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3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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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回去吧,嘉妃,你也回去陪陪永吧。”兰昕很羡慕她们能有自己的骨肉相伴在侧,不觉触动情肠:“阿哥所的事情,稍后皇上有了旨意再说不迟。眼下,好好陪着你们的孩子,本宫心里也踏实。”
“多谢皇后娘娘。”二人起身福过,便欢喜的退了下去。
“都散了吧。”兰昕宽和一笑,却将目光锁定在娴妃身上。“娴妃且慢,本宫有几句话,想单独与你说说。”
第四百八十七章 :缓歌金缕细留云
盼语不是第一次随着皇后往内室去,可这一回,她是真的比以往都要安静。安静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对于皇后,她曾经敬畏,曾经感激,曾经以心相交,更曾经疑心,曾经嫉妒,妄图取之以代。
心里躁动难安,不光是因为太后与纯妃的挑唆,更多的还是皇上对皇后的态度。这让恩宠从云端跌进谷底的盼语怎么能不心生妒怨,她已经有了一切,为何还要把持着皇上的恩宠迟迟不肯松手呢?这些话,盼语不敢问皇后,更不敢问皇上。就连她自己究竟错在了何处,至今也仍然是未解之谜。
心里百般的不适,搅扰她难以平心静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更是暴露了她的急躁与不耐烦。
兰昕只轻轻瞥了她一眼,便已经感觉到她的不平静,少不得吩咐索澜:“取一杯莲心茶来,给娴妃顺一顺心,压压火。”
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盼语收敛了些许外泄的神情。“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妾不过是一时把持不住自己的心神罢了。”
“无妨。”兰昕慢慢的坐稳了身子,才神色悠远道:“本宫单单留下你,是有些话想要问。你为什么烦躁,本宫心里多少能明白一些。”
索澜奉上了莲心茶,没有耽搁的退了下去。内室里唯有皇后与自己。盼语端起了热茶,轻轻嗅了嗅,只有莲心儿那股子穿心的苦涩。这味道的确让人觉得很难以接受,却也是实实在在清心降火的好法子。
小小抿了一口,让苦涩从舌尖蔓延到心间,盼语只露出了苦涩的笑容:“皇后娘娘只管问便是,臣妾必然知无不言。”
“这些日子,纯妃于阿哥所照料永璋不得空,都是你奔波于慈宁宫,替皇上向太后尽孝。关于太后的事情,想必你知道的也不少。本宫是想问,你以为纯妃成孕之事,与太后会不会有牵连?”兰昕问的明白,也是因为她知道娴妃是明白人。
和明白人说话,若是再迂回曲折,绕来拐去就显得了然无趣了。再怎么说,兰昕也是想尽快弄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
盼语轻轻碰了碰唇瓣,压抑着嗓音道:“娘娘是怀疑,纯妃再度有孕是太后的授意?”稍微一想,盼语也不禁肯定了这个大胆的猜想:“若是娘娘猜想的不错,可能太后还在其中帮衬了什么。看来,保住了纯妃,太后又如虎添翼了。臣妾只是想不明白,太后这样提防着人心,又怎么会将阴戾狠毒的纯妃留在自己身边呢?就不怕来日,纯妃为了一己私欲,翻脸就不认人了么?”
“这些都是后话了。”兰昕抚了抚衣襟上的牡丹花,那针脚细密不说,且是用了最鲜艳的水红线绣制而成,映着白底正红花边的蜀锦,到底鲜艳夺目的厉害。“太后的心性,本宫看得清楚,想来你也一定看得清楚。若是要收手,早也就收手了,不至于落得如今的田地。
可惜,贪心不足,总是怕失去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一辈子只能是在残斗与战战兢兢之中度过的,再无其他。”
“娘娘的意思是?”盼语不解的蹙了蹙眉。
“除了娴妃,或许慈宁宫也就唯有你才能走得进去了。这便是本宫的心意。”从腕子上取下了一只景泰蓝的镯子,兰昕伸手递给了娴妃。“这里面的药粉,是经过多次提炼得来的,以至于虽然不多,却有惊人的药效。本宫现在转赠给你,你带着进慈宁宫,自然有它的用处。”
“娘娘是要臣妾毒毙太后,这未免……”盼语不禁一颤,心里自然是不情愿的。“倘若太后凭白就……恐怕皇上一定会疑心臣妾的。毕竟娘娘您也说了,能进出慈宁宫的,除了纯妃便只有臣妾了。”
“这不是毒药。”兰昕见她神色慌张,轻轻叹了一声,才继续说道:“本宫不改初衷,依旧希望太后还是当今太后。但倘若她只不过是个疯疯癫癫的老妪,那么是太后或者不是太后,又有什么要紧。纯妃断了这条后路,便等同于一个怀着龙裔的死囚。如此一来,后宫便是真的安宁了。”
从前是樱格格,后来是永璋被下毒,皇后为了能让后宫和睦,接连将棘手的事情一件一件的交给自己来办。不错,这也许是基于皇后对自己的信任,才会如此。但皇后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的心意,到底愿不愿意承受这一份信任。
“你无须有后顾之忧,倘若事情败露,本宫自然会一人做事一人当。”兰昕见她迟迟不肯接下镯子,正色道:“原本这件事可以不交给你来做,毕竟慈宁宫里的内应不在少数。然而本宫猜测,太后之所以肯让你留在宫内,定是有心扶持你获宠,成为能与本宫抗衡的宠妃。”
“臣妾没有想过……”盼语真的没想过取皇后而代之,又或者因为自己心里的猜忌而于皇后为敌,她只是不想再做这些事情,不想再违背自己的心意。当然,能挽回皇上的心是最好的了,若是不能,她也想弄清楚,就竟皇上前后会有如此之大的转变。
能知道最真的缘由,便是死也无憾了。盼语不想与自己最心爱的人,玩这样扑朔迷离的游戏。她宁愿知晓究竟,哪怕是个死字,她也心安理得了。
“你先别急着解释,本宫敢用你,自然是信你的。”兰昕触动情肠一般,幽然而笑:“自入宫以来,你的恩宠便是一日不如一日。本宫知道你心里有苦,且还是说不出来的苦楚。本宫也明白,你待皇上是一片真心。既然如此,不如就依从太后,表面上听从她的吩咐,实则,趁机……若是能借助太后的手,重新获得皇上的宠爱,对你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盼语没想过皇后会这么说,倒是容不得她婉拒了。只是这样真的就好么?借助太后的手,成为皇上在意的人,那么一旦太后倒了,自己的恩宠是会继续下去,还是跟着太后一并垮下去?谁又能保证呢?
“许是命中注定的吧!”盼语眸子里凄惨的光彩不如从前那么明亮,只是她隐隐的不甘心,还是宣泄在这种凄惨之中。心像是被刺的漏了,漏了从前的温婉,也漏了与他的情分。“臣妾不敢多想,更不敢奢望。”
“不是纯妃便是你,那本宫情愿是你。”兰昕说了一句最真心的实话。“若是能选,本宫不希望你卷进本宫与太后的纷争之中,然而你却执意如此。若是能选,本宫希望能诞下麟儿的人是你,如此一来,你在宫里的位分就更加尊贵。
你是乌喇那拉氏的出身,显赫于纯妃甚至是贵妃。本宫自然希望你能走得更高更远。何况,你待皇上的真心,本宫何尝会看不到呢?这些日子以来,你尽心竭力,为本宫做了许多事情,说句感激的话,若是只能有两位贵妃,本宫自然希望是慧贵妃与你。
而纯妃,无论她能诞下几位阿哥,本宫都不希望她有这样一日。既然有机会,为何不去争取呢。若说从前你是为了本宫,那么本宫希望,今日你能为你自己。”
这番话,让盼语无言以对。她不知道皇后究竟是因为心中愧疚才为她打算,还是皇后根本就一直都在为她打算。终于,她还是接过了那支景泰蓝的镯子,却好似千万斤重担压在身上,沉的托不起来。
“你自己的事情,由你自己决定。”兰昕只是希望她和嘉妃都能走得更远一些。毕竟后宫里,能真诚的对待自己的,也唯有这两个人而已。“与你说了这会儿话了,本宫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你自行回宫歇息吧,本宫代你去慈宁宫,为太后侍疾。”
“娘娘……”盼语不知道为何皇后这会儿要去见太后,却知道慈宁宫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其实太后已经不能走出慈宁宫半步了,您又何以要去。”
“你留在慈宁宫侍疾是为了顾全皇上的颜面,本宫去慈宁宫探望太后也是为了顾全皇家的颜面。太后终究是太后,无论在咱们心里有多么的鄙夷都好,她依旧还是大清最为尊贵的女人。有些情面上的东西,本宫不得不顾全。”
“既然如此,那臣妾就告退了。”盼语轻微福身,握着那镯子,终究还是退了下去。
兰昕见她走,才唤了索澜一声:“告诉朵澜,这些日子不必再说扰乱娴妃心思的话了。娴妃终究与本宫是同一类认死理儿的人。她只是不甘心罢了。”
“奴婢明白。”索澜见皇后的脸色到底没有多么阴沉,便小声问道:“娘娘觉得,娴妃娘娘最终会沦为纯妃之流么?”
宽和一笑,兰昕摇了摇头:“如是她能做得出来,也不用等到恩宠尽无的时候才做了!娴妃不会成为纯妃之流,本宫相信她的心始终没有变过。”
第四百八十八章 :千畦细浪舞晴空
“太后万福金安。”无论是什么时候,兰昕都不曾也不敢忘掉规矩。她本就是被万千规矩捆绑着的女子,所以这是她的荣耀,也是她的宿命。
狭长的凤目微微虚着,太后慢慢的看了一眼皇后,从头到脚,又从下到上,每一寸都没有放过。“皇后多礼了,明知道哀家不是名正言顺的太后,何必做这一套恭敬的模样,要给谁看呢?”
兰昕慢慢的起身,兀自微笑,仿佛是笑给自己看一样。丝毫没有牵扯到面前之人。“名正言顺与否,太后自己心里明白就好。臣妾不过是依照宫规行礼,敬与不敬,也只在臣妾自己心里。”
“许久不见皇后,愈加巧舌如簧了,哀家从前真是小觑了你。”太后慢慢的捋顺鬓边的金丝流苏:“时至今日,哀家被囚禁在这慈宁宫内,皇后的心倒也宽,给哀家的衣食用度依旧是最好的。”
兰昕轻轻一笑,寻了一处慢慢的坐稳身子,又接过雅福奉上的香茗,慢慢的抿了一口。清凛的茶香,似乎驱散了心里的不宁静。然而明知道自己面前之人,乃是双手染满鲜血的毒妇,这茶再香怕是也喝不出滋味儿了。即便能,也一定是腥咸的臭气。
“太后从未看清过臣妾,臣妾有何尝不是呢。”兰昕心里有些疑惑,总觉得这会儿再不对太后问清楚,怕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您已经是太后了,亲手抚育的四阿哥又登基为帝。摆在您面前的,是一世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普天之下,您才是最为尊贵的皇太后。
还不够么?难道还不够么?为何,您就是不肯罢手,非要逼着臣妾去死。难道说没有做成皇后这个遗憾,你到死也要怪咎于臣妾不成么?即便如此,与臣妾的孩儿又有何牵连。如缤不过是女儿之身,她又能妨碍得了太后您什么?”
这些话问出了口,兰昕才觉得心里没有那么堵得慌了。
太后冷笑一声,看着不如方才冷静的皇后不禁含笑,轻飘飘道:“你有没有试过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你有没有走在悬崖峭壁上的感觉,随时都会掉下去,粉身碎骨。哀家这几十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哀家的皇儿死了,先帝就将圆明园贱婢的骨肉抱给哀家抚育。
原本哀家也以为,这不过是先帝的厚赐,有这个孩子抚育在膝下,一来能稳固哀家的地位,二来,也不至于让府中诸人轻视,夺了哀家的恩宠。
可后来,哀家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