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残君遇良缘:锦绣妃途-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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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逊听得一怔,也顺着锦娘的目光看向屋里,曾经那个眼睛灵动的丫头如今已经毫无生气在躺在了床上,当天,他将她抱回来时,冷逊就知道,这丫头没救了,那一刀下得太深,伤了脾胃,腹内出血太多,能活到今天,实是少奶奶将大量的好药全往她身上堆的效果,可是,少奶奶这是什么意思?
“属下是奉大人之命,保护夫人的,夜深了,请夫人早些回屋。”冷逊手向前一伸,对锦娘道。
原来罗敷有意而使君无情,可怜的青玉,一颗芳心错付了,还好,她并不知道冷逊的真心,还是带着梦想走的吧,锦娘默默地亲自关了身后那扇门,她不想青玉听到冷逊那冷淡的话语,就让她走得再安心一些吧。
冷逊看了又是一愣,眉头微蹙了蹙,目光变得有些复杂,躬身说道:“少夫人,属下一直有句话想跟您说。”
“何事?”锦娘的心思还在青玉身上,没有回神,随口应道。
“属下知道您很看重四儿那丫头,但是,阿谦是我冷家的子嗣,不管他心中如何是想,以他的身份讨一个身份卑微的丫头做正室,那是不可能的,家父绝对不会答应。”冷逊郑重地对锦娘说道。
锦娘听得心火一冒,挑了挑眉说道:“冷大人此言差矣,阿谦与四儿乃是两情相悦,四儿贤淑达理,品性纯良,她与阿谦甚为般配,身份地位不过是个俗套,难道为了那俗不可耐的地位的差别就要生生拆散一对有情人吗?若是让冷大人娶一个身份高贵却又蛇蝎心肠的女人,难道你也愿意?娶妻娶贤,此乃圣人之言,我想,冷大人应该不是那迂腐刻板之人才对。”
冷逊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身份地位不过是俗不可耐地阿物,他自小接受的就是严格的等级教育,自来就没有将奴婢仆人看成是平等的人,冷夫人会如此说,可能也是因着自己是庶出的缘故吧,如此一想,他眼里便露出一丝不赞同和恚怒,一抬眸,却看到锦娘那山明水净的眉眼,自信又恣意的神情,明丽中有股傲然的气势,不由想起一路跟随而来,所看到的这个女子的总总,刚刚升起的那一丝的不屑和轻视立即变为了自惭,如此独特的女子,有着超俗的智慧和个性,那些所谓的世俗观念套用在她身上,还真是一种亵渎。冷逊收了眼,低头软了音:
“其实,主要是家父为人端方,此事就算我不反对,也过不了家父那一关,难道真要让阿谦被赶出族去么?”
锦娘听他语气比之前松动多了,也低了头,沉吟着觉得这事还真不好办,虽说阿谦与四儿感情甚笃,但想要冲破世俗观念,让冷谦家里接纳,还真是件难事,古人最是重孝,更重出身,被赶出族谱,那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会称为不肖子孙,会被世人唾弃的,就算阿谦不在乎,四儿难道也不在乎?两人在一起久了,能承受得住世人的鄙视和打击么?
边想,就边往回走,冷华庭与太子下了杀了几局后、惦记着锦娘,早就回到屋,端了杯茶在等着,等知青玉醒了,锦娘去探望去了,他的心就揪了起来,他是怕她又会悲伤,青玉是为救她而伤的,以她那良善又重情的个性,若是青玉死了,定然又会郁结成伤的。
果然看到锦娘进来后,秀气眉头紧蹙着,他的心一紧,看向张妈妈,张妈妈脸上也有凄色,他便推了轮椅过来,拉住锦娘的手,却是一脸的笑意,瞪着一双妖艳又明媚的凤眼说道:“娘子,宝宝今儿有没有踢你啊?他是不是很乖呢?”
锦娘心中正悲怆郁结,脑子里又纠结着青玉那儿听来的那条耸人听闻的消息,正犹豫着要如何对冷华庭说,一垂眸,便被他脸上的明艳的笑容晃到,看他眼里有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心中一暖,点了头道:“有呢,宝宝有动的,不过,不是踢啊,还太小,听张妈妈说,得到六个多月时,才会明显感到‘踢’吧,不过,他不是调皮哦,他是活泼好动,比相公要乖哦。”
“怎么会比我乖,娘子,你真不公平啦,我可是每日都是听娘子的话的啊,你看,你让我吃青菜,我每顿都有吃三筷子啊。”冷华庭嘴一嘟,两眼亮晶晶地瞪着锦娘的肚子,摸了摸,说道:“小子,你可要乖乖的,不许折腾你娘亲,不然,你一出来,老子就打你小屁屁哦。”
锦娘听得哂然一笑,嗔了他一眼道:“他都还没成形,你就开始欺负他,哪有你这样做爹的嘛。”说着,身子一扭,不让他摸。
冷华庭的小嘴立即嘟得老高,又露出一副无辜又纯真的表情来,眨巴眨巴着大大的风眼,委委屈屈的:“娘子,你……不会有了儿子就不理你相公我了吧,你可不能太偏心哦。”说着,那艳丽的眸子里就浮起了一层水雾,一副泫然欲滴的样子。
锦娘又气又无奈,最是怕他这个样子,偏生这厮又最喜欢装这个样子来将她吃得死死的,真没见过连儿子的醋也吃的,还是未出世的儿子,锦娘叹口气,牵着他的手道:“你是你,他是他,对你的感情和对他是不一样的,知道不,傻相公。”
冷华庭听了嫣然一笑,如阴冷的冰山上,突然洒进的一缕阳光下绽开的雪莲,美得纯洁炫烂,又如寂静深夜里悄悄放的幽昙,美的夺人心魂,饶是不知看过多少回他的笑容,锦娘仍是会被电到,不由自主就被他情绪感染,堵在心间的那股悲怆和郁气顿时消散了不少,嘴角也挂了丝淡淡的笑,手也握紧了一些,推着他进了里屋。
一进门,冷华庭就站了起来,将她揽进怀里,拍着她的背说道:“娘子,不是你的错,不要责怪自己。”
锦娘心一酸,刚压下的郁气又堵了上来,一时间,又想起秀姑,四儿的伤,想到自嫁进来后,便是危机四伏,战战兢兢的日子,顿时悲从中来,伏在他怀里就放声哭了起来,冷华庭没有哄她,虽然,他最是怕她哭,最是受不了她哭,她一哭,他的心就会揪的紧紧的,仿佛被人猛掐紧似的,酸痛酸痛的,可是,他更知道,此时的锦娘需要放声大哭,只有哭出来,才不会郁结成疾,所以,他只是紧紧地搂住她,任她尽情地哭。
锦娘哭了个天昏地暗,哭得累了,冷华庭就抱起她来,轻轻地放到床上,亲自去打了热水来,帮她敷了脸,又运气按摩着她的头部穴位,怕她哭得久了会头痛,锦娘在他温柔的呵护下渐渐睡着,不久,便打出小呼噜来,冷华庭静静地坐在一旁,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小娘子,脸上带着安宁的笑容,就算外面风暴再烈又如何,只要两个心手相牵,相扶相携,相亲相爱,便能克服一切困能,总有一天,他们会过上幸福喜乐的日子的。
锦娘一觉醒来,觉得精神好了很多,一抬眼,便触到自家相公那清亮明媚的眸子,下意思地便道了一声:“相公,早!”
冷华庭听得一怔,拿手就去戳她,你都睡到了中午了,太阳晒屁股了,还早啊。
锦娘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一把将自家相公的脖子勾住,调皮地献上一个热吻,并顺热勾着他的脖子坐了起来,一摸后脑,想起昨天青玉临死时告诉自己的那个重大消息,张口欲言,却又止住了,怔怔地看着冷华庭,寻思着要如何告诉他才好,毕竟这事太过重大,那可是关乎简亲王府的名声问题啊,若让王爷知道,怕是会气炸了去,只怕会将刘姨娘碎尸万段。
“可是还在想青玉的事?”冷华庭敏感地感觉到锦娘有话要说,便试探着问道。
“呃,是啊,是与青玉有关,青玉她……她临死时告诉我陈姨娘的真正死因了。”锦娘斟酌着用词,要如何才能不太伤他的心。
“陈姨娘?不是死了好几年了吗?怎么突然说到她了?”冷华庭一听,浓长的秀眉便蹙了起来,怔忡着问道。
“是,是死了好几年了,但她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害死的,听说,她当年发现了一件生隐秘的事情。”锦娘说着顿了顿,看他有些莫外,却并不是太关心的样子,便知道他对陈姨娘并无好感,毕竟当年陈姨娘与刘姨娘是走得近的,也误会过王妃,所以,冷华庭对陈姨娘必定也没什么好印像吧。
“青玉说,当年陈姨娘就是发现了刘姨娘与别的男人有染,所以,才被人下毒害死了的,而且,陈姨娘还说……还说大哥很可能……不是父王的儿子。”锦娘决定还是快刀斩乱麻,痛快一点的说了出来,要痛要伤心,要愤怒,都得受,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冷华庭果然听得怔住,眼睛瞪得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锦娘,又问了声:“娘子,你说什么?”
锦娘没有回答,她知道,他听清楚了,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而已,只是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可是,当年父王说,大哥身上也是有青龙的,不过,听说,他身上只现过一回,不像我,只要发烧就会显现,那可是我们简亲王府儿子的标记啊。他有青龙,是简亲王府的人应该是没错的啊。”冷华庭还是有些不信,喃喃自语道。
“这青龙,小轩的身上也会有吗?他也是简亲王府的子孙啊。”锦娘微皱了眉问道。
“小轩应该也有的吧,不过,我没听说过,因着他自小体质就不错,很少生病来着,他是二叔的儿子,应该是有的。”冷华庭皱了眉头说道。
“那就是说,只要是简亲王府的子孙就会有的,对吧,那若是刘姨娘与府里的其他叔叔有染而生下的大哥呢?”锦娘只差没有说出二老爷的名子来,二老爷对冷华堂好得太离谱了,有时感觉比对小轩还要好,这很不正常,就算二老爷与冷华堂达成了什么利益协议,也应该如二太太一样,想法子先害了相公,再害冷华堂,只要父王两个儿子都出了事,那么,接替世子之位的便只能是小杆,小轩是他名正言顺的儿子,接替王爵不是正符合他的利益么?
“应该是的,不过,简亲王府也是皇室成员,当年圣祖的几个儿子都有这一标记,这倒是成了为了皇家认亲的最好证据,若是说刘姨娘与人有染,那也不能只限定是简亲王府里的人。”冷华庭觉得这事可算是复杂了,如今只是听青玉一面之词,当年的陈姨娘早死了,而知道一些情况的青玉也死了,这事,怕是只有王妈妈那老狗才是最清楚的,如今就算是怀疑,也没有证据,不过,当年,为何以刘姨娘一个区区姨娘,就有那通天的本事,在自己身上下毒,如今也好解释了,她有着野男人,自然会靠着那男人来行那奸恶之事的。
“娘子,此事先不要声张,等我们回京后,找到证据再去找父王不迟。”冷华庭冷静地说道。
这倒是,锦娘也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一旦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明冷华堂确实不是简亲王的亲生儿子,那么便会被那斯反咬一口,到时死的不定是谁呢,毕竟这事也太过丑陋,丢的可能不仅仅是处简亲王府的面子,更是皇室宗亲的面子。
“嗯,我省得的,没有证据之前,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你放心。”锦娘安抚着他说道,她看得出,冷华庭听到这件事后,心情很复杂,眼里似有痛色,却被他掩饰得很好,不由问道:“相公,你小时候,与大哥关系还是不错的吧。”
锦娘从来没有问过这样的话,她一直知道冷华庭是非常讨厌冷华堂的,那种讨厌发自灵魂深处,似乎一看到冷华堂他就会像只受情的野狼,将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戒心很重,上回在江华府的大堂上,锦娘倒是看出一点端倪来,只是,这种事情,还真的难以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