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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闺事-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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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公子这时冷哼了声:“本王主意已定,他们若是能跟踪到彰州来,也算是他们的本事,你们可就要想想,是哪里出了漏洞。”

    那回事的人顿时冷汗涟涟。

    姚姒和姚娡在衙门外等了快半个时辰,二人虽说戴着帷幕身着孝服,但薄薄的一层帷幕如何能抵挡得住好奇之人的眼晴,老话说想要俏一身孝,姚娡已近十八岁,娇弱的身姿亭亭玉立,姚姒虽说年纪还小,但一身气度叫人侧目,两人虽然挺直了脊背目不斜视,仍被人一圈圈的指指点点。

    姚姒见此就把姐姐往自己身后拉,用自己的身形遮住了姐姐,又有两个大丫鬟在挡着,多少挡住了些猥琐的目光。

    姚娡毕竟从未这样在人前抛头露面,原本就心里紧张不安,看到妹妹始终如一的维护自己,她紧握的拳头就悄悄放开,拉了妹妹的手,也跟妹妹一样一脸漠然。

    等到衙门外聚满了围观的百姓,林县令这才扶了头上的乌纱帽坐到了堂前,衙役们列班上堂。

    姚姒和姐姐被衙役请到了堂上,摘了帷幕,这时外面围观的百姓便挤到了堂前,人群里不断发出声声议论,一声盖过一声。

    林知县朝付师爷看了眼,拿起惊木板重重一拍,立时里外鸦雀无声。

    “堂上是何人击鼓鸣冤?还不报来?”林县令面无表情,对着立在堂下的姚姒姐妹只扫了一眼,就朝一旁的布帘子望去,这时立在帘子处的丫鬟就轻轻的点了点头,林县令心里有数,这是刚才说好的暗号,里头的县令夫人是见过这姐妹两人的,只怕是错不了。

    姚姒和姚娡被那面前的衙役一声低喊,“还不跪下回话?”

    以她和姐姐今时今日的处境,林县令不讲情面,确实是民见官要下跪,姚姒就拉了姐姐跪在了堂前,却抬了头朝上回道:“回大人,小女闺名姚姒,和姐姐姚娡今日是为亡母姜氏击鼓鸣冤,适才小女已然将状纸呈上,小女虽在闺阁,但素来听闻林大人是位秉公办理的好官,望大人收了我姐妹二人的状纸,替我亡母姜氏伸冤。”

    林县令实在是难掩惊讶,这番话说得振振有声,说他是好官,若不受了这状纸,外面又有这样多的百姓在看着,这还真是将了他一军。这么的伶牙俐齿,看着年纪却才十二三岁的样子,林县令顿时皱了眉头。

    “既然你们姐妹是要告其亲祖父母,按大周律,子告父母或子告祖父母,实乃不孝,告之前便要受二十军棍,本官看你姐妹二人乃一介弱质女流,受不受得住且另说,且当堂打这二十板子也有损你们闺誉,本官念在你们是世姪女,听本官一劝,撤了状纸立刻家去,不可因些许挑拨就对亲人生了怨忿不孝之心。”

    林县令的话一出,顿时叫挤在衙门前看热闹之人发出一阵哗然之声,有人交头接耳起来。

    “大人”姚姒忙道。却不曾想,这时有个衙差来报,打断了了她的话。

    “大人,姚府四老爷在外求见。”

    林县令忙道,“让他进来。”

    外边就有人让出一条道来,姚四老爷跑得脸上一层汗,见了林县令就作揖,连连抱拳解释,“叫大人看笑话了,都是两个姪女气性大,最近为了其婚事受了些委屈,何曾想她们竟然这样不孝,我家老太爷适才听说了,让我给大人带个话,这两个不孝女就由我带回家去,至于惊扰了大人,稍后我家老太爷一定置酒给大人赔罪。”

    外面的百姓又是一阵哗然,姚娡一听这话就沉不住气,一张脸涨得通红,几番想说话却又不知怎么说,显见是气得狠了,姚姒就冷着声道:“大人,我和姐姐愿受那二十军棍,也要为亡母伸冤,若是大人任他将我姐妹带回去,明儿我和姐姐活不活得成还两说,想我姐妹二人自从母亲亡故后,就避居在琉璃寺,终日担惊受怕,眼看就要出母孝,这才求人写了状纸递给衙门,谁曾想,大人身为一县父母官,又是这般的推诿了事,难道是惧于姚家权势而想循私不成?”

    林县令苦了一张脸,朝姚四老爷无声的望了眼,意思再明白不过。

    姚四老爷心里直对这老奸巨滑的林知县骂娘,心里快速思量着对策,嘴上却是对姚姒喝道:“给我住嘴,你们这两个孽障,休得胡言乱语。”姚四老爷虽有私心,可姚家若是蒙羞,他也落不着好,虽然内里一窝鸡眼似的斗着,但关起门来一笔写不出两个姚字,他就接着道:“不瞒大人,我家老太太一听这个事儿就晕了过去,这会子还没醒来,我姚家在彰州一向不欺凌霸道,天冷施粥,天灾施银,大人可是亲眼所见的,也曾赞过我姚家仁义良善;再说我姚家书香名门,一门出了三进士,老太爷治家严正,决计不会做出那等谋害媳妇性命之事,还望大人看在你我两家的交情上,不要听信了小儿负气胡言。”

    林县令就显出很是为难的样子,姚姒就故意冷笑道:“林大人,莫非你怕了姚家去?我且告诉你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她自顾自起了身,就朝外面的人群大声道:“我母亲姜氏,姚家三房的媳妇,是被姚老太太半夜里亲自带人给我母亲强灌了□□毒死的,那天是开平十九年五月初六,刚进寅时,我母亲身边服侍之人也一并遭害,这便是自诩为书香名门做出的勾当,我母亲”

    姚姒的嘴就被姚四老爷一把捂住,姚姒使劲的掰,脸上涨得通红,姚娡一看也立时起了身来扯姚四老爷的手,这时,外头看热闹的人群就叫喊起来,姚四老爷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急急的就松开了手。

    林县令见水到渠成,又有民众的呼喊请愿,便不再理会姚四老爷,他把惊木板再一拍,下了命令:“给我将堂下的这对姐妹各打二十大板,这状词本官接下了。”

    姚四老爷才刚失了态,又见林县令这样子做态,心里也明白了,只怕这林县令一改往日的巴结奉承之态,就知他是决计不会这么轻易的给姚家这份人情了,一时间,他急急的朝外面的小厮便了个眼色,就不再发一言。

    这时就有四个穿着衙差衣裳的婆子上堂来,两两把姚姒姐妹二人就按在了堂上的地板上,衙差准备好板子就要上前施刑。

    这时,却突然有个声音传来,“且慢!” 

第103章 侮辱

    姚姒被差婆强按在地上,以为板子就要上身,但预期的疼痛并未至,却听到这声“且慢”,这些年的自持再难把住,百般情绪涌向心头,也顾不得思量他这个时候怎么会来,急急的把头往后转,就寻到了他的身影。

    逆着光,只觉着那团光晕里的人是他却又仿佛不是他,晒得黝黑的一张脸,双目寒星熠熠,英气的脸上蕴藏着一股子冷傲孑然,她睁着双水润的眼朦朦看他,脑子竟一阵阵的晕眩起来。

    他朝她轻轻一瞥就停在了她身边,再不看她,而是朝着林县令不怀好意的讥讽道:“好一个道貌岸然的好官,这二十板子下去,焉还有这两位姑娘的性命在?你身为一县父母官,岂不知理法不外乎人情?难道就没起半点怜悯之心?”

    看热闹的人群再次哗然,低头交耳的就纷纷议论起来,想想也是,这么娇嫡嫡的两个小姐,明知要挨二十板子却还依然要抛头露面来衙门提告,若不是有天大的冤情这就说不过去了。

    林县令听得这话,顿时怒不可遏。

    这是哪里来的无知小儿,空口无凭的就胡言乱语一通,竟然这样不怀好意思的揣测他,林县令倏地就起了身,就要发作时,却望到衙门口有百姓一个个的伸了手指,仿佛在朝他指指点点的,林县令尚存了一丝理智,又收到付师爷频频使来的眼色,到底是忍下了胸中的那口恶气,冷声喝道:“堂下是何人在喧闹,本官自然是按朝庭的法度行事,无知小儿,你信口雌黃污蔑本官,你究竟是何意?”

    一旁的姚四老爷睁大了眼仔细的端详了突然闯进来的赵斾,搜肠刮肚的,也没想起来眼前这个一身气度不凡的少年人是谁,看场中的情形,这人只怕是要护着三房的姐妹两个了,一时间,心里闪过无数猜测,他暗里朝姚娡打量,心中猜测着难道是姚娡在外惹了什么浪荡子不成?

    林县令也在想着这个问题,他把赵斾从头打量到脚,又观他长身玉立仪表堂堂的隐隐含了几分贵气,适才进得堂上时闲庭信步般如入自家园子似的,林县令心里警醒起来,觉得姚家的姑娘告发姚家人这件事,从头到尾就透着几分蹊跷,莫非是受人指使不成?不然姜氏就算是冤死也快三年了,这三年来姜氏这两个嫡女为何不告发

    赵斾这时嗤笑了声,显然是没把林县令的话放在眼里,他朝周围的人扫了眼,道:“听说姚家在彰州乃是首善之家,而今看来其内里竟然是这样的藏污纳垢,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在我看来,你这县令莫非是收了姚家的好处,或是怕惹了姚家这麻烦,这才一不过堂二不查实就要板子上身谋人性命不成?”

    林县令犹如一口老血哽在了喉咙里,越发的肯定堂上这少年来历不凡,外面看热闹的人群情激昂起来,有人喊着不能打人板子,有人指着姚家说缺德,还有人拿怀疑的眼神望着他,林县令的头脑就慢慢的清醒了,他把得失重新衡量了一下,心思几转,就打定了主意。他朝姚四老爷轻轻的摇了摇头,其意思很明显,他就算有心想护,只怕也不能做得太过明显,这当口,他怎么肯落人口舌。

    姚四老爷在心里直骂娘,这林县令可真是滑不溜手,逮着空子就拿来示恩,当谁不知道他这是装着幅爱莫能助的样子,私心里只怕是顺理成章的审了这个案子,姚家到那时可就要花大价钱来摆平他了。

    姚四老爷急了,他忙朝林县令抱拳,冷笑道:“大人,公堂之上岂容得这小子空口白牙的胡诌一通,且我姚家一向积德行善,行得正坐得直,岂能容他污蔑,这小子来历可疑,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打住了话头,却朝姚娡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冷哼道:“说不得我姚家这回要让大人看笑话了,我这两个姪女被家中老太太打发到琉璃寺去替母守孝,身边没半个长辈在,这女孩儿家大了,心思也大了,谁知道是不是她姐妹有什么行为不检点的地方,勾搭了些不三不四的人,就往姚家泼些脏水”

    姚娡恨恨的盯着姚四老爷,眼晴里蕴着一团火,女儿家的名声岂能这样被他给污蔑,她气得浑身发抖,挣开那两个差婆就指着姚四老爷反唇相讥道:“四老爷口中可要积些阴德,你无故毁我姐妹名声,不过是想引人故意遐想那些不存在的不堪,你们姚家把我姐妹二人弃在琉璃寺不闻不问的,如今倒拿这来说事,你又安的是什么心呐?”

    姚姒看了眼姐姐,又望向场中的一干人等,等她看到了赵斾唇边的一丝讥诮,心里豁然明朗,这才明白赵斾的用意。

    她想起了兵法上写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只怕赵斾是看破了她告状的用意,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话激林县令,他这样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有底气的样子,反而令到多疑的林县令忌惮起来,林县令有了顾忌就不会明目张胆的偏帮姚家,姚四老爷来此地之前,姚老太爷肯定会有交待,说不得令他必要时行必要手段,丢车保帅,再往她姐妹头上泼脏水这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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