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后宫三千-第1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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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随后又恍然道:“哦,也许臣侍猜错了,陛下是在担心将昀儿当做太女磨刀石的计划受影响,当年先帝便是对昭皇贵君蜀氏万千恩宠来抬高瑞王,让瑞王能与宁王相争,可是陛下,臣侍并非当年的昭皇贵君!”
他的话说到了最后,已然染上了冷凝。
司慕涵凝视了他半晌,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站起了身来,“歇着吧。”随后,披上了衣架上的外衣,步出了内室。
蒙斯醉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他知晓,她没有离开。
可是,她这般的行为,却无法让他的心暖和半分,反而更是雪上加霜。
他是猜对了吗?
对他的恩宠,也不过是她磨砺继承人的一个手段罢了。
蒙斯醉合上了眼睛,却没有再落泪,仿佛泪水已经流尽了。
夜更是更是深沉,寝殿内的寂静仿佛要将人的心给吞噬了一般……
次日清晨,永熙帝从流云殿起驾往正宣殿上朝。
待御驾离开之后,忆古忙回到寝室内,却见原本还在沉睡着的主子已然起身来,呆呆地坐在了床沿边,脸色很憔悴,像是一整晚没睡的样子,“主子,你起来了?”
蒙斯醉抬头看向他,却没有回答。
忆古发现了异样,昨日陛下留宿,寝殿内也没有传出争吵,他以为主子和陛下已然是和好了,便是今早陛下离去之时也交代了他们莫要吵醒主子,可是如今怎么主子这般神色?“主子,怎么了?”
“怎么了?”蒙斯醉笑了笑,却极为的苍凉,“什么也没有,没有了……”
忆古闻言,心中一惊,“主子……”
“服侍本宫梳洗吧。”蒙斯醉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在这里,他一直知道,甚至她临走之前在他身边站了许久,他也知道。
他一直装睡,既然相见只会是更加痛苦,不若不见。
忆古满目担忧,但是却还是听令而行,唤了宫侍端梳洗的用具进来,亲自伺候了主子梳洗。
梳洗过后,蒙斯醉坐在了铜镜前面,“忆古,本宫是不是老了许多?”
忆古一愣,随即便猜想昨夜是否陛下介意主子不弱当年那般年轻,“主子胡说什么,主子怎么便……”
“其实本宫知道,本宫是老了,即便模样变化不大,可是本宫的心境却老了许多,也没有当年那般的有活力。”蒙斯醉缓缓说道,声音很轻,只是,却也格外的苍凉。
“主子,可是陛下……”
“是不是她掀起本宫老了?”蒙斯醉摇头笑道,“不,她没有掀起本宫不若当年年轻,其实,单单是从这一点上来说,她的确不错,以她的身份地位,男色唾手可得,可是,她却没有,她不但没有广纳后宫,也没有嫌弃枕边人的日益年老。”
“主子……”忆古的心更是不安,既然陛下并未嫌弃这点,为何主子要说这些话?
“忆古……本宫昨夜没有成功。”蒙斯醉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继续缓缓说道,“不,也不能算是不成功,只是,本宫放弃了,便在她吻本宫的那一刻,本宫放弃了。”
忆古双眸睁大,“那陛下……”
“本宫昨夜跟她说了很多的话,很多这般多年一直没有说出来的话。”蒙斯醉起身看着他,“或许从今日开始,本宫与她便是连虚情假意也都没有了。”
“主子……”
蒙斯醉打断了他的话,“帮本宫被笔墨纸砚,本宫也许久未曾给西北的姐姐写家书了。”他说完这话,随后起步离开。
忆古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这些年主子甚少给西北的蒙将军写家书,便是写,也都是蒙将军有家书至,主子回罢了,像这般主动给将军去信,却是这般多年来的头一回。
他并不是一个蠢人,自然明白这其中的意味。
可是主子这般多年来不是一直不愿意这样吗?为何忽然间便要这般做?昨夜主子究竟和陛下说了什么?!
这一日的早朝,永熙帝的神色虽然如常,但是众人隐隐约约还是感觉到了永熙帝的心情不太好,因而,早朝的气氛并不算是融洽。
而在下朝之后,一封加急折子便送进了交泰殿,折子来自于正在东南查案的陆明仪,越州州府灭门一事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这份折子让永熙帝原本便不好的心情更是糟糕。
越州城府被灭门一事,并非外族所为也并非个人寻仇,更不是海盗报复,而极可能是因为分赃不均,这件案子,极有可能牵扯出大周立朝以来最大的一桩官商勾结中饱私囊的案件。
陆明仪的折子送进了交泰殿后,永熙帝并没有表态,不过,折子上面的内容却通过各种渠道泄露了出来,一时间,方才从疫症当中缓过气来的大臣们又绷紧了心弦。
轰动一时的越州城府灭门一案居然是和官商勾结中饱私囊有关系,这如何不让一众大臣绷紧神经?
自大周立朝以来,官商私下来往甚至暗许好处并非没有的事情,尤其是在永熙帝一朝,商人的社会地位虽然没有得到多少提高,但是却比先帝一朝有了更多的生存空间,而这种官商私下来往一事,便也更加的平常,便是在朝的高官,多多少少都与一些商家有些往来,虽不能说是收取了什么好处帮了什么忙,但是如今永熙帝要整治东南的态度已经是越发明显了,便是自身没有什么,但是难保自己不会成为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大家都未曾忘记,永熙十一年的那场刺杀过后,东南死了多少人。
礼王府
司予昀今日休沐,上朝之后便直接回了礼王府,只是,却也不妨碍她得知陆明仪折子一事,此时,她正在礼王府后花园的湖上水榭内与正君周氏下着棋。
周氏的脸色很不好,不过却因为疫症一事而得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司予昀并没有怀疑周氏说谎,或者该说,她并不在乎周氏是否说谎。
一盘棋作罢,周氏又输了,而且输的很惨。
“看来今日正君是没有心情下棋了。”司予昀微笑道。
周氏脸色僵了僵,“殿下恕罪,我……”
“好了。”司予昀打断了他请罪的话,“也都是我不好,你昨日方才回府,应该多休息方才对。”说罢,又仔细地打量着一番周氏的脸色,蹙眉道:“你的脸色还是不好,先回去休息吧。”
“可是……”
“我没事,这些日子也是忙的厉害,如今难得清闲,正想出去走走会会友。”司予昀笑道,“好了,去休息吧。”
周氏还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接受了司予昀的建议,此时他的确不该面对殿下,南苑内的那件事,他绝对不能让殿下知晓,否则……他真的不该相信会有什么后果!
好在舒君目前都没有任何的举动!
周氏起身致了歉,然后起步离开。
司予昀看着周氏离去的背影,蹙了蹙眉,随后低头捡着棋盘上的棋子,对着旁边候着的管家道:“晚些时候拿本殿的帖子去太医院请位太医过来给正君诊诊脉,吩咐厨房,这段时间多给正君补补。”
“是。”管家领命道。
司予昀没有再说话,悠悠然地继续分拣着棋盘上的棋子。
“殿下,陈侍卫来了。”管家看向前方正往水榭而来的侍卫装扮的女子说道。
司予昀抬头看了一眼,“你先退下吧。”
“是。”管家领命在与迎面遇见的侍卫打了招呼之后,便离开了水榭。
“陈玉见过殿下。”那侍卫上前行礼,此侍卫年岁不大,大约只比司予述长三四岁罢了,一张方脸,双眸有神,行走之间手足带风,身手不凡。
司予昀淡淡应了一声,“嗯。”
“殿下,这是蒙家主给殿下的信。”陈玉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随后递给了司予昀。
司予昀伸手接过,却没有立即打开,“辛苦了。”
“为殿下办事是属下的荣幸。”陈玉道了一声不敢之后正色道。
司予昀淡淡一笑,随后便打开了信看了起来,半晌过后,她将信放回了信封当中,交给了陈玉,“将信件放回本殿的书房。”
“是。”陈玉闻言并无差异,可是,心里仍旧是有些想法,“殿下,属下有些话不值当讲不当讲。”
“说罢。”司予昀道。
陈玉看着眼前的主子,“殿下小心谨慎是应当,只是这些年,书房内的那些信一直从未有人动过,便是属下来走于京城和云州也都未曾发现过有任何异状,而殿下和蒙家主的通信也都是一直安全,殿下这般小心,属下担心适得其反。”
司予昀并无恼怒,而是起身走到了一旁的栏杆出,望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面,悠悠说道:“你知道本殿当初为了选择这间府邸作为本殿的王府吗?”
陈玉一愣,“属下不知。”
“因为这间水榭。”司予昀转身看向陈玉道,“这水榭建于湖上,四周空旷一目了然,而且水质清澈,便是湖中也难以藏人。”
陈玉了然,这水榭的确在防监视防监听的好地方,只是,殿下这般谨慎,是否也太过于……
“你是觉得本殿太过小心吗?”司予昀敛去了笑意,幽光有些森冷,“本殿从来便不觉得本殿这般做并不必要,从本殿决定要走这条路开始,本殿便容不得任何的疏忽与差错,尤其是本殿的对手还是那人!本殿从不惧太女,可是,本殿却不得不对本殿的母皇处处小心谨慎!”
陈玉沉默半晌,“既然殿下如此,为何这次疫症一事殿下要这般行事?”
“看来外祖母似乎对本殿此举很不满。”司予昀微笑道,只是声音却是冷凝。
陈玉闻言当即跪下,“属下失言,请殿下降罪!”
“陈玉。”司予昀半眯了眼睛,“你是本殿最信任之人,可是,本殿也希望你记住,从你来本殿身边的那一日起,你便是本殿的人!本殿并不介意你心怀旧主,但是,本殿绝对不允许身边之人将旧主看的比本殿更加的重要!”
陈玉闻言心头一凛,“是!”
司予昀冷凝地注视了陈玉半晌,然后方才缓缓道:“起来吧。”
“谢殿下。”陈玉起身道。
“莫怪本殿多疑。”司予昀神色转为了温和,“在这个礼王府内,本殿能够全心相信之人便只有你!王府内的每一个人都是从宫中出来的,即便有父君把关,但是,父君或许可以防的了凤后,防的了太女,但是他绝对防不了母皇!”
陈玉是她当年在蒙家的心腹死士当中挑选的,从那一日在围场当中见过了那出手救了凤后的蒙面黑衣人之后,她便知晓,母皇手里还有一股不为人知的势力。
这也便说明了当年母皇为了可以轻而易举地得知她所做的那些事情!
而她也知道,在发生了那些事情之后,母皇定然会在她身边安插眼线。
所以,身边之人,她一个也不信,便是父君给的人,她也无法全然相信。
她相信父君的能力,但是,却也不敢小觑母皇的本事!
所以,她只能从外面找人。
为了让陈玉进礼王府,她废了不少的心思,花了不少的时间,甚至让远在西北的姑母插上了手,方才给了陈玉一个不会引起人任何怀疑的出身经历。
而事实上,她并非多疑,自从她出宫立府之后,虽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