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后宫三千-第8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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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最后,你连让我自欺欺人的机会都失去了——
那晚上,你当着孩子的面对赵氏说你信他……”
蒙斯醉顿住了话,抬手缓缓地放在了心口的位置,一直忍着没有落下的泪水终究泛滥成灾,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吐出,“这颗心最后的那把火彻底的熄灭了!什么叫做绝望,什么叫做心如死灰,我总算是尝到了——那一刻我方才明白原来当年我离开你之后那些所谓的痛苦不过是寻常……
赵氏……其实赵氏是不是皇贵君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原来我在你的心中已经到了这般无足轻重的地步,也许,我连在你心中那仅剩的那些许地位都已经失去了!
有时候我也在想,为何要这般的执着?我是豫贤贵君,四贵君之首,更生了一个皇女,我可以得到其他更为实在的东西,为何偏偏要执着于那虚无缥缈的情感?
你知道吗?我甚至还想过,若是当日在云州,我没有遇见你,没有认识你,那该多好——”
最后的四个字,蒙斯醉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来一般,脸庞也有些扭曲了起来。
而他说完了之后,便旋即背过了身子,没有再去看司慕涵的反应,耳边,只是传来了椅子倒地的声音。
她是愤怒是震惊或者悲伤,仿佛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一般。
室内被沉寂笼罩。
又过半晌,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仿佛有人落荒而逃一般。
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了,蒙斯醉方才弯下了双腿,最后跪坐在了地上,泪水,更是如决堤的洪水一涌而出,缓缓地转过了脸,看着那被推倒在地上的椅子,一阵阵沉痛涌上了心头,几乎夺去了他的呼吸……
伤她,却也更伤自己!
没有任何报复的快感,有的只是仿佛永无止尽的痛苦——
他蜷缩在地上,终究泣不成声。
漆黑的宫道上,司慕涵一个人踉跄地走着,没有任何宫侍跟着,甚至没有烛火,冰冷的雪地因为凌乱的脚步而发出轻微的声响。
在黑夜当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一声一声的,像是碎了什么东西似的。
司慕涵一直走着,寒风拂过了她的脸庞,却没有带来冰冷,胸膛之内像是烧起了一把火似的,五脏六腑都像是烧着了一般,刺骨的痛蔓延到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她停了下来,一手扶着扶着一遍的宫墙,跪坐在了墙下厚厚的积雪上,一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可是,即使冰冷的空气不断地涌入胸腔,却始终没有浇熄那染上着的火……
若是当日在云州,我没有遇见你,没有认识你,那该多好——
我没有遇见你,没有认识你,那该多好——
那该多好——
蒙斯醉决绝的话一遍一遍的在她的耳边回响,始终不愿意散去。
若是我没有遇见你,那该多好——
她又失去了生命中一个至关重要的人吗?
是吗?
司慕涵一遍一遍地问着自己,可是,没有人给她答案,即便是她自己,也没有——
寒风依旧肆虐了,没有人知晓大周最尊贵的那人此时倒在了墙头,心身欲裂……
许多年后,司慕涵不止一次问自己,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可是,即使时过境迁,她却还是没能给出自己答案,即使那时候她已经明白当时她并非没有其他选择,可是依旧无法肯定地说,若是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必定不会这般做。
她一直记得自己是大周的永熙帝,可是,却忘了,她一直在伤害那个很爱很爱她的男子,更忘了,再深得爱,也敌不过一次又一次伤害……
次日早朝,永熙帝不知何故将安王训斥了一遍,这也是永熙帝第一次在众臣面前这般对待安王。
这一次的早朝,是在极度压抑的气氛中度过。
安王的人缘不错,因而下了朝之后,不少大臣纷纷上前表露关切,不过更多的还是试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王即使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但是脸上却还是平静无波,和众人寒暄一阵之后,她便出了宫,即使心已经乱的根本无法处理手头上的事情,可是,为了不让人发现,她还是回了户部衙门,还是一如既往地做着该做的事情,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
那些疑惑的大臣或者等着看戏的大臣,最终什么也没得到。
随即便有人猜想,永熙帝之所以训斥安王,也许是因为近来后宫多事,心情不好的缘故。
而在次日一大早,司以佑也同样做了一件让几乎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事情,那便是去求水墨笑让他负责处理柳氏的丧事。
昨晚上司以佑几乎一夜都在噩梦中度过,他从御花园回来之后便回了自己的住处,即便心里极为担心父君和母皇见面,却始终不敢踏出住处一步,生怕自己忍不住说了出来。
不管母皇说不让父君知道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她却说得很对,这件事不能让父君知道,他都无法接受,父君如何能够接受?
父君如今已经很难过了,若是知道了昀儿居然做出这些事情,一定会更加的痛苦……
司以佑真的很想去问问司予昀是不是真的做了这件事,可是即便是今早已经到了她的院子门口却还是没有勇气进去。
即使他已经几乎相信了蜀羽之的话,但是却始终不敢亲耳听她承认!
她没有亲口承认,那这件事还有希望。
司以佑的心在这般一种纠结当中越发的痛苦,而在恐惧母亲会处置司予昀的同时还背负了一种极重的负罪感。
水墨笑对于司以佑的请求很诧异,随后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丧事毕竟不是一件好事,而且哪有皇子去给君侍办丧事的,更重要的是,死的是柳氏,若是他让司以佑参与这件事,那外面必定会生出更多的风言风语来。
司以佑不是没有想到这些,可是如今他已经无法顾及这般多了,他一心只想着为司予昀恕罪,他跪在了水墨笑面前,哀求道:“父后,儿臣求你了!”
水墨笑看着司以佑,心中的疑惑更深,“为什么你一定要这般做?”
柳氏和他没有交情,反而有怨。
他却要为柳氏办丧事?
难道柳氏的死……
水墨笑不禁想往那个方向想去。
司以佑见了水墨笑的神色便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忙道:“父后,恪侍君的死和父君没有关系!父君没有害恪侍君!父后你要相信儿臣——”
忽然间他有种太冲动的悔意。
水墨笑拧紧了眉头,“既然你都想到了本宫会怀疑,那若是本宫答允了你的要求,外面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怀疑?父后知道你心善,可是,有些事情,心善反而会坏事,更可能惹来麻烦,如今你父君的麻烦已经不小了。”
“父后……”
“好了!”水墨笑打断了他的话,“这件事本宫不会允许,即便是本宫允许了,你父君也不可能答应,你若是想历练历练,后宫还有很多事情可以让你做,快过年了,何必沾上这等事情!而且,你是皇子,大周立朝以来还从未有过皇子去给不是自己生父的君侍办丧事的!即使本宫和你父君都同意了,你母皇也不会同意的!”说罢,便让司以佑的随身宫侍将他搀扶起来。
司以佑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任由着那宫侍将他扶起。
水墨笑见了他这般,心里的疑惑更深,这孩子究竟怎么了?正想继续问问,却见一宫侍进来,说冷雾带了永熙帝的话前来。
水墨笑只好先放下了司以佑这件事,让人将冷雾传进来。
冷雾带来了一道让水墨笑更加无法分心在司以佑身上的旨意,司慕涵让冷雾前来知会水墨笑一声,除夕当日,庄家正夫将会进宫,除了例行的拜见凤后之外,还会带着嫡女去流云殿看望蒙斯醉。
水墨笑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费了不少的力气方才忍住了没发作,冷冷地对冷雾道:“庄家正夫乃豫贤贵君的兄长,除夕进宫给豫贤贵君请安也是正常,请冷总管回去转告陛下,本宫必定会安排好一切,让人好生款待他们!”
冷雾恍若没有听出水墨笑的言外之意似的,道了一声是之后便转身便离开。
水墨笑在他走了之后便阴沉着一张脸扬手摔了桌上的茶杯,咬着牙连司以佑还在一边都给忘了,一字一字地道:“她究竟想干什么!?”
司以佑此时也找回了一些理智,尽可能地收敛思绪,随后也不敢多留,生怕水墨笑会继续追问他原因,“父后,儿臣告退。”
说完,行了一礼,不等水墨笑答允便转身快步离开。
水墨笑回过神来,看着司以佑慌忙离去的背影,脸色更是不好看。
出了朝和殿,司以佑便直接回了流云殿了,而且也是一路疾步行走,像是后面有什么追着他似的,直到进了流云殿方才缓了下来。
身边的随身宫侍方才有空询问主子为何要向凤后提出这般的请求。
司以佑看着他,却是少有的冷着脸,“我要做什么便做什么,你问这般多干什么!”
那宫侍一愣,连忙低下了头,“奴侍知罪。”
司以佑也不是想斥责他,只是心里忍不住,便在他想弥补几句之时,却闻一道讶然不已的声音传来,
“皇兄你们方才说什么?!”
司以佑一听这声音,浑身顿时僵硬了起来。
司予昀快步上前,沉着脸,“皇兄,你去求父后让你负责柳氏的丧事?!你疯了吗?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如今已经有人怀疑是父君害了柳氏了的,若是这件事传开,那父君便更会水洗也不清了!”
“你也知道父君会被怀疑吗?!”司以佑第一次对着司予昀吼。
司予昀一愣。
司以佑吼完了便后悔了,可是看着司予昀说起柳氏没有一丝的不安,浑身像是被冷水淋过了一般,冰冷刺骨,可是心里却始终还是忍不住为她辩解,或许昀儿根本便没有做过放才会这样毫无反应……蜀父君不会骗母皇也不会骗他,可是蜀父君也不可能不被人骗啊?
他是这般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可是即使有了希望,却还是没有勇气开口询问司予昀这件事。
“皇兄……你怎么了?”司予昀自然觉察出司以佑的异样。
司以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没事!”说罢,沉默半晌,却又道:“昀儿……柳氏被人毒死了……”
司予昀垂下了眼帘,会儿之后,方才抬起,眼中却是冷漠一片,“柳氏害父君这般惨,死了也是活该!”
“赵氏说……原本毒死柳氏的那盘点心,是做给赵氏吃的……”司以佑握紧了衣袖内的拳头,一字一字地道。
司予昀冷笑,“没想到他居然这般的命大!”
司以佑的心又像是被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雪一般,“昀儿……”
“皇兄,我知道你心善,可是不管是柳氏还是赵氏都是死有余辜!”司予昀打断了他的话,随后凝视了他会儿,声音似乎压低了一些,问道:“皇兄……你是不是还听到了其他事情?……昨晚上母皇来了流云殿,你可曾和母皇见过面?你知道母皇和父君说了什么吗?”
方才他见父君,父君并没有什么异常,应该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