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4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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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澜的脸一下子拉长,方才的笑意终究还是泯去,语声也显得很是不耐烦:“本来就是她福薄命舛,能诞下两位阿哥已经是天大的福分。顶着这样的福分去死也是值得的。谁值得中途杀出来个不要命的,竟然送什么药,把人救下来了。唉,奴婢怕这后宫又要血雨腥风了。”
“纯妃又得一位阿哥?”高凌曦真是满嘴的苦涩,说不出来心里有多怨恼:“老天还真是不开眼,凭她也能再度风光,叫这宫里还不曾有子嗣的宫嫔如何自处?”
又将碧澜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高凌曦这才问道:“中途杀出了什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说清楚些。”
“还不是那个魏常在么?仗着自己年轻貌美,又是炙手可热之人,就想着能再躲讨好皇上些。冒冒失失的给纯妃送什么有助生产的药。本来纯妃已经使不上劲儿了,血都差不多流干了了。嘿,您猜是怎么着,吃了那药,竟然又有了力气,说生就生下来。糟心不糟心啊。
奴婢就不明白了,魏雅婷摆明是皇后的人,她是哪根筋不对了,帮衬纯妃做什么?皇后即便再宽厚,难道不会与她置气么?”
高凌曦倒是没有顺着碧澜的话去想魏常在有什么心思,反而是在想要不要去看看纯妃。毕竟生下阿哥不是小事,想来皇上也会特别在意。“罢了,快替我梳妆,然后去钟粹宫瞧小阿哥吧。宫里谁没有自己的心思,魏常在要如何做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犯不着咱们跟着她操心。”
“倒也是。”碧澜轻轻点了点头,心里是巴不得她们内斗互相残杀,省了功夫不说,看着也舒心。“对了,娘娘,奴婢还听说,皇上已经给六阿哥取了名字。用了个。”
“字自然是极好的了。”高凌曦不想解释单纯文字上的意思,只笑道:“去掉贵王字旁,剩下一个宽容的容,莫不是皇上有心谅解纯妃从前的种种所为吧?好些日子不与皇上叙话,竟然觉得皇上宽容了许多。可惜纯妃当不起。”
“难怪纯妃这样不好生,永可是一点儿也不瘦呢,瞧着小脸儿,圆嘟嘟的多可爱。”其其格瞧着皇后怀里抱着的六阿哥,禁不住喜欢:“转眼永琪都满地乱跑了。奶娃娃就是长得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长大了,气儿吹的似的。”
金沛姿也凑过来仔细瞧了瞧:“永是很可爱,但毕竟……皇后娘娘,臣妾敢问一句,照顾六阿哥的乳母择好了么?”这话摆明了是问皇上,六阿哥到底要怎么抚育,难道还像三阿哥那样弃之任之,终究惯得一点也没有样子了?
第五百四十章 往事悠悠容细数
“乳母早已经吩咐内务府的奴才择选了。”兰昕含笑道:“这会儿就侯在宫门之外,等下让皇上从众多为择选出来的乳母之中,点选几位侍奉六阿哥也就成了。”虽然苏婉蓉真的很让人讨厌,可兰昕一点儿没将这种情绪转嫁永身上。
非但如此,小家伙和她似乎也特别的亲近。方才还哭闹着,可皇后一抱,就止住哭声慢慢的睡了。
“朕是想等风雪停了,便将永送去长春宫抚育。长春宫地气最暖不说,皇后作为嫡母抚育永,也是最合适不过的。皇后若是没有什么异议的话,合眼缘的乳母便要你自己去择了。”弘历心意十分坚定,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让皇后抚育纯妃之子是纯妃的福分。但实际上,他是希望皇后能有所寄托,日子好过一些。
会心一笑,兰昕略微颔首:“多谢皇上。”
“臣妾给皇上请安。”高凌曦轻摇慢晃的走进来,满身的馥郁十分醉人。“给皇后娘娘请安。”
“冰天雪地的,你怎么来了?”弘历见慧贵妃卷曲而浓密的睫毛上,还有未曾融化干净的雪花,心为之一动。示意她近前,拿过龙鳞手帕,轻轻去拭的时候,雪花却已经融化成了晶莹剔透的水珠。“你身子弱,怎么不好好在宫里歇着?受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高凌曦冲皇上感恩一笑,慢慢的说道:“纯妃诞下六阿哥永,亦是历经千难万险的。若不是魏常在冒着风雪献药,怕也是……臣妾惦记着才出生的小阿哥,便是一刻也坐不住了,总要赶紧看过才能安心。”
“慧贵妃真是有心。”金沛姿这句话显然一语双关。暗指慧贵妃动机不纯,存心在皇后面前提及魏常在的不是,必然是妄图使两人心存芥蒂,互相猜疑。“六阿哥在皇后娘娘怀中,自然安睡,有皇后娘娘的照拂,六阿哥必然能吃能睡,茁壮成长。”
“得皇后娘娘亲自抚育六阿哥,是臣妾母子的福分。”苏婉蓉就着风澜的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慢慢的走过来。
众人因为纯妃的到来而敛了声音,只齐齐的看了过去。
“你身子虚弱,何必要下床走动?”兰昕的话听不出语气,却无意识的将永抱的更紧了些。十分不情愿让他与纯妃接近。
苏婉蓉福过身,才正经了脸色:“若不是魏常在拿药给臣妾服用,这感激的话臣妾也无法亲口对皇后娘娘您说。风雪很快就要停了,臣妾也怕娘娘离开钟粹宫,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谢恩了。”
金沛姿看出皇后不愿意让纯妃碰永,连忙上前扶起了再度福身的纯妃。“姐姐别担心,皇后娘娘是最慈惠之人,又是六阿哥的嫡母,必定照顾的无微不至。何况永与皇后娘娘也很是亲近,在娘娘怀中便不哭闹,沉沉睡去,也是缘分注定。
你既然身子不好,就回去好好歇着。为了些繁琐的礼节,没的弄坏了自己的身子,得不偿失。皇后娘娘是最放心不过的了。”
言罢,金沛姿逼近一步,迫使纯妃后退。见她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骨肉,金沛姿也多少有些不忍。但只要一想起纯妃连无辜的幼子都不愿意放过,心肠瞬间就会硬起来。是啊,可以草菅旁人骨肉的女子,真的会爱惜自己的骨肉么?
“嘉妃,我……”苏婉蓉很想看看永,再不济,那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想……”
“你身子弱,早些回去歇着吧。”弘历瞥了雍容一眼,略显慈父之爱。却冷冰冰对纯妃说了这样一句话,完全没有顾念她的怜子之心。“永有皇后照顾,必然会十分妥当。”
苏婉蓉咬了咬牙,垂下眼睑恭顺道:“臣妾明白了,多谢皇上皇后恩典。”
“呀……”其其格忽然惊叫了一声,唬得正要退下的纯妃险些跌倒。“你们看,那襁褓上怎么有一只……”
兰昕眼明心亮,一眼就瞧见了包着永的襁褓上,有一只不小的花蜘蛛,几乎快要爬到永脸上。“这蜘蛛似乎有毒。”兰昕也很害怕,怕的恨不得将怀里的永抛出去。那蜘蛛黄黑色的横纹,腹部一块大红十分醒目。尖尖的獠牙,毛茸茸的爪子,看上去格外的诡异,且足有拇指大。“快来人,快。”
在场的宫嫔早已经唬得面无人色,哪怕是惯常大胆的金沛姿也并不敢靠近。“快来,把这蜘蛛抓走。”
弘历倒是不怕,手里又正捏着帕子。猛然走近皇后身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帕子盖上了蜘蛛,一把攥住。狠狠的丢在了一边。
宫人们随即拍打手帕数下,直至扁平才收手。
苏婉蓉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慢慢的转过身去,含着泪匆匆离开。她不忍心看见自己的孩子遭罪,更不忍心自己无能为力。但不管怎么说,皇上还是在意这个孩子的。已经足够了。
“好端端的,六阿哥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其其格这才稍微冷静下来,愕然道:“阿哥自从出生,就一直被抱在偏殿上。而这襁褓也是内务府一早送呈的没有什么异样啊。”
兰昕心里也十分奇怪,虽然说纯妃是来过,可从头到尾都没有接触过永,也断然不会有机会将毒蜘蛛搁在幼子身上。那么好端端,怎么会忽然有蜘蛛。“臣妾从清早期来过,就一直留在殿上没有再去过旁处。莫不是臣妾在长春宫沾染到毒蜘蛛,又带进了钟粹宫吧?”
弘历轻轻摇头,不以为然:“风雪冰天的时节,外头的毒蜘蛛早就冻死了。倘若是从长春宫带来的,一路走来便会冻掉了爪子,哪里还能爬到永的襁褓上去?怕只是怕是这殿里头有的。”
语声才落,金沛姿瞪大了双眼,牢实的捂住了自己嘴。生怕发出尖叫之声,吓着了襁褓里的六阿哥。
“你这是……”其其格正想问她缘由,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当即脸色大变。“慧贵妃……是慧贵妃……”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慧贵妃身上,愕然、惶恐之色犹如见鬼一般。
高凌曦吓得不轻,顺着众人的目光低下头:“天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衣襟上零零星星怕着好几只与方才一模一样的毒蜘蛛,且要略大一些,甚至她一动,还有悬着丝慢慢往下掉的。“救命呀,救命……”
“别乱动,把衣服脱下来。”弘历倒是没有惊惶,镇定的攥住慧贵妃的手:“你别怕,朕在这里。”言罢,弘历便徒手帮衬贵妃拨弄那些不断往上爬的蜘蛛。
许是这样的安慰与光怀让高凌曦觉得很温暖,她便鼓起勇气,迅速的将自己的帛衣脱了下去。碧澜这才冲上来,将落在地上的毒蜘蛛一个一个踩死。边踩还边道:“娘娘别怕,这些蜘蛛都死了。”
费了好大的力气,众人才消灭了所有的蜘蛛。
碧澜着胆子,翻开了慧贵妃脱掉的帛衣,并没有发现痕迹。究竟那毒蜘蛛为何会爬满贵妃身上,它们究竟是从何而来呢?真是殿上就有的?“启禀皇上皇后,贵妃娘娘身上穿的这件衣裳,乃是内务府的奴才今儿一早才送过来的。送来的当时,上面便布满了花香。”
兰昕冷冷瞥了高凌曦一眼,见她唬得额上满是冷汗,才微微释疑。“去传御医过来瞧瞧,是什么了不得的香料能招来这样的毒蜘蛛。”薛贵宁得令退下,兰昕才接着道:“皇上请恕臣妾严苛之罪,此事起因乃是慧贵妃,而险些惊着永,到底不可含糊过去。
臣妾必得弄明白,毒蜘蛛是冲着贵妃还是永才放的,是何人所为。一经查实,请皇上下旨严惩。”
索澜领着几个内侍监,将偏殿仔仔细细的查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半只蜘蛛的影子。倒是锦澜一向精于针黹,再度检查贵妃抛下的衣裳时,发现了其中的夹层。“不用找了,想必这蜘蛛一定是藏匿在风毛的夹边儿里。因为有毛皮在其中,所以不容易让人发现衣裳不平整。
而这里的间隙十分大,许是蜘蛛到了温暖的地方,便一个一个的爬出来了。”
高凌曦听着这些话,简直头皮发麻,想要说一句利落的话也不行。舌尖到舌根也是一路麻下来,让她难受的沁出泪来。“臣妾当真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事情还没有弄清楚,贵妃实在不必急着辩解。”其其格不冷不热的瞥她一眼:“若是你身上有蜘蛛,怎么不爬去皇上那儿,也不爬去皇后身上,唯独只跳到六阿哥的襁褓上。这不是太奇怪了么?”
一听是这话,惊惶之中的高凌曦一下子定住了心,恨意一下子吞噬掉畏惧,她怎么也没想到,区区一件衣裳就算计了自己。“愉嫔这么说,就是本宫故意为之喽?你有什么证据?”
第五百四十一章 莫教便唱水如天
宝宝三天啦~是不是很可爱,但其实不小,有我一个巴掌长呢~
脱了衣裳,高凌曦只觉得冷风从四面八方钻进了身子,冷得她瑟瑟颤栗。虽然殿上的五六个落地的铜炉,炭烧的很旺,但寒意岂能止住,依旧朝着身子单薄的她扑过来。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