道,“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花似锦道:“什么?”
他抬眼看进她眸底,凤瞳清亮,“不管在任何情形下,都不要离开我……我知道你现在不会为离开伤心,可是我会……所以,答应我,好不好?”
花似锦想了一下,点点头:“好,我如果要走,会跟你说一声的。”
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略一犹豫,还是揽住她,轻轻吻了吻她的颊,对她安慰的笑,然后转身。
花似锦微怔的抚了抚被吻过的肌肤,迟疑了一下,才坐了下来,竟有些发怔,细细的想着两人从相识到现在,她每一场哭,每一场笑……当时那般心魂俱醉,现如今,都似梦一般。
衣角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