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勾心王妃-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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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肤白、温柔的女子,那她就是他喜欢的那种女子。
妆容淡淡,裙衫素雅,她站在昏暗的帐中,明若秋水,风姿楚楚。
那个瘦弱的护卫真不简单。
他说,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你的叔叔一定会被你迷得晕头转向的。
叔叔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不就是被自己迷住了吗?
他紧抿嘴唇,深深呼气,“你在这里做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语声冷硬,微含怒意。
爱宁儿微惊,他生气了吗?那护卫说过,如果叔叔生气了,也不能退缩,要坚持。
那护卫果然厉害,料到禺疆会生气。
她压下那股怯意,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轻轻一扯,披风随手滑落。
精雕细琢的胴*体散发出诱人的芬芳,春光乍泄,流光溢彩,冰润雪消。一双雪玉轻盈地挺立,令人心魂震动。
禺疆一步一步地走向她,脸膛暗沉得可怕,眸中似有怒涛狂卷。
他捡起披风,披在她光*裸的身上,厉声道:“我是你叔叔!下不为例!出去!”
爱宁儿心胆俱颤,咬着唇,羞愤难当,眼眸盈盈,泪珠欲坠。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还不滚?”他低吼。
泪珠滑落,爱宁儿抓紧披风,捂嘴狂奔而出。
禺疆坐下来,倒了一杯奶酒,一饮而尽。
奶酒无法浇灭心中的怒火,反而使得怒火越少越旺。
她究竟想做什么?
**男主会不会对娃娃产生误会?谢谢duqiyunheyun的三朵鲜花,亲亲,扑倒……
☆、【07】温暖她
寝帐的守卫绝不会让爱宁儿进来,只有她暗做手脚,爱宁儿才能进来。
他黝黑的脸膛犹如苍茫暮色笼罩下的原野,寒烟四起,忽然,他朝帐外喊道:“洛桑。”
须臾,洛桑掀帘进来,垂首而立,“单于有何吩咐?”
“阏氏什么时候出去的?”禺疆沉声问道,目光冷冽。
“我刚刚回来,不知阏氏何时出去、何时回来。”洛桑见他眉头紧皱、面色不悦,估摸着他是不是生气了。近来他跟着麦圣学匈奴语,基本能听能讲了。
“陪我饮两杯。”
洛桑略一沉思,掀袍坐下来。
夜天明和林咏是被单于活活折磨死的,他理当为兄弟报仇,然而,单于已经是公主的夫君,报仇已经没有必要。他也看得出来,单于深爱公主,爱得残暴冷酷,爱得刻骨铭心,爱得……似乎已经穷尽一个男人的极限。
更重要的是,他敬佩单于光明磊落、豪气干云的气度,以单于的统帅之能与深谋远虑,绝不输于燕赵秦之王侯将相,不久的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看得出来,你对深雪忠心耿耿,誓死保护她,也很尊敬她。”禺疆斟了一杯奶酒递给他。
“我发过誓,誓死保护阏氏。护阏氏周全,是我活着的唯一理由。”洛桑已经习惯奶酒的烈性,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你决定一生追随她左右?”
“是的,洛桑誓死追随公主。”
“公主?公主是什么意思?”禺疆诧异。
洛桑一惊,暗骂自己太不小心,说漏了嘴,不过,公主已决定留在他身边,说出她的身份也不要见吧。于是,他道:“单于不知?”
禺疆急切地问:“深雪必定不是凡人,洛桑,你告诉我,深雪是什么人 ?'…'”
洛桑道:“这片辽阔的草原,南方主要有三个邦国:秦国,赵国,燕国。公主和我都是燕国人,公主是燕国公主,兄长正是燕王。在我们南方邦国,大王之女,尊称为公主。”
公主并非寻常女子,如果单于知道她的身份,应该会更加疼惜她。
只是,他不明白,公主为什么没有对他提起自己的身份。
禺疆震惊得无以复加,胸中如有万马奔腾,“深雪竟然是燕王的女儿。”
然而,她贵为燕国公主,为什么被追杀,为什么流落加斯部落?
他平复着起伏的心潮,眼中布满了怜惜。
洛桑敛容道:“单于一定在想,公主如此身份,为何流落在外,为何被追杀。我是公主的属下,不好说太多,单于可以亲自问问公主。”
禺疆赞许地点头,起身出帐。
夜幕低垂,那密密麻麻的星辰光华璀璨,仿佛近在眼前,触手可及;又似乎高远得如在亿万光年之外,一切只是幻觉。
————
同一片星光灿烂的夜空下,杨娃娃遇到一个男子,右大将伦格尔。
伦格尔打量着两个女子,一个俏丽的婢女,一个是护卫,虽然左脸有一块红斑,容貌却姣好,明眸皓齿。
她静静地站着,漫天星辰的光辉,被她清滟的肤光和晶亮的眸光衬得黯淡。
“阏氏面色苍白,是否身子不适?”伦格尔笑问。
“大人好眼力!”杨娃娃浅浅一笑。
禺疆的阏氏,容貌绝美,身姿玲珑,当真不可方物。
伦格尔略略敛眸,心中遗憾,如果比禺疆那小子早些遇见如此绝色美人,他必能赢得美人芳心,一生足矣。
他上下游移的目光,杨娃娃心中不爽,却只能压下来,道:“大人身手高强,智计百出,心思缜密,大人统帅草原十万铁骑的那一日,很快就会来临。”
他心中诧异,不动声色地问:“十万铁骑?莫非阏氏有预见未来之能?”
她淡定道:“大人生活在阴山脚下三十年,应该相当了解,草原牧民逐水草而居,生活艰苦,纷争不断。各个部落分散而居,为了生活,为了水草,厮杀劫掠,征战频繁。因为征战,部民的生活更加辛苦,草原也更加贫瘠。大人,我说得对吗?”
伦格尔惊诧不已,因为她突然说出这番话,更因为她不俗的见识。
她接着道:“越过这座大山、这座城墙,是另一片广阔的天地。那里水草丰美,气候温和,阳光灿烂,粮食丰盈,是一个生活的好地方,不知大人是否去过?”
“阏氏所说,应该是林胡。这十几年,我时常去瞧瞧,不过每次都是来去匆匆,没有好好看看那里的风景,下次一定好好看看。”伦格尔目露得意之色。
杨娃娃明白他的意思,来去匆匆,就是劫掠。
匈奴骑兵南下劫掠,明抢能抢之物。
她讥讽道:“再如何的‘好好看看’,终究是匆匆一眼,毕竟不是自家地方。如果是自家的地界,大人跑马射箭,打猎玩耍,再宽广的天地,都不会觉得宽广。大人是否想过,林胡和匈奴一样,牧羊唱歌,跑马劫掠,射箭杀敌,为什么他们可以拥有城墙以南肥美之地,而我们匈奴必须在阴山以北苦熬日子?”
他平静的思绪因她的话而激动,如此娇弱女子,竟有此等抱负与心胸,实属难得。
世间男子,能有她的胸襟的,已经很少。
他眯紧小眼,问道:“那该如何?”
杨娃娃莞尔道:“你们单于是部落联盟的单于,统帅骑兵七万,不过,若要争夺肥美之地,征服林胡一族,必须兵强马壮,七万嘛,远远不够。这片草原,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匈奴族大大小小、总共多少部落,大人可以说出一个大概吗?如果挛鞮氏部落统一了这片草原,统一匈奴,匈奴将成为草原上最凶狠的苍狼,铁骑长驱南下,横扫千军,必定能够踏平林胡、楼烦,甚至可以和赵国、秦国相抗衡。”
伦格尔震惊,忽然想起禺疆说过的话:
她这颗脑袋,抵得上你那三千铁骑。
她所说的话,就像一轮冉冉升起的朝阳,光芒万丈,令人无法逼视。
几年来,他哀叹单于的懦弱与温和,鄙视哈青都的跋扈与张狂,他要的不只是部落联盟,而是巍峨城墙以南那一片肥美的操场。
以部落联盟七万兵力,根本无法抗衡林胡骁勇善战的十万铁骑;再者,须卜氏部落、丘林氏部落未必同意南下征战……他没有想到,统一匈奴后再挥师南下。
她的胸襟,她的智慧……此等女子的头脑,何止三千铁骑。
他自愧弗如。
杨娃娃知道他被自己的话震动了,继续道:“统一匈奴是一个漫长、艰辛的过程,你也很清楚,你们单于担当不起这个重任,那么,哪一个人,可以做到?”
真儿静立一旁,凝神倾听二人谈话。
虽然她不明白阏氏所说的林胡、赵国所指什么,统一匈奴倒是明白的。然而,她连想都没想过,也没有听别人说过,阏氏的想法太奇特了。
她更加敬佩阏氏了。
“阏氏高见,哪个人可以担当得起这个重任?或许阏氏心中已有人选。”伦格尔笑问。
“大人说笑了。我所知有限,只知道挛鞮氏部落将会统一匈奴,缔造草原帝国,统帅万千铁骑,与南方邦国对峙数百年。那个统一草原的千古英雄是哪一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大人胸怀匈奴苍生,抱负远大。伦格尔大人,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杨娃娃低眉浅笑。
他不发一言,似在沉思。
她笑道:“如果大人当选单于,成为部落联盟的单于,我和禺疆会协助大人完成统一大业。”
伦格尔惊诧道:“为什么阏氏断定我会当选单于?阏氏应该很清楚,禺疆兄弟不会轻易让我坐上单于大位,再者,阏氏不帮禺疆兄弟,反而帮我,似乎说不过去。”
“论身手、才干与智谋,大人和禺疆实力相当,论心思缜密、谋算人心,禺疆不一定比得上大人。大人,可否问你一个问题?”杨娃娃故作神秘道,“这几天大火蔓延,大人应该已经查清楚纵火之人是谁。”
“傍晚时候我还和禺疆兄弟谈到这件事,应该是哈青都或是鲁权所为,阏氏聪慧,可否说说高见?”伦格尔不太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起纵火一事。
“哈青都嚣张狂妄,不过他不会这么蠢;鲁权阴险狡诈,更加不会这么快就行动。”杨娃娃笃定地微笑。
“照阏氏这么说,哈青都和鲁权都不是纵火之人,而是另有其人 ?'…'”伦格尔心中讶异,难道禺疆告诉她了?
她颔首一笑,“所有人都认为是哈青都做的,但是我觉得,这是一个栽赃陷害的阴谋,纵火之人就是要借几场大火,除掉哈青都。”
伦格尔陡然一震,目光炯炯,“阏氏以为,纵火之人是谁?”
真儿很想知道究竟是谁放火,可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是谁。
杨娃娃唇角微扬,“我说出来,大人可不要生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好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震惊了,缓缓笑起来,“没错,是我命人暗中放火。今夜见识到阏氏的聪慧,很荣幸。禺疆兄弟有阏氏相助,必定能够当选单于。”
“大人不必谦虚。单凭这一点,禺疆就无法与大人争。大人以为,一个男人可以容忍他的阏氏比他聪明、比他厉害吗?敢问一句,大人容忍得了吗?”
“禺疆兄弟不是这样的人,在他心中,阏氏胜于一切。”
“是吗?女人终究是女人,再怎么强,也强不过男人,因为女人一旦动情,就会付出一切,不为自己打算。而男人,除了女人,还有外面广阔的天地,禺疆也不例外。”杨娃娃轻叹。
此刻,她亦扪心自问,自己是那种为情奋不顾身的女子吗?为了他,会不会付出一切?会不会牺牲自己?
伦格尔定睛看她,这个女子太过聪慧,洞悉世事,看透男人,不让男子,当真可怕。
他笑道:“阏氏看透世事,我很好奇,阏氏是不是也会付出一切?”
她缓缓笑道:“大人是草原的大英雄,日后我会暗中相助大人。”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帮自己,她到底有何用意?
他常常自诩善于洞察人心,却猜不透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