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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独霸王妃-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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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她,真是巧,殿下好了我也好了,殿下也说要来看她,她难道在殿下那里?”
  “来了,”陈侧妃头皮发紧,不敢再耽误,手一指房中,随意得指到了桌子下面,董大人和詹太太一起往里钻,两个人一左一右身子撞在一处,董大人的腰带环刮到詹太太的脸,詹太太的金簪扎到董大人手上。
  两个人忍疼,一个盖住手,一个捂住脸,挤身在一处。
  瑟瑟中,董大人忽然有了恨意。手只要一拧,这个人就完了。门响动一声,打断他的心思。
  一个甜美悦耳的嗓音来道谢:“我来回礼儿,可怜见的,我一直就病着,这水土不服,可真是熬人。难怪有人说,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步难。我说我水土不服吧,殿下又是一样的病,说那天哪个官儿敬多了酒,害得殿下旧疾引发,跟着我也病了,我和殿下,还真是巧得很。”
  董大人心中怦怦跳,他先不知道是陈侧妃,也打听过一下,这位纪侧妃,像是比陈侧妃更得殿下欢心。
  听她说话,就大模大样的不一般。
  陈侧妃毫不客气地回话:“可不是,你要不是和殿下巧,还有哪一个人和殿下巧。”纪氏一笑:“我可道过谢了,再来请你晚上用饭,我亲手煮菜,你可要来。”
  临走,纪沉鱼又在廊下东张西望:“殿下哪里去了?”陈侧妃恨不能把门摔她脸上,鉴于自己房里有人,只能忍气等着。
  纪沉鱼回来也纳闷,陈侧妃脸色十分难看,比平时白三分,这是新式的美容方法,还有心虚有鬼?
  但是她回复许王:“我去过了。”许王夸夸她:“给你糖吃,让你哄马。”纪沉鱼一溜烟就走了。
  片刻后,添寿来回话:“绝兹府尹董光照求见殿下。”
  出来得还很快,许王略为诧异一下,再想到自己为陈侧妃行了多少方便。就是小鱼儿要这样做,自己也会行方便。
  人心呐,没有什么事情,没有三五年,是看不出来。
  许王并没有大动肝火,他出身皇族,就不是干净地方。背叛和被背叛,是经常事情。一个皇子,要防暗杀、下毒,阴谋,层出不穷。
  一个侧妃另有他人,这是什么新鲜事情?不值得生气。有心不要她时,方法也层出不穷。
  因此,许王只抬一抬眸:“让他进来。”董光照进来后,又来了另外两州石城府尹志陈行期,泷州府尹梁大山。
  三个人坐在一处,彼此都有尴尬。许王定定的看他们,让添寿打开地图。董光照是十一皇弟昭王照拂的人,陈行期则是刚直不阿,只对父王忠心的人,对另外两个人另行结党从来不满。
  梁大山则不是均王六殿下的人,他是长公主的家奴,对大驸马忠心耿耿。
  南亭渡口这样重要的地方,有这三个不一心的人在,怎么会弄得好!溃烂,不是一天两天。
  一幅简单的地图展开时,许王不和他们废话,手指南亭左边:“道陵山口,有强盗,后山,有强盗,旁边的榆林,我才得线报,也有强盗。各位大人,本王重兵在此,与你们解除忧患如何?”
  第一个回话,是眼睛眨巴个不停的梁大山,他迅速想到的是许王自作主张:“殿下,道陵山口,有长公主一处庄子,要是动兵动枪,恐惊了人……”
  许王手一扬,袖子里取出一件东西,双手捧住,面南而立,朗朗一声:“有圣旨!”
  三个人俱都跪下,各怀鬼胎。
  听完以后,董光照最先道:“臣领旨,”他心里转悠着,怎么十一殿下不知道?这里是有强盗,不过官匪勾结,各谋好处。
  陈行期是愣住,他没有想到董光照会答应,见梁大山又不敢说话,心里乐得不行。他为剿匪,受了这些人不少气,他是忠于国君的人,以后的国君,在七殿下从安陵回来,非他莫属。陈行期抚一抚胡须,他有引以为傲的漂亮胡须,此时精神不错,胡须看上去黑而油亮,更为光彩。
  许王对这三个人全没有好感,他只有一句话交待:“各位,在此期间,你们随我居中调度,俱在这里。”
  董光照苦了脸:“臣,臣妻颇为凶悍,臣不敢晚归。”
  许王笑一笑,梁大山皱紧眉,他想到他新纳的小妾,一身雪白肌肤,这天冷不去搂她睡,要在殿下这里孤单一个人睡不成?
  就是陈行期,也狡猾一下:“殿下,下官手中还有数件急案,容先回去,明天一早再来侍候如何?”
  “强盗把你们吓成这样?”许王手按在桌上,怒目若要发作:“哪一个走的,就是走露我消息之人!”
  往门外喝一声:“取我剑来,高悬门上,出去一个,斩首一个!”
  “是!”外面才回答这么一声,就听几声巨响,劈哩啪啦,轰轰隆隆,最后几声“咚,咚!”震得房中书案晃动几下,地面都摇一摇。
  窗户全是开着的,硝烟味儿直冒进来,房里顿时乱了。
  董光照先说一声不好,他年轻身子敏捷,“嗖”地一窜,直奔高几下。梁大山腿一软趴地上,顺地面找一个又宽又大可以遮挡的地方,见有个地方黑乎乎不小,双手一扶地,人哧溜过去,许王眼睁睁看着他利落地蹿进自己书案下,伏在自己脚旁。
  总有一个是硬气的吧,再去看陈行期,还是坐得笔直,硝烟弥漫中,他手抚着胡子很是镇定。许王正要夸他,见他眼珠子也不转了,直直着,分明是吓呆住。
  战场打过滚的七殿下又好气又好笑,就这么一帮子人!
  外面有回话过来,加财一头青烟,咧着嘴哭笑不得:“纪侧妃骑马,那马蹄子踩到火炭,不知道哪一个倒火盆,没灭全在角落里,火炭踢到旁边放的鞭炮上。”
  “砰!”又是几声,余炮还在炸着。
  许王也是啼笑皆非,这能惹事儿的人,好好骑个马也能有事。他板起脸,忽然说一声不好,听外面潮水一般,有人高呼:“惊了马,快来人手!”
  主仆一起奔到房外,就看到最后冲出去的一群马。韦明德手执鞭子,连声呼喝,只拦下来几匹。
  许王变了脸色,他看到跑在最前面,只看到一个影子的人,是纪沉鱼。她那匹马,一定是惊在最前面。
  “保护侧妃!”许王才喝出这一声,半路上奔出来的韦明德大吃一惊,他手心冒出汗来,这才看到那遥远的身影很是面熟。
  原来是她!
  韦明德飞身上马,第一个追出去。
  纪沉鱼一开始真吓得不清,她正在为逃跑作准备,鞭炮声稀里哗啦一阵炸,险些没把她耳朵炸聋。
  再就座下马疯一般的冲出去,幸亏她这几天是个用功学生,紧握缰绳不松手,不管多颠覆,双腿夹得也紧,才没有被甩出去。
  耳边风声呼呼,和坐在许王马上睡觉时的风声不一般,这风,带着要掀翻一切的狂态,来得迅猛,又突烈。
  不似龙卷风,却有龙卷风万均的力度。
  纪沉鱼只觉得脸上生疼,要想垂下头来,又被风吹得直着身子,任由风刀一道一道从面上划过,而座下这马,还没有停的意思。
  前几天自以骑得很好,今天认识一下厉害。不仅是风,风中夹着小石子,重重击打在她眼中,纪沉鱼本能闭一闭眼,正中眼皮,虽然小,夹着风势,似强弩发出的利箭,打出一个红印子。
  疼得她差一点儿松开手,缰绳在手心中滑到手指,又紧紧握住。
  总算能闭眼,又不敢全闭。勉强睁开一条缝,就见一道黑影直奔脑门而来。
  是个树枝子,一直横在这里。
  “啊!”惊叫一声,纪沉鱼用力往下一伏身,不知道哪里来的潜能,居然压着风头趴下来,见马头就在身前,双手抱住马颈,口中喃喃哄它:“你乖了,不要跑。”
  身后有尖厉唿哨声响起,纪沉鱼尖叫:“我在这里!”唿哨声如流水,绵绵不断,细而悠长。一刻钟后,总算慢下来。
  纪沉鱼已经睁不开双眼。
  眼中有细细灰尘,也有小粒的沙土。韦明德是第一个赶过来,就见到纪侧妃在马上哭。她抱着马颈还不敢松手,面如土色,一半是吓的,一半是刮过来的灰。
  细嫩面颊上,起了红晕一片,中间有几处,沁出小小的血珠,像白玉中数百年生出来的血红,凄美又让人怜惜。
  玉中血红,是玉的魂魄。
  韦明德心痛不已,少年人反而愣在那里,听着吓得不清的纪沉鱼一边哭一边哄那马:“你乖了,你别跑。”
  “你乖了,你别哭,”少年用沙哑的嗓音,也说的是这一句。纪沉鱼先是没听到,马停没停她都没有感觉到,只是心儿悠悠地想着,难道命葬在这里!
  好不容易听到这句话,纪沉鱼睁开双眼,才发现到了安稳地方上。她的眼睛疼,面颊疼,肩头旧伤又有复发的样子,同时,她的心往下一沉,一个想法到了心里,绝望的大叫一声。
  韦明德犹豫不决,帕子早掏出来,却不知道送不送。被这一声大叫惊得心头乱颤,什么也不顾了,大步走过来:“你哪里疼?”
  墨绿色的山草,风中被吹得千姿百态,如兰,如佛祖掂花手,又如细细绿流。宫衣俏丽的少女,没有回话,仰起面庞,对着远处山路,山下奔腾大江,流下两行泪水。
  多好的逃跑机会,自己没有抓住。
  惊马中坠马而亡的,被马拖着不知去向的,完全可以解释。
  银子时时都在身上,头上还有若干的首饰。纪沉鱼呜呜的哭起来,她忽略了什么。
  伤心,如最后一根琴弦断,歌女扑倒泣血中。面如土色的面颊上,冲出来两道雪白泪痕,晶莹,似石山子,滚动几下,无助的落下。
  “扑,”不知道倒了谁的心……
  少年他见过少女全是柔弱的,侧妃,当然也不例外。他无助地动动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你要我怎么做才会喜欢?他原本想问这句话。
  她伤心的哭着,他默默的等,手中帕子在风中摇过去,摇过去,一直就在那手心里,染上手心中的温度,也还在手心里没动一步。
  又是一阵马蹄声过来,纪沉鱼被惊醒,她漫卷眼睫,是一个凄楚无助的眼神。许王心中一滞,满腹怒火如天火遇上银河倾,就此化为乌有。
  他没有见过纪沉鱼这种表情,打马过来,拥她入怀,柔声问:“吓倒了?”干净好闻的气息笼罩过来,如三月里桃花初开,日头才打到嫣红上,香气轻轻。
  纪沉鱼吸吸鼻子,忽然很想对他诉苦,她用手揪住他胸前那一块玉饰,不让它再印到自己面颊,泪水挂在眼睫上,让她美得如一团迷雾,她哭兮兮告状:“这马不乖,”
  要是乖,会带自己去天涯海角。
  韦明德心惊肉跳着,看着殿下把那个身影搂到怀中,再就是美人泪痕湿,一直在告状那马不乖。
  有人承接情绪,泪水扑天盖地而来。不一会儿濡湿许王衣袖,看上去像小儿撒尿在这里。许王按住她的肩头,发丝也在手中。
  柔滑带着香浓,许王嗅了一下,正想着再哭也要骂几句,纪沉鱼抽抽泣泣又来了一句:“亏我给它吃了许多的糖。”
  许王大乐,这个丫头孩子气。
  回去的路上,纪沉鱼缩在许王的披风里,一面把泪水往他衣服上擦,一面不忘往四面看。一条大江,江水奔得还很湍急,部分打在岸边白石上,溅出千堆雪。
  大船,如天上飞雁,扬帆去往远方。纪沉鱼的心,也随着去了,去得远而又远。
  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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