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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姜姒虐渣攻略-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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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个大儿子,天性难定,叫人捉摸不透。

虽他是自个儿肚里爬出来的,可谢夫人就没摸透过他的心。

还是谢老先生说,这小子指不定是心里有人了,谢夫人才有些恍然大悟起来。

人言浪子回头金不换,谢夫人想,谢方知若迷途知返,未必不是好事。

不管他喜欢的是谁,只要能早日将终身大事给定下来,没什么不好,二老对儿媳的要求也不是那么高,只要德行稳重,对着谢方知的胃口了,能成便成了。

而在小瑶池会几番试探之后,谢夫人竟从赵蓝关的口中得知了自己儿子也参与了四箭射联一事,这让谢夫人顿时看见了希望。

姜家的三姑娘,于是一瞬间成为了谢夫人的目标。

在没见到真人之前,谢夫人一直忧心着其出身的问题,现在见了,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来。

姜姒则完全不清楚这一位谢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对方表现很是亲善,又感觉不出什么恶意,倒叫她进退两难起来。

不过很快,在踏上第九百九十九级台阶的时候,姜姒便觉得自己应当走了。

谢夫人站在上头,往回一看,而后便朝着前面的道观一弯身,两手握在一起,呢喃道:“但求我儿能碰上一桩好姻缘……”

姜姒没打搅她,看她慈眉善目,这时候却一副忧心表情,不由宽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夫人不必这样忧虑。”

“三姑娘你是不知,我家那孩子,打小就是最聪明的,可渐渐就变了,我也不知他如今怎么成了这样。可他找除了不找媳妇之外,从来都是个有孝心的……”谢夫人别有用心地夸赞着自己的儿子,不过这个想法并没能如愿。

因为前面已经来了个身穿浅绿色偏襟百蝶穿花绸衫的姑娘走了过来,见到谢夫人才松了一口气:“娘,您又来登这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了,有这等功夫,还不如捉我哥去。”

话音刚落,她一抬眼,便瞧见了姜姒。

姜姒也看见了她,只见对方并未上妆,素面朝天,自有一股“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感觉,剔透到骨头里的一个人,眼睛里也透着慧黠。

姜姒打量谢银瓶的时候,谢银瓶也在打量她。

谢银瓶很少出门,也不喜欢出门,即便是出门都是偷偷地出去游山玩水,京中少有人知。

与姜姒一样,谢银瓶也是个活在京中闺秀传说们的人物,说她才华应当不低,只是不知比顾芝如何,谢氏一门更有比顾家更久远的家学渊源,奈何谢银瓶甚少应酬,所以少有人知她到底如何。

今日谢银瓶也是陪着谢夫人出来,因为听说姜家今日也要来。

不过眼前这一位是……

还没来得及询问,谢夫人便搭着谢银瓶的手,笑着道:“瓶儿,这一位便是京中顶顶出名的姜三姑娘了。”

姜三姑娘?

身量体格都是风流姿态,端看站在那里的姿势便知是个有教养的,况且容貌端方,眼眸沉静。

这样的姑娘竟是个庶出的?

一向听说姜四姑娘厉害,未料这姜家养姑娘着实有一套,连个庶出的都这样叫人挑剔不出一丝的差错。

想起那一日从赵蓝关口中套出来的话,谢银瓶忽然乐了:眼瞧着姜三姑娘也不是喜欢她哥这种浪荡子的模样,怕是他哥这单相思解不了了。

谢银瓶微微一笑,朝着姜姒敛衽一礼:“银瓶问姜三姑娘好。”

红玉已经忍了千百回,就想上去纠正一下,姜姒不是姜妩,是四姑娘,不是三姑娘,可想着姜姒一直没否认,似乎懒得搭理模样,也就不敢说话。

现在听见谢银瓶说话,红玉就想开口,可旁边有人开口更快:“四姑娘,可算找见您了,这……”

赵百跑了大半个山头了,终于在这僻静处瞧见姜姒,顿时跟看见了救星一样,连忙跑了过来。

只是才到了跟前儿,他便瞧见谢夫人,又吓得连忙矮身行了个礼:“小的给谢夫人请安,谢夫人好。”

“这声音有些耳熟,是蓝关身边的周济吧?”谢夫人笑呵呵地。

赵百狂擦冷汗,虽然早知谢夫人不识人的毛病,可每每被错叫了旁人的名字,他还是有些无言。

一躬身,赵百恭恭敬敬解释道:“谢夫人,小的是傅世子身边的赵百。”

“啊……”

谢夫人脸上略微闪过几分惊讶,可这时候便陡然想起来,傅臣来这里干什么?等会儿,他方才叫谁“四姑娘”来着?

谢银瓶也有些疑惑,不过这里只有姜姒,她便一瞬间明白了过来。

哪里是三姑娘,这分明是姜四姑娘!

姜姒则看向赵百,而后向谢夫人道:“晚辈尚有些事,就此别过谢夫人与谢姑娘,改日若有机会再聚。”

她在听见谢银瓶自报自己名字的时候,便知道眼前这二人是谁了。

一个是谢氏一门如今的当家主母,一个是谢老先生掌上明珠谢银瓶。

前儿在小瑶池会的时候,还听人说过谢银瓶之大名,称此女能比过顾芝。

不过介于对谢方知印象不大好,又有赵百前来,姜姒不大想多留,所以找了个借口便走。

离了这台阶前的平台,赵百便讨好地笑了一声:“今儿国师头一回讲道,世子爷也来了,在萧山亭摆了茶,请您过去赏秋海棠,一起喝茶呢。”

又是傅臣。

在看见赵百跑过来的时候,姜姒便一清二楚了。

她有些不知应该怎样说,不去也不好,更何况还有个问道子。

“前面带路吧。”

这边姜姒跟着赵百走了,原地那处谢夫人却是回过神来,而后叹了一声,眉眼间带几分郁郁。

谢银瓶道:“娘,你这不识人的毛病还真是没法治了,这分明是四姑娘。方才赵百来,便喊的四姑娘,您竟一直叫人家三姑娘。”

“这姑娘也是奇怪,我叫错了人,她也不应声,不反驳……”谢夫人看着是脸盲不识人,可心里明镜儿一样,就是心思跟眼前的人对不上罢了,丫鬟们也已经跟上来,谢夫人皱着眉,搭着谢银瓶的手,道,“只是她不是三姑娘,我竟觉出有几分可惜来。”

纵使再脸盲,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女,谢夫人还是认得的。

她慢慢朝前面走着,又想起谢方知的事,一时再好的心情都没了。

谢银瓶心知她忧虑,只道:“我哥这等风流俊俏好儿郎,哪里愁找不到好姑娘?京城里多少名门闺秀吵着闹着要嫁他?他自个儿眼高于顶,一双眼睛不是长在脑门上,他是直接顶着天了。若没他折腾,早存着好姑娘娶了。”

“如今你看他哪里听劝?一说娶妻生子,就恨不能立刻走开了。”谢夫人忧心忡忡,“府里老二也说下了一门亲事,他一个大哥还在这里晾着,现在蓝关那边好不容易说他指不定看上那写联的姑娘,即便出身差一些……我也不能叫他心里不高兴,他喜欢就娶吧。”

姜妩虽是庶出,可但凡谢方知喜欢,又有什么大不了?

“哥他心里苦,若没个喜欢的姑娘,又何苦逼他呢?”

谢银瓶却是知道谢方知的,府里谁不疼这么个大公子?偏生外头传得那样难听。

可也是没办法的事。

京中固然有许许多多淑女名媛想要嫁进来,又有几个不是看中谢氏门楣?

谢方知曾说过一句难听的话:若叫我划了这一张脸,再没了谢氏一门荣华,看哪个姑娘还肯嫁他。

实则也是这个理儿,如今的谢氏,其实有些举步维艰。

握着谢银瓶的手,谢夫人顿住了脚步,又摆摆手:“不提这些了,姜三姑娘庶出也就庶出吧……倒是我忽然想起来,姜四姑娘是傅世子青梅竹马,也是认识我儿,只恨世子下手早,这样的好媳妇竟被他捷足先登。”

实在令人扼腕。

谢夫人对方才只说过几句话的姜姒极为喜欢,偏生最后才知道人家根本不是姜三,而是姜四。

一下,谢夫人这心里便有些空落落地没个落脚处了。

谢银瓶只好安慰道:“您喜欢的,大哥不一定喜欢,他瞧上的准没错。”

说话间,已到了道观前。

谢方知皱着眉,与父亲站在前面等,回头便见谢夫人一瘸一拐过来,那眉头拧得更紧:“您这是怎么了?”

谢夫人叹气,刻意道:“还不是为着你终身大事,求神拜佛的,只想着你哪一日青眼相中哪家姑娘才好……”

当朝丞相谢江山老神在在在一旁看着自家夫人装,那一双洞彻世事的眼,随即又落回了谢方知身上。

只听谢方知道:“我说娘,我把那两手一张,多的是姑娘家投怀送抱……”

“你还敢说这些混话!”谢夫人瞧着还年轻,柳眉一竖,只恨没拿家法出来,否则这会儿便要抽他,恨铁不成钢道,“再过两年,京中好姑娘都被人挑了去,轮到你都是些歪瓜裂枣!”

若非此地人太多,谢方知都能给自己娘跪了:“男子二十而冠,再过个三四年成亲不迟……”

拖吧。

谢方知无奈,转头便见谢江山一双睿智的眼看着他。

谢江山乃是当朝丞相,严从祖训,如今只邹氏这嫡妻,可日子还挺和顺。他知道谢方知眼光高,早年过的更是混账日子,如今他怕是还不知道,赵蓝关在背地里已经将他出卖了个彻底。

他只看着谢方知,这性子跟他年轻时候有些像:“二十你若不娶妻,便要成京城里的笑柄了。”

谢方知心里装着事,却不惮与自家老子对视,只道:“逍遥一日是一日,二十再说吧。”

谢夫人并着谢银瓶齐齐无言。

谢银瓶叹气道:“方才我娘上来,倒是见着姜家的小姐了,不过是四姑娘,偏我娘听了近日京中传闻,一听说是姜家小姐,忙就叫了三小姐。我估摸着,她还说了不少的话,却不知人家怎么想了。我见着那姜四姑娘才是个通透灵秀的人,许久不曾见过这样标致的人儿了……”

她话音刚刚减下去,便看见谢方知抬眼看着她:“大哥?”

谢方知道:“你们见着四姑娘了?”

谢夫人他们知道赵蓝关那边抖落出来的消息,不过瞒着他,也不敢提三姑娘,便道:“是见着了,我看如一这孩子挑人的眼光也是极好。”

不说还好,一说谢方知这心里又开始堵和苦。

他掩饰得极好,上去扶了谢夫人,只道:“能被他相中的姑娘家自然不差,不过再好也不是您的儿媳,您还是歇着心吧。”

前面还好,后面却让谢夫人想抽他。

刚入了道观,谢方知抽身便要走,谢夫人忙问:“你去哪里?”

谢方知道:“找傅臣,这不是想取取经,问问人家怎么挑贤惠姑娘的吗?”

“就知道油嘴滑舌!”

谢夫人猜着他是去谈事,也没说几句,便赶他走了。

眼见着谢方知背影消失在山道上,谢夫人眼底忽然含了几分泪,有些忍不住。

谢江山忙搂了她肩膀:“又怎么了?”

“还不是怪你!”谢夫人心疼自己儿子不成吗?她抹了眼泪,“若不是你说什么承家业承家业,他怎变得今日这样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又臭又硬像是块石头?尽日里就没学些好,如今……”

谢氏一门,终究树大招风了。

谢江山心有愧疚,看着他儿子那背影,他也有说不出的慨叹。

由是道:“甭管了,先进去吧。”

谢方知已走远,准备去找傅臣。

而傅臣这边,却是负手站在萧山亭,已有好些时候。

一阵风吹来,将一瓣红叶扫落,别致地点在了桌上那一套精致茶具上,傅臣回头看时,眉头便轻轻一皱。

旁边长随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接着便看傅臣摆了摆手,于是他强忍住擦冷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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