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骨欢,邪帝的绝宠-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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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泓无语,脸孔揪结,痛色弥漫。
“陛下是九五至尊,三千弱水,只取一瓢,是魄力;倘若得不到所爱之人的心,那么,放手让她离开,成全她与所爱之人,亦为魄力。”慕容烨沉重地劝道,“如若陛下真的爱她,便成全她,让她好好活着、开心地活着、快乐地活着。至少,在她心里,会记得陛下的放手与成全,会将陛下放在心中。”
“放手……成全……”拓跋泓喃喃道,怔忪出神。
————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不舒服的症状消失了,只是,叶妩觉得心空空落落的,好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两日,拓跋泓没有来,她想他、念他,却又觉得不尽然,觉得自己思念的人并不是他。
可是,又是谁呢?
她问过春花、秋月,她们说,陛下忙于政务,过两日再来凌云阁。
紫宸殿的宫人来传话,说皇后抱恙,请她去一趟。
楚明亮病了?
叶妩来到紫宸殿,无论是殿前,还是大殿,皆无人影,唯有一股冰寒的寂寞。
踏入寝殿,她看见,皇后坐在桌前,穿戴齐整,华美而高贵。
头戴凤冠,着深青翟衣,外罩雪白斗篷,明眸善睐,唇红齿白,华美而高贵。她精心理过妆容,胭脂红魅,端庄大方,整个人从头到脚,是册封那日的装束。
叶妩心中讶异,她不是抱恙吗?为什么作这身打扮?
“皇后哪里不舒服?传太医了吗?”
“你不怪我吗?”楚明亮秀眸幽冷,“我害死了你的孩子。”
“事过境迁,我忘记了。”
叶妩知道,这一年来,皇后郁郁寡欢,足不出户,从未见过陛下。说到底,她身居后位,却落得如此下场,是因为自己。因此,叶妩觉得她挺可怜的。
想到此,她更觉得对不起皇后,“皇后,我不是故意霸占陛下,不如这样,我劝陛下来看看你。”
楚明亮的眸子蓦然睁大,惊讶道:“你说什么?”
“皇后抱恙,陛下自当来看望皇后。”叶妩拍她的手,“放心吧,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皇嫂,你究竟在说什么?”楚明亮吃惊地问,她怎么了?
“你叫我皇嫂?”叶妩又诧异又迷惑,“你为什么叫我皇嫂?你是皇后呀,为什么……”
“你喜欢我皇兄,是我皇兄的妻,我自然叫你皇嫂。”
“你皇兄?”叶妩弄不明白了,“你皇兄是谁?”
楚明亮震惊得瞠目结舌,呆了半晌才道:“你喜欢的人不是陛下,而是我皇兄,楚明锋。”
叶妩喃喃道:“楚明锋……”
这个名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不,不是,好像这个名字一直埋在她心里……忽然,一张俊毅、冷硬的脸浮现在她脑海,一些类似于记忆的片段在她脑中闪现,她的头很痛,很痛……
楚明亮在她耳畔提醒道:“皇嫂,你想清楚,你喜欢的人是楚明锋,是楚国皇帝,而不是魏国皇帝拓跋泓。”
叶妩捂着痛得似要裂开的头,闭着眼,看见了一个正痴痴望着自己的男子。
他是楚明锋吗?
“为什么会这样?”
“皇嫂慢慢想,总会想起来的。”楚明亮斟了一杯酒,慢慢端起来,慢慢送至嘴边,慢慢饮着。
“我看见了他……我想起来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叶妩痛苦道,那些记忆在脑中回转,那么多,那么痛,那么伤,“头好痛……”
从魂穿那日在楚国将军府被扫地出门开始,这三年所经历的一件件、一幕幕,在脑中快速闪过,告诉她,她爱的人不是拓跋泓,而是楚明锋。
可是,先前她为什么认为喜欢的是拓跋泓?
不知过了多久,头慢慢不疼了,她抬起头,看见楚明亮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想起来了?”楚明亮眸光淡淡,那是一种毫无生机的死寂。
“我……怎么会这样?”
“皇兄在金陵等你。”
“我知道。”叶妩无奈地叹气,“可是,拓跋泓不会放手。”
“我有一个法子。”楚明亮的唇角微微一动,滑出一抹轻微的笑。
“什么法子?”
忽然,楚明亮呕出鲜血,叶妩大惊,扶住她,“皇后,怎么会这样?你……你服毒?”
楚明亮又呕出血,五脏六腑被毒酒绞得疼痛难忍,羽睫轻颤,“皇嫂,我害死你的孩子……对不起你……对不起皇兄……”
“可你也不必服毒呀……我不怪你……”叶妩悲痛道,“我去传太医……”
“不要去……我并非因为内疚而服毒……”楚明亮低缓道,秀眸交织着绝望与痛楚,“此生此世,我的心给了陛下……可是,陛下不爱我……没有了心,我如何活下去……”
“你怎么这么傻?”
“我也不想这么傻……可我再也撑不下去了……这一年,我无时无刻地想他,每日都是煎熬……每日都是折磨,我不想再熬了……”她一边呕血一边说,语声发颤,饱含哀痛,“我爱的……是在金陵的齐王,不是在洛阳的魏皇……我喜欢的拓跋泓,已经死了……”
泪水涌出,叶妩哭道:“你可以离开这里,可以回楚国……”
楚明亮微微一笑,“我只想与死去的拓跋泓在一起……皇嫂,我死了,陛下会将我风光大葬……出殡那日,你伺机出宫……”
话音未落,她便倒在桌上,气绝身亡。
鲜血染红了雪白斗篷,红白相间,惨烈得怵目惊心。
一条生命,便是这么一抹鲜红,灿若云霞,之后便是一片暗淡。
叶妩看着她,泪流满面。
————拓跋泓恩准了楚明亮的遗言请求,将两个近身侍婢赐给她,命她们在陵寝外为她守陵,相当于伺候她。
出殡这日,长空阴霾,冷风呜咽,好似为死者哭泣。
宫人抬着巨大的黑色棺木从紫宸殿出发,沿着宫道一步步往宫门走去……
他站在长长的廊道上,远远望着送葬队伍在凄风中远去。
明亮,对不起,朕负了你。若有来世,朕必定好好待你。望你一路好走。
直至送葬队伍出了宫门,他才离开,前往凌云阁。
不出所料,前院、后苑、大殿、寝殿、偏殿,没有妩儿的踪影,怎么找也找不到……望着空荡荡的寝殿,他知道,她已经走了,混在送葬队伍中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颓然坐在床榻前的宫砖上,眉头深深地蹙着,低低地笑起来。
妩儿,你终究走了。
笑声饱含悲痛、绝望……笑着笑着,两行清泪滑落……
慕容烨的话回荡在耳边:如若陛下真的爱她,便成全她,让她好好活着、开心地活着、快乐地活着。至少,在她心里,会记得陛下的放手与成全,会将陛下放在心中。
因此,他选择了放手,选择了成全,纵然他的心支离破碎,纵然他此生此世再也不会爱上别的女子,纵然他此生荒芜、此世孤寂。
因为,他不愿妩儿留在自己身边郁郁而终,不愿自己的私心害死她。
泪水无声地滑落,拓跋泓的脸孔慢慢平静,心却被失去心爱女子的痛淹没……
妩儿,但愿你会记得我,但愿你将我放在你心中。
————
一辆马车行驶在南下的官道上,车里坐着叶妩、拓跋凝和慕容烨,还有襁褓中小小的孩儿。
叶妩没想到这么顺利,却当真顺利地远离了洛阳,将至魏楚两国的边境。
拓跋泓终究放手,终究放了自己,她在想,也许他想通了,强留着自己不会有好结果。
“林大哥,去了楚国金陵,我不再是公主,你不再是驸马,你如何养妻儿?”拓跋凝嘟嘴道。
“我宁愿自己饿死,也不会饿死你和孩儿。”慕容烨笑道,食指拨弄着儿子的脸蛋,逗儿子玩。
“公主放心,林大哥好歹是我的兄长,到时候我求陛下封他个侯爷,吃朝廷的俸禄,饿不死。”叶妩打趣道,“林大哥,公主远离家国,随你去楚国,这份情意,你可不能辜负。”
他一笑,“这还用你说?”
拓跋凝凑在她耳边,不无惋惜道:“没想到到头来你还是当不了我皇嫂。”
叶妩莞尔一笑,默默望向车窗外。
近乡情更怯,此话不假,距金陵越近,就越害怕。
与楚明锋相见的情景是怎样的?他是开心还是怎样?他是否广纳嫔妃?他是否嫌弃自己?
诸多疑问塞满了她的脑袋,她不想去想,却又忍不住想,越想心越乱,竟然产生不回金陵的念头。
然而,马车终究进了金陵城,终究在朝阳门前停下来。
时值午时,初春的阳光洒照而下,举目皆是明媚的光芒,令人觉得光明便在前方。
宫门守卫见她走过来,横戟拦住,“来着何人 ?'…'”
“我……”叶妩从腰间取下血玉雕镂鸳鸯扣,“这是陛下赏赐的鸳鸯扣,劳烦大哥为我通传一声。只要陛下见到此物,必定让我进宫。”
“这当真是御赐之物?”守卫见到那雕工精细的鸳鸯扣,起了贪恋。
“千真万确。”她取出一锭白银放在他手中,“劳烦大哥走一趟。陛下见到此物,必定龙颜大悦,还会赏赐大哥呢。”
既然有赏,守卫便打消了贪恋;再者,这鸳鸯扣是御赐之物,如若日后查出来,那可是杀头的死罪。
如此,他拿着信物去了御书房。
楚明锋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看见守卫手中那枚血玉雕镂鸳鸯扣,面色剧变,匆促地起身,走过去,夺过鸳鸯扣,厉声问道:“这枚鸳鸯扣,你从何处得来?”
“回禀陛下……宫门处有一个女子求见陛下……说陛下见到此物,必会……”守卫见陛下如此在意,冷汗涔涔,说得结结巴巴。
还没听他说完,楚明锋就利箭飞射一般冲出御书房,守卫愣了须臾才赶紧追上。
是妩儿……一定是妩儿……
楚明锋在宫道上狂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妩儿……妩儿……
快到了……到了……妩儿,真的是你吗?
远远的,他看见宫门外站着一个纤瘦的女子,可是,太远了,看不清楚她的面目……忽然,他觉得双腿发软,不敢往前飞奔,担心那女子不是妩儿,担心希望变成失望……他一步步走过去,那女子站在那里,一身雪白,衣袂微扬,眉目如画,风华绝世……
看清楚了,的的确确是妩儿!
他心潮狂涌,加速飞奔。
叶妩早已望见他朝自己奔来,热泪盈眶,心揪得紧紧的,喘不过气。
明锋……明锋……
终于,楚明锋奔至她面前,默默地凝视她,一双黑眸渐渐起了雾。
两两相望,心思悉数流露在面上、眉目之间,喜悦,思念,痛苦,开心……
她终于泪水滑落,他终于红了眼。
陡然,他上前两步,伸臂揽她入怀,死死地抱着她,好似要将她摁入胸膛,永不分离。
她也抱着他,欣喜若狂而悲酸的心情不知如何形容。
“妩儿……真的是你吗……”楚明锋低哑道,一出声便是哭声。
“是我……”她的嗓音亦是浓浓的哭音。
这一刻,他们紧紧相拥,沉浸在相聚的喜悦里。
没有比他的胸膛更温暖、更沉厚的所在让她依靠,没有比她更美好、更坚贞的女子让他迷恋。
这一年的等待与煎熬,值得。
此时此刻,他们的心靠在一起,一起呼吸,一起哭笑,一起喜悦,一起悲伤。
楚明锋捧着她的脸,黑眸闪亮,眼梢微有笑意……凝视半晌,他俯首,轻触她的唇,她阖了眸,全身心感受他的爱……
唇瓣吮吻,温柔的缠绵,久违的痴缠。
慕容烨和拓跋凝站在马车前,看一对有情人久别重逢、相拥而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