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残君遇良缘:锦绣妃途-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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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娘气得刚要还手,便听到窗外一阵悠扬的萧声响起,低沉婉转,如泣如诉,赫然竟是自己曾经在裕亲王府弹奏过的《梁祝》,锦娘听得诧异,按说自己这群人里,没一个人会这曲子啊,这驿站还住有其他客人 ?'…3uww'
难道,这里还有穿越者?她一时心里异常激动了起来,像是远离家乡之人突然遇到了久别的亲人一般,提了裙就要往外走,冷华庭将她一扯,拉进怀道:“你做什么?天黑了,外面危险。”
锦娘顾不得这许多,她实在是太想念自己的家乡了,挣扎着道:“让我出去,让我出去,我要看看那个人,我要看是谁在吹这曲子。”
冷华庭没有听锦娘弹过曲子,外面那首曲子新颖得很,他从未听过,锦娘如此一说,他心里便泛了酸,手臂缠得更紧了:“那是什么曲子?你很熟悉吗?”
“当然,我太熟了,那是……那是我曾经弹奏过的,相公,让我出去看看,是谁也会这曲子好不好。”锦娘眼神热切,生怕那外面之人会走了,好在萧声依旧,似是因为这屋里的动静,吹奏得更加用心了,那曲子原就缠绵徘恻,似悲似喜,这会子变得更加婉转凄哀,冷华庭听了浓长的秀眉聚拢成峰,心中就像打破了醋瓶子,酸得掉牙,沉着脸便说道:“不让,你……竟然弹了曲子给别人听,为什么不弹给我听?人家吹他的萧,你听着就好,非要出去与他会面,你……你想气死我啊。”
锦娘觉得他就在胡闹,但也知道他是个别扭的性子,这会子越与他犟,他越会拧着,只好好生地哄着他道:“不是呢,我只弹过一次,那天相公没在场嘛,以后,你想听,我专弹给你听好了,哎,那外面也不知道是哪位姑娘在吹这曲子,我觉得熟嘛,因为这曲子按说无人能会才是,所以,我好奇,就是好奇,想看看那个人是谁。”
冷华庭听她这样一说,脸色才缓和了些,也是,说不定就是个女子在吹呢,一时便松开了锦娘,却道:“那你在屋里,我去看看,外面不安全的。”
这话倒是事实,可是锦娘心里着急,怕他一出去,若看到是个男子在吹曲子,指不定就会跟人打起来,巴巴地扯着他的袖子道:“一起吧,一起去看看,你出去了,我一个人在屋里也怕。”
冷华庭无奈地点头,继续坐到轮椅里,由锦娘推着出了门,但两人刚出穿堂,那萧音就戛然而止,整个院子似乎突然寂静了下来,月光如水般洒在院里,只见树影憧憧,哪里见到半个人影,仿佛那萧音不过是他们的幻觉。
锦娘失望地看着寂静的院子,抬头看那一轮皎洁的明月,一股思乡之情油然而生,突然就很想前世的爸爸妈妈,想念那些玩得最铁的朋友,鼻子就开始发酸起来,眼里泛了湿意,神情怔忡着慢慢转身,失望和思乡之情堵了个满心,下意识地推着冷华庭的车就往屋里走。
这样的锦娘冷华庭还是第一次见,他心里又酸又疼,还有一丝的不安,却又舍不得骂她,一进门,便将她揽进怀里,不管不顾地说道:“不许胡思乱想,不过就是一支曲子而已,你要想听,我吹你听就是。”
锦娘心中微叹,将头埋在他温暖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蜂腰,感受他的体温和疼爱,更多的感觉了他浓浓的不舍和依恋,心情陡然又好了起来,在他怀里拱了拱后,抬起头,哂然一笑道:“你才胡思乱想呢,早些安置吧,明儿还要赶路呢。”
院子里,一颗最茂盛的大樟树上,一个修长的人影黯然地抬起手中的一管玉萧,看了看后,自嘲地笑了笑,身子一纵,轻轻地飞过院墙,消失在月色里。
冷逊自黑暗里走了出来,看着那黑影消失的地方,嘴角勾起一丝无奈和同情,回头看看冷华庭屋里,见熄了灯,便悄悄地回了自己的屋。
在路上走走停停,连走了七天,才到了大岐山境内,这里距京城足有三百里远了,锦娘这几天一直坐在马车里,一身都快要散了架似的,刚出门时的那点子热情早被马车给颠完了,一时地嚷嚷着又想改良马车,不然太受罪了。
冷华庭内力深厚,每天都用内力帮她揉着酸痛的腰背,倒是让锦娘舒服了不少,加之又是天下第一美男的按摩服务,只她一人能够享受得到,心里不免又美兹兹的,那旅途的疲劳也就消散了不少。
大岐山是个县名,因有一坐连锦的大山而得名,此地最是地形复杂,要过大岐山,必须自山峦里穿过才行。
一进大岐山境内,护卫们便开始紧张起来,前几日不时地守在四儿车边的冷谦这会子也和冷逊一样,一边一个,守在锦娘和冷华庭的马车边,山里的官道蜿蜒崎岖,两旁是高耸的峭壁,锦娘一改平日的懒散,不时地探出头去看两边的山景,青山如画,苍翠雄伟,林间鸟鸣欢快,正是她最喜欢的自然景观,要放在现代,那定是个著名的风景区呀。
冷华庭却是警剔得很,这一路太过平静,一点事情也没发生过,越是平静,越是危险,最怕的便是那伏在暗处的冷箭。
此处地形如此险恶,若有人在此伏击,那就危险了,冷华堂几个虽是只早就两个时辰,但因着他们那一队骑马,自然行程就快了很多,如今怕是早就超过了一天的路程了。
大家小心翼翼地在山路上行进着,提心吊胆的在山里走了好几个时辰,才总算出了山,不由都松了一口气,冷华庭却是越发的警剔起来,那一天冷华堂在他身后说的话他可从未忘记,以冷华堂的性子,在路上将自己和锦娘解决了更省事一些才是,怎么一直迟迟没有动手呢?刚才若是在山上埋伏滚石,只要在自己的马车经过时,自山上推下来,自己这一队人马,不死也会伤残,这一次,冷华庭真莫不透冷华堂的心思了,越是这样,越让他觉得危险。
出了大岐山,天色便暗了下来,但离最近的驿站也还有十几里路远,要赶过去,就会走到深夜去,夜间行路更是危险,白晟羽便建议在附近找个人家打尖。
当然,要住下这一队人马,非得找个大户人家不可,而附近最大的大户人家便是一户张姓的员外家,他家庭院房舍林林总总加起来怕有百十间之多,住下整个队伍一点都不困难。
白晟羽带了几个人先去拜访了,那张员外六十几岁年纪,身材矮胖,见人便是一点的笑,听说是京里的织造使大人途经,要借地留宿,那张胖脸上便立即露出一脸的讨好与欣喜,将自家最好的院子腾了出来,请冷华庭和锦娘进去入住。
锦娘先前在车上听说要住到百姓家里,便忙不迭地给冷华庭化妆,也没其他法子,只是将他原本浓长的秀眉涂成了两条蚕虫,将他的脸,稍稍涂黑了些,不过,这厮最是爱洁,好说歹说才肯让锦娘在他脸上动手,锦娘给他化好妆后,左右细看了看,虽然仍是俊俏,但少了艳丽的肤色,再加上两条爬动着的长眉,还真是逊色了好多,这才满意地放了他下车。
那张员外老早就等庄子外,见织造使大人的车驾到,躬身就迎了过来,冷华庭掀开车帘子那一瞬,张员外微怔了怔,正要迎上前去,就见冷谦将冷华庭抱到了轮椅里,他便一脸讨好的走上前去,跪地行礼:“老朽张怀德在此弓迎织造使大人,大人肯在寒舍落脚,是老朽几辈子修来的福份,老朽欢喜之至。”
冷华庭不喜这一客套,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对那张员外道:“员外请起,打扰了。”便再无话说。
那边锦娘被张妈妈扶了下来,张员外一见,脸上笑意更盛,忙起了身道:“大人,夫人,请进府里休息,老朽早就备好了酒菜,乡村僻野,薄酒一杯,聊表心意。”
锦娘一听便皱了眉,这一路,他们的吃食都由忠林叔把管,所有食物都得忠林叔试过以后,才能食用,所以,这一路,吃食上倒是安全得很,不过,这次与往常不同,往常或住店,或是驿站,当面验毒人家也不会说什么,但这次可是借住他人的地盘,人家又如此热情好客,若也当张员外的面去试毒,只怕人家心生芥蒂,好心遭人怀疑,那是最令人气愤之事。
冷华庭倒是坦然得很,让冷逊推着进了府,锦娘跟在后面,不由加快了几步伴在他身边。
张家果然大得很,院里亭台楼榭,假山回廊错落有致,屋子也是连着片的,一个院子里,就有好几个天井,看得出,这家主人不是一般的乡村员外,以前必定是做过官的。
“老员外,您祖上便生活在此处么?”锦娘笑着问道。
张员外躬身回道:“回夫人,老朽世代居于此地,已愈百年,此宅仍家父在时所建,家父曾经官至五品,老而致仕后,建此宅院,老朽也曾出仕为官,曾在尚阳县做过几任知县,如今年纪大了,便致仕回乡,采桑种田,含馀弄孙,好不快哉。”
锦娘看他笑得慈祥,又带了些洒脱的性子,心里对这个张员外倒是有几分好感,一时大家进了厅,花厅里果然摆了好几桌酒菜,张员外请冷华庭与白晟羽一同入席,锦娘带来的侍从便另行开桌。
张妈妈陪在锦娘身边,却是看向忠林叔,忠林叔了然地拿起了筷子,张员外看着一怔,不解地看着冷华庭,就忠林叔的打扮也能看出,他不过是个下人,主子没有动筷,下人倒是先行吃将起来,很不合规矩啊。
白晟羽见了然哂然一笑,拱手对张员外行礼道:“员外莫怪,此次行程太远,大人为保安全,每到一处都会试菜,非对员外你一家如此,请多多见谅。”
张员外听了这才又诙复了笑脸,举手还礼道:“夫人客气,老朽明白,小心驶得万年船,应该的,应该的。”
忠抹叔也不含糊,每道菜都验过,就是连护卫们用的酒水,也没放过。
约么一刻钟才算试完,张员外看着菜都有些凉了,忙道:“请,请,请,乡野之地,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大人们就将就些用吧。”
冷华庭这才开始动筷,不过,锦娘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坐在桌边半天也没动,张员外见了好不自在地问道:“夫人,可是不喜这些菜色?夫人平日里用惯什么,只要府上有,定然帮夫人做来。”
锦娘听了微微一笑道:“员外客气,不知员外府里有几位儿女,贵夫人身子康健否?”
按说有女眷进府,又是官宦人家的家眷在,理当有女主来陪坐才是,但诺大个庄子,进得府来除了丫环仆役,和张员外,却没见其他主人,更是一个女主也没看到,这让锦娘很是诧异。
张员外听了脸色微僵,黯然地说道:“老朽原配早已过世,只是个姨娘在府里,又觉得身份卑贱,不配来招待夫人啊。”
锦娘听了暗忖,就算是姨娘身份不够,那儿子媳妇呢,应该也能出来会客的,而且,这张员外,明知自己是女客,就应该另开一桌,以屏风隔开,不该与一众男子同一大厅用饭才是,以他们家几代为官来说,这种礼仪应该知晓才是。
“看员外一脸福相,应该是儿孙满堂吧,怎么不见一个呢,本夫人这里备了不少礼,想送与员外家的儿媳呢。”锦娘仍是一脸笑容的说道。
那边青玉听了,手里便拿着几个精致的荷包站了过来,张员外脸色更是尴尬,抬手行礼道:“怎么能让夫人破费,不过,老朽思虑不周,没想到有女眷同行,您稍待,老朽这就请出儿媳来招待贵客。”
说着,对边上一位总管模样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躬身退了下去,不多时,便领着一位约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