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剑的胜利-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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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前盘旋在半空中,他就挺直了腰身,正视着王子和那个穿白色长袍的、在安静中显得极尊严的年轻人。
正在这时,一个一直安安静静不引人注意地坐在黑天鹅背上的年轻人飞到空中,徐徐飘到农术士身旁。
“格拉尔德王子,”年轻人说,“请允许我介绍我的父亲。”
“我很荣幸,勋爵,”王子说,并优雅地向他鞠了一躬,“您的儿子昨天与我一起共同抗敌的过程中表现英勇。”
这个农术士听到对他儿子的夸奖,高兴得脸都红了,但并没有使他忘记他的目的,有些窘迫地清了清喉咙,看看四周他的跟随者们,然后他继续说道。
“请原谅,殿下。你说你不再是我们的敌人,你说那外边有比我们想象中更为强大的敌人,我想我们大家都知道那是千真万确的,我们都已经从我的这个儿子以及那些在城外与您一起并肩作战的人那儿听到这些故事了,并且我们愿意与敌人战斗,不管这敌人是谁,又来自哪里。”
嗡嗡声更大了,人群中时时发出表示支持的喊声。
“但是,”农术士继续说,用他那双满是老茧、辛勒耕耘的手,紧张地抚平帽子,“无论您是一个多么可敬与多么高贵的人,格拉尔德王子——而且我也承认,我听说过许多关于你的好事——但你对于我们来说仍然是个陌生人。我想我在此说话不仅是代表我们在田地里的劳作的人,也是代表在这座城市里工作的人。”——从人群中爆发出众人们赞同的叫喊声——“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参加战斗是有我们中的什么人领导的话,我们将会感觉好一些,这个人是我们信赖的,真正把我们看做是他的人民的,而不是把我们看做,被引去屠宰的牲畜。”
乔伦上前一步,小心地走过光滑的讲台上:“我认识你,雅各比尔斯,并且你也认识我,尽管你会觉得很难相信。我向你发誓——”他伸出手臂,眼望众人——“我向你们所有人发誓,”他大声说,“你们可以把你们的生命交给这个人,格拉尔德王子,我们刚从阿尔班那拉集会中来,他们已经选格拉尔德王子为他们的领导人,我向他保证了我的支持,并且我请求你们——”
“不,不!我们不跟萨拉坎人走!”
“要一个我们自己的人!”
莫西亚,窘迫地红着脸,正跟他父亲争执。格拉尔德瞥了一眼乔伦,就好像是在说“我是都说过的呢。”乔伦避开正眼看他的目光,正准备大声说话以使每个人都能听见,突然一个人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远远大过众人们的吵闹声。
“你领导他们吧,我的儿子!”
人群立刻安静下来。这个声音是如此的熟悉,虽然那些话是静静地说出来的,但却是带着股骄傲,夹杂着深深的悲哀,因此这些话语在心中的回响比大呼小叫更具有震憾力。
“是谁说的?”盘旋在空中的人们望向他们脚下,因为声音似乎是从下面传上来的。
“是他说的!那个老头!站开,让他讲!”
几个飘在老头上面的人指着他说道,人们往后退了几步,把老头围在一个宽大的圆圈里。老头仍站在地面上,他并没跟其他人一齐升到空中。他身边没有助战者,没有朋友,没有家人,身上穿的衣衫破烂无比,几乎是一块块破布挂在他身上。他躬着背,驼得连抬头看上面的讲台都很困难。雨点偶尔落在他眼里,他眨眨眼。
一些好奇的人降下来要看个究竟,忽然飞回到人群中间,于是,敬畏的嘀嘀咕咕声就传开了。
“皇帝!老皇帝!”
围住老头的圈子更大了,人们都伸头去看。万亚大主教认出了他,脸“唰?一下红了,继而又气愤地变白,红衣主教倒吸了一口气的声音也能听见。
格拉尔德王子飞快地瞥了一眼乔伦,看他有什么反应。但乔伦毫无动静,只静静地打量着老头,没有任何表情。王子打手势给杜察士,于是他们所站的讲台慢慢地降到地面上,人们在它周围打漩,就像漩风中的树叶。
讲台在石子铺的路上停稳后,格拉尔德向正踌躇地往前走的老头示意。
格拉尔德王子目不转睛地注视了一会儿老头的脸,然后向他鞠了一躬,轻轻地叫了一声:“陛下。”
国王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他甚至没有看格拉尔德一眼,径直来到乔伦面前,老人伸出手,抚摸着他,但乔伦——脸上毫无表情,眼睛注视着他父亲头顶之上——后退了一步。皇帝,痛苦地笑了笑,点着头,慢慢地缩回了手。
“我不怪你。”他轻声说,“许多年前,我曾经舍弃了你,他们带走你走向死亡。”他抬头看了一眼乔伦,虽然他跟他的儿子站的地一样平,但他弯曲的身子迫使他不得不扭着头才能看到站在讲台上的那个高个子的脸,“这是我第五次见到你,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皇帝慢吞吞地说道,“甘梅利尔。这是你以前应该叫的名字,它是古时候的一个词语,意思是‘上帝的恩赐’。你本来是上帝给我们的恩赐,你母亲的和我的。”国王深深地叹着气,“然而,那个疯女人要给你取名叫乔伦——‘被上帝选中的人’。是个挺合适的名字,我们既自豪又恐惧,于是我们抛弃了你。那个可怜的疯女人突然抓起你,把这个世界的种种悲伤都倒到你身上。”
皇帝注视着他的儿子的脸,而他仍然没有看他的父亲。
“我记得他们把你从我身边带走的那天,我记得你母亲流下的泪水,晶莹的泪珠打在你的身上,股股鲜血从你皮肤上流下来。我转身离你而去,他们带你去死。你说是我的错,还是教堂的错?”
皇帝忽然直起身,身子直立起来几乎要达到他全身的高度,表情严厉地环顾四周,顷刻间,他苍白的脸又呈现出庄严的神色,佝偻的老头变成了一个骄傲而尊贵的统治者:“我的错?”皇帝大声地问,“如果你们知道一个冥间的孩子命中注定要统治你们,你们将会怎么做,美利隆的人民?”
众人们从他身边退了几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中带着几许猜疑:“发疯了!”在人群中悄悄传开了,许多人都点头赞同,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正视老头的目光。
乔伦不由自主地按住胸口,似乎很痛很痛。
“是的,我的孩子”——皇帝注意到了他这个动作——“他们告诉我你身上有你母亲的眼泪留下的伤痕,他们说那些伤痕可以帮助证明你的身份,在这之前我就知道你了。我不用去看看你胸口上的伤痕,我看到的是你心灵的创伤。你还记得吗?那天,就是在塞缪斯勋爵家里,我去把西姆金那个傻瓜从他最近做的傻事中解救出来的那天,我看到你可爱的脸,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中,还有你的头发。”皇帝的目光移向他乌黑发亮的的头发,正在雨中微微发光,“我当时就知道了我十八年前的儿子还活着!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我好害怕,担心自己,但更担心你,我的孩子!你相信吗?”
乔伦紧闭双唇,压在胸口上的手剧烈地抽搐着,这是他听到他父亲的话后的惟一反应。
“第二次看到你是在水晶宫,是你周年忌日的那个夜晚,甘梅利尔,上帝给我的恩赐!你的名字灼烧着我的心,我看着你去见你的母亲。你的母亲——一具尸体,魔力徒劳地流过她的血管,而你——虽活着却是亡灵,但你是上帝给我的恩赐。”
乔伦把脸撇过一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窒息的呻吟:“把他带走!”
杜察士瞟了一眼格拉尔德王子,他摇了摇头。格拉尔德把手搭在他朋友的肩上,但乔伦把身子扭开了。他气愤地作了个手势,想说些什么,但是哽住了,皇帝肯求似的望着他。
“上次见到你在变形,”他说话的声音轻得就跟轻轻飘落的雨丝一样,“我看到你认出我时眼神中流露出的希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本来可以承认我!”乔伦看着他的父亲,第一次这么直接地看着,眼中燃烧锻造的火焰,“如果你承认了我是你的孩子,万亚就不会将我推进活着的死亡!你本来可以救我的!”
“不,我的孩子,”皇帝轻轻解释说,“当我不能救自己的时候,我怎么救得了你呢?”他低下头,身体又佝偻了,他又变回了那一个衣衫褴褛的虚弱的老头。
“我不能再待在这儿,我不能……呼吸了!”乔伦抓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转身离开讲台。
“我的孩子!”老头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我的孩子!甘梅利尔!”皇帝喊道,“我不能请求你原谅我,”他看着乔伦的后背,“但是你也许可以原谅他们,他们现在需要你……你将是上帝给他们的恩赐……”
“别再说了!”乔伦又要离开,可惜太迟了,众人们已经蜂拥上来,围着他问东问西,请求答复,把这位老头给挤到了一边,连皇帝的最后几句话也都淹没在众人们的叫嚷声中。
“这个老不死的家伙,”大主教万亚在上头咆哮道,“扎维尔皇帝是对的,我们本应当让他早点死掉的——”
红衣主教吓得说了一句责备的话。
万亚大主教摇晃着在肚子那一层层的肥肉上的脑袋,两眼轻蔑地紧盯住他的牧师:“不要在我面前假装虔诚地胡言乱语,你自己很清楚你以阿尔明神圣的名义都干了些什么。你可以祷告时闭上你的眼睛,一旦我不在时,你就会很快地睁开它们,抢走那些奖赏。”
大主教转身去看外面的人群,因而没有注意到他忠诚的红衣主教给予他的厌恶与憎恨的一瞥。
天渐渐黑了。夜,在暴风雨的催促下,在美利隆城邦之上合拢了手指。男巫们在人群中到处作法燃起了魔法灯,在这各种色彩的火苗的照射下,莫西亚的父亲——现在显然是非官方的发言人——迈向前一步。
“他所说的都是真的吗,殿下?”这个农术士问王子。
“是真的。”格拉尔德王子问答。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够听到,他提高嗓门重复道,“是的,你们所听到的都是真实的——不仅美利隆的耻辱,也是我们猩哈伦世界里所有人的耻辱。是我们的怯懦与恐惧使得这个人”——他把手放在乔伦的肩上——“被判处死型,一次是还是孩子的时候,另一次是一个青年人的时候。乔伦是美利隆前皇帝和皇后的儿子,扎维尔,他的叔父,知道他还活着,要毁灭他,在这件事情上,他与万亚大主教合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大教堂的大主教室。万亚,两眼瞪着他们所有人,赶忙伸出那只健康的手,猛拉一下绳子,放下遮挡水晶墙壁的挂帷。
他可以挡住人们的视线,却挡不住人们的声音。
“阿尔明上帝在我们需要的时候把乔伦给我们送回来了!”这是格拉尔德的声音,“这证明了阿尔明是与我们同在的!你们愿意跟着乔伦——你们皇帝的儿子,美利隆的合法统治者——去战斗吗?”
众人们发出一阵强有力的满怀信心的回答声。
万亚大主教,从挂帷的一条缝中窥视到乔伦并没有转过脸来面对人们,仍然背对着他们站着,头也低垂着,脸却在躲避着。格拉尔德倾身认真地跟他讲话,终于,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