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骨欢,邪帝的绝宠-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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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妩暗自思量,这番话的字面意思是,他会保护自己,没有别的心思。
他语声低沉,“皇兄意外驾崩,我知道你伤心悲痛,但也要顾及腹中孩儿,否则皇兄也不会瞑目。一切有我,你在凤栖殿好好安胎,无人打扰你。”
她淡淡道:“谢王爷悉心安排。”
他轻笑,笑如琉璃那般纯净,毫无半分尘垢。
————
登基大典如期举行。
文武重臣齐聚文渊殿,使得宽敞的前庭、大殿变得拥挤不堪。
黑绸白幔依然垂挂,殿宇笼罩着一股肃穆,令人觉得压抑。
然而,无论是朝臣,还是宫人,面上皆有喜色。因为,新帝登基,将迎来全新的气象。
叶妩踏入大殿前庭,但见一片雪白的孝服,蔚为壮观。
楚明轩将表面功夫做到了极致,为了表示对大行皇帝的敬重,不仅自己着孝服,还让文武重臣穿孝服。
她冷冷一笑,在阿紫的搀扶下,穿过人群,穿过众人的目光,走向大殿。
他站在殿廊下,看见这抹倩影,唇角微微一牵,似有笑意流散。今日,她没有穿孝服,而是穿白衣,自认不是皇兄的妃嫔,他不自觉地开心。
她看见,惨淡的孝服汪洋中,只有他一人孝服里穿了明黄色衮冕,分外亮眼。
即使外罩孝服,九五至尊的身份已然彰显。他英伟轩举,气度卓绝,那种与生俱来的傲岸气质在众人中格外出挑,令人注目。
再清逸洒脱的人,穿上这帝王滚冕,也会流露几分帝王霸气。
然而,他的霸气还是比不上楚明锋,逊色七分。
叶妩从他身边走过,未曾停留,与众妃嫔站在一起。
沈昭站在殿廊另一边,看看她,看看晋王;晋王的目光追随着她,旁若无人,已经引起几个老臣的注意。
时辰已至,他扬声喊道:“吉时至,登基大典开始。”
众臣回神,恭谨而立。
楚明轩行至梓宫前,转过身,面对众臣,脸孔微敛,意气昂扬,目光霸凛。
叶妩冷冷地看他,他变了,有了帝王的生杀予夺,再无以往的洒脱不羁。
沈昭大声高诵冠冕堂皇的颂词,她的目光转向梓宫——陛下,我一定会查明真相。
尔后,群臣山呼万岁,行叩拜之礼。
“平身。”楚明轩摆手,衮服的广袂扬开,挥就一世伟业。
她迎上他的目光,他黑眸熠熠,眼梢的笑意若有若无。
————
梓宫前登基大典后,所有人前往朝议金殿——太极殿,楚明轩再次接受群臣叩拜大礼,进行第一次朝议。
今日晚些时候,他颁旨,晓喻六宫。册封晋王妃为贵妃,住清宁殿,册封冷月染为昭仪,其他侍妾、美姬皆无名分,留在晋王府。而大行皇帝的妃嫔,一律不得留在宫中,遣至东郊水月庵带发修行。那四个进宫不久的官家女子,未曾得到宠幸,都回府了。
晋王府佳丽无数,如今一朝登基,后宫妃嫔却比其兄还少,令朝野侧目,宫中渐有流言蜚语。
叶妩以为晋王妃会是皇后,没想到只是贵妃。而冷月染,终究得到了她想要的,也可见楚明轩待她非普通的侍妾可比。
这日酉时,叶妩刚吩咐宫人备膳,却突然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不必备膳。”
“参见陛下。”众人连忙转身行礼。
她略略屈身,没有出声。
楚明轩大步流星地走来,颇有龙行虎步之态。
她想起,楚明锋也是这般龙行虎步……
他一手托起她,“你有孕在身,不必多礼。”
尔后,他略略抬手,示意宫人退下,温和道:“稍后御膳房送晚膳过来。”
“今日是陛下大喜之日,理应与贵妃一同进膳、共度良宵。”叶妩抿唇微笑。
“按说朕应该和皇后共度良宵,不过她又不是皇后。”
“陛下为什么不册封她为皇后?”
他好似云淡风清地说道:“朕刚刚登基,不必急着册后。”
她看着他,他举目四望,看着大殿的摆设。
他已换了明黄色帝王常服,鲜亮的色泽衬得他的肤色更为白皙,鬓角若裁,剑眉如削,俊美如铸,比以往多了几分器宇轩昂。
“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楚明轩寻思着,“明日朕让人送来一些珍宝,你看着摆放。”
“不必了,我不喜欢太鲜亮、太华美的东西,简简单单的最好。”
“当真不要?”
叶妩摇头,他笑道:“那便依你之意。”静了片刻又道,“若有什么需要,大可跟宫人说。”
她淡淡地笑,“陛下,我不缺什么。”宫人送来晚膳,六道热菜,两道羹汤,摆满了膳桌。她看着一整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陛下,其实我没什么胃口。”
楚明轩以宠溺的语气道:“在你面前,我还是我,不是陛下,你不必拘束。我听宫人说你胃口不好,便让御膳房做了这些菜,还亲自陪你用膳,督促你多吃一些。如此,你腹中孩儿就能快快长大。”
她不再多说,每道菜都尝了几口。
他没有自称“朕”,而是“我”,借此表现他对她的情意。可是,她不会感动。
“往后每日朕来陪你用晚膳,把你与皇兄的孩儿养得肥肥白白。”他开心地笑,笑得毫无机心。
“那我代孩儿谢谢陛下。”叶妩清然一笑。
“无须客气,一口一个‘陛下’,我都听腻了。你我还像以前那样,随性一些便是。”
“怎么会一样呢?陛下已是九五至尊,不再是醉心风花雪月、洒脱不羁的晋王了。”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楚明轩听出弦外之音,微微一笑,笑得言不由衷。
————
翌日,苍穹铅云千里,天色阴霾,阴风阵阵。
大行皇帝梓宫出殡,从朝阳门抬出去,新帝与群臣送行,众妃嫔披麻戴孝跟在后头哭灵。楚凌天以大行皇帝唯一的儿子的身份随行前往西郊皇陵落葬。
楚明轩没有让叶妩送行,因为她没有名分。
她只能站在长廊上,望着梓宫慢慢前行,慢慢消失……
陛下,若你在天有灵,请保佑我尽快查出真相,为你复仇。
沈昭主持落葬仪式,楚明轩留守宫中。
他站在城楼上,望见远处那成为一小点的柔弱女子,裙裾翻飞。
妩儿,大楚江山是我的,你也终将是我的。
刚回到御书房,近身公公冯七禀奏,太后请他去慈宁殿。
来到慈宁殿,楚明轩看见母后坐在大殿,正襟危坐,脸容冷肃。
“儿臣见过母后。母后传儿臣来,是否有要事?”见母后如此神情,他心中有数。
“自然是要事。”对着幼子,她的语气从未这样冷。
“母后请说。”他坐在另一边,不如以往亲近了。
孙太后看着这个幼子,不知如何开口。以往,他和自己最亲密,母子之情深厚,可是,因为叶妩,母子俩淡了、疏远了。她知道,他对自己心存怨气与恨意,可是,她实在无能为力。
她见他装得若无其事,寒心道:“要为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楚明轩淡淡道:“母后此言何意?”
“轩儿,母后没想到你竟然做出……弑兄夺位、大逆不道之事。”她又伤心又失望,语声交织着气愤与痛苦,“你是母后的儿子,锋儿也是母后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母后知道了?”他微低着头,眸光一斜,冷静而阴沉,“母后如何知道的?”
“哀家抱恙,但并非病得糊涂。哀家想了几日几夜,犹豫了几日,今日才传你来。”
“既然母后没有真凭实据,就不该胡乱指控。”
孙太后捂着心口,沉痛道:“你是哀家生的,哀家如何不知你在想什么?你对叶妩念念不忘,放不下这段情缘,恨锋儿横刀夺爱,便索性弑兄夺位,抢回叶妩。哀家说的对不对?”
楚明轩冷邪地笑,“母后英明。”
泪水滚落,她痛声道:“纵然锋儿横刀夺爱,你也不能痛下杀手……锋儿是你亲兄长,你怎能下此毒手……”
他抬起脸,陡然变色,目眦欲裂,眼白吓人,“妩儿是儿臣的!从一开始就是儿臣的!皇兄横刀夺爱,为何儿臣不能抢回来?皇兄不死,儿臣如何抢回来?只有皇兄死了,儿臣才能拥有大楚江山,才有足够的力量拥有妩儿!”
“你丧心病狂!”见儿子如此神色,她知道,他变了,变成一个魔性十足的人。
“是谁让儿臣丧心病狂?”楚明轩站起身,站在她身前,俯视她,眼中邪戾之气翻涌,“是皇兄!是母后!很早之前,儿臣奏请母后为儿臣与妩儿赐婚,母后有意拖延,因为母后根本不想把妩儿赐给儿臣,因为母后要把妩儿留给皇兄!”
“不是的……”孙太后泪水长流。
“母后偏心!”他语声乖张,几乎咬牙切齿,“母后总是劝儿臣放手,说什么世间不止妩儿一个好女子,母后可知,世间就一个妩儿,儿臣就要她!别的女子再美、再好,儿臣也不想要!”
“妩儿已是锋儿的人,你再惦记也无用……”
“若非母后有意拖延,妩儿早就是儿臣的人!”楚明轩的眸色冰寒无比,“自儿臣外就府邸,母后就偏心皇兄,事事以皇兄为先!母后,儿臣也是你儿子,你如此偏心,儿臣很伤心。”
“你皇兄从小不在哀家身边,长大后才回来;当时你还年幼,哀家全副心思照料你,没有顾及锋儿。这些年,哀家只想补偿他早些年所受的苦……”孙太后悲声解释,没想到他看似洒脱,却将每件事记在心中。
“这么说,儿臣就该让出所有,让皇兄享尽天下美事?”
“不是……”
“这就是偏心的后果!母后怨不得儿臣,儿臣只想要妩儿一人,可是,皇兄绝不放手,那么,儿臣就让他从世上消失!”楚明轩俊眉一掀,犹如利剑出鞘,“儿臣这么做,不是大逆不道,不是弑兄夺位,只是拿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江山,美人,皆如此!”
孙太后声音哑了,“你疯了……”
他邪妄道:“十一年来,皇兄杀了那么多人,残暴不仁之名早已传遍天下,并非明君。儿臣会当一个继往开来的明君,令大楚国富民强,不受魏国、秦国欺负。母后便在慈宁殿颐养天年,千万不要说三道四,否则,儿臣不知会做出什么事。”
她愣愣地看着儿子扬长而去,心痛如绞,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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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妩站在隐蔽的角落,看着楚明轩成疯成魔地离去,手握成拳,剧烈地颤抖。
没想到,昔日潇洒倜傥的晋王,竟然变成十恶不赦的魔鬼。
那他那句“妩儿是儿臣的”开始,她听到了后面的话,她的眼中蓄满了灼热的恨。
可是,沈昭观察入微,不可能毫无察觉;他一定早已知道,却没有追究,以保右相之位。
一定是这样的。
仇恨,支撑着她回凤栖殿,支撑着她进膳、就寝,因为,只有留着这条命,才能为陛下讨回公道。
次日,早朝后,叶妩吩咐小月去找沈昭,然后前往那处松柏长青的僻静之地。
等了近半个时辰,他终于来了。
“气色好一点了。”他温润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绛红官袍与此处的深碧格格不入。
“大人为什么助纣为虐?”她开门见山地问,咄咄逼人。
“我不太明白……”
“不要装傻,以你的才智,不可能看不出澄心殿那场大火的疑点。”她盯住他,目光冰冷,“弑兄夺位,不知道大人是静观其变,还是推波助澜?”
沈昭虽有错愕,却一闪即逝,“你如何知道的?”
叶妩质问:“你与晋王合谋篡位?”
他自嘲道:“陛下部署已久,布局精妙,纵然我没有与他合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