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在后院种瓜-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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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人窥探了心事一般的恼火,再也没有心情停留片刻,袍袖一甩转身大步的离开了。
直到主上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曦才站起身来,却又听到海愿的里屋有声音传出来,咋一听之下闷闷的有些怪异,但仔细听过去,好像是“呵呵”的笑声,还带着些喃喃的自语,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但从口气中却能感受到那份喜悦和幸福。
听着海愿的声音,曦又看了看主上离开的方向,低头皱了皱眉。她刚刚似乎看出主上的神情不对,不像是之前回来的一路上那般欣喜,反而是带着矛盾与恼怒的!曦本来就是简单的人,对于人情世故也是一概不懂,想了一下之后还没有结果,便不再去想了,只是转身才准备进屋,就听到院子里再次有衣衫飘动的声音,忙转身跳了出来。
这次,院子中央已经多了一个身影,夜色中依然是高挑修长的,一身的灰衣、满脸的疤痕,样子虽丑,但在朦胧的月光下却没有过于狰狞恐怖,反而带着傲人的气势,让人不容小视。
“你?”曦认识这个男子,或是也可以说不认识。因为曦认识的那样脸上带疤痕的男人,之前只有主上一个。但就是在几天前回来的路上,海愿逃走的时候却又遇到了他,当时曦也很迷茫,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主上;直到在树林里,主上和这个男子同时出现,曦才分的清楚,而且当时听他离开的意思,分明是为了海愿的。想到这里,曦马上就做出了戒备的姿势,如果他想要对海愿下手,曦是会拼死一战的。
看着曦已经拉开了架势,那男子用一根手指头竖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足尖一点跳出了院子,在院外的不远处站定了身形,然后向曦招了招手,显然是在等着曦的。
而那个男子的这样一个动作,曦也确定,不管他如何的易容,都绝对不可能是主上的,因为主上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一个动作。回头看了一眼里屋,曦感觉或许那个男子是怕在这里动手惊吓到海愿,身形一动,也跟着跳了出去。
“喂,别忙着动手,我不是来打架的。”那个男子见曦来到近前又是一脸的戒备,而且又摆开了招式,忙摇晃着手解释着,同时伸手指了指曦挂在腰间的一块牌子:“那个借给我用用。”
曦明显一愣,顺着那男子的手指看向自己的腰间,才发现那是瑾王府的腰牌,也是进府之后总管给曦的。曦忙用手一捂,更加警觉的瞪着眼前的男子。这腰牌是可以在王府里随意行动的路牌,要是给他抢去了,不要说主子危险了,就连主上也会有危险吧。加上这个男子现在易容成了主上之前的样子,又有什么目的!
“哎呀,我要这个不是进这王府的,这瑾王府我要来就来,还用什么牌子嘛。我是拿着这个去重欢楼的。”男子说着就上前一步,伸手去抓曦的手,曦忙闪身躲开,却不料那男子的身形忽地一变,刚刚的那一招也是虚的,曦躲开的方向正好撞在那男子的身前,再回手出招就慢了一步,腰间的牌子已经被扯了下来。
男子的这一招动作之准、身形之快让曦乍舌,而且能够一招下来就从曦身上夺下东西的,除了主上和夜之外,曦就只想到那个地刹或许还有可能,现在又多了一个人出来,不禁让曦汗颜了,自己这个影卫楼第二位的女影也着实不怎么高明。
“别胡思乱想了,你的功夫不弱了,在江湖中能胜过你的人也就是那么几个而已,只是恰巧你都领教过了而已。我拿这个把夜弄出来,不过子时牌子就还给你。”灰衣男子说完,把手里的牌子一晃,身形一轻,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月光依然朦胧,静夜无声,只有曦还呆呆的站在那里,伸手摸了一下腰间刚刚挂着腰牌的地方,暗自决心要再好好的把自己磨练一番才行。她要把自己变得更强,才能保护主子不受伤害。
如果瑾王府向来低调行事,就连瑾王钟离域也是少言寡语从不与人交往的,那么今晚,瑾王府的这个后院就实在是热闹了。
从刚刚钟离域离开,又来了个易容的疤痕男子——穆子羽。而现在,在暗处又有一个身影闪动,那身影从一棵树梢荡到另一个树梢,猿猴一般的灵敏,借着每次风吹动树叶的时候才行动,就掩去了本来的行踪,直到靠近了小院,从树的枝叶间露出一双晶亮的双眸警惕的向下看着。
小院里寂静一片,三间小屋都熄灭了灯火,月光一照,朦胧中带着平静与祥和,在周围的一片奢华中,那份田园气息更显返璞归真。
那树上的人影停了良久,似乎在考虑着要不要下去,想了一会儿,才伸手从树枝上扯下一片树叶来,运起内力将那片树叶向院中掷了出去。
“谁?”刚刚的树叶晃动声已经引起了曦的注意,只是那声音又似风吹,曦不想扑风捉影惊动了海愿,所以才没有出来,而现在,一片树叶带着暗劲儿扔进院子,就绝不可能再是风了。只是,曦再次跳进院子,却只看到树上一晃,一个青袍的身影在树枝间隐去了。
地刹!那个身形曦见过一次便已经难忘,何况现在连衣着都是一样的,曦不禁心中一骇,提气凝神就跃出了院子,手里的“玄丝韧”也一起射出。但地刹的身形太快,玄丝韧射空了,曦再追过去就连他的身影也在树叶之间消失了。曦知道不可追,正在考虑要不要示警,毕竟王府里不是小溪村,怎么能容的杀手随意进出呢,却猛的又听到耳边有劲风袭来,转身的同时手里的玄丝韧再射出,腰间却一阵发麻。
“不好!”曦暗叫了一声,整个人就已经僵在了原地,身形不能动,就连声音都发不出了,手里还牵着的玄丝韧失了力道落下来,原来是一条细如发丝的钢丝。
地刹一击即中,才从另一处的树上跃了下来,手里还捏着一根树枝,刚刚他就是用这树枝击向了不同的地方,引曦出手的,然后又用树枝作为暗器出其不意的击中了曦的穴道。他不是不能一下就要了曦的命,只是他仍然记得之前海刹说过的话“她若死,我亦死”,所以地刹才思量了一下才行动的,对他来说,海刹的命实在重要,那是他今生唯一爱过的女人。
看着曦僵硬的只能站在原地,尤其是看到曦那焦急又愤恨的眼神,地刹微微一笑,转身跃进了小院,上前径直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地刹循着沉稳的呼吸声来到了里屋,床上的人睡的正香,借着月色,地刹紧走几步上前,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海愿的睡颜。那一张脸上此时竟然带着微笑,那笑容不带着半点的妩媚妖娆,反而纯真的犹如孩童一般。眼睑上长长的羽睫随着呼吸的起伏而轻轻颤动着,每一下都好像撩拨在地刹的心头,痒痒的难受。
地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紧了,那曾经夜夜如梦的美丽容颜,此时看起来竟然如仙似幻,分外的不真实。海刹何时竟然有这样的一番纯真面容了!甚至让那月光在她周身都形成了一种圣洁的光环,让地刹想要上前,却又带着几分敬畏之心;伸出手去却还是僵在半空,似乎是不敢唐突了那月光中正入梦的仙子。
“还不动手?是不是我媳妇太漂亮,让你看着都迈不开步吧?”地刹的身后猛的传来低沉玩味的一个声音,地刹这才猛的惊觉,自己看的实在太入神,已经忘了戒备了。飞快的转身看向门口时,就看到一个灰衣男子抱肩倚在门框上,虽然脸上满是交错的疤痕,但那一身的洒脱、随性却是无论如何都掩不住的。
“风情楼楼主!”地刹的眼神一暗,向床边又退了一步,他在考虑是不是该出手挟持海刹,只是他的眼神一斜,看了一眼床上的海愿,却又真的不忍心惊动了此时熟睡的她。
“出来吧,我媳妇累了,别吵她。”带着面具的穆子羽退了一步,让开了门口,看地刹还是一脸戒备的看着自己,他则是先一步走了出去。他笃定地刹不会对海刹动手的,如果要动手,他也不会呆呆的在床边看那么久了。就好像这王府里的另一个呆子一样,都是被美色迷了心的,给他手里塞上把刀,他们宁愿割自己的肉,都不会去伤这个女人一根头发的。这“媚魂子”的名头真是不虚啊,能迷的男人连魂儿都丢了。
看着面前敞开的大门,地刹又转头看了一眼海愿,才快速的跳出门去。院子里,不只有穆子羽站在那里,还有刚刚被带回来的夜,和已经被解开穴道的曦。
“我想这架势你也讨不到便宜,要么你自断双手然后离开,要么我打断你的腿然后离开,你自己选吧。”穆子羽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感觉这玩意还真是难受,尤其是他带着这个照镜子的时候,那种厌恶就更别提了,那么多的疤痕,亏钟离域还带了一个多月那么久。就算他自己不怕晚上做噩梦,不怕午夜梦回的时候惊吓了那个小娘子嘛。
地刹的眼神从穆子羽开始,看到了夜,又看了一眼曦,虽然面前的三个人都是高手,但曦的武功他早就心中有数,夜此时虽然站着,但身上的黑衣已经破了几处,还能隐约的闻到一股血腥味儿,想必是受伤了也不足惧,倒是眼前这个风情楼的楼主最为棘手。
仔细的衡量一番之后,地刹的眼底露出了一丝笑意来,就算自己不能全身而退,也没有断手、断脚那么严重而已,他才不会傻的去自己选择。
“好了,看了你已经打定主意,什么都不选了。那就试试吧,我说了,你自己动手是断手,而要我出手就是断腿了,如果腿断了,你看看自己还能不能走的了。”穆子羽说完,把身形微微一侧,左手抬起虚画了半个圈,看似轻描淡写的一个起手招式,但其中内藏着强势的内力,半个圈才画完,已经有内力破空之声响起了。
地刹的脸色未变,但心中已经吃惊不小,他实在没有想到,风情楼楼主看上去才二十几岁的年纪,竟然已经有了如此高深的内功!
猛然间,地刹想起了在桃花镇,听到薛倾漠说过的话“七年前我见到的风情楼楼主起码三十多岁了”,如果真的如薛倾漠说的那样,那自己推断瑾王就是风情楼楼主的猜测就不可靠了,而眼前这个男子虽然看上去也分外的年轻,但其功力起码要四十年以上才可以练成,则跟薛倾漠的说法倒是吻合了。难道,自己现在见到的是真正的风情楼楼主?
“又想我媳妇呢?”穆子羽玩味的一声传来,可手下的暗劲儿却不是如他的口气那么轻松了,一招袭过来已经有排山倒海之势,让地刹出手尽全力抵挡还是被震退了两步,身子摇晃了一下才勉强站稳了身形。
“还不错,再来。”这次穆子羽出手更快、更准,掌风袭到近前,地刹不敢再去硬接,而是慌忙的旋身准备躲开,却正好又中了穆子羽的圈套,就如同刚刚他从曦的腰间抢过腰牌的招式一样,身形一晃已经堵住了地刹的退路,手上的力道不减,猛的一下已经扣住了地刹的手臂。穆子羽的手腕再一翻,“喀嚓”一声,地刹的的手臂被拧断了骨头。
对于地刹这样的杀手来说,骨折也算是小意思了,疼痛也让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硬生生的收回已经吊在袖子里的手臂,地刹干脆的立在原地,不逃也不动,因为知道这位楼主的功夫实在深不可测,他的反抗和逃离都不会成功的。
“你倒是聪明,只赔上一条手臂而已。”穆子羽挑眉一笑,伸手在地刹的腰间一点,转身潇潇洒洒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