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第30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卿夜翎无疑是讶了一下,他高傲的下巴一低,偏头瞧向同样惊惧地夜帝,浅淡道:“索你命的人来了。”
他唇边的笑,妖冶至极。来得好,他不想杀了卿夜阙,却也不想看着他活着,既然如此由人代劳吧。
卿夜阙听后轻闭了眉目。
夜风与寡月在蛰伏了数日之后,终于决定揭竿而起,从牡丹台率着军队直入皇宫,他二人心中紧张而又激动着,早已知成败再此一举了,成人成鬼,只有一次机会。
安雨翎回望榻上的夜帝,笑道:“想来圣上也是想见他的,我命岳人撤兵,现今就退回燕地,接下来就交给你们兄弟二人了。”
安雨翎轻笑,他一生的执念就要达成了,不要皇位,他深知长安,他与岳人都不想呆,回燕地,回他魂牵梦萦的地方去,便足够了。
夜风与寡月同入宫门,却见宫门打开,当即勒了马缰,恐防有诈!
这时候却见一马车向他们行驶而来,这方剑拔弩张,那马车上车帘被挑起,那人却朝着他轻笑:“怀悯王,我与兄弟回故里,能否行个方便?”
怀悯王是卿夜阙给他的谥封,就是刻在碑上的头衔。夜风眉头紧皱,不知这辰王两子搞什么鬼?
“你们?……”他终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怀悯王爷,你要见的人在玉漱宫,我兄弟二人回故里,发誓永不入长安。”卿夜翎笑道。
夜风凝视一眼寡月,寡月点点头。
夜风不解,安雨翎为何认定他说他是先帝遗孤就一定是,或许这二人只是想夺回自己的东西,看着卿夜阙如何落迫,而别无他意了……
夜风突然觉得,这样的结果来的不真实,总觉得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中,有他察觉不到的激流涌动。若不在安雨翎处,不在司岳人处,究竟在哪里?他忽略了谁?
寡月唤了他一声,示意夜风回过神来。
今日,风和日丽,他二人骑着马直向正中门而去。
在正中门,二人不约而同了弃马。
他们走在正中门至漱玉宫的路上,仿若时光穿梭,回到无数年前。
有青鸾台梨树下那一身雪衣的抚琴女子;
还有黄昏日落亭泥小筑下翩跹的少年和美丽如江南烟雨一般的女子;
有从正中门走至乾元殿一身火红的衣裙,艳俗的色彩,却将那曼妙的身子衬托的高贵雍容……
还有那玉漱台上,一身清俊白衣拔剑而舞的清俊男子,他容颜并不绝美,一身傲骨,恣意风流让多少世家女子倾了芳心……
有掌灯的宫女,有随母出行的世家嫡女,有自觉卑贱的世家庶女,还有丧父丧母的靳氏独女……
荏苒冬春谢,寒暑忽易流。走过岁月,淌过流年……
紫藤娉婷,帝花争艳,榴花似火,寒梅傲雪……
前朝恩怨,命运纠缠,刀光剑影,伤了谁的年少。
他二人没有回头,记忆涌上心头的时候,也许会泪眼模糊,只是这一刻等得终究太久了。
玉漱宫前,宫人们都已散了,这里空无一人,只有近乎歪倒的大门,还有一个年迈的老太监。
那老太监见夜风与寡月并排而至,那苍老的眼一瞬放大,目光久久地落在他二人身上,回不过神来。那句“小主”在一瞬间呼之欲出……
他二人很是默契地看都未看那老太监一眼,直朝玉漱宫正殿走去,他们等不及了!
------题外话------
卡文卡到吐血三升……这场面,我继续吐吧…
哎呦…下次开文绝对不这么折磨我自己了…咳咳咳…
第八十八章 山河拱手
当寡月和夜风看到那座椅上低垂着头的男子时,二人心中都是一样的想法:很好,没有自刎。
他们起初也有惶恐不安过,害怕卿夜阙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的性命,连个报仇的机会都不给他们!那么……他们这些年所受的苦,这些年的隐忍,还有他们父母的血债,都要去找谁清算呢?
他二人都不知该找什么词汇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他二人朝着那金座上的男子走去,只是一瞬,夜风握着剑挡在寡月前头。
寡月明白,夜风是怕有诈,或者说这里有机关暗道,让他们葬身此处。
夜风握着剑,一步一步走得小心翼翼。
正当这时那金座上的人缓缓地抬起脸来,那张脸,憔悴的,他二人都不能一下子认出来。
夜风眼里藏不住那自心底燃起的愤恨!他的手握着刀剑,寂静的金殿能听到步履之声,亦能听到他骨节的咯吱作响的声音。
卿夜阙,你也有今天!在你弑我父,害我母亲和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会有今天呢!——
铿锵的声喉从金殿里传来,整个宮闾似为之一震。
“夜阑……”
那金座上的青年,沙哑的唤了一声,两个年轻人都听不真切。
“呸!你不配唤我的名字!”夜风红着双眼说道,他快步走近,心里已然被怒火填满。
“夜风……”身后素色衣袍的少年紧张的唤了一声。
“别担心。”夜风分神的望了他一眼后,目光决绝的转向卿夜阙,他要同他清算,尘封了十多年的血债。
夜风伸出手,提起青年的衣领。
“我想你不会忘记成武末年的雪夜青鸾殿的夜火!你杀了我也杀了我母妃!你是不是觉得很遗憾,我没有死,我还站在这里同你清算前尘旧账,卿夜阙你坐在这个位置上没有做过噩梦吗?你……你怎能如此心安理得!”
夜风将手中的卿夜阙提起重重地甩了出去——
那青年闷哼一声,唇角已渗出了血渍,他近乎痛苦的捂住胸口。
“夜阑……”他唤了一声,他没有自刎,没有赴黄泉,是因为他想见他,他是尺素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肉了……
“夜阑……还好你还活着……”他说着已有汩汩的血水涌出。
“你是人吗?毒死我父皇,囚禁我母妃和我,最后还想杀我灭口!你没想到吧?那夜我活了,我母亲用她的命救了我,我活了,我活着所以才能站在这里同你对峙!”夜风红了眼,朝他走去。
“朕也犹豫过的,朕没有想杀死尺素,朕也不想杀死你的……”青年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他想紧紧地抱着脑袋,他想若是再不结束这日以继夜的噩梦,他就要崩溃了……
“你不光杀我父皇母妃,还杀了你的几个叔叔,最终将你弟弟也杀死了,我在想,你怎么下得了这个手!”夜风十指捏握成拳,他凝着卿夜阙,眼里的血丝更多了些儿,他知道若是一个控制不住,他就会将这个人给一刀解决了,但是他知道不行,现在还不行,他不想卿夜阙就这么死了!他不想给他一刀了断的机会,这太便宜他了!他要他受尽人是折磨,他也要折磨他二十年!
“夜阑……你不明白,那样的时局朕若不出手,死的就会是朕……”卿夜阙撑起身子道。
“可我父皇呢?我母妃呢?他们不杀你你做了什么?你都做了什么?!”夜风嘶吼着,那怒吼传出宮闾,让人不寒而栗。
青年虚弱地摇头,喃喃道:“你不懂……你不会懂,我喜欢你母亲,真心喜欢……她本该是我的,我认识她比你父皇早,我们是真心相爱,是青梅竹……”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拳就落在他脸上,他头一偏,吐了一口血水,血水之中依稀可见一硬物,是卿夜阙的一颗牙齿……
量寡月恨着夜帝咬牙,瞧着睫毛也轻颤了一瞬。
“收起你肮脏的话语!我母亲说过她一生最爱的人是我父皇,最舍不得的是我和我父皇!我父皇死的时候她几欲自杀,是宫里的嬷嬷拦下了她,若不是为了我?若不是为了我她会委曲求全?你这个畜生,你肖想我母亲,所以在夺位后强占了我母亲!你这个畜生,你该入地狱的!”夜风说着又一拳打下去,再将地上的青年猛踢了几脚。
卿夜阙似是在听到夜风说“我母亲说过她一生最爱的人是我父皇”的时候就已神情顿改,他那双憔悴的凤目死死地凝着夜风,惊惧又哀伤。
“你说什么?哈哈哈……”他有些近乎癫狂地大笑起来,殿前的两个年轻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末了,那青年停止大笑,凝着夜风道:“我七岁认识尺素,我爱她……到现在依然爱着……她喜欢我,那夜我们在画篷里燕好……她怀过我的孩子,你说她不爱我?你凭什么说她不爱我?”他大笑着,从地上爬起,喃喃自语着,似是要朝殿外走去,“她是爱我的,是你该死的父皇阻碍了我们,他夺走了她……”
“疯子!”夜风举着剑就要朝那人一剑披过去,幸好寡月拦下了他。
“不要,夜风,他还不能死!”寡月奋力拦住他,夜风力大,这一撞,让他受不住的闷哼一声。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他竟敢诬陷我的父皇和母妃!”
“你冷静点!”寡月受不住他这般失去理智,一时情急,一拳打在夜风的脸上。
末了,夜风才回过神来,凝着向金殿外走去的卿夜阙,他眸光一寒,快步上前,将卿夜阙打昏了。
卿夜阙还不能死,一方面是堵住众幽幽之口,一方面是还有很多事,他们要从他口里得知。
·
深夜的皇城,一身暗红色衣袍的男子站立在玉漱宫前,一名御医苑的医官从宫殿内走出来。
“醒了?”那人冷冷地问,那医官怯生生地答,边答边作揖。
夜风未看那人一眼,而是朝不远处的白衣少年望去。
二人很是默契的再进殿。
“外头有何动静?”素衣少年清润的开口问道。
“目前还没有大的动静。”夜风沉凝了一瞬说道,“璃王……一时半会儿攻不进来……”
“那……”素衣少年想再说些什么,却是愕然止住了。
夜风懂,他是想说为什么不立刻公告天下,毕竟他有先皇圣旨。
夜风偏头凝视一眼寡月道:“该传出去的,都会知道,只是……”
只是还差一样东西。寡月心知,夜帝不愿说出国玺的下落,便是惘然,登基少不了玉玺,如今也只是找到了卿夜阙的私章,而没有瞧见国玺,卿夜阙防范意识不差,这国玺也一定是事先就藏好了的。
寡月不答话,随着夜风进殿。
那青年像是失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一般躺在床榻上,见他二人来了,凝了一眼,低垂下眉眼。他心知夜风不让他死了的原因,有折磨他,还有……国玺。
夜风凝视着卿夜阙,没有开口,而是缓缓地伸手朝怀中探去……
明黄的布帛落入众人眼中,是先帝圣旨,传位于孤子卿夜阑的圣诏。
“你没有想到我还有这个吧?你没有想到我父垂危还写了这个吧?你囚禁我与母妃的时候,找遍了青鸾殿也没有找到,很想知道为什么吧?它,不在宫里!我父皇识破了你的计谋,只恨临终前未能除你,怎料你这豺狼捷足先登,换我父皇母妃先赴了黄泉!”
夜风收好那明黄的布帛,缓缓地朝卿夜阙走去,目里的愤恨褪去了些儿,一转用极其悲悯的目光凝视着榻上青年,他冷笑了声,缓缓开口道:“卿夜阙,我可怜你……”
那榻上的青年身子猛地一震,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他的确很是可怜,算计了一生,什么都没有得到,还失去了自己立誓想要呵护一生的爱人……
没有了,一切俱无……
“你是尺素唯一的孩子……”即便不是他的。
“你若想要,朕给你……”都给你……
他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五年,十五年寒来暑往,早已厌倦了。
“只是……答应我……”他气若游丝的说道。
夜风眉眼含笑,冷声道:“你还有资格同我讲条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