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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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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隐藏的很好,日日喝着御药房开得所为坐胎汤药。连皇上也守口如瓶,并未曾让后宫里的其余人知晓。以至于皇后、太后没有谁因为此事为难过她,而六宫的妃嫔,更无人抓住这痛脚。

偏偏是莫桑,偏偏是这个才入宫不过几日的下作蹄子。

高凌曦的呼吸越发急促,她甚至没有回头去看莫桑的背影,因为那个影子在她的心里早已经无限的放大、清晰,犹如一座大山压在心上。“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你给本宫记着,你给本宫记住。能得蒙天恩有什么了不起,本宫宁可膝下寂寞,也断然不会让你……”

“娘娘,该上辇了。”碧澜猛的大声一喝,唬了慧贵妃一跳。于是还有半句话未曾宣之于口,也庆幸没有宣之于口。

宝澜似懂非懂的瞥了碧澜一眼,又陪着小心冲慧贵妃一笑:“娘娘不必为了这样的人怄气。皇上若是真的喜欢她,就不会只赏了个女官给她做。那是什么奇怪的身份,抛头露面的,半男不女,还当自己是多么的人前风光怎么的。简直可笑。”

点了点头,高凌曦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宝澜,总算你今天口齿伶俐,替本宫出了一口气。碧澜,回头你把内务府新送来的料子,择几块好看的赏了宝澜吧。春暖花开的时节不远了,合该添两身新衣裳了。”

“多谢娘娘。”宝澜喜笑颜开,欢欣不已。却丝毫没有预料到,自己已经掉进了旁人的圈套。慧贵妃的赏赐,足以要了的她的性命。

第一百八十八章:明月珠连湘浦合

三月的紫禁城,最是天气反复的时节。早晨还是寒风刺骨,到了晌午,却嫣然有了温和的春意。尤其是信步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映着金灿灿的暖阳,人愈加慵懒起来,满眼尽是融融的新绿,生就带着额黄的鲜嫩。

这还不是最美的景致。兰昕喜欢一种不知名的低树,矮矮的装点在御花园的一角、亭边,甚至是鹅卵石的小路边,一排一排,迎着初春的阳光,生出一层嫩嫩粉粉的新叶。放眼瞧去,那粉叶在翠绿的大叶片上,犹如一层密密的花,却会随着生长由粉变绿,终是寻不出半点粉迹,渐渐的由甜美变得让人陌生。

像足了她与弘历的情分,叫人怎么能不多看上几眼。

“春和给皇后娘娘请安。”傅恒如约前来,在开口向皇后请安的那一个瞬间,他不自觉的抚了抚自己的朝服。于是长姐两个字怎么也唤不出口,反而还是觉得“皇后娘娘”这个称呼最是得体不过了。

兰昕这才收了收心,随着傅恒的声落,优雅的转过身子。“春和,几日不见,你似乎又结实了不少。走上近前来,让长姐好好瞧一瞧。”

“是。”傅恒露出了轻哂的笑意,这才是她熟悉的长姐,如此亲昵。尽管动作依然是恭敬的,可傅恒的心里充满了欢愉,入宫当差的时候也不短了,却鲜少能见着长姐一回。“春和日日记挂着长姐,如今见长姐面色红润,精神饱满,总算是安心了。”

听了这真心关怀之言,兰昕鼻子发酸,却硬掌着笑意。“春和是真的长大了,越发衬得长姐老了。上了年纪,许多事情都变得迟钝了,即便能看透,也总觉得力不从心。”

闻听话锋转了,傅恒也渐渐收敛了喜色。“长姐让春和详查的事情,春和已经有了眉目。”

锦澜隐约瞧出皇后的眼色,轻快的走上前微微福身:“皇后娘娘,初春料峭,时气反复,奴婢着人回宫,取个暖手炉来给你捂手可好。”

兰昕颔首:“本宫这幼弟最喜欢的就是宫里的糕点,你去择几样好的,一并送来。”

“多谢长姐。”傅恒笑起来的时候,有一种能穿透人心的明快。

待到人都撤下去,他才恢复了如常的神情,眉头微微向着眉心蹙紧,环视四下无人,才又走近两步。压低了嗓音道:“春和已经托伯父着人调查那莫桑的来历,知晓她乃是先帝罪臣年羹尧之女,敦肃皇贵妃之侄女。”

似乎并未出乎兰昕的预料,她想起那一日莫桑被太后跟前儿的雅福,亲自接去了慈宁宫有亲自送回来,便已然猜到她的身份。如今这么一听,兰昕总算是明白,皇上大费周章想要保全这个孩子的缘故。

“长姐,似乎您已经晓得此事。”傅恒见兰昕的脸上,并未显露惊讶之色。反而是平和自若,坦然无虞。

先是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兰昕漠然一笑。“她的身份若不是这样尴尬,皇上也必然不会赏她个女官来做。对了,她的本名就是莫桑么?”

“不,伯父打探来的消息,她的本命唤作年倩桑。”傅恒犹是平和的说着,眉头去没有松开。“春和还听说,此女与长姐年岁相当,且幼年就与皇上相识。若非年羹尧居功自傲、目空君上,可能这倩桑会许给皇上也未可知。”

兰昕瞧着叶间油亮油亮的黄绿之光,觉得眼睛酸涩发涨:“本宫是觉出这个莫桑,不应该是年氏倩桑年岁不轻,却没有猜到她与皇上还有这样的情分。若非家中遭变,她入宫也实在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难就难在,现下她的身份不能公开。皇上即便有心留下她,却也只能等待皇嗣平安诞生之日。”

傅恒一个激灵,半信半疑道:“长姐是说,皇上很可能容不下这个倩桑?怎么会,若非皇上对她有情意,又怎么会冒险接她入宫呢。且说,她的孩子交给慧贵妃抚育,不也是体现了皇上的疼惜么。后宫之中,除了长姐您,便也就数慧贵妃得宠些了。”

其实傅恒是不愿意相信,皇上竟然会如此的薄情。也因为芷澜的事,傅恒对皇上充满了猜忌,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位君王,心大到能装下一方天地,却有小到容不下一个自己真心相待的女子。

兰昕看着傅恒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心不由一紧:“春和,后宫里的人与事自然与你无关。皇上会不会,会怎么,都是圣意,岂是你我可以窥探、忖度的。”

“长姐的心意春和明白,可……”傅恒拗不过自己的心,还是固执的问道:“可春和就是想弄清楚,凭长姐您对皇上的了解,他真的会如此的薄情么?”

“你……”兰昕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是傅恒这样的追问,才让她不得意的面对皇上薄情阴戾的一面。无声的长叹,兰昕缓缓的闭上了饱含疲倦的双眼,笃定道:“凭本宫对皇上的了解,那孩子平安降生之日,便是年氏的死期。”

声音明明很平缓,却犹如一柄锋利的小剑,“刺啦”一声,就割开了两人的心。

傅恒凝神屏息,静静的看着兰昕,好半晌才觉出心裂的滋味儿。“春和明白,毕竟事关先帝……”

“是啊。”兰昕复又睁开双眼时,眼底的光彩如旧清澈,寒意虽然不算轻,却在转眸与凝神之间,从容而谨慎的若隐若现。“皇上是天子,更是先帝之子。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悖逆祖宗的事。能冒险将年氏接入宫来,已经是对她天大的恩惠了。

倘若年氏尚且有几分聪慧,便该知进退,隐忍的诞下这个可怜的孩子。但倘若年氏不安分,妄图……”说到这里,兰昕随即住了口,心想毕竟是后宫之事,无畏与傅恒说得太多。“罢了,春和,事情既然已经弄清楚了,你便不要去管了。一切尽在本宫心中。”

傅恒有些不放心的摇了摇头:“长姐莫要当春和还是孩子,您瞧瞧,站在你面前的不再是处处需要长姐保护的幼弟了。如今的春和,手持护卫刀,腰悬手令牌,是皇上的御前侍卫,肩负着戍守禁宫、保护皇驾的重任。必然能为、要为长姐分忧。”

略带些恳求的语气,傅恒又近前一步:“长姐若有心事,必然要与臣弟说。偌大的紫禁城,唯有长姐与臣弟能互相依附,加之二位伯父前朝的照应,以及各大臣暗中的匡扶,咱们富察一族才能风风光光——安安稳稳的走下去。”

兰昕的眼眶泛起了红意,她没有料到傅恒竟然能说出这么贴心的一番话来。“好,春和,你真的是长大了。长姐欣慰至极。”心中感叹岁月荏苒,兰昕轻轻的拍了拍傅恒的肩膀,低低倾诉:“你说的没错,长姐与你是真真儿的互相帮扶。后宫的日子,并非表面看到的这么平顺。”

稍微一顿,兰昕接着道:“年氏那里,唯有竭尽全力保全她腹中的孩子,挨到生产之日,交托慧贵妃抚育,便算是了了这一桩事。至于她本人的宿命,你我无力更改,更没有必要去做什么。对长姐来说,一条性命不足以与皇上的尊严、清誉媲美。

即便是万般的可惜,圣意便是圣意,咱们这些做臣下的,决不能违背。你懂了么?”

其实兰昕不愿意傅恒看见自己这样阴戾狠毒的一面,绝情凉薄不亚于高高在上的天子。她仅仅是希望,傅恒想到自己的时候,脸上能泛出被呵护的微笑,永远是那么的亲昵那么的贴心。于是话说出口了,兰昕的心便提了起来。

“长姐宽心就是,春和明白。若换做是春和,也必当替皇上好好顾全年氏腹中的龙胎。那才是大清的根本,而区区女子的性命,撼动不了大清的百年基业,更不可以辱没了皇族的尊严。”傅恒了解长姐身为皇后,有太多的不得已,不免心疼。

“长姐,春和只怕你忍的太苦,毕竟那不是你的初衷啊。”傅恒还是憋不住,说出了心里的话。怕勾起兰昕的伤怀,话一出口,脸上便漾出浓郁的忧色。

兰昕却没有显露难过,反而是会心一笑:“有你这样的宽慰之言,我便没有什么好辛苦的。起码在我最需要的时候,还有你无条件的信任我。”话说到这里,兰昕忽然想起了什么。“春和,还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放心不下。是关于芷澜的。”

“芷澜?”傅恒闻听此言,脸色当即大变。“她……不是已经被赐死了么?”显然很心虚,傅恒不敢对上兰昕的眸子。

“没有。”兰昕沉着脸子,十分不悦道:“我偷偷着人将她送出了宫,她不过是假死罢了。可奇怪的则是,再派出去寻她的人,死活打探不出消息。倘若给有心人发觉,这又是一桩极为不省心的事,可在其中大做文章。毕竟芷澜知道后宫的秘闻太多……罢了,你有机会出宫,替我好好打探打探。”

傅恒阳奉阴违的答应着,若有对不起长姐的事,也必然要数这一件了。要他如何宣之于口,那芷澜已经成了他府上的“夫人”呢?

第一百八十九章:柳丝袅娜春无力

些许时日,永璜的伤便好得差不多了。兰昕隔三差五的往阿哥所走,每每来探视都带着同样的心事,希望永璜能搁下心中的怨恨。可每每话到了嘴边,兰昕都不知道该怎么规劝他,说的轻了怕不顶用,说得重了,又怕处在懂与不懂间的孩子,起了悖反的心思。

左右为难,倒也并非没有其余的好处,兰昕将目光锁定在了香莲身上。纵然内务府的记档,她不过是来自寻常人家的乳娘,家世清白,在宫中也未曾有半点不规矩。但到底还是入了兰昕的眼,这样的人必然是有很深的城府才会心甘情愿蛰伏在阿哥所。

那么她究竟是为永璜好,还是利用永璜图谋不轨呢。兰昕手持着一枝从园子里折来的迎春花,看着满枝的鲜黄的颜色怔怔的出神。

“皇额娘,您在想什么呢?”永璜搁下汤碗,拿了香莲一早就备在手边的软巾轻轻擦了擦口边,才认真的问道。

兰昕听了永璜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皇额娘只是在想,你额娘走了之后的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头。是皇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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