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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不为侍郎妻-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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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位厨子又开始沉默……
  偌大的厨房里唯有炉火的劈啪声。
  “都哑巴了么?!”楚阑的语声凌厉,熬粥的厨子手一抖,碗一个没拿住,掉在了案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名厨子吓得脸色铁青,急忙将碗拿起,好在没碎,低着头,偷偷瞥了楚阑一眼,却见楚阑正看着他,心头一颤,急忙又低下了头,道:“二夫人的早饭……我没还没、还没来得及准备……”
  楚阑冷哼一声,“先做她的?”
  厨房的四个炉灶都抵不过楚阑眼中的冷意,厨子的语气带着一丝颤抖道:“不、不是……只是大夫人那丫鬟催的太紧,说什么大夫人病了,一定要尽快,我们又不敢得罪大夫人,所以才……”
  楚阑没有说话,下人们也都不敢抬头。楚阑无法想象,自己若是再晚回来一天,沈落辞会怎么样……
  许久,楚阑转身往厨房门口走去,低声道:“先快点把粥熬好,我等等便过来取,粥熬不好,就不许做别的。”
  几位厨子终于松了一口气,急忙低头道:“是。”
  再抬起头时,却发现楚阑已经不见了。
  几位厨子开始窃窃私语,“你们说大夫人是不是要遭殃了?”
  另一位摇摇头,“遭殃倒不至于吧,毕竟也是正妻,楚大人也不好弄得太难看……”
  “那可不一定……”一位在楚府呆的久些的厨子打断了他们的话,却故意卖了个关子“你们才来一年多,有些事情呀,你们根本不知道……”
  另外几位按捺不住心中的八卦,问道:“什么事情,你快说说。”
  “你们过来点,可别传出去了……”
  几位厨子凑到了一起,窃窃私语起来。灶上的粥‘咕咚——咕咚——’的响着,争先恐后地冒着泡,又一个个的碎去了……

  繁丝摇落(下)

  香帷低垂,鎏金的狻猊香兽缓缓地吐着青烟,浓郁的兜末香充满了这间屋子的每一个角落。王娴语今日并未着妆,那张面容失了以往的妩媚,却又带着几分我见犹怜的憔悴。
  楚阑就站在她的对面,也未曾坐下,这是这半年以来,他第二次来到这间房,第一次,就是他们成婚之日了。
  青烟徘徊在金兽两侧,久久不曾散去,看着楚阑不带一丝暖意的眼,王娴语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微微侧身到了杯茶水,也没有递到楚阑手里,只是轻声道:“先喝杯茶吧。”
  楚阑却没有动,只是静静问道:“你杀的是哪只猫?”
  他语气虽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一旁的春晖却感到了其中的寒意,急忙为王娴语开脱道:“回楚大人的话,猫不是大夫人杀得,是奴婢,前几日有只猫总吵得大夫人睡不好觉,加上饮食不好,大夫人愈发憔悴,奴婢……”
  “我问你了么?”楚阑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春晖剩下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卡在喉咙中,嘴兀自张着,样子有几分滑稽,顿了顿,才赶忙闭上,“是,奴婢知错了!”
  楚阑没有再理她,又往王娴语身前走了几步,一说墨瞳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看着王娴语道:“厨子也是你换的?”
  “是……”王娴语随即又轻声解释道:“我实在是吃不惯苏菜,所以就换了几个官菜的厨子上去,可是做苏菜的厨子,我也留了两位的……”
  楚阑冷声一笑,“那两位又正巧生病,回家休养了,是么?”
  “……是。”王娴语垂下眼去,实在是不知说什么好,她也不敢太过激怒楚阑,因为她知道,这次的事情不是以往打打闹闹的小事,而且春晖一定会为她顶罪,她不想让春晖出什么事情。
  “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有能耐?”楚阑不紧不慢的说着,“我若是早些发现,定不会委屈你在这了……”
  王娴语听到楚阑口中的话,猛地一惊,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楚阑。“你、你……你要休了我么?!”
  楚阑轻轻一笑,那笑容却不带丝毫暖意,“你很喜欢这,想留在这么?”
  这笑容让王娴语的心都颤了起来,若是说楚阑用以前那般冷淡的态度,她或许还会有些对策,但是楚阑如今这般是说不出的诡异,王娴语被他骇住,说不出话来。
  楚阑却不急着让王娴语回答,只是看着她,似乎是在欣赏她的无措。
  春晖在一旁看到着急,只得硬着头皮说到,“夫人只想留在离大人近的地方……”
  出乎意料地,楚阑这次却没有动怒,只是笑着道:“是么……”随即转过眼去,看着春晖,“你刚才说那只猫是你杀的?”
  楚阑本来是一只背对春晖的,春晖并不能体会到王娴语面对他的煎熬,这一转过头来,春晖才觉得有一股冷意由脚底直往上窜,怎么止都止不住,只能垂下眼去,轻声道:“是……”
  楚阑又笑了笑,春晖几乎站不住,“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杀的那只猫?”
  “……是,先把猫抓住,之后用棍子敲晕,剪断了喉咙,猫便死了……”春晖的声音仿佛比这半空中的青烟还要轻,飘飘然的就要散去了。
  “就是这样么?”楚阑又问了一遍。
  春晖答道:“是……”
  “好。”楚阑冷淡地转过了眼去,不再看她。
  春晖还没来得及思索楚阑这个‘好。’究竟是什么意思,门外就突然进来了两位侍卫,面貌陌生,并没有再楚府里见到过,可是看穿着举止,又确实是楚府的人。
  那两位侍卫不由分说的便把春晖架了起来,春晖一惊,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还未挣扎,边听楚阑对身旁的侍卫说到,“刚才你们听清楚了么,她是怎么死的?”
  两位侍卫齐声回答,“听清楚了。”
  “那就把她带下去吧。”
  楚阑的声音平静的不带丝毫情绪,王娴语和春晖却惊出了一身冷汗,楚阑这是要……杀了春晖么?!
  王娴语看着楚阑眼中深不见底的幽黑,脸色渐渐惨白,眼看着春晖就要被拖走,也不顾楚阑就在身旁,急忙上前拦住侍卫,紧紧地抓着春晖的手腕,惊声道:“不可以!你们不可以带她走!”
  那两名侍卫却并不理她,依旧拖着春晖向门外走去,王娴语虽是性格要强,但毕竟是个弱女子,力气又怎敌得过这两位精壮侍卫呢?眼看着就要拉扯不住,凤眸中已经有了少许泪光,回头对楚阑哀求道:“不要啊!你不要这样做!求求你,她是我唯一一个陪嫁过来的丫鬟,从小便与我生活在一起,你不能杀了她!”
  楚阑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并不理会她的哀求,有对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猛地一用力,几乎将王娴语绊倒在地。
  “小姐!”春晖一声急呼,泪眼欲滴。
  被绊倒的王娴语又赶忙爬了起来,心知自己敌不过那两名侍卫,匆匆跑到楚阑的身旁,不顾形象地抓住楚阑的一只衣袖,泣声道:“看在我嫁与你的份上,饶了春晖吧,我求你!只要你饶了她,我以后就再也不会为难沈姑娘,再也不会招惹你,再也不会!”
  楚阑冷冷地抽回了袖子,低头看着她,“你在与我谈条件?”
  王娴语死死咬着唇,颤声道:“是。”
  楚阑嘴角上扬出了一个残忍的弧度,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墨瞳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你有资格么?”
  王娴语的身子晃了晃,拳握紧又松开,眼看着春晖就要被拖出门去,不由得心急如焚,也不管会不会激怒楚阑,张口便道:“你若是杀了她,我定搅得你不得安生!你能每时每刻地都陪在她身边么?!你有十足的把握保护她的周全么?!我会叫你血债血偿的!”
  “哼。”楚阑一声冷笑,“你这丫鬟着实是机灵的很,我若是不杀了她,才会不得安生。而且,你以为,我会怕你么?”
  王娴语招数用尽,楚阑却并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她从未这样无助过,恐惧感笼罩在心头,跌跌撞撞的跑向院口,抓住就要被拖出的春晖,不顾一切地与侍卫撕扯着。
  却在这时,一名下人匆匆赶到,看着院子里的一切,不由得呆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直到楚阑冷眼撇过来,这才回过了神,急忙低头,不在看院中四个纠缠的声音,对楚阑道:“楚大人,厨房的‘黑米酸枣粥’熬好了,是我们要先送过去吗?”
  楚阑淡淡道:“不必了。”
  说着便向院外走去,与王娴语擦肩而过,却看也未曾看她一眼。王娴语心如死灰,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角,却从指缝间悄悄划过,手掌一阵空落,眼中泣数行下,凋零如水珠。
  春晖看着王娴语的样子,一个劲的摇头,“小姐,不要这样,好好照顾自己,我没法再伺候您了……”
  “不——”王娴语死死地抱着春晖不放,这是她唯一的丫鬟,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她!
  晨光将王娴语的影子拉长,卷起一朝凄寒,洒落一地,哭喊声缭缭不绝,与那兜末香缠绕在一起,久久不散。
  这哭喊声太过刺耳,没过了莺雀的啼叫,下人们都忍不住张望着,却不敢上前。
  灼华远远便看到这拥簇在一起的下人,看了看方向,是苗翠庭,这是王娴语住的地方,心下觉得有些蹊跷,便走上前去,看到远处拉扯的人影,心中一惊。
  这是——
  楚阑的暗卫?!
  怎么会在这里呢?
  下人看见灼华走来,急忙站好了身子,对灼华垂首行礼,“灼华公子早。”
  灼华扫了他们一眼,低声道:“都站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给你们派的活太轻松了?”
  下人急忙道:“没有,没有。”
  “那还不快去个忙各的。”
  “是、是。”
  下人们一溜烟的散开,灼华独自走到那四个纠缠的人影前,王娴语和春晖的眼睛已经红肿的不像话,却依旧在拉扯着,对灼华的出现恍若未闻。
  灼华看了看那两名暗卫,低声问道:“你们要带她去哪儿?”
  这两名暗卫本就是灼华为楚阑培养出来的,此刻见到灼华,语气中都带了几分恭敬的回答道:“去后山。”
  灼华又问道:“是楚大人吩咐的么?”
  “是。”
  灼华知道这次的事情肯定与那天的猫肉有关,后山一般是处理尸体的地方,楚阑让暗卫将春晖带去后山,那么肯定就是要杀死春晖了,但是眼下王娴语这般激动的情绪,若是春晖死了的话,王娴语恼羞成怒,那么对楚阑未必有好处。
  微微思索半晌,便道:“带去刑房吧,笞五十,之后便放了吧。”
  两名暗卫有些迟疑,“这样……不太好吧?”
  灼华淡淡道:“按我说的去做吧,楚大人那,待会儿我自行去解释。”
  “是。”

  合欢凝语(上)

  米粥酸而甜蜜,将胃中翻涌的苦水掩去,枣核已经去掉,化在了粥里,米又煮的软糯,凝于唇齿,氤氲的散开,楚阑坐在床边喂着她,一如从前那般细致入微,将粥吹凉,一勺一勺的喂到她的嘴里,墨瞳中柔光流泻,唇角带着笑意,仿佛永远也不会厌倦。
  微风悄然拂过了窗口,吹得那铜铃一阵低吟,叙叙的诉说着岁月的细枝末节,沈落辞恍惚见看到了那碗璧上的图案,是一棵未曾开花的合欢树,心底一涩,瞬间便已尝遍清冷,卷起满眼浮尘……
  ……
  从她第一次在后院见到楚阑时,他一直都是寡言的,很少笑,身边也只有一个与他同样冷淡的黑衣少年,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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