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孕难挡-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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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棠眨巴眼睛,田欣欣在边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山寨机最大的好处,大约就是扩音效果够好了——无声地用口型鼓励:抓住机会!
唐棠踢了她一脚,手一滑,把电话挂断了。
田欣欣瞪着她:“干嘛做那么绝?”
唐棠也有点后悔:“不小心。”
“不要紧,就当是考验。”田欣欣用过来人的口吻道,“人要是在乎你,肯定会打回来的。”
唐棠撇了撇嘴:“不打回来也不要紧,我跟他又不可能。”话是这样说,一路晃荡到跨海大桥上,手机铃声还是没有再次响起。
确实,有些失落啊。有些人,存在感虽然薄弱,在身边出现得多了,也就变得跟空气一眼理所当然了。
哪怕是夏天,海风吹到身上还是有些冷的,田欣欣抱着手臂哆嗦。
唐棠再一次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两下,最终还是回拨了过去。田欣欣不赞同:“沉住气好不好啦,女人就是要作一点才讨人喜欢的。”
唐棠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拿着手机,耳畔的彩铃声响了半天也没接起,再拨,已经关机了。
田欣欣嘀咕:“看吧,我说要矜持点吧,你上赶着去追,人家就跑了。”
唐棠笑着耸了下肩膀:“跑了就算了,回家!”
田欣欣要抬手拦车,被她一把拽住:“坐公交啦。”田欣欣咕哝着“守财奴”,还是乖乖跟她一起走到站牌边。
浪涛声遥遥可闻,岸边有正在施工的商厦,与下方的轮船交相辉映,几点灯火像是巨大的怪物眼瞳。
公车没来,电车倒是晃悠悠来了,田欣欣嫌弃着说:“电车最慢了。”一面说一面和唐棠一起上了车,刷卡坐到了后面。
车子沿着江岸开,碧绿的柳树到了深夜就成了黑色,偶尔有车灯照过,又变成了嫩黄。唐棠拿着手机把玩了会,拨给唐嘉宁查岗。
一家人就是有点了嫌隙,总是维持不久的,唐嘉宁明明还生着她的气,电话却仍旧照接,不甘不愿地回答:“在家,嗯,在写作业,小仅在看书,漫画书。”
问一句答一句,干巴巴的,带着点小小的抗拒。
两人一直聊到下车才挂断,田欣欣笑她“老妈子”,她欣然接受:“老妈子就老妈子,人就是肯听我的,你跟他唠叨试试?”
田欣欣努嘴,小唐房东可不好相与,她是娇弱女子,不跟浑身带刺的中二少年一般见识。
青河区毕竟是老城区,路窄、房子旧、环境差,好处则是弄堂和小摊小贩多,这个点到处都是飘着热气和食物清香的小吃。
田欣欣作为恋爱中的女人要保持身材,对这些高热量食品都敬谢不敏,唐棠掏了一大把领钱,从马路东边买到西边,拎了满手的小吃,馋的田欣欣口水都要下来了。
两人笑闹着走到楼道那,声控灯亮起的瞬间,楼梯口蜷缩着的黑影也蓦然站了起来。田欣欣失声惊呼,唐棠赶紧拉着她往后自己往前冲。看清黑影的脸之后,手里的小馄饨怎么也泼不出去了:“任……任老板?”
☆、第三十八章 孕从天降
“真的不吃吗”
唐棠舀了一口馄饨,问对面沙发上的任非桐。
任非桐摇头,欲言又止地瞥了眼她那件半旧的蓝色T恤——这衣服实在是有些短,胳膊稍微抬高些,就露一大截腰,肚脐眼都能看到了,就算是夏天,也很容易受凉的吧。
唐棠把馄饨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去瞄任非桐边上的田欣欣。田欣欣努嘴,再一次拿起遥控器换台。
唐仅黑流露的眼珠子转来转去,捧着碗往唐棠边上凑了凑:“姐姐,我今天画了很漂亮的画。”
唐棠“哦”了一声,唐仅又说:“画了你,我,哥哥,还有妈妈。”唐棠终于低头去看他——父亲什么的,对他来说已经太远了,就连医院里的妈妈,也及不上天天陪在身边的人。
唐仅见姐姐终于把注意力从对面的任非桐那转回到自己自己身上,觉得嘴里的芋圆都好吃了不少。
“我拿来给你看!”
唐仅说着放下碗,跳下椅子往房间去了。唐嘉宁终于把属于他的那份烫串吃完了,也不进房间,挪挪屁股坐到了田欣欣边上。
田欣欣瞥了小房东一眼,干咳一声,又瞄了坐下来就不肯走的不速之客一眼,继续装模作样地看电视。
一个人当电灯泡当然是不厚道的,可现在满屋子都是灯泡,都亮成白天了,也就不差她那么一个了。
唐仅“哒哒哒”跑回来了,得意地展示出自己的“佳作”。任非桐好奇地看了一眼,只看到三个眼睛瞪得牛一样大的大头柴胡人,中间摆了个柜子,躺着个人……他分辨了半天才看清那原来是个躺在床上的人。
“画得好棒!”唐棠一脸看到惊世大作的表情,“下次把咱们包子铺也画进去吧!这技术,都能拿奖了!”
田欣欣眼皮直抽搐,唐棠宠起弟弟来简直不余遗力,那坨东西能拿什么奖?最抽象人像奖?
唐仅满脸欢喜,看任非桐的眼神都不那么警惕了,狗尾巴草一样贴在姐姐身边。
唐嘉宁拿着遥控器一下又一下的换台,不住地去看任非桐面前已经空掉的茶杯,就是不起身倒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光那个奶茶广告田欣欣就看过五遍了,她打着哈欠起身:“我先去睡了啊。”
唐仅也脑袋一点一点直打瞌睡,唐棠推了推他:“你该去睡觉了——嘉宁,别看电视了,陪弟弟去休息吧。”
唐嘉宁不甘不愿地站起来,瞪着任非桐:“我们要休息了,你还不走?”
任非桐果然站了起来,唐棠其实还惦记着之前电话的事,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急忙忙道:“哎,等等,任……任先生我送你下去吧。”
她自觉自己已经不再掺和他家的事情了,叫人老板就不大合适了,话到了嘴边赶紧换了称呼。
任非桐见她挽着袖子要去洗碗,眉头飞快地就皱了起来:吹完冷风之后,又要去泡冷水了?
“你……”他张了张口,阻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既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而真正的原因……毕竟还没有得到证实。唐棠端着脏兮兮的盘子,扭头瞅着他:“怎么了?”
任非桐把盘子抢了过来,大步往厨房走去。
唐棠愣愣地跟在他后面:“不用啊,你太客气了。”
任非桐学着她的样子,挽起袖子,倒上洗洁精,埋头洗了起来——动作虽然不是那么利索,好歹没拿错洗碗巾。
唐棠抱臂站在门口看着,玩笑道:“给我们家洗碗,没工钱的啊。”
任非桐不答,用粗糙的洗碗布使劲擦着已经光洁雪白的碗底,一下又一下。
“哎,我开玩笑的,”见他当真了,唐棠反倒不好意思了,上前想要接过活,“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这个我来。”
任非桐不躲不闪地任由她靠近,手却抓着抹布不肯松手,咬咬牙,轻声道:“你后来有再去医院检查过吗?”
唐棠的表情一瞬间的呆滞,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情之后,结结巴巴说:“那……那天不是测、测过了?”
任非桐看着她不说话,唐棠转身就要往外走,被他一把拉住:“一起去吧。”
下楼的路上,唐棠整个人都有点恍惚,一直等车子到了医院门口了,才想到问任非桐:“你早知道那个不准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任非桐低头解安全带:“我咨询了医生,说一周以后的结果才准确。”
“那就不能早点告诉我?!”唐棠快抓狂了。
两人一起进了医院,转了一圈,才知道晚上检验科不开门,查不了。
任非桐也有些始料未及:“我之前打你电话,都没人接。”
唐棠想起他一个人蹲黑漆漆的楼道里那么久的事情,又觉得这个确实怪不了他……可是她几乎天天来医院看母亲,要是知道还得再检查,做检查不要太容易呀!
任非桐又是那副要说不说的表情,唐棠心里面恼火,话里都带了火药味:“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我车上还有一些试纸和验孕棒。”
唐棠:“……”
任非桐也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补充道:“我现在去取来?”
“取来干嘛?”唐棠忍不住提高声音,“还想多少人知道啊!”值班室那有人往这边看了过来,她嘟嘟囔囔着往外走,小声抱怨,“你要害死我了!”
任非桐并不赞同“害死”这个说法,真要是有了,他一定会负责的……就是没有,那也应当负起一定的责任的。
“那去哪里,你家?”他小声同她商量。
“我家里弟弟们都在!”唐棠的声音是低下去了,火气可没降,“你家现在没人吧?”
任非桐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居然还有一点儿惊喜:“没有别人。”
唐棠觉得头更疼了,率先爬上了副驾驶座,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色发呆。任非桐发动车子,开着开着,嘴角慢慢地弯了起来。
“我们这样,像不像那种过了好几十年的老夫老妻?”
“……”唐棠斜眼看他,你到底对老夫老妻有多大的误解啊?!
像早恋出意外的高中生还差不多!
她懒得解释,任非桐又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里,车子一路飚速,终于到了任非桐的公寓楼下。
小区大爷已经对唐棠的出现习以为常了,乐呵呵打了个招呼,也不多话。
任非桐直接把车子开进了地下车库,车位不远处就是电梯。
高层公寓的电梯整洁而没有人气,唐棠出神地看着轿厢里倒映着的人影。任非桐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怔忪半晌,伸手拉住她冰凉的手掌。
唐棠低头看了一眼,把握不准他这是在表达好感还是单纯出于安慰的心理,没挣脱也没回握。
一进门,达菲拉热情洋溢地扑了过来。任非桐轻拍它脑袋:“一边玩去。”达菲拉有点失落,晃着尾巴紧跟在他们身后。
任非桐包里装了好几盒试纸和验孕棒,看得唐棠眼神都死了。她随便拿了两支,飞快地进了厕所。
有了前车之鉴,唐棠认认真真看完了说明书,还算了算自己的生理期,心里的忐忑和不安就又增加了几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看着白色区域里明晃晃的两条红线,唐棠觉得心咯噔一声落到了底。
不过一次而已,怎么会这么巧!
任非桐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她出来,叩了几下门,唤她:“唐棠?”
唐棠闭了下眼睛,一把拉开门:“你有买药吗?”
任非桐诧异地“啊”了一声,看到她手里的“两道杠”之后,彻底明白了。“我要当爸爸了”和“孩子她妈要谋杀亲子”两条信息一齐涌进他脑海里,又甜蜜又苦涩。
唐棠脸上明白地写着“不要”两个字。
他斟酌半天,最后也只是干巴巴地把自己想了好几天的决定说了出来:“我们这个月登记,顺便把婚纱照拍了,下个月办婚礼,蜜月的地点你定,一定能赶在孩子出生前办完。”
唐棠看傻子一样看他,她什么时候答应了要嫁给他?孩子,孩子打掉不就好了?因为一时的错误,就匆促下那么大的决定?
任非桐得不到回应,心里也有些忐忑,展臂拥住她:“我不是开玩笑,也不是胡乱承诺,更不是因为孩子而……我喜欢你,或许没有那么喜欢,但是我们还有几十年的时间,我们……”他想说我们还有那么多时间可以努力相爱,但又找不出非做这件事情不可的理由,词穷心郁,心脏都一抽一抽的绞痛,只好更加用力地抱紧她。
他说得那样诚恳,唐棠几乎就要被打动了,崔明舒的脸蓦然跳了出来,接着又变成了唐嘉宁、唐仅……
她疲惫地叹了口气:“你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吧,我完全没有要孩子的准备,更不要说和人组成家庭。”她的手无力地比划了一下,“我们其实,连熟悉都还谈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