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在后院种瓜-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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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还能做什么?一次次的失手,都要本宫来收拾烂摊子吗?”瑞皇后砸碎了茶杯、打伤了人仍不解气,站起身来走到那名暗卫身前,抬脚将他踢倒在地,然后又烦躁的在地上来回的踱步,脑中想着各种的可能。
这名暗卫就是昨夜被招呼出来,去活埋那个皇陵中的男人的,可那个早就该死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命不该绝,还是这名暗卫够迟钝,本来很容易就该做好的事情,却给办砸了。
原因无碍乎就是,这名暗卫奉命去埋人,将人拖进桂花林中之后没有趁手的工具,当然不能傻到用手来刨土吧,所以他就很聪明的去附近找了一把铁锨回来。本来以他的轻功,这一来一去也确实没有用多少时间,可是再回来的时候,那个只剩下一口气的男人就不见了。他也到处找过,还沿着各种痕迹追踪了一番,但是都没有找到,所以到了这个时候才回来复命的。
瑞皇后踱步走了几圈之后,再回头看看那个还爬在地上的暗卫,把牙咬的“咯吱吱”响,手抬了又抬,却还是没有下决心将他一掌毙了。
这么多年来,能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已经少了一个又一个了,除了办错事自己亲手了断的,就是派出去执行任务没有命回来的。再要重新培养出来,却又不知道要用多少年了。而且自从逍遥阁被风情楼都一举灭了之后,自己的根基又浅了几分,再杀下去,只怕就连帮自己埋人的都没有了,难道叫自己一个皇后亲自动手去挖坑吗?
想来想去,瑞皇后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也只是一个活死人而已,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就算被人救了也不过是个废人,何况他本来就是天启国的叛逆,人人得而诛之的,谁伤了他或是要杀他又有什么要紧呢。你下去吧。”
“谢主子开恩。”那暗卫忙从地上爬起来,使劲儿的磕了两个头之后,起身消失于暗影之中。他之所以明知道会有被处罚的危险,甚至可能会丧命却还要回来赌一赌,实在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没有想到真的给他赌赢了一次。
当暗卫的身影完全隐秘消失,瑞皇后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多少年来,自己身边的人是越来越少了,现在连儿子都不在身边了,自己还要支撑多久啊!只是,那一步迈出去就再不能回头了,就算万劫不复又怎样,自古以来都是成王败寇,她也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苟且偷生,总是不成功便成仁的。
又暗自咬了咬牙,瑞皇后重新坐回了凤椅之上,仍旧是她那副端庄艳丽的样子,吩咐人再泡茶来。
“皇后娘娘,薛公子送上了西域雪山的莲花,说是给娘娘泡茶的,娘娘要不要尝尝?”进来的宫女正是之前薛倾漠看过的那个有品级的宫女之一,是皇后娘娘的随身大宫女。
“薛倾漠?他什么时候来的?”瑞皇后眉头一蹙,感觉薛倾漠定然是查到了些什么,不然不会就这样冒然的送东西过来。只是现在钏儿都走了,他查到的又会是什么事情呢?
“才来的,人还在偏殿等候,说是听候娘娘示下,若是不好喝,下次再献旁的进来。”
“嗯,让他再候一个时辰吧,说本宫正在休息。”瑞皇后点点头,没有马上就说见或不见,只是让候着。
那大宫女应了一声,来到偏殿如实的说了。薛倾漠听到大宫女的回信,马上恭敬的应承下来,却只是说等皇后娘娘醒来再示下,却没有说要走的意思。那大宫女也是有眼识的人,见这样又忙回来向皇后娘娘禀告了,说是薛倾漠要等着娘娘示下,不肯走。
瑞皇后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看来薛倾漠果然是有了事情才来的,不然按照礼节应该说下次再来的。但皇后却也没有马上就见他,而是稳稳的坐在那里又喝了会茶,才叫宫女打上帘子和伞盖,往偏殿去了。
薛倾漠独自在偏殿里候着,心里本来也有几分忐忑的,不知道自己这步棋走的对不对,也不知道皇后娘娘说留心太子殿下的消息,而自己这次带来的消息是不是和殿下有关的,虽然急着走了一个地刹,但皇后娘娘可不是地刹那样的江湖之辈,万一把事情弄砸了……
“娘娘到。”薛倾漠正胡乱的揣测着,就听到门口大宫女通禀的声音,心里就“突突”乱跳了几下,但马上就平静下来,推着轮椅往边上挪了几步,低垂着头等着皇后娘娘的话头,好计算着事情该怎么说的好。
“没有唤你,怎么就来了?讨赏的吗?”皇后娘娘的话里有话,声音也带着几分的威严,冷冷的透着狠意。
“回娘娘,小人一点糟烂东西,献给娘娘尝个新鲜而已,不敢讨赏,只是一片忠心加孝心。”薛倾漠的头低了又低,语气虽然恭敬,仔细听却带着几分的颤音,显然心里也不是那么平静的。
“孝心?大胆,你什么身份,敢和本宫谈孝心二字?对本宫有孝心的又是什么主儿?轮的到你吗?”皇后娘娘的声音又狠戾了几分。
薛倾漠的头已经要贴到胸前了,真没法再低了,索性“扑腾”一声,翻身从轮椅上爬到了地上,磕着头说着:“小人不敢,不敢。只是小人当太子殿下是爷,小人给太子殿下做孙子是一片孝心,娘娘就是小人的祖宗大奶奶,小人说这孝心二字也是一番恭敬的,在家也是把口都洗漱了,才敢来娘娘面前回话的,还请娘娘开恩啊。”
“哼,算你倒是会讲话。我是国母,是这天启国万民之母,你却又要做我的重孙,那岂不整个天启国的臣民都是你的爷爷了?”皇后娘娘竟然被薛倾漠这一句话给逗笑了,声音也平和了一些。由大宫女扶着坐到了正位上,接过了香茶喝一口,才继续说道:“说吧,究竟有什么事情才来的?”
听到皇后娘娘的口气松动了,又问的明白,薛倾漠脸上的汗才少了一些,心里虽然还是七上八下的,但又不能不说,只能硬着头皮道:“回娘娘,小人只是偶然遇到了一个人,见那人带着一直‘世上独有、浑然天成’的一支发簪,好奇而已,就来和娘娘说说。”
“哦?那本宫倒是要看看,何人才配得上那样一支的发簪呢?”瑞皇后心里一凛,马上就想到了突然去了边关的太子钟离钏。虽然钟离钏不透半点的口风,只是说要为国尽忠,片字不提女人的事情;但瑞皇后又是何等的精明,从钟离钏的眼神里就已经知道了七、八分,只是还不知道太子究竟是为了哪个女人才如此大的改变而已。
“这……我只见那女子坐上了瑾王的马车,和静王、瑾王一路往城外去了。”薛倾漠说完,偷眼往上瞄了瞄,只是又不敢抬头,就只看到了皇后娘娘的一个鞋尖而已。
“瑾王!你说的是海刹!”瑞皇后的声音明显高了几分,她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女子竟然会是海刹。
她只知道钟离钏将海刹从晚栖阁带走,在他宫里待了一日两夜的时间,之后自己叫太子过来,想要把海刹弄回来,太子偏偏没有来,反而将钟离域也放出来了,听说第二天还将海刹也送回去了。
当时皇后娘娘也曾奇怪钟离钏对海刹的态度,但也只是认为太子贪色,之前就一直迷恋海刹的美色和魅惑之术而已;现在想想,难道太子钟离钏就真的对海刹用了心思吗?
“小人只知道,现在瑾王和静王都叫她海愿。”薛倾漠从皇后娘娘吃惊的口气当中听到了一点什么,爬伏在地上也不那么颤抖了,倒是感觉将要抓住的机会越来越近了。
“呵呵,好啊,改了一个名字,就可以不做杀手了?换一副温柔婉约的模样,就可以荣华富贵了?”皇后娘娘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在暗自琢磨着什么,思量了一下才把视线落在了薛倾漠的身上。
“你是商人,做买卖自然要获利的,想要什么?”
“小人不敢,只图一心为娘娘办事,万死不辞。只是小人身有残疾,恐办事不利啊。”薛倾漠说的恭敬,但他的意思也是再明显不过,自从皇后答应可以将他腿上的蚀骨钉拔出,他就无时无刻不在盼着那样一天呢。只是受制于人,不如早获自由,所以他才找到今天这样的机会,下了这么一剂猛药。
“哼,原来就是为了这个。”皇后娘娘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往薛倾漠的身前走过去,向身边的大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名大宫女马上就会意过来,伸手将薛倾漠从地上扶起来,扶着坐在了轮椅之上。
“伤了多久?”皇后娘娘看着薛倾漠的膝盖,沉声问着。
“七年。七年前,出手的那个人应该就是风情楼楼主。”薛倾漠回想着当年的事情,牙根都仿佛要咬断了一样。
“风情楼楼主不轻易出手的,怎么会打断你的腿?”瑞皇后的眼神半眯了起来,她不相信事情如此凑巧,怎么偏偏就是在七年前!
“只因我偷到了一只千年蛊,风情楼楼主突然现身,说要那只蛊,我不肯,他就下此毒手,然后将蛊也抢走了。”薛倾漠避重就轻的说着。
其实,当年的那只千年蛊一只也是风情楼楼主在找的,而且已经捕获了。偏偏薛倾漠趁此时候抽了个空子下手,买通一个异族的用蛊高手把那只蛊从风情楼楼主的蛊器里驱了出来,占为己有。
风情楼楼主找他交涉几次,最后也出了大价钱要买的,偏偏薛倾漠认为不止这个价钱,狮子大开口的要狠狠的敲上一笔,还威胁说三日内不交钱,就将千年蛊卖给别人,风情楼楼主才一气之下打伤了他,然后将千年蛊夺走了。
只是,当薛倾漠之后再去江湖上打探,想要找到风情楼楼主把他腿上的蚀骨钉取出,才知道风情楼楼主已经失踪了,虽然风情楼楼主又神神秘秘的几次现身,但薛倾漠都怀疑其的真假,他的腿也一直没有找到复原的机会。再后来又听闻太子手下的逍遥阁和风情楼不睦,薛倾漠才倒戈到太子这边,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太子可以拿下风情楼,把真正的楼主逼出来,他也好有机会可以拔出腿上的蚀骨钉。
“千年蛊?那蛊虫现在在哪里?”皇后娘娘听到这个蛊虫的名字就急急的问着。
“不知道,应该还在真正的风情楼楼主手里。”薛倾漠摇了摇头,现在想想倒是有些后悔当初一时贪念,反而落到个残废的下场。
“你若是为我办好一件事,我就可以告诉你一个取出蚀骨钉的办法。”瑞皇后的眼神暗了暗,然后低声对薛倾漠吩咐了一番。薛倾漠听着,慢慢的点头,心里暗自叹一声:最毒妇人心啊。
“去吧,这个带着,做好了这件事再来回复。”瑞皇后说完,命大宫女去取了一个小瓷瓶过来,递给了薛倾漠。薛倾漠接过来还没来得及看,皇后娘娘就挥了挥手,那大宫女就过来,直接将薛倾漠连同他的轮椅一起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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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安居这些天看起来比较萧条,原因无他,就是上次钟离域来了闹过一次之后,这里的上至七十岁的老妪,下至五岁的小童,都老老实实的。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都在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生怕一个不小心,被那位素来以怪癖、冷傲著称的瑾王绑了,一路喊着“冤枉”压回府去。
所以,当瑾王府的两辆马车再次停在寻安居的门口时,管家为首的一干人等都躲了起来,能去后面烧火的绝不到前院晾衣服;能蹲在屋里挖墙角的,也绝不会出来晒太阳。结果就是,静王、瑾王和海愿下车之后,好一片冷漠萧条的模样,就连房檐上的猫都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把小脑袋往身子下面一藏,装作没有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