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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莽荒岁月-第64章

小说: 莽荒岁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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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陵兰郡主立刻请家族中的一名男爵带领着骑兵队伍,和巨额的帝国银钞,前往帝国京城,企图火速请来护国法师。
  福陵兰郡主和夫人陪了海杜克整整三天三夜,用尽方法将水和食物灌进他的嘴里,以维持他的生命。
  而我也感觉身体出现了不适的焦渴感,若隐若现,我不知道是否是体内的魔咒又一次发作前的征兆,我忧伤的等待着它的全部爆发。
  第四天,清早,城堡突然惊慌的骚动起来,将我也惊醒,我带着阿力克冲出去,走过城堡悬空的长廊的时候,向下望去,看见城堡前面的广场上可怕的景象,一个侍女躺在石砖上,惨白的眼睛圆睁着望向天空,半个脑袋都碎了,红色的,白色的东西,黑色的头发纠缠在一起,尸体的周围全是血迹,四周聚集了很多骑士和卫兵,他们无声地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
  可怜的女人可能是从城堡上的一个窗户中摔下来的,城堡上传来激烈的喧闹声和呼救声,哀求声,痛哭声,是海杜克休息的房间,我心中有可怕的预感。
  “天啦,可怜可怜我的孩子吧。”当我冲进海杜克的房间,郡主夫人正跪在一旁一面痛哭,一面哀求。
  海杜克被众人按在巨大的床上,口中吐着白沫,暗红色的眼睛如同青蛙一样鼓出来,几乎要脱离眼眶的束缚,他仍然在扭动着身体。
  四周全是血迹,仿佛置身于一个农场的屠宰间,地上还躺着两具使女的尸体,这两个可怜的女人几乎被肢解。
  另一个不停尖叫的使女衣服破碎,全身血迹斑斑的蜷缩在墙角,任何人企图靠近她,都会引发她皆斯底里的嘶叫和挥舞双手又抓又挠的攻击。
  “魔鬼……魔鬼……呜……呜……魔鬼……”她蜷缩着,尖叫的间隙中,哽咽着看着海杜克骂道,边骂边拼命撕扯自己的头发,然后将扯断的头发扔向周围的众人。
  我几乎不想走进这个恐怖的房间,阿力克低声衅吠着,站在门口不愿意再前进一步。
  被众人制服的海杜克突然停止了挣扎,暗红色的眼睛逐渐褪色,再次显示出黑色的瞳仁,迷乱了接近四天以后,我们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爸爸……救我……爸爸……救救我……我好痛苦……爸爸……救我……”
  声音断断续续,嘶哑凄惨,仿佛从另一个世界挣扎而来的乞求,诡异森然,每个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
  福陵兰郡主被人搀扶着,挣扎着走到床前,看着儿子的眼睛,老泪纵横,颤抖的伸出手,摸着儿子脸上滚下的眼泪,眼泪和脸上的血迹混合着。
  海杜克的眼睛再次翻动着,被暗红色取代,他张开嘴,企图咬住福陵兰郡主抚摩他脸夹的手,他再次陷入可怕的疯癫状态,福陵兰郡主看着儿子再次变成一头失去理性的野兽,老人嶙峋的背弯的更厉害了,双肩耸动着,发出沉闷的哀号和哭声。
  郡主夫人听闻到儿子的呼救以后,从地上爬过来抱着福陵兰郡主的双腿,用力的摇晃着,哭着哀求,“做父亲的人啊,我所有的依靠啊,一直保护我们的人啊,救救我们的儿子啊,想想办法,救救我们的儿子啊。”
  她的声音已经嘶哑,头发凌乱,双眼赤红,手指因为用力,失血的苍白。
  福陵兰郡主的身躯如同被山峦压着的松树,又如同神话中太阳神目睹爱子被天庭的雷电击毙的时刻,徒劳,无力,因为自己的无能充满怨恨,瞬间,泪如泉涌。
  埃嘉和她的母亲一起跪在地上,她用胳膊抱着陷入痛苦深渊挣扎的母亲,坚毅的脸上面若死灰,牙关紧咬着,但是眼神中的意志如钢铁一样坚强。
  海杜克被众人用坚固的牛经和粗大的皮带牢牢的固定在床上,并且身旁始终都有数十人陪伴。
  埃嘉和我站立在床边,埃嘉轻声抽泣着,细语道,“现在,海迪成了这个样子,我才知道我有多爱他,我希望他能恢复健康,如果需要,用我的任何东西交换我都愿意。”
  我漠然的陪伴着她,如同聆听梦中人的呓语,聆听着她的话。
  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京城方面的护国法师身上,但是仍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福陵兰郡主越来越阴沉寡言,脸色越来越凝重,而郡主夫人头发间突然多了很多白发,如同霜雪落在头上。
  这样度日如年的日子又经过了两天,一天下午,城堡再次骚动起来,我所在的房间感觉到地震一样的摇晃,广场上的阿力克发出狮子一样的吼声,震动消失以后,海杜克的房间方向传来女人的尖叫。
  当我跑到事发的地方,我看见了更为恐怖的一幕,房间上面的吊灯离奇的脱落下来,深深的刺进海杜克的胸膛,刺过他的胸膛,巨大的吊灯固定在实木床板上,吊灯周围的一根铁刺扎进他的眼眶,宽大的床铺上满是血迹,周围的众人错愕的惊呆了,郡主夫人昏在旁边,福陵兰郡主头上的白发颤抖着,呜咽着,流着眼泪。
  众人经过争执,在神甫的帮助下,拔出了吊灯,现在的海杜克,已经不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我只有在战场上才见过比他更可怕的情形,而且是在对方临死的时候。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几乎窒息在这无法终结的痛苦中,更何况是受害者的父母和家人,我很难想象此时的福陵兰郡主和郡主夫人,是什么仍然支撑着他们,让他们不愿意向残酷的现实屈服,而在徒劳的和可怕的命运抗衡。
  当天晚上,海杜克开始七窍流血,我陪着埃嘉,坐在海杜克的床旁,目睹着暗红色的血从耳朵中流出来,看着郡主夫人用毛巾将流出来的血擦拭干净。
  郡主夫人不放心任何人来照顾她的儿子,尽管身体和精神都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她仍然认为儿子能够治好,她自言自语着,对着儿子说着,“不要害怕,妈妈陪着你呢,你爸爸请的大神官就要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我目睹着这位可怜的母亲,几乎无法抑制自己的伤痛,我在心中问自己,为什么生命要用如此痛苦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为什么世界的苦难如同海洋,为什么让母亲失去儿子,为什么有生还有死?
  我从小就不会安慰人,我的生命中遭遇了太多的伤心人和绝望的人,经历了很多次生和死的别离,目睹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在我的身边消逝,我无法强迫自己去对他们说些不疼不痒的话,我只会默默的承受这一切,我的世界里,人们都是孤独的狼,受伤后自己去找地方为自己舔伤。
  第一次接触死亡,是在骑士学校的武斗大会上,作为新生的我,站在仪仗队中举着旗子,而数十名见习骑士为我们表演马术格斗技巧。
  表演用的长矛前端细心地用钝木包裹,但是意外突然发生了,一位表演的骑士的长矛意外的显露出锐利的矛尖,长矛刺进了对方的咽喉,整个骑士学校都窒息了,安静的恐怖,仿佛世界仅仅剩下地上抽搐的伤者,和一旁痛苦悔恨的杀人者。
  这个影象在我的记忆中不断重复着,后来我又目睹了无数次死亡,都没有第一次强烈和鲜明,所有的死亡,都有两个含义,献出者,和施与者。
  我坐在城堡的青石窗户上,世界如此的静谧,心灵的旷野中,风呼啸而过。现在才发现,活着本身就是多么荣华的奢侈,只有健康地活着,才能享受家庭的温暖,父母兄弟的爱,遗产,财富,才能去占有,去虚荣,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我还曾经见过子女将重病的父母遗弃的场面,也见过狠心的父母将奄奄一息的子女遗留在旷野的悲剧,当一个人成为所有人的累赘,成为所有人的负担,谁会一如既往的留在他身旁,谁会一如既往的爱他,将他抱在怀中呢。
  生命啊,从出生的瞬间,就注定了痛苦和悲剧,生命和生命的价值,如同天平的砝码,生命的负担超过了价值,就是生命最脆弱的时候。
  可怕的事情发生的当天晚上,城堡里一位厨师被自己圈养的猪咬成重伤。第二天,酒窖堆积的酒桶莫名其妙的砸下来,又有两名侍从被砸伤。
  怪异的事情接连发生,城堡里的每个人都胆战心惊,他们认为厄运已经扩散到他们的身上,眼神中流露着恐惧。
  第二天早晨,城堡的铁栅毫无征兆的落下来,一名刚好经过的骑士和他的坐骑被栅栏砸的血肉模糊,现在,所有的人都相信,诅咒的力量已经威胁到他们每一个人。
  恐怖的情绪比现实更可怕,更难以琢磨和控制,城堡中的侍从开始逃跑,逃离这个被诅咒的地方,这个被诅咒的家族,被诅咒的城堡。
  刚开始的时候是一个两个,后来是十几个人一起逃跑,当京城请来的三名护国法师到达的时候,城堡已经有一半的侍从和骑士都逃跑了。
  这是福陵兰家族最艰难的时刻,所有的人都将这个家族视同瘟疫,未来对于我来说,遥不可及,不可猜测,我满怀恐惧的等待着,一方面担心着自己体内的魔咒,一方面恐惧的置身于被诅咒的家族中,陪伴着这些困境中的人们。
  从京城来的护国法师是大神官罗德里克,大祭祀舒曼,红衣主教塞拉,他们目光如电,盛气凌人,象使唤农夫的驴一样吩咐着福陵兰家族中的贵族们。
  他们仔细查看了海杜克的情况,然后面容沉重的和福陵兰郡主单独谈了很长时间,后来我才知道,这次谈话的内容是双方的利益协议,三名护国法师认为有可能挽救海杜克的生命,但是这关键要看福陵兰郡主的意思。
  因为这需要很多很多的钱,而且有些东西不是钱就能解决的,比如,他们提出了一大笔让人咋舌的酬金以后,还需要十多项稀有的东西,并且声称,必须这些东西,才能拯救海杜克的性命。
  谈话结束后,福陵兰郡主面色凝重的将我单独叫进他的书房,“埃嘉的母亲曾经委托你保管的那个箱子,取来给我吧。”
  我答应完,带着亲兵和阿力克,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个箱子取来交给了福陵兰郡主。
  房间里再没有别人,郡主当着我的面打开了箱子,我惊愕的看见箱子中精心摆放着一只贴满咒符的晶莹长角,长角上布满螺旋型花纹,珍稀的独角兽兽角!
  “这是为海迪才做的。”福陵兰郡主低声说着,用手轻抚着晶莹的,一米长的兽角,“这也是海迪做国王的协议要求之一,对方需要这只独角。”
  我错愕的站在老人面前,我耳边还清晰地响着福陵兰郡主断然否定有这东西的话语,命运如此作弄,如果不是这只独角,上古冥宿托力该亚可能根本不会找上福陵兰家族,匹夫无过,怀璧其祸。如果老人知道他企图为儿子的前途的努力会造成这样的结果,该如何感想呢。
  福陵兰郡主说道,“波庞王朝法律,屠杀独角兽的灭族,私藏兽角者流放。但是现在,大神官罗德里克要求的十多项治疗物品中,赫然需要这个东西,我百般哀求,甚至愿意倾所有家产,但是对方仍然坚持,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又接着说道,“不拿出来,对方不愿意施手救治我儿,拿出来,又担心对方令有居心,最后落得整个家族被彻底流放。”
  我继续沉默着,这种决定太沉重了,我任何不谨慎的言语都可能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福陵兰郡主愁眉不展,然后叹了口气,示意让我离开。
  福陵兰郡主对儿子的担忧超过了对一切,最后,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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