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残君遇良缘:锦绣妃途-第2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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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胆,简直一派胡言,本世子何时说过是皇上授意的?”冷华堂听得一头是汗,更是一阵错愕,他并没有作主停下基地上的生产,更没有使人拦下南下的货物,他只是派人抓了叶一而已啊,他不由看向荣亲王世子与和亲王世子两位。
但那两个人竟然很一致地编过头去,不与他对视,他心中一凛,感觉自己怕是落了套了,眼神立即便得幽暗起来,不过,眼下还不能当着孙锦娘的面与那两位起内讧,等先解决了眼前之事再说。
他正暗自思忖,又听锦娘道:“既然不是皇上授意,那你就是自作主张,商队五日之后即将开拔,还有一批货物没有完工,而你们又还拦下大量货物不许装船,你们这是想让堂堂大锦失信于南洋番国么?”
冷华庭听得更加心惊起来,却又不愿意在锦娘面前失了气势,拿起惊堂木又是一拍,大喝道:“你不要扯开话题,本世子现在问的是你指使属下贪脏枉法之事,你说的制止基地生产与拦截货物一事,本事子一概不知,请不要污陷本世子。”
他话音未落,一枚铜钱便直直地向他颈间击来,吓得他两手的一并,夹住了那突来的暗器,转头看到冷华庭正阴戾地看着他,似要将他生吞了似的。
“你再拍那惊堂木,吓我娘子试试?”冷华庭连声音也是阴沉冰冷,不带半点温度。
冷华堂听得一滞,心里越发的酸涩难忍,小庭竟然一再地为了孙锦娘而与自己动手,他……难道就真的那样讨厌自己么?曾经那样乖巧可爱的小庭,真的永远再也找不回来了么?
他正暗自伤感,又听锦娘道:“冷大人,你一再的拍着那块惊堂木,可知道那惊堂木代表的是何意义?还是你根本就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你不过是个监察使,只有监察权却无审案权,你凭什么坐到那代表一府父母官的高堂之上?你又凭什么一再地拍打那块代表大锦庄严神圣律法的惊堂木?再有,本夫人也是堂堂六品诰命,身负皇差,本夫人就算犯得有错,也由不得你来叫嚣,你没有资格对本夫人大呼小叫?堂堂简亲王世子却是如此无知可笑,如此越俎代庖,当真将皇上和大锦律法不放在眼里么?”
“孙锦娘,你不要一再的放肆,本世子的世子之位可是皇上所封,怎么没有资格审你这小小六品诘命?真以为本世子拿你没辙么?”说着,自案后站起,向堂下走,一步一步向锦娘逼近。
锦娘鄙夷地看着他,那日这厮就曾无耻地向自己动过手,难道,今天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敢么?反正相公就在身后会护着自己,倒要看看他会无耻到何种地步。
身子无畏地站在原地,口里也是寸步不让地说道:“世子之位是让你用来欺压良善,污蔑忠良,损害国家利益的么?你不要脸,简亲王府还要脸,别再拿你那世子之位说事了,父王若听见,会羞得无地自容的。”
冷华堂越听越气,眼睛冒着阴戾之气更盛,原本温润俊朗的星眸里此时冒着如野狼一样的绿光,大步跨下台阶,继续向锦娘逼来,声音阴冷如地狱中出来的阴魂:“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
锦娘的话正触到了他的痛。
冷华庭见他这样子太过吓人,忙推了轮椅向锦娘靠去,以防他真会对锦娘不测。
锦娘听了脸上笑意更盛,轻蔑地看着他道:“冷大人,我看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下令基地停上和拦截装船货物的人可是拿了你们监察使的公文去的,货物上能封条可是贴着你监察使的名,如此不分轻重缓急,擅作主张,延误商队南下的责任,你就慢慢地担吧。”
此话让冷华堂更加盛怒,他明白,自己是被人利用了,但这话被锦娘用如此语气说出来,他满腔的愤怒便全撒向了锦娘,原是慢慢地一步一步走着的,此时突然一个箭步便向锦娘冲来,锦娘身怀有孕,毕竟还是担心肚子里的宝宝,见他像疯子一样发狂,便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谁知脚下一绊,整个身子便向后直直的摔去。
此时冷华庭离她还有几步之遥,他立即纵身而起,伸手向锦娘腰前托去,谁知冷华堂根本就不是冲向锦娘,而是在冷华庭纵身的那一瞬也同时跃起,两手一伸竟是拦腰将冷华庭抱住,冷华庭于长臂堪堪要托到锦娘的身子时,骤然被冷华堂自半空中抱住,手掌自锦娘背后的衣襟滑过,却只能眼睁睁地看她往地上摔去,立即,吓得魂都快出窍了,心痛欲裂!
但预期的惨叫声不是发自锦娘,而是发自叶一,叶一受刑后,离锦娘不过几尺许,锦娘与冷华堂对恃时,他便一瞬不瞬地紧张注意着锦娘,看她身子被绊住突然向后倒,他便拼尽全力向锦娘浓了过去,堪堪在锦娘身子着地前一瞬双手一托,只听咔嚓一声,叶一的双手手骨折断了,而锦娘被他那的阻,身子下坠的趋势缓了一缓,整个人的身,便倒在叶一年老的身躯上,叶一用自己的身子给锦娘作了肉垫,锦娘虽觉得背上有些硌得慌,但却并无大碍,总算有惊无险。
冷华庭还被冷华堂死死地抱着,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如此与小庭亲近过了,双手一触到他修长又精致身子,冷华堂便感觉一阵思神激荡,一抱紧,便再也不想松开,潜伏在身体里的那股欲魔瞬间吞噬了他的理智,抱着小庭的手便开始上下游移……
冷华庭一颗心全在锦娘身上,手掌滑过她衣襟的那一瞬只觉天都要塌了一般,那一刻,心如刀绞,又念如死灰,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孩子,难道……
他闭上眼,不敢看,叶一的惨呼声将他惊醒,睁开眼才看到锦娘虽是倒在地上,却正努力坐起,方才丢了的神魂才开始归位,大惊大喜之下竟是忘了身子还被某只禽兽抱着,直到锦娘坐起身来,惊讶地看着他时,他才感到身体的不适,一回神,不由大怒,气得双目赤红,手肘向后一顶便击向冷华堂的胸,冷华堂正神思昏溃着,猝不及防,胸部遭了一记重击,被冷华庭给顶了开来,冷华庭再一个旋身迅速滚开,伸腿便向冷华堂踢去,大骂道:“畜牲!“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堂中另两位世子和江华知府几个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都还回不过神来,锦娘拍拍手爬了起来,心疼地过去扶冷华庭,看向冷华堂的眼里多了一股痛恨,真是个畜牲!
不过,这一下她骤然明白,为什么当初相公只是残了腿而留下了一条命,怕是某个畜牲留了一手,并不愿相公死了吧,可怜的相公,当年他,受的是什么样的罪过,心中愈想愈伤心,眼泪巴答巴答直往地上掉,冷华庭以为她吓到了,坐起身来,将她拥入怀里,怜爱的抹着她脸上的泪珠,柔声哄道:“可是摔疼了,吓到了吧,不怕,不怕啊,有我在呢。”
他越哄,锦娘越发心酸,也顾不得几位世子和一众的衙役在,搂住他的脖子就放心大哭起来。
如此小女儿任性之态,比之方才大义凛然的与冷华堂对决之时几乎判若两个,一时看得和亲王世子与荣亲王世子面面相觑,而冷华堂这会子也总算回过神来,一脸郁闷与懊丧地看着完好无缺的锦娘,不甘心的一掌重重地击在地上,一转头,触到和亲王世子眼里暖昧的眼神,心中一凛,暗忖自己方才那点小动作不会被他们都看到眼里去了吧,一时间,心里越发的堵得慌,想到锦娘开始说的话,更是狠狠地瞪了和亲王世子一眼,自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摆,什么也没说,便打算扬长而去。
锦娘在冷华庭怀里哭了个痛快,总算想起了方才是叶一救了自己,忙松开冷华庭,帮他将轮椅推了过来,冷华庭只轻轻一提气,便稳稳地坐回轮椅上。
锦娘便向叶一走去,衣襟却被冷华庭一扯,倒退回去,腰身又被他抱住了:“不要再乱走,小心受伤。”
锦娘听得一怔,回头看他,却见他的眼神正犀利地看向叶忠彬,锦娘这才想起,自己先前后退时,明明就离叶忠彬有几尺远,而江华府的大堂内铺着的是光滑的石地板,地上明明什么都没有,怎么会绊到?难道是……
“少主,老奴才该死,老奴才教子无方啊。”叶一此时顾不得痛,滚身想要跪起来,却苦于两手被折,无法起身,只能痛哭流涕地说道。
叶忠彬一听,吓得忙去捂叶一的嘴,哀求道:“爹爹,您……您不要乱说啊。”
“畜牲,不要再叫我爹爹,我没有你这个的儿子。”叶一手上疼痛难忍,这个痛却比不得对儿子的失望和痛心还得厉害,若是手能动,他此刻定然会甩这见利忘义的儿子几个巴掌才是,刚才,他也看到了,是叶忠彬在锦娘后退时,突然伸出了脚,正好绊住了锦娘,才让锦娘摔倒的。
此情此景让锦娘看着很难过,叶一的硬骨和忠义让锦娘很是感动和欣慰,但他的儿子显然没有继承父亲的忠义,却成了唯利是图之辈,冷华堂先来那几天定然是收买了几个人的,叶一眼界太高,没有真本事,根本就收复不了他,但他以自己世子的身份,再加上口舌如簧的利诱,却是将叶忠彬给收买了,她也总算明白,冷华堂今日的作派为何如此幼稚和可笑,原来,先前的打叶一,与自己斗嘴,全是为了叶忠彬这一脚做铺坠的,他最终的目的便是想让自己的流产。
让自己流产可是一个一石二鸟的计谋啊,第一,自己若流产,相公就不能在他之前生下简亲王府的子伺,对稳固他的世子之位是很有帮助的。
第二,也许那一跤下去,自己大出血了,不止是肚子里的孩子会没了,可能自己也呜呼哀哉了,没有了自己,相公便会发疯,那后果不堪设想,但简亲王府能承继世子之位和墨玉的还真只能是他了,王爷就算再不喜,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还是会传给他的吧。
所以,他才故意坐到堂上去,故意逼自己与他对恃,在下堂时,又故意慢慢的逼近,明明不远的距离,他要一步一步踏着看似沉重的步子走,而那突然的一冲,便是料定自己会后退,一切设计得那样的精妙和天衣无缝,让自己一步一步落入他的圈套,最后的一击便在叶忠彬脚上,可惜,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叶一对自己的忠心会到了誓死如归的地步,叶一会以一双手为代价来救自己,更没想到叶一会连儿子都肯揪出来,所有东西都算到了,就是没有算到人心,没有算到自己能在短短几十天内收伏叶一的心。
这一出闹剧闹到了一半,主角却要退场,和亲王世子忙拦住了冷华堂:“世兄,你怎么能走,案子还没审完呢?”
冷华堂听了阴着眼看向和亲王世子:“世兄不是比华堂更清楚么?既然连监察使的公文都发出去了,那这案子也交由世兄一并审了吧。”
和亲王世子一脸的诧异,“那公文不是世兄你要发的么?自来江南后,我与荣世子一向都是以世兄你马首是瞻的,世兄何来此话?”
冷华堂顿时被他噎得快诧过气去,怒道:“我不过请你们来观审而已,何时下过什么停上拦货的公文,你们如此做,意欲何为?”
“人啊,蠢一点不要紧,不要蠢了还自以为聪明绝顶,如此,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死了还找不到死因,悲哀啊。”锦娘也看出那两位世子看似和善不多事,其实暗地里也在作着小动作,这一回,怕是直接针对简亲王来的,可怜冷华堂,为了对付自己,联着外人一道来演这么一出丑剧,他竟不知,人家巴不得你简亲王起内讧,更巴不得真的弄死自己,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