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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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臣妾痒的难受……”乔儿哽咽起来,恨不得抓烂了身上的肌肤。
“小主不可啊……”紫妜连忙去握碧鲁氏的手,紫娇也少不得近前帮忙。
兰昕见状少不得宽言道:“碧鲁答应,听御医的吩咐,你忍一忍吧,等红疹消退了,便不会这么痒了。”对索澜使了个颜色,想弄清楚所为的敏感病原到底是什么。随后兰昕才又问曹御医:“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暂时替碧鲁答应止痒?”
曹秦川恭顺答道:“会皇后娘娘的话,浸浴可以止痒,只需加入一些止痒的花材药材便可。微臣已经着人去准备了。”
“那就最好了。”兰昕没有再多说什么,见魏常在很是体贴的绞着帕子不时的为碧鲁答应拭汗,心里也稍微安慰了些。“这里自然有人精心照顾着,关于病原之事,本宫还有两句话想问一问曹御医。”
已经料到皇后会这样问,曹秦川再次行礼,跟着皇后步出了内寝。
庑廊不是说话的地方,兰昕由阶上走下来,示意奴才们不要跟着。曹秦川谨慎而惶恐的随在身后,直道皇后停下,他也随即停了下来。
“曹旭延如何了?”兰昕一开口便是问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回皇后娘娘的话,伤虽然重,且临近心脏,但到底命是保住了。”曹秦川脸色十分不堪,泛着青光且懊丧不已:“都怪老臣无能,没有教好他,才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让皇上皇后心烦。可……老臣敢以性命担保,旭延再不济,也不敢隐瞒端慧皇太子的病情。
从头到尾,他都是尽了力的。一应的诊断与脉案都有详尽的记载,而当初一并为皇太子请脉的御医均可以从脉相上分辩所用药方是否得宜……”
“好了。”兰昕打断了曹秦川的话,略显得有些沉痛。“若非不信,本宫何至于仅仅是赏了他一根金簪子。曹家与我富察家乃有数十年的交情不假,可关乎大清皇嗣,天家血脉,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的罪过,本宫想保住曹伯父九族,怕也无能为力。”
“皇后娘娘恕罪。”曹秦川闻言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娘娘明鉴,纯妃身边儿的侍婢已经畏罪自裁,而她腹中的孽种也不可能存活于世了。且她在死前,已经承认是她勾引旭延,一并的罪责,根本与旭延无关。
皇后娘娘,臣自知无方,愧对皇上与先帝,愿辞去院判之职,归乡养老,求您看在昔日的情分上,饶恕了臣一家老小吧。”
若不是没从曹旭延身上寻出永琏致死的罪证,兰昕岂会姑息曹家九族的性命。谁害了永琏,谁就得偿命,这一股子恨意钻进了她全身的骨缝里,一碰就疼。可身在后宫,兰昕也不得不为自己多打算一分。“起来吧。”
曹秦川惶恐难安,见皇后的脸色平和了一些,才缓缓的站起身子。
“曹御医的伤养好了,便让他回宫伺候吧。至于伯父你,能为皇上尽忠,便多尽心力。”兰昕冷面如霜的样子的确少见,以至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表情有多么骇人。“本宫身边不不能没有可信之人,曹御医为本宫死了一回,就得再为本宫好好活一回。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是谁险些害了他的性命,又令得他的孩儿枉死,想来他心里必然有数。如此便好了。”
“是。”曹秦川听明白了皇后的心意,便不敢再多提告老还乡之事。“老臣必当按皇后娘娘的吩咐,继续效忠皇上、娘娘,不敢有所怠慢。”
言归正传,兰昕绷着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那么曹大人觉得,碧鲁答应的病到底是如何引起的?于她宫里,你又觉出什么不妥来了?”
曹秦川正想着回话,却是碧鲁答应的贴身侍婢紫妜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还未开口,她便径自跪在了皇后身前,呜咽不止:“皇后娘娘,您一定要为我家小主做主啊。小主她是给人害成这个样子的。”
“哦?”兰昕十分不解,诧异道:“何出此言?你知道什么是不是?”
紫妜连忙点头,忍住哭泣,咬字清楚道:“奴婢自幼侍奉在小主身侧,小主极爱花木,于是奴婢也陪着小主侍弄过好些。唯有‘米兰’花是小主从来不敢碰的,只因那花粉容易引起肌肤红痒出疹子,如同现在这般。”
“米兰花粉?”曹秦川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狐疑:“若是花粉,沾在身上吸入鼻腔,均可成病。真就是防不胜防。”
心一分一分的沉下去,兰昕的脸色十分不悦:“那么近来,你家小主可曾碰过米兰花,或者存有花粉的东西?除了带进宫里的贴身侍婢,还有谁知道这些?你有怎么觉得是有人故意陷害你家小主,从实招来,不得有虚妄不实之言。”
“小主成日里没有心机,可能与人闲聊的时候,便会不经心的说了这些话。可奴婢与紫娇都是小主的家婢,怎么会容得米兰花送进小主近前呢。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自从小主昨夜发病,奴婢便仔仔细细的将寝室翻了个遍,并未发觉有米兰花的痕迹。
想来是有心之人取了花粉,不知藏匿在何处,才让小主一夜之间头肿身痒,折腾的没了样子。分明是有几嫉妒我家小主的恩宠,这才……”
索澜这时也搜的差不多了,便匆匆的走了过来:“皇后娘娘,药浴已经备好了,可以让碧澜小主先行浸浴止痒。”
她这么说,便是没有寻出可疑的东西。兰昕沉了一口气,慢慢的说道:“紫妜,你先去伺候碧鲁答应浸药浴,其余的事儿,本宫自然会担待。”
“谢皇后娘娘。”紫妜抹了把脸,拭去泪痕,匆匆忙忙的返回了厢房之内。
兰昕对曹秦川道:“本宫就等着曹旭延病愈官复原职了。大人去忙吧。”
“是。”曹秦川不敢多言,只得毕恭毕敬的退了下去。
索澜这才对皇后道:“娘娘,表面上看,竟然一点蛛丝马迹也寻不着。连奴婢也未曾发觉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看来若真是有人要加害碧鲁小主,这人的心思一定很缜密。若要是碧鲁小主自己,那……”
“后宫里很久没出这样缜密细腻的女子了,本宫倒是喜欢。”兰昕无关痛痒道:“左不过连御医都说了,不是什么恶疾,总能治愈的。那就按部就班的治着,查不出敏感病原何在,就继续让她挨着。有心人既然渴望误导咱们,只管给她下手的机会不就好了么。”
“皇后娘娘的说的极是,既然用了这个法子,就必然要达到目的。聪明人不会只耍手段的,要紧的则是拔去碍眼的钉子。”索澜温和一笑:“娘娘安心,面上奴婢还是会做的滴水不漏,只要咱们尽力去查了,查不查得到,皇上那里都好交代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芳草深心空自动
连续数日,真是苦了碧鲁乔儿,每每浸了药浴,又喝进了奇苦无比的汤药,身上的疹子便消退了不少,起码不会痒的睡不着。可不知道为何,每日晨时醒转,身上的疹子又会一窝蜂似的的冒出来,且势头似乎比日前还要严重。
这一日下朝,弘历心里还是惦记的不行,连阿哥所都没去,就匆匆忙忙又赶到了咸福宫。
兰昕正看着梅勒贵人给碧鲁答应喂药,不想皇上竟也敢了过来,忙不迭的起身相迎。“皇上。”
弘历虚扶了兰昕一把,目光旋过众人的面庞,焦虑道:“怎么样了,是否好些了?”
乔儿用绡纱遮住了面庞,刻意不想让皇上看见此时的容颜,听了皇上问,少不得回话。“多谢皇上挂心,乔儿病中貌丑不敢迎驾,还请皇上别过来。”
“皇上有所不知。”兰昕忧愁的叹了口气,无奈道:“每日傍晚时,那疹子便消退了下去,也并不很痒了。可谁知次日一早,新发出来的疹子竟要比前一日更多了。臣妾问过曹御医,说极有可能是病原未断。然则从碧鲁答应起了疹子的那一日,这寝室里一应的东西都换了新的干净的,并不曾疏漏。”
这话倒是不错,弘历每一回来,内寝之中的铺设都换成了不同的。且就连帷帐垂帘之类也都更换了,到底没有什么不同。“如此说来,这病倒是有几分奇怪。”
乔儿伏在床榻上,隔着薄薄的面纱见皇上明黄的身影走上近前来,萎缩着身子颤抖起来:“皇上别过来,乔儿怕病气损害了龙体。乔儿也不想让皇上看见此时的病容……”言罢,她嘤嘤的哭起来,凄楚而又柔弱,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悯。
“朕不过来,乔儿别哭。”弘历的声音很柔和,听起来让人倍觉安心。
这是魏雅婷和梅勒怡珠都不曾听见过的语调,不成想这样威严冷漠的天子,竟然会有如此随和亲人的一面。
魏雅婷有些瑟瑟发抖,所幸她让开了些身子,并没有太靠近皇上,也不曾被皇上发觉她的畏惧。
而梅勒怡珠却很是坦然,尽管心里有些不适滋味,但面上依旧平和柔顺。
“你继续喂药吧。”弘历见她手里端着药碗,便深吸一口气道:“药得按时服用才好。”
“是。”怡珠顺从的屈膝,按照皇上的吩咐继续喂药。可乔儿却不肯掀开面纱来喝,只哭腔道:“皇上,乔儿这里不好,皇上您还是移驾养心殿吧。”
弘历知道她是小女儿性子,也不怪罪。口吻明显多了一丝哄慰:“朕与皇后说说话,不看你便是。若你不肯喝药,那朕只好亲自来喂了。”
“皇上,您别这样……乔儿喝。”
“那便趁热喝了吧。”未能使碧鲁答应安心,弘历果然言出必行,旋身对兰昕道:“皇后随朕来外间坐一坐。”
“是。”兰昕知道,皇上必然沉不住气。而这意料之中的关怀,很快便要掀起一阵风波。只是这会儿,她还看不透是谁这般倒霉,轻而易举就让人从中算计了。
弘历坐稳,兰昕也跟着坐了下来。可是话并不急着说,只待紫妜奉了两盏热茶。
“臣妾问过咸福宫的侍婢紫妜,说碧鲁答应只对米兰花的花粉敏感。这几个月以来,内务府记档册臣妾也仔细瞧过了,并不曾有米兰花送入咸福宫的记档。而室内外的用品均更换一新,到底不可能连番被人做手脚。就连咸福宫的饮食饮水,臣妾也着专人细细查验过,均没有什么可疑。”兰昕忧愁不减,目光里也满是自责。“查不出病原实乃疏漏,还请皇上恕罪。”
目光里闪现一抹笑意,弘历倒是并没有指责之意。“朕怎么会不知皇后你的心性,必然是事无巨细的逐一查验过了。”看一眼里间的人影,语调便低了几分:“朕也知道对碧鲁氏过分恩宠,必然招致怨怼,却不想竟然如此之快。”
兰昕忙不迭起身告罪:“都是臣妾的过失,未能替皇上治理好六宫,以至于宫嫔间拈酸吃醋,明争暗斗,致使碧鲁答应遭罪,还请皇上责罚。”
“皇后何至于此。”弘历扶了兰昕一把,动容道:“朕治理大清不过四载,眼见朝堂上文武百官也各有门户,何况是后宫。女儿家的心思最是细巧,明争暗斗也是无可厚非。朕本也该雨露均沾,但乔儿生性纯真,朕每每与她相处,总觉得心里难得的轻松。”
“是。”兰昕唇边挂上了笑意,眉头却依然没有松开:“碧鲁答应的性子纯净,臣妾也很喜欢。只是若这困局不解,未免太难为她了。归根结底,皇上跟喜欢的人多处,也并没有什么不妥。臣妾又如何不明白皇上的心思,只怕自己力有不逮不能为皇上分忧。”
“那不是高翔么?”弘历方抬起头来,就见太后身边的公公在门外候着,不觉奇怪:“可是太后有什么吩咐,何以你不进来回禀?”
高翔见皇上发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