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武侠-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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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赶到时,杨叛已飘然远去,天舞轮回刀已到了韩笑手上。
韩笑拿着这把刀三天内斩了十八名夺刀的高手,从此,再也没人敢正视这把凶刀一眼。
此后,再也没有韩笑的消息。
今天,他却出现在此时!此地!!!
公申衡捋须长叹:“原来是他,原来是他,难怪……”
柳生英男首次露出凝重之色,“戮冥丸”做“血震”以激发自己的斗志。他虽然没听说过这把刀,却感受到了刀上所发出的死亡的气息。
韩笑望着石像般的柳生英男,笑了一笑,“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柳生先生深得孙子精要。只是静固然可以制动不变之间,动又何尝不可以取静于悠然之下?”
柳生英男一动不动。
“不信?”韩笑有点无可奈何,“那就尝尝这个……”
他举刀一晃,刀身反射的日光顿时刺入柳生英男的双眼。这位扶桑第一刀手的眼睛不由得眨了一下。
刀光又一晃,他再一次眨眼。
群雄发出一阵哄笑,紧张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连瞿岳石和公申衡也禁不住莞尔一笑。
生平第一次,柳生英男失去了冷静。的确,韩笑那顽童式的方法使他的刀式出现了死角。他知道,自己已经败了。但他不甘心,不甘心败得如此屈辱。
于是,他大吼一声,发出了一刀。
十四岁时,柳生英男已将家传的柳生新阴流二十六段一百七十八刀式练得炉火纯青。被宗主柳生原三郎许为“柳生第一”。
二十岁,他自创了新柳生出刀决。并将那一百七十八刀式简化成十二刀。
二十四岁,他又精研孙子兵法十三篇,将十二刀化为五刀,这五刀便使他成为柳生家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宗主。
今年,在他三十五岁之际,他再做突破,将五刀归为一刀。至此,方才刀法大成,于是,携刀东来,欲扬威天下,武霸中原。
此刻,他发出了这一刀。那化繁为简,大巧若拙的一刀。
此刀一出,瞿岳石心头巨震!此刀一出,公申衡呼吸顿止!此刀一出,群雄目不可视!
天地间似已为这一刀充塞!
韩笑微笑,出刀,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刀光,
闪————灭。
天地静止于此刻。
柳生英男发觉天与地颠倒了,而自己在飞翔。
他看到韩笑在自己的下方,然后他看到了自己,自己正站在韩笑的侧后方,双手握刀,头却不见了。
好快的刀……他的最后一念。
夕阳下,韩笑的青衣被染成了酱紫色,天舞轮回刀的金芒寂寞的吞吐。
群雄爆发出震天欢呼——仿佛胜利的是他们。
雪川麻尤美秀目含泪,静静地走到韩笑身边,深深拜倒:“我家宗主立志刀道,今日能败于先生神刀之下,必感喜慰,雪川麻尤美代主人一拜。”
然后,用一块丝巾包起柳生英男的头,飘然而去。
公申衡心中暗暗叹息——这扶桑女子竟也如此不凡。
瞿岳石走到韩笑身边,大笑着按住他的双肩:“我没有看错!我没有看错!韩兄弟!从今日起,你就是天下第一刀!”
公申衡也微笑道:“韩大侠此刀确有资格永悬于英雄山庄的浩气堂之上,供后人景仰。”
韩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刀,叹道:“果报无眼,刀是心魔。杀敌一万,自损八千。韩笑的刀只发不收,毕竟只是一把杀人的凶刀!”
他抬起头,望着公申衡:“有一人,当得起天下第一刀之称!”
公申衡方自微微一愣。
韩笑向人群中招手道:“小兄弟,过来!”
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挤出人群,兴冲冲的奔了过来。
“韩大哥,你真了不起!”少年的眼中闪耀着兴奋的光芒。
“把你的刀给我!”韩笑柔声道。
少年一愣,从腰间抽出一把黑黝黝的砍柴刀递给韩笑。
韩笑长啸一声,举刀疾劈,气流激荡,锐利的破空声竟然压下了全场的嘈杂。
“这把刀才当得起天下第一刀之称!”
群雄一片哗然,只要不是眼盲之人,都看得出此刀只是纯铁所制,决非宝刃,如何称得上天下第一刀?
瞿岳石的脸上也露出疑惑之色,公申衡则若有所思。
“这把刀七年来每天要砍五担柴……”韩笑轻拂着刀脊。
群雄发出一阵哄笑声。“在下的宝刀每天能砍五十担,只多不少!”“每天砍五个头还差不多!”“哈哈哈哈……”
少年涨红了脸,不知所措。
韩笑不以为意,又道:“五担柴每天运到城里来回要三个时辰,却仅可以卖一百四十文钱……”
群雄仍然喧哗着。
“这一百四十文缴了城门税和地摊费以外,只余一百文……”
有人已在静心聆听,嘈杂声小了起来。
“这一百文可以买二十个粗面馒头……”
大多数人想起自己的酒足饭饱,都悄然住口。
韩笑扫视了群雄一眼,又道:“这每天二十个馒头七年来便一直供养着他村里的八名孤寡老人……”
群雄鸦雀无声。
韩笑淡然一笑:“韩笑的刀只是杀人之刀,如何比得上这把活人之刀?”
公申衡仰天长叹:“活人之刀,活人之刀!是啊,杀人之刀如何比得上活人之刀?”
瞿岳石大吼一声:“还有谁自认自己的刀更胜一筹么?”
无人应答。
从此,这把破柴刀便永悬于武林圣地英雄庄浩气堂之上!
梅影埋香
一 设伏
大雪下的正紧,满谷的红梅便在这鹅毛般的大雪中嫣然怒放,象煞了玉裹的胭脂。
白东石仰头看了看天,面上微露焦急之色。
“阿弥陀佛,白施主不必过虑,瞿老前辈向来守信,他既然答应前来助一臂之力,必然会如约而至。”说话的是一个面色红润的白眉老僧,身着一袭灰色的袈裟,如非手中那月牙方便铲散发着冰冷的青光,一眼看去,只是个慈眉善目的有道高僧罢了。
“大师所言甚是,但东石担心的并不是他老人家来不来的问题,而是西天山距此万里之遥,一但途中有了什么变故,便赶不上今日梅谷之会了。”白东石叹道。
“哼,瞿老儿来又如何?不来又如何?有什么天大的麻烦,我们几个竟应付不了?”
几句话听得白东石眉头大皱,不止因为话中傲气十足,更因为这话音竟如雷鸣般震人双耳,撼神动魄!
白东石向发话之人苦笑道:“东石受教了,只请董老免开尊口,东石倒没什么,就怕顾姑娘受不住你这天生的狮子吼。”
那人哈哈一笑,便即住口。在这一笑之中,四周梅林上的雪花便纷纷簌簌而落。原来此老姓董名廉,一身顶尖的外家横练功夫,自幼修行童子功,功力越深,说话声便越大,如今几乎便到了叱气成雷的地步了。
站在一旁的年轻女剑手也微微一笑。她一身月白配水绿的劲装,在白雪的掩映下,更显得长身玉立,风姿楚楚。另一名身着紫色长裙的宫装美妇面露不悦之色道:“顾姑娘是大成师太的得意高徒,更是慧剑门静宗的第一剑手,怎会被董老雷这几声吼便吓着了,你这心未免操的多余了。”
“哈哈,芸娘吃醋了!”董廉抚掌大笑道。那被称为芸娘的美妇目带怒色的瞪了他一眼,董廉立时噤声。
“好,好,好,是我说错了,你说,该如何罚我?”白东石双手一摊,一派无奈之状。
那美妇陆芸娘听白东石称自己为“你”,却称那慧剑门的女剑手顾清瑶为顾姑娘,显然在他的心中亲疏大是有别,不由心中一甜,面生红晕,低下头去。
白东石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和董廉、陆芸娘是素识,彼此间玩笑开惯了,陆芸娘对他情深一往,历来便是他最为头痛之事,若不是此次非要借她手中那根射月针和一身超尘脱俗的轻功之力,是断断不敢邀她前来的。
突然间只听远远的一声长啸,直有惊天裂云之势,啸声起时,尚在数十里外,只一盏茶的功夫,便已近在千丈之内!众人纷纷举头望去。只见高耸入云的雪峰上,一个青色的小点以一泄千里之势飞驰而下,身后,因着啸声而崩塌的积雪山洪般倾泻而至!
饶是众人都曾历经风波,但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却都是第一次得睹。不由得都将一颗心悬了起来,为那人暗暗担心。
可那人的身法快的出奇,那雪崩始终便和他差着数丈的距离不得将他吞噬。只看了一会儿,众人便知他是有惊无险。果然,将近山脚时,那人的身形一闪再闪,将雪崩远远的抛在身后,眨眼间便到了众人近前。
众人定神看时,却是一个二十左右的青衣少年,身材并不如何高大,长得也说不上英俊,但浑身都透着一股豪迈磊落之气,让人一见便心生欢喜。加上他披雪而来的气势,虽然在场之人都是名震一方的绝顶高手,却无人敢小瞧了他。
那少年先是回头看了一眼尤未停歇的雪流,哈哈一笑,这才转过身来,向众人拱手道:“请问哪一位是白东石白先生?”
白东石还礼道:“不敢,区区便是白东石。请问少侠是……”
那少年面色一正:“弟子商缚流,奉家师之命,听候先生吩咐。”
白东石神色一动道:“噢?不知令师是哪一位?”
“西天山大无畏宫,无我将军瞿岳石!”那少年商缚流高声道。
白东石吃了一惊道:“这么说,瞿老前辈今日不能克驾了?”
商缚流歉然道:“家师前月小恙,微染风寒,无法克守今日之约,抱愧于先生,谴缚流下山之时,曾再三叮嘱,务必请先生见谅。”
白东石长叹一声:“东石怎敢,只是,少了瞿老前辈,今日之战,唉……”
商缚流听他话中之意,显然认为自己不及恩师远甚,但他心中向来空阔,也不在意,只微微一笑。
董廉在一边听了,却大感不快,雷鸣般的吼道:“白老弟一向爽快,怎么今日也婆妈起来,莫非没了瞿大将,我们就输定了不成?”
商缚流听他称自己的恩师为瞿大将,那是只用于老一辈中几个好友间的称呼,又听他话出如雷,心中一动,抱拳道:“前辈莫非是‘崩天雷’董廉董老前辈么?”
董廉哈哈一笑:“难得瞿大将还跟你提起过老夫,不错,正是董廉!”
白东石笑道:“对了,光顾着说话,竟忘了向商少侠引见。”说着,将手一引,“这位是湘西‘飘渺织女’陆芸娘。”
陆芸娘见白东石第一个便引见自己,心中欢喜,微笑着向商缚流点了点头。
商缚流抱拳施礼,忖道:“江湖中人都说织女陆芸娘一向冷若冰霜,对男子不假词色,今日一见,却与传言大不相合,这倒怪了。”他自是不知其中竟有如许的儿女情长。
白东石又道:“这位是少林达摩堂主持方空大师。”那白眉老僧高喧佛号,合十为礼。
商缚流躬身还礼。又听白东石道:“这位便是武当派的木须子道长。”商缚流心中一凛,定睛看去,却是一个瘦得飘飘的矮个青袍道人,背负长剑,脸上一团青气,一双锐目,乍开乍合间精光闪烁。心想:“据说这木须子剑法通神,还高于武当掌门紫阳真人,却不知是不是真的?”
那木须子面色冷肃,只一颔首,便算见过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