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武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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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风暖暖的,他的草鞋还是感觉着地面上白天的热气。
还没到家,就已经见他娘门口站着向着这个方向张望着。
他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家门口,气喘吁吁的道:“娘,你咋又出来等了呢,不是说日头下山的时候回来么。”
“没啥,就是看看呗。”虎子他娘很温和的笑着,花白的头发在晚风中曛曛的有些凌乱。
一进院,虎子就从缸里舀了一瓢水,汩汩的灌了下去。
虎子他娘见了忙道:“呀,虎子,快先别喝,已经烧了水了,天还凉着呢,冷水伤身!”说着夺下了虎子的瓢。
虎子嘿嘿的笑,过去将柴禾堆好。
“虎子,今天累了吧?”娘又问。
“没啊,你看我都没咋出汗咧!”虎子冲他娘一咧嘴。
虎子他娘好好端详了一阵,眯着眼,欣慰的笑了。
虎子他娘坐在灶前,看着火,将已经脱了粒的玉米棒子填到火中,火苗烧的更旺了。
虎子则在院子里霍霍的磨刀。
刀是虎子他爹留下来的,又宽又厚的一把大刀,虎子爱极了,一有闲便要磨上几回。
虎子先用大的磨石来磨,然后用小的油石来磨,刀便被磨的晶亮,锋芒寒寒的冻人的眉毛。
虎子磨着磨着,突然停了下来,闷声道:“娘啊,我想到江湖上闯闯哩!”
虎子他娘正要再填一个玉米棒子,听到这话,手便一滞,差点被烧着。好一会儿才幽幽的道:“闯啥哩,有啥好闯的,你忘了,你爹都是咋跟你说的?外面没几个好人。”
“不出去闯闯,我这辈子都不甘心哩!”虎子低下头,又继续磨刀。
吃完了饭,虎子提着刀到院子里,摆了个架式,舞了起来。
虎子的刀舞的好,不大功夫,只见刀光在闪,虎子的人倒是看不见了。
这刀虎子不打算白练,他要让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他虎子能舞这样的一手好刀。想到这里,他舞的更急了。
等虎子收了刀,才发现他娘正静静在站在门口看着他。
“虎子,你真想出去闯啊?”他娘问。
“是啊,娘。”。
“虎子,你看见那豌豆的花了么?”他娘又问。
虎子扭过头去,看着自家园子里种的豌豆。那一架的豌豆都已经开了花,鹅黄色的小花在月色下散发着温和的香味。他发现这豌豆花和他娘的微笑真的醇厚得很象。
“看见了,豌豆花都快谢了。”
“豌豆就快下了,你不是最喜欢吃娘的腌豌豆么,等收了豌豆再走吧!”他娘道。
“好啊,娘。”
一个月过去了,终于收了豌豆。可豌豆要腌,那就得风干才行,春风徐徐的吹,又吹了一个月。风干了又要腌,虎子娘将十几双缝好的鞋底拿到集上换了粗盐,然后坛子装了盐水和调料,慢慢的腌了一个月,豌豆终于腌好了。
今年虎子娘的腌豌豆作的格外的好吃。虎子就着吃了三大碗饭,然后打着饱嗝,将青花的粗瓷大碗在桌上一放,心满意足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又和他娘说:“娘啊,这回我要去闯江湖啦。”
虎子娘听了,慢慢的站起来,慢慢的拿起抹布,慢慢的抹着桌子,这样慢慢的抹着,抹着,好半天,才慢慢的说道:“你这一出去,不定就多久,等娘换点棉花,给你做件新的棉袄再走吧。”
“好啊,娘。”
虎子娘便家里新收的十几斤茶叶拿出来,换了些棉花,又扯了几尺布,开始给他做新棉袄。
棉袄的棉花絮的好厚,整个的衣服鼓鼓的。
棉袄的针脚压的好密,全都细细的缝了两道。
虎子娘慢慢的缝,慢慢的做,做了一个月,终于做好了。
虎子穿上又厚又暖的新棉袄,觉得很神奇了。
新棉花的味道真好闻,虎子觉得有点象他娘身上的味道。
“娘啊,现在我要去闯江湖啦。”虎子说。
虎子娘低下头去,好半天,才低声温和的说:“你阿菊姐下个月就出嫁啦,她平时最疼你的,还是等她成了亲你再走吧。”
“好啊,娘。”
又是一个月,阿菊成亲了。虎子将去年打的老狼皮拿到集上卖了,买了坛酒送了过去。
婚事办的热闹,乡里乡亲的都来了,阿菊的夫家宰了好肥的一口猪。酒好喝,肉也香,可是虎子不高兴。
回了家,虎子一声不吭的钻上床,将头蒙了起来,哭了。
虎子是喜欢阿菊的,阿菊也属意虎子,可是虎子太穷了,出不起财礼,阿菊就只好嫁给别人了。
所以虎子立誓要去走他爹的老路,去闯江湖。
虎子有功夫,肯吃苦,不怕混不出个人样来。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亮,虎子就爬起来练刀。
刀声霍霍,虎子怒睁着眼,要劈开这个世界。
最后他一刀劈在空处。
然后呆呆的站在那里。
这时虎子娘从外边提了水回来,看见虎子这个样子,就将水桶放了下来。
“虎子啊,你是不是还想出去闯啊。”
“是啊,娘。”
“那就去吧,这一次,娘留不住你了。”
“嗯,娘啊,虎子闯出名堂来,就盖大房子给你住,天天买肉来吃。”
“娘不想住大房子,也不想吃肉,娘就要你平平安安的回来。”
“好啊,娘。”
虎子娘又将发上的簪子卖了,买了面,给虎子烙了市几张大饼。余下的钱用油纸包好了,给虎子缝了个暗兜装起来。又赶夜给他做了几双鞋,给他打了个包背起来。
“路条拿了么,虎子?”
“拿了啊,娘。”
“钱都放好了么,虎子?”
“放好了啊,娘。”
“没什么忘了的东西么,虎子?”
“没有啦,娘。”
“小心啊,虎子,和人打交道要有个心眼儿。”
“知道了,娘。”
“你要当心身子,别急着干路,受了风寒。”
“知道了,娘。”
“还有,要是觉得外面不好,就…就……”
“知道了,……娘。”
虎子转身走了,走了几十步,回头一看,他娘还在那里望着他。
就挥了挥手,继续的向前走,走了几百步,回回头,虎子娘还在那里望着他。
便大声喊:“回去吧!娘!”然后低下头急急的奔出几里地去。
再回头看时,娘已经成了田垄上一个痴痴的小点儿了。
虎子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下来了。
去江湖的路好远,虎子赶了一日一夜,过了自己的那个集子,又过了的那个小小的县城,眼前的路开始陌生了。虎子有点紧张,他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天色阴沉起来,云彩积的很厚,乌压压的一片。
虎子知道要下雨了,就在这时,他看到远远的,路边有个小小的亭子,里面好象还有两个人。
亭子里面的确有两个人。一个是疤脸,一个是麻子。
两人的面前还摆着一壶酒,三只碗。
他们也远远的看见了虎子,心里十分高兴。
疤脸低声的向麻子道:“兄弟,你看,有肥羊来啦!”
“是啊,大哥,本以为没生意了,真是老天有眼啊!”
“你的酒都下好了药吧!”
“放心吧大哥!七步倒!”
“林子里的坑都挖好了吧?”
“放心吧大哥!一丈深!”
“那就好,今天晚上咱哥们保不定就可以上怡红楼快活了。娘的,小翠花那婆娘不知忘了老子没有。喂——!这位小哥儿,要下雨啦!前面没有人家的,还是先到这亭子里避一下吧!”
虎子听到他招呼,犹豫了一下,便进了亭子。
疤脸和麻子看到他背的大刀,换了个眼色。
疤脸便问:“这位小兄弟是江湖人吧!”
虎子挺挺胸:“是啊!”
麻子便一竖大拇哥:“咱最佩服走江湖的爷们!来,让咱敬小兄弟一杯!”
说着,将酒给自己和疤脸满上,然后轻轻的转动了一下壶盖,又给虎子满上。
疤脸举起了酒杯:“一杯哪儿行,咋也要三杯,来,干!”
麻子举起了酒杯:“对,对,三杯,三杯!来,干!”
虎子很开心,他觉得爹说的不对,外面还是好人多,自己才出门不就遇上了两个?想着,便高兴的端起了酒杯:“谢谢两位大哥了,来,干!”
虎子娘从房门里走出来,有些担心的望着天:“马上要下雨了啊,这孩子,忘了带伞了,不会被淋着吧?”
论刀
“刀名流瀑,长三尺七寸,乃海底寒铁混以北冥金蟾砂所铸。”紫衣大汉将手中的宝刀在空中缓缓的划了一个圈子,让刀锋所流动的异彩映入众人的眼帘。“刀重四十八斤,吹毛可断,削玉如泥。”
说罢,他左手轻招,身后的一名黑衣武士大吼一声,猛的将手中的大铁锤掷出。
劲风呼啸中,紫衣大汉双手运刀,旋臂移身,吐气如雷。
刀光闪处,“锵——!”的一声轻响,铁锤被劈为两半,跌落尘埃。轰然巨响中,声势煞是惊人!
紫衣大汉轻吁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略有些紧张的望着身前的老者。
这是一个枯瘦的老人。清癯的脸上布满了蚯蚓般的刀疤,但他的双眼却清澈,睿智,充满了灵魂。
老者的身前横着一方青玉条石,条石上已插了七把形状各异的刀。墨绿的流苏与鲜红的刀穗在风中交相辉映。
这是一片宽广的石地。四周,被衣着各异,兵刃不一的上百名男女高手围了一个二十丈方圆的大圈。
老者拈须长瞑,对紫衣大汉那期待的目光视若无睹。
紫衣大汉“嘿!”了一声,跺了跺脚,还刀入鞘,纵身越出圈外。
人群中传来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怎么,连赫连家的传家至宝都不能被选为十大名刀之一么?”
“刀是好刀,可惜赫连雄连他家传武功的十分之一都没学到,他的刀被评为十大名刀岂不让天下英雄耻笑?”
“就剩下前三把刀的位置了,李岛主,以你之见,谁的希望大些?”
“若论刀法,当首推洛阳舒家神刀。可惜舒扬,舒展父子抱刀归隐,侠踪久已不现江湖,否则那还用得着九大门派联名举办这论刀大会呢!”
“当今不知还有哪些高手算得上刀法名家?”
“锦湖岛主方儒华的搠凤刀,品雾崖落云居主人的龙星暴雨刀,洞庭三十六坞龙头班戚虎的破山刀都有入选的资格,可也不见得就比已入选的七把刀高明……”
“看!有人入场了!”
“是洞庭班戚虎!”
“噤声!这位爷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场中傲立的大汉身材高大,面赤如血,双目不怒而威,状若天神。
“本坞主的破山刀长四尺三寸,重一百六十四斤,玄铁所铸,是小平炉张铁匠费了三年时间方始打制而成!”班戚虎傲然道,声若洪钟。
“湖州五杰,太平双凶,‘阴灵’桑哭,‘霹雳神龙’游万里均乃此刀的刀下之鬼!”
“除了本坞主外,天下间再无人可使得动此刀!”
班戚虎大吼一声,将大刀掷出。
那刀飞过十长的距离,直插于地,入石近半!
群雄中有人禁不住大声喝彩。
那老者双目微睁,将右手向空中一探。
破山刀似有灵性般腾空而起,直飞入老者的手中。
“擒龙纵鹤功!”有人低声惊呼道。
班戚虎也露出凛然之色。
老者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