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诱你入帐-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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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她没有准备的时候,亲手揭开了那道疤,只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两耳光!
“那个女子是谁?”
沫沫没有挣扎,眼神飘渺,就在北辰晔以为她会继续沉浸在自己悲伤里的时候,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嘶哑难喑。
“是突厥的公主,为和亲而来!”
北辰晔见她终于肯说话,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也不瞒她。
“原来还是个公主啊,你早就知道是不是?我父亲也知道是不是?”沫沫淡淡的话语中,透着冰冷,让北辰晔无措的慌张起来。
“是,在大军回来之前,我就得到了消息!”
那时,他原本是想给她一点提示的,可是又怕她误会自己居心不良,所以,才狠狠心,没有说出来。
沫沫没有理他,直接挣脱了开,就要往外走。
北辰晔猝不及防,但见她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往外走,上前想止住她。
“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会亲自送你去安王府,现在你就留在这里好不好?”
北辰晔话里里带着哀求,御医说她思虑过重,这一次受了太大的打击,不能再受刺激,否则,日后会落下心绞痛的毛病。
沫沫眼里闪了闪,轻而坚定的摇摇头:“我想要他亲口解释!”
北辰晔痛苦的闭着眼,拳头紧了紧,又缓缓的松开,半晌才艰难的点点头,温柔不改的说道:“那也要等你吃过东西才行,乖,等你用过膳,我送你过去!”
沫沫此时根本就没有胃口,她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有见他一个念头。
北辰晔无法,经过这么久的观察和了解,他知道她一旦做了决定,就很难改变。
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可是刚走到大门口,迎面就撞上了匆匆赶来的云战夫妇,还有云宝。
云战一身战甲还没来得及换,显然是从宫里出来的,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在看到一脸病态的女儿时,眼里闪过的心疼却是显而易见的。
佟氏更是两眼通红,在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后,连饭都来不及吃,就赶来了,再看到一向活泼的女儿短短的几个时辰,就变成了这幅模样,顿时心疼的直掉泪。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她就该阻止沫沫和安王交往的,只是那时见夫君没有干涉,而看安王也是个好的,就没有说什么,现如今,却是大错特错,帝王家,哪里真的有真情可言?
云宝如今跟沫沫差不多高,见姐姐都快站不稳,体贴的搀扶着她,看着一向潮气蓬勃的姐姐变成一朵枯萎了花,心里早把安王骂了个的狗血喷头。
“你要去哪里?”
云战的脸色很不好看,也从来没有用这种严厉的口气对沫沫说过话。
佟氏扯了扯他的衣服,让他不要这么严厉,可是云战根本不理她,一双鹰眸盯着沫沫,目光深处,闪过一丝失望。
“我要去找他!”
沫沫坚定的看着父亲,用眼睛告诉她的坚决。
“跟为父回去,在身体没有康复之前,你哪里也不准去!”
“不!爹,这一次,你就让女儿放肆一次吧,不问清楚,女儿不甘心!”
沫沫决绝的说道。她知道,若今日她去了安王府,或许明天上京就会传出闲话来,但是,她实在是不想等了,与其在等待中煎熬,还不如早些问个清楚。
云战没有说话,直直的盯着她,脸上晦涩莫名,好半天才说道:
“好!你既然要去,为父也不阻止你,但是,从这以后,你就不是我云战的女儿!”
沫沫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父亲,见他没有丝毫开玩笑的痕迹,心中已经明白,那个公主和亲的对象,十有八九,就是他,父亲这么威胁她,实则是不想让她和暄纠缠不清,落人话柄,让她和暄只见断个干净,不然,父亲不会如此决绝!
夜,如此安静,四个人的目光都紧紧地锁在她身上,云战更是握紧了拳。
沫沫垂下眼睑,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一滴泪,悄无声息的坠落下来!
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般,沫沫的眼里一片死寂,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云宝身上,对着佟氏说道:“娘,我们回家吧!”
佟氏高兴的直点头:“好,好,我们回家,回家!”她不住的拭着泪,上前帮着云宝扶着她,上了自家的马车。
背对着云战和北辰晔的沫沫没有发现,他们二人之间目光的交流……
三更刚过,街上已经没有了白日的喧闹,此时安静的只有风吹过的呼呼声,远处不时传来更夫的打更声,倒更显得空旷寂寥。
清冷的月光下,云府的偏僻处,一道娇小的身影有些沉重的越过墙头,出现在了巷子里,只见她猫着腰在那里不动,细耳凝听一番,见没有惊动其他人,便不再迟疑,脚步有些虚浮的顺着小巷子,一路轻巧的左拐右拐,小半个时辰后,出现在了一堵高墙之下。
沫沫站在墙下,稍作休息后,见四周没有声响,知道没有人,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越过墙头,翻了进去。
一路来到北辰暄居住的院子,沫沫将怀里正呼呼大睡的小乖放了出来,小乖不满的瞅了她一眼,只是并没有进去,而是冲沫沫“咯咯”叫了两声,调转了方向,朝着另一个院落跑去了。
沫沫见它这个反应,心念一转,明白北辰暄大概不在这里,于是跟着它去了另一处。
穿过几处回廊,拐了几道弯却是来到了北辰暄的书房,小乖停了下来,自己爬到沫沫的腰间,从衣襟里钻了进去,继续睡去了。
沫沫见里面还透着光亮,知道他在里面,眼前的一道门,将他们隔了开,近在咫尺的距离,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到门口,迟疑了一下,刚想伸手敲门,却听见里面传出了交谈声。
书房里,北辰晔面沉如水的瞥了眼坐在对面风轻云淡的北辰暄,开口道:
“你当真要娶那个突厥公主?”
北辰暄端着茶杯的^ 手一顿,又若无其事的轻抿了一口,淡淡的说道:
“娶与不娶,并不是我能决定的!”
“你如果不想,谁还能强迫你不成?你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和那个公主,你侬我侬,究竟是为了什么?”
北辰晔气结,沫儿就是因为看到那一幕,才受到了严重的刺激!看着他这副让人十分不喜的淡然,他真想狠狠地暴揍他一顿!
“呵呵,三皇兄,我不是你,就算当众违逆那人,那人也不会将你如何,可是我却会被狠狠的踩到脚地下。”北辰暄自嘲的笑了笑,淡然的声音里,透出着他人无法理解的悲凉。
“既然那个公主最后还是会被赐婚与我,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当初和谈的时候,那个突厥公主自己跳出来要和亲,还说非他不嫁,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意,最后娶她的人,还是他。
他是被那人唾弃的,厌恶的皇子,纵然这次大败突厥,也改变不了那人恨不得他死的事实,那人不会将一个野心勃勃的敌国公主赐给他最爱的儿子,只会强硬的塞在他这里,这样,纵然以后真有事,那人一定不会手下留情,说不定,还会顺便处置他这个不受待见的儿子!
北辰晔闻言,一时说不出话来。因为事实的确如此,大皇兄和二皇兄已经大婚,有了正妃,突厥这次派了公主来和亲,表面上是为了显示诚意,若是让她为妾,突厥是决计不会答应的,而在成年皇子中,就只剩他和暄,五皇弟已经有了未婚妻,自是排除在外的,以那人的行事,那个公主只能赐给暄。
过了半晌,北辰晔才艰涩的问道:“你既没有争取,为何就一定如此肯定?难道沫儿不值得你努力吗?还是说,你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她?”
躲在窗户边偷听的沫沫心中一紧,屏息凝神的继续听着,心里却无端的慌乱起来。
北辰暄端着茶杯的手一紧,目光游离,似是在回忆什么,最后却是冷嗤一声,讽刺说道:
“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如果不是她当初在街上认错了人,我既不认识她,又如何利用她?”
沫沫面色更加惨白的紧捂着胸口,所有的坚持顷刻间分崩离析,原来,他竟是一直利用她么?那曾经的温柔,体贴的关怀,难道都是假的吗?
不,她不信!沫沫使劲的摇摇头,强迫自己不要相信!
“你难道不知道她对你一往情深吗?你既然对她无意,又何必利用她?你想得到云战的支持,非得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不可吗?她只是个弱质女子,你可真狠得下心!”
北辰晔再也忍不住,咬牙切齿的一声声逼问着北辰暄,若早知道是这样,当初他就该直接让那人下旨,哪怕是强行将沫儿锁在身边,慢慢感化她,却也比她现在受到如此伤害要强!
北辰暄被这么逼问,终于无法淡定下来,而是双目赤红,直视着北辰晔激动的说道:
“是,我卑劣!如果你处在我所生存的境地,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如果不卑劣,早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死的渣滓都不剩,我如果不卑劣,那年掉进湖里差点死去的,就会是我!我如果不卑劣,在后宫就是个贱种!你有一个让那人念念不忘的好母妃,我只有一个让那人恨不得挫骨扬灰的生母,你是被他重重保护的好儿子,而我是那个让他恨不得一出生就扔在地上摔死的贱种……”
北辰暄字字喋血,说到最后,眼里闪过一丝疯狂,一丝恨意,没人知道那些年他在后宫里是如何苟且偷生的。
自母妃死后,一个人住在荒芜的宫殿里,没有人正眼瞧过他,连那些奴才都敢随意的踩他一脚,后来,如果不是他设计,让那个温柔如水的贤妃遇见,或许,他已经死了!
北辰晔吃惊的看着他,他们相交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副失控的模样!
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当年母妃临终前,告诫他要和这个皇弟好好相处,不要因为上一辈的恩怨,而恨他!当时他为了让母妃走的安心,含泪答应了,可是直到两年后,他才放下心中的怨愤,真正的面对这个弟弟,那个时候,他们都已经九岁了!
而这个弟弟的遭遇,他是知道的,虽然很痛心,但是却因为心里对他母妃的怨愤,一直没有理会,直到后来慢慢地大了,明白了许多的事理,才渐渐地接受了他,在暗中护着,不让人欺负他!
尽管如此,可是他仍不能理解利用沫沫他的做法,怒视着北辰暄说道:
“你想要那个位子,站在至高处,我没有意见,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努力的帮你,我说过,只要你的心意不变,我会一直支持你,但是,你不该利用沫儿,她是无辜的!”
北辰暄闻言,没有辩驳,目光怔怔的看着虚空,声音悠远而寂寥:
“没有人能一辈子依靠别人,也没有人一辈子会给你依靠,我必须将权利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所以你就在战场上算计云战?从他手中夺取领兵权吗?”
北辰晔怒不可遏!这件事,他也是在不久前才知道的,可是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弟弟不仅胆大包天,竟然也在防备着他,虽说帝王家寡情,但是他一直相信,他们之间,还是有手足情谊的!现在,他只觉得无比的痛心!
又一个让人震惊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