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骨欢,邪帝的绝宠-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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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四人守在承思殿,有的在大殿坐着睡着了,有的靠在小榻上歇息,有的坐在床头,迷迷糊糊地睡着。
四更天的时候,林太医端着汤药进寝殿,给魏皇强行灌药。
灌了大半碗汤药,魏皇吐出一口乌血,仍然昏迷。
“父皇又吐血了,怎么办?”拓跋凝急哭了,泪光盈盈。
“公主莫担心,此血乃乌色,是毒血。”林太医道,“吐出毒血是好事,是解毒。”
众人这才放心了。
拓跋泽又问:“但父皇为何还不醒?”
林太医道:“据微臣估计,不出半个时辰,陛下应该就会醒。”
于是,众人继续等,等着等着,都睡着了。
————
果不其然,大约半个时辰后,魏皇醒了,不过,身子很虚弱。
众人见陛下苏醒,欣喜地笑了。
魏皇的眼眸耷着,好似怎么也睁不开,鼻息微弱得近乎于无,“朕身中何毒?”
林太医回道:“陛下所中之毒,微臣还无法断定。不过陛下体内的毒只是少量,不足以致命。”
拓跋泓剑眉紧拧,“父皇怎会中毒?是误食还是有人落毒?”
林太医道:“微臣还不能断定,还需彻查。”
“父皇,无论是误食,还是有人落毒,都要查个水落石出。”叶妩蹲在床头,顺着拓跋泓的话头说。
“父皇,此事非同小可,务必彻查。若有人胆敢毒害父皇,儿臣定当不饶!”拓跋泽攥紧拳头。
“就由齐王彻查吧。”魏皇轻缓道。
“父皇,儿臣愿和四皇弟一同追查此案。”拓跋泽自告奋勇。
魏皇轻轻地点头,“你们守了一夜,都回去歇着吧。”
众人离去,叶妩留下来照顾他。
他招手,让她坐在床边,“翾儿,朕这些儿子,信不过。”
“父皇为什么这么说?”她伤感道,这便是帝王家的悲哀。
“他们在想什么,朕岂会不知?”魏皇轻叹,“他们巴不得朕立即驾崩,他们便可坐上帝位,坐拥江山。”
“陛下会不会想太多了?”她心想,魏皇心如明镜,还没病得糊涂,看透了这几个儿子。
“朕也年少过,了解他们的心思。”他身子魁梧,却这般虚弱,任人宰割,令人心生恻隐,“你还记得吗?前些日子朕总是不适,时感疲乏,偶尔头疼欲裂,太医找不到病因,想必是中毒所致。”
叶妩恍然大悟,“这么说来,父皇是中了一种慢性的毒。有人在父皇的茶水或是膳食中落毒,日积月累,积到一定的量,便会毒发身亡。”
他深以为然,她不解道:“可是,如果有人落毒毒害父皇,应该不只是吐血,为什么父皇只是昏厥、吐血?”
“朕也想不通,想必是这些日子朕每日喝汤药,毒与药相克,便提前发作。”
“有此可能。”她蹙眉寻思,“不知落毒的人是谁?”
“齐王。”魏皇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
**魏皇真的猜到了下毒之人吗?真的是拓跋泓下毒谋害魏皇吗?
21】平沙落雁
“齐王?”她惊愕,他猜到了?真的是拓跋泓暗中落毒?
“不是齐王,便是卫王。”他微眯的眼眸忽的迸射出一道厉光,“此二人最有可能。”
叶妩更不明白了,“那父皇为什么让三皇兄、四皇兄彻查此事?”
魏皇望着上方的帐顶,没有开口,目光苍老而冰凉。
————
天亮后,叶妩喂魏皇吃白粥,忽有一人闯进来,跪在龙榻前,“父皇……”
太子,拓跋浩。
魏皇面色一沉,不悦道:“谁许你出来?”
她搁下瓷碗,站起身,正想退出寝殿,却见他招手,要她坐下来。她只得陪在榻旁。
拓跋浩不顾旁人在场,悲痛道:“父皇病重,儿臣不能侍奉……儿臣不孝……”
“无朕口谕,太子不得出房门半步!”魏皇并没有被儿子不知真假的父子之情感动。
“纵然逆旨,儿臣也要侍奉于榻前,一尽孝心。”拓跋浩的眼眸红了,泪光盈眶,语声沉痛,充满了悔意,“这些日子,儿臣面壁思过,想了很多……儿臣知错,儿臣大错特错……父皇一日不松口,儿臣便面壁一日……纵然思过一辈子,儿臣也毫无怨言……可是,父皇病重,当儿子的不在榻前侍奉,便是不孝……儿臣只想略尽孝心,待父皇病情好转,儿臣便回去继续思过,望父皇恩准……”
说着说着,泪水滑落,打湿了粗犷的脸孔。
这番话,情真意切,浓浓的父子情令人动容。
魏皇静静地看他,眼眸闪闪,显然被太子这番话感动了。
“儿臣别无它求,只求侍奉于榻前,望父皇成全。”拓跋浩哭得像一个孩子,哭音浓重。
“陛下,公主熬了一夜,也该回去歇会儿。”安顺道。
叶妩默然看着这感人的一幕,心想,太子的演技可真好,不知在府里排练了多少次。
半晌,魏皇终于点头,“翾儿,你回去歇着吧。”
她起身行礼,“儿臣告退。晚些时候儿臣再来看父皇。”
出了承思殿,回到凌云阁,她又乏又困,却又觉得睡不着,便吩咐宫人备汤浴。
坐在木桶里,温热的水簇拥着身子,身心放松下来,她昏昏欲睡。
春花和秋月用木勺舀水淋在她肩头,见她睡着了,想叫醒她,却又不忍心打扰她。
一人堂而皇之地走进来,她们听闻脚步声,惊讶地望去,连忙福身行礼,却被他阻止。
拓跋泓使了一个眼色,她们躬身退出去,守在寝殿前。
他看着闭目沉睡的叶妩,情潮翻涌,呼吸渐渐急促。
繁密的青丝高高地拢着,鬓发下垂,略显纷乱。而那泛着晶亮水光、莹润玉光的娇躯,令人血脉贲张;那双雪白的柔软在水中静静地俏立,宛如两只小白兔伏在她身上,撩动他如火的欲念;肤光胜雪,娇躯柔软,眉目如画,美得令人移不开脚步。
他伸手入水,汤水已经冷了,如若再浸在水中,必定着凉。
于是,他取了一件宽大的袍子,抱她起身,裹住她整个身子,将她抱到寝榻上。
熬了一整夜,叶妩很困,感觉自己被人动了一下,却因为太困而不想睁眼,只想好好睡一觉。如此,她转过身,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拓跋泓擦干她的身子,取走大袍,再为她盖上厚厚的棉被,让她睡得舒服些。
看着她裸露的脖颈,他的脑中浮现出一具玲珑有致的雪白**,怎么努力也挥之不去。对她的贪恋与渴望驱使他脱了衣袍、钻入被窝,他拿过她的手臂,吻触她的掌心、皓腕与胳膊……柔软的触感带给他难以言表的悸动,他克制不住情潮的冲击,慢慢转过身,吻她的肩背……
湿热的唇舌滑行在雪白的躯体上,带起一阵阵火热……
叶妩睡得沉,却也渐渐有了知觉,慢慢清醒。
他扮平她的身躯,正欲吻上雪柔上那抹嫣红,她蓦然睁眼,用力地推开他。
这一推,虽然她使了最大的力气,对他来说,却毫无作用。只是,他并没有继续进攻,而是坐起身,唇角微勾,以一种惊艳的目光看她。
她低头一看,大吃一惊,立即抓过棉被裹住自己,严严实实。
他太卑鄙、可恶了,竟然趁自己沐浴的时候闯进来!
也怪自己大意,竟然睡着了。
对了,春花、秋月呢?难道他弄晕了她们?
“出去!”叶妩怒斥。
“若我不出去呢?”拓跋泓无赖地笑。
“我喊人了。”
“若你想名节不保,就大声喊。”
“无耻!下流!”她忍不住骂人。
他取了外袍披上,好像决心赖在她的床上不走了,风流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
对付这种无耻的无赖,不能硬碰硬,她唯有以退为进,“我一夜没睡,要睡了……你在这里,我怎么歇息?”
拓跋泓轻笑,“你大可安心歇息,我不会扰你清梦。”
叶妩气得想揍他,“你在这里,我怎么睡得着?”
他笑眯眯的,一副恬不知耻的模样,“说到底,你还是担心我……霸王硬上弓……”
她恼怒地瞪他,“你究竟想怎样?”
“不怎样,我就是来看看你。”
“父皇卧榻在床,你不去看他,反倒来看我?”
拓跋泓脸容微敛,问:“此次父皇中毒,父皇是否说过什么?”
她想起魏皇说过的话,琢磨着要不要对他说。
见她如此神色,他知道父皇必定说了什么,“父皇说过什么?”
“父皇心如明镜,不相信任何人。如果你一着不慎,只怕功败垂成,一败涂地。”叶妩凝重道。
“这么说,父皇对我已起疑心?”
“嗯。”她郑重地点头。
他的唇角缓缓勾起来,一抹阴寒的微笑若有若无,好似并不担心魏皇怀疑他。
————
魏皇卧榻静养,体内的毒渐渐解了,丽贵妃、拓跋凝和叶妩轮流照顾,而太子拓跋浩无时无刻地守在龙榻前,衣不解带,极尽孝道。
对于太子的孝心,魏皇嘴上不说,面上却流露了对太子此举的满意与开心。
两日后,魏皇好了大半,在龙榻上看奏折,处理紧急的政务。拓跋泓和拓跋泽奉旨查案,查了三日,终于有了结果。
这日,天子寝殿灯火明亮,济济一堂。
魏皇靠躺着,披着棉袍,甚有威严。众人分成两派,各站一边,好似两军对阵。左边以拓跋泽为首,右边以拓跋泓为首,而拓跋浩坐在床边一角,不属于任何一派。
“查到什么?”魏皇吃了一碗瘦肉粥,气色好些了。
“禀父皇,儿臣查到,有人在父皇所服的汤药里落毒。”拓跋泽道,眉宇之间颇为得意,“父皇,不如先让林太医说说那人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落毒。”
“说。”魏皇面色不悦。
林太医道:“陛下所服的汤药,微臣亲自抓药,再由御药房的宫人煎熬,再送到御前。微臣查过药渣和煎药时所用的药罐、药碗,皆无不妥之处。几经查验,微臣发现,问题出在过滤药渣的纱布上。”
拓跋凝不解地问:“纱布有何不妥?”
“煎药的公公叫小英子,他事先将纱布浸泡在有毒的水中,再用纱布过滤药渣,汤药里就会有少许毒。”林太医道,“陛下服了汤药,就将这少许的毒吃进体内,连续数日,毒越来越多。”
“是什么毒?是慢性的毒吗?”叶妩问,这落毒的方法也太高明了,不知是什么人想出来的。
“此毒叫做‘平沙落雁’,是慢性剧毒。”他继续道,“平沙落雁入体十日,积累到一定的量,就会毒发身亡。陛下服用汤药,微臣所开的药方中有一味药恰好与此毒相冲,因此,陛下才会昏厥、吐血,才会发现陛下中了毒。”
拓跋凝拍拍胸口,“好险。父皇洪福齐天、逢凶化吉,必定是先祖保佑。”
魏皇面目寒沉,喝问:“那煎药的公公,何人指使他落毒害朕?”
侍卫押着小英子进来,小英子跪在龙榻前,惧怕得瑟瑟发抖。
拓跋泽狠戾地问:“大胆奴才!谁指使你落毒毒害父皇?还不从实招来?”
小英子的身子剧烈地颤抖,“陛下饶命……奴才……奴才……不敢说……”
“毒害父皇,可是诛九族的死罪!”拓跋泽逼问,“说!”
“奴才……奴才不想的……奴才说过不愿落毒害陛下,可是太子以奴才的家人要挟奴才……奴才别无选择……陛下饶命,奴才奉了太子的命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小英子哭道,畏惧而凄惨。
这番话,让寝殿里所有人震惊。
竟然是太子毒害亲生父亲!
拓跋浩闻言,呆了,僵化了,目光呆滞,好像听不懂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