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剑的胜利-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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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大雪掩住了一切声音,似乎使整个美利隆处于一种沉重的、白色的寂静之中。羊皮纸在神父手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大声,那么刺耳。神父赶忙停住手。
接下来,格拉尔德王子轻声说:“勋爵,他们就在这,在您家里!”
塞缪斯猛地抬起头:“在我家里?我的葛雯……”
罗莎蒙德夫人双手紧扣,急切地叫出声来。
“他们就在门廊上等着。我想肯定一下您是否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这一切了!”格拉尔德认真地说着,他把手按在塞缪斯的手臂上,抑制住他,因为他似乎要从椅子上飞出去,“记住!对他们而言已经过了10年了!她已不再是您认识的那个女孩了!她已改变了很多……”
“她是我的女儿,殿下!”塞缪斯粗嗄地说,一把推开王子,“而她现在回家了!”
“是的,勋爵。”王子沉痛地说,“她是回家了!萨扬神父……”
助战士无声地走了出去。罗莎蒙德夫人靠着玛丽亚站了起来,她走到自己的丈夫身边。丈夫伸出手拥抱住她,她则紧紧依偎着他,手迅速抹掉脸上的泪痕,理了理她的头发。然后,她一只手抓紧玛丽亚的胳膊,另一只手抓住她丈夫的。
萨扬转回来了,身后跟着乔伦和葛雯,他们刚刚就站在门道上等着。两人都穿着厚重的皮披风,戴着风帽,不让仆人们认出自己的身份。一进门,乔伦便拉下自己的风帽,露出一张脸——乍一看——它冷酷、毫无表情,就像一个石雕像。然而一看到塞缪斯勋爵和夫人眼晴里闪着点点泪光,他想严厉的“石雕像”也出现了“裂痕”,他那棕色的眼睛里也闪烁起点泪光,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来。接着,他转过身去轻柔地帮他的妻子葛雯把风帽拿掉。
葛雯那金黄的头发在火光的照耀下发出美丽的光泽。在她那苍白、甜美的脸上,一双明亮的蓝色大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房间!
“我的孩子!”罗莎蒙德夫人想飞到女儿身边去,可是她魔力不够,没有魔力了,她跌到在地板上,“我的孩子!我的葛雯德琳!”伸出手,她终于把女儿紧紧搂在怀里了,又是哭又是笑的。
但是,葛雯轻轻把她的母亲推开,诧异地看着她。然后,她那美丽的蓝眼晴闪过一丝认出什么来了的光芒,可惜不是她的父母所期盼的那种。
“噢,德文伯爵!”葛雯德琳从夫人身边转开对——看上去是——是一张空椅子说话,“这些一定是您跟我提到过的那些人吧!”
第二十一章 盐瓶与茶壶
尽管时间尚时下午黄昏时节,但降雪已使黑暗提早降临到美利隆上来了。家庭术士用魔法点亮了塞缪斯勋爵那华贵的宅子的灯,使之发出柔和的光,这光带给罗莎蒙德夫人和她的女儿、以及玛丽亚坐在的没有欢乐的客厅一些喜洋洋的亮光;光同样照射进了客房,仆人们正忙着晾晒亚麻织品,温暖床铺,四处撒上玫瑰花瓣以驱走长时未用了的霉味。他们边干边不停低声谈论着那几个死而复生的人。
整幢屋子惟一没有亮光的房间是塞缪斯勋爵的书房,在那里边集会的绅士们更喜欢黑暗,因为黑暗更适于他们这种秘密的见不得光的谈话。
“这就是我们目前所面临的局势,塞缪斯勋爵。”乔伦着窗外依旧纷纷扬扬的大雪说道,“那些敌人企图征服我们这个世界,然后把魔法释放到宇宙里去。我们已经让他们明白,这可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目标,他们将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他刚才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尽可能详细地描述了在荣誉场上发生的那场战斗。塞缪斯先生呆呆地听着。彼岸世界的生物,看一眼就能杀人的钢铁怪兽,金属皮肤的人类!萨扬看了看乔伦,又看了看塞缪斯勋爵,知道他正在努力地消化刚刚听到的一切。但很显然,从他脸上那迷茫的表情在说明了他的困惑,就像是他要去抓住一团迷雾一样。
“那、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他无助地问。
“我们先等等。”乔伦回答道,“在彼岸世界里有一种说法,就是寄予最好的希望,做好最坏的打算!”
“什么是最好的希望?”
“根据监视他们的杜察士们汇报,侵略军们是仓皇逃走的。是溃逃,这倒比我原先预料的要好些。而且,他们显得好像——根据巫术士们说的——内部不和、组织涣散。我认识那个当选负责这次远征的指挥官,叫做詹姆斯。波利斯少校。或许在其他任何情况下,他都会是一个好指挥员,因为他是坚守逻辑和常识的人。但是,派他来这个世界绝对是一种错误的选择!这个世界完全超出了他大脑所能理解的范围。他没有办法应付这样一个——对他来说——只会出现在恐怖小说里的战争。我敢打赌他一定会撤退,带着他的人离开这个世界。”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必须想办法封住边界且要一劳永逸。这不应当太难……”
“杜察士们已经在做这项工作了,”格拉尔德说,“但这需要耗费难以估计的魔力,大约要从猩哈伦世界上每一个活着的人身上都抽一点魔力——他们估算大概要这么多。”
“那最坏的呢?”塞缪斯勋爵停了一下,问道。
乔伦抿了抿嘴唇,回答说:“要是波利斯会求援,而我们却没有时间和能量到边界去阻止他们。我们必须加强美利隆的防御系统,唤醒这个还在沉睡中的城市,全民动员来保卫它!”
“首先,必须有人从那个抖抖索索成一堆肉冻、龟缩在水晶大教堂里哀声祈求上帝保佑他的那个人手中夺回的控制权!”格拉尔德指出,“请您原谅,萨扬神父。”
神父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当然,您是对的,殿下。但是人民将跟谁走呢?”这时,塞缪斯勋爵在椅子上动了动,身子前倾。这是政治,是他还懂上一点的东西,“有一些人——例如德查伯雷公爵——就能明智地撇开不同意见,一起对付共同的敌人;但也有一些人——像切斯尼爵士——就固执已见、顽固不化得多了!我是怀疑他根本就不会相信这种还有其他世界的说法。仁慈的阿尔明天父啊!”塞缪斯勋爵把手指插进自己灰白的头发,“我都不敢确定我自己是否真的相信,但是我眼前就摆着证据呀……”
萨扬把视线从男人们正在里边讨论的书房移开,飘向相邻的客厅。透过那半掩着的门,从这间布置了许多高雅家私但却冰冷、正规的房间几乎看不见外面,萨扬听到了葛雯的声音。那悲伤的、萦绕不停的乐曲恰好是——在他看来是这样——专为这场谈论战争和死亡的秘谈的伴奏。
“请别误会,”葛雯德琳对她那心乱如麻的妈妈说,“德文伯爵很高兴您对他这房子所做的改动。他只是有些不懂要那么多新家俱到底有什么用。这里的家俱实在是太多了!他怀疑是否有此必要摆这多么,尤其是这种小桌子!”葛雯扬了扬手,“不管他转到哪,哪都能看到有另一张小桌子,晚上他老是撞着它们!可是,就在他渐渐习惯这些小桌子了的时候,你又搬动了那个瓷柜。它多年来就是摆在那同一个位置——靠餐厅的北墙边,对吗?”
“它……它……挡住了晨光……从东边的窗户射进来的……”罗莎蒙德夫人快要晕倒地支吾着说。
“而在夜里,那可怜的人就在一头撞上它了!”葛雯又说道,“他打破了一个盐瓶——他向你保证,那真的是意外!不过,伯爵还想知道,把那瓷柜搬回原处会不会很麻烦。”
“我可怜的孩子!”塞缪斯勋爵哀声说道。他的手突然一挥就使书房与客厅之间的门自动悄悄关上了,“她在说什么啊?”他低声痛苦地问,“她不认得我们了!但她却知道那……那个瓷柜……还有盐瓶!那个盐瓶!天哪!我们原来还以为是哪个仆人打烂的!”
“这宅子以前的主人叫什么名字?”乔伦问。他也在听他的妻子说话,眼里布满了痛苦,就同他的声音透露出来的一样。
萨扬刚想安慰他,但塞缪斯已经开口回答乔伦的问题了,于是他赶紧闭上嘴巴,他在椅子里转来转去,坐立不安,于是他揉搓着自己畸形的手指,好像它们都突然痛起来似的。他能怎样安慰他呢?也不过就是那几句空洞的、苍白无力的话语罢了!
“以前的主人?他已经死了,他的名字的是……”塞缪斯突然顿住了,他惊恐万分、恍然大悟地盯着乔伦,“德文伯爵!”
“我告诉过你了,”乔伦叹了口气说,“她能够跟死者对话。在这个世界上,人们称为‘招魂者’!”
“但是,招魂者都已经消失了!他们那一类人在‘钢铁战争’中被彻底消灭了呀!”塞缪斯勋爵将痛苦的眼光移向客厅,她女儿的声音仍然可以从那紧闭的门微弱地得到。
乔伦心不在焉地用手指理了理头发,说:“在彼岸世界里,他们都以为她是神经错乱。他们并不相信招魂术。那些医生下结论说,葛雯德琳是因为遭受了严重的精神创伤,促使她自我逃避在一个小小的充满自己想像的幻想王国里,只有在那里,她才会感到真正的安全。但只有我相信,在她的疯狂里有一些清醒的东西,那就是她真正是可以跟死人交谈。”
“不只你一个人……”萨扬纠正他道。
乔伦的眉头蹙在了一块:“是的,你说得对,神父,”他低声说道,“并不只有我,还有孟举,就是那个魔法师——我在记录中提到过那个——他也相信她是个招魂者。而当他意识到这古老的能力对他来说是何等的珍贵时,他就想要拐走葛雯,也就是到这时,我才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人的真本性。”
“珍贵?”格拉尔德在椅子上动了动。刚刚他一直是坐在塞缪斯勋爵的书桌旁看猩哈伦世界的地图,但天色已经太暗了,他于是又转而听他们的谈话,“怎么个珍贵法?那些死人能为生者做些什么?”
“难道您从没研究过关于招魂者的著作吗?”萨扬问。
“不多。”格拉尔德冷淡地说,“他们能够抚慰死者的灵魂——弥补他们的恶行,了结他们未了之事,诸如此类的东西。而据史书记载,这一类自‘钢铁战争’之后就灭绝了,并非是什么大损失。”
“请原谅,殿下,我不同意您的看法,”萨扬认真地说道,“当招魂者灭亡时是教堂使之显得损失不大,但在我看来,这却是极大的损失。这阵子,我跟葛雯德琳相处,听她跟只有她才看得到、听得到的人对话,发现那些死者拥有一些独一无二的东西——而这东西是活人所永远不可能具备的。”
“那么这东西是……”格拉尔德有些不耐烦了,显然他是想把谈话转到更重要的事情上来,但他又太讲礼貌,不想冒犯了助战者。
“这完全容易理解,殿下!当我们死后,我们就会追随在造物主的身边。我们就可以知道他对于宇宙的各种计划,最终我们能看到全宇宙的计划!”
格拉尔德突然来了兴趣:“你相信吗?”他问。
“我——我不清楚!”萨扬的脸红了。他别开脸,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子,“这是我们被教导的东西。”他期期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