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誓不为妾-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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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这一番话自然是有用意的,一个人证固然有用,可总没有十人,百人,乃至千人浩浩荡荡的队伍来的有说服力。
她以为她可以感动这些保家卫国的兵士,没想到,最先站出来的,竟然是她们。
领头的女子穿着一件淡粉的轻纱,摇着一柄团扇,扭着腰肢走来,她的手不时的笼着自己松散的,似乎还没来得及系起的长发,她摇曳着,笑着,领着身后的十数人,像一群花团锦簇的花蝴蝶,一阵风似的飘过来。
“我们这些爹不亲,娘不爱的,有家人也和没家人一般的风尘女子,还怕什么?”
“就是就是,我们后半辈子只要管自己过的开心,管旁人做什么?”
“哎呀,我说安大人,咱们帮你这个忙,你看看,能不能让我们死的时候风光一点,给个厚点的棺材啊?”
花蝴蝶们七嘴八舌的说着,毫不顾忌的冲到张毅身后,一伸手就揪了几个兵哥哥下来,有的还站在府院高墙的下面,冲着上面站着的人招手。
“好人,你下来啊,我说你怎么昨晚没来睡我呢,原来是在这啊。”
她喊了一阵,见好人不理她,一把拖住自己硕大的胸部,摇晃着身躯,叫嚷道,“哟,长能耐了啊,敢不听话了,小心姐姐不跟你睡哦。”
原本肃杀的,随时都有可能染血的县衙,因了她们一群人的出现,而变得喧闹,变得不那么的庄重,可安雅的鼻尖却是一阵发酸,眼眶中泛着迷离的泪花。
她看着,身材曼妙的女子,跳着喊着,跳的发丝凌乱,喊得声音沙哑。
她听着,女子们声情并茂的表演,男子们悉悉索索的拒绝。
突然她笑了,笑的飞扬,笑的张狂,笑的,凄楚。
她将手中的天子剑扔到纪明轩的怀中,指着那群软弱无能的兵士们说道。
“我曾经听过一首诗,一直只当是夸张,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君王城上竖降旗
妾在深宫那得知
十四万人齐解甲
更无一人是男儿
“你们自诩男儿,还不如一群女子深明大义,下辈子投胎,不若为牲!”
“你们身为男儿,不配做人!”
街道的角落里,那个校官看着安雅,看着在安雅的怒斥声中逐渐安静下来的花蝴蝶们,他的心动了一动。
他们这些男人似乎被一群女人给鄙视了呢?
尤其是插着腰,站在高墙下,伸着手臂对着墙上站立的明刀明枪的兵士指指点点的花蝴蝶,此刻她们眼中的目光分明是不屑的,鄙夷的。
“你们胆小如此,还不如我们,算个什么东西?”
她们目光中所透出的深意是如此的明显,只差没有往地上吐一口吐沫,表示她们的愤慨了。
难道你们口中所谓的英雄豪情只是对着床上的女人时,才有的么?
这一瞬间,他胸腔中沉寂了多年,早已变得死气沉沉的心脏,好似突然间活过来,开始欢快而剧烈的跳动起来,那种久违的热血情怀涌上心头。
他怔怔的看着安雅,看着那群看似胡闹,实则自有法度的女人,他张开自己的手指,看着自己的手掌。
养尊处优多年,他的手上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当年还是小小兵卒时那厚厚的茧子,也有很久没有杀过人,上过战场。
不去战场久了,自然就没有了那种拼搏的,不计生死的冲杀,他越来越向往安定平静而又富足美满的生活。
他安于现状,安于做一个小富即安的闲散之人,早已忘记了当年穿上盔甲军装时发下的宏愿。
精忠报国,马革裹尸,战死沙场,虽死犹荣。
他的嘴角毫无预兆的笑了笑,他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向着前方安雅的方向走去,牛皮做成的上好军靴在青石砖上摩擦的咔咔直响。
“大哥,你要做什么?”
一直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怪异举动的兵士拉住了他的胳膊,疑惑的问道。
“安大人胜局已定,大哥难道这时要上去阻止,怕是太迟了。”
“我不是去阻止安大人的。”他缓缓的拉开了他们拉着他的手,拒绝着他们的好意,淡淡一笑。
“我是去作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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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没有食言,竹子鞠一把伤心泪
☆、22】大红喜服
张毅的事情自然是了了,在安雅那一日气势如虹的申讨,大气磅礴的檄文,和那名校官的临阵倒戈之下,凑足了整整三十名人证。
虽然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好歹气势上看起来着实惊人,再加上谁都知道皇上对安大人的恩宠,基本上是有求必应,更何况这次的事件,安雅占足了一个理字。
由她亲自带齐了人证上书圣上,实在是没有什么悬念的。
张毅当日就被捕下狱,也不必特意留神,他自诩舅舅能力惊人,想必是不会自杀的,再说安雅一瓶十香软筋散下去,便是十天半个月也是动弹不得的,走到京城,那都不一定能醒过来。
监牢在名剑山庄的监管下,那是铁桶一般,板砖一块,就连皇宫都未必有这安全,暗卫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的非凡实力。
在两位大宗师的联手冲击之下,尚且能固守一夜,有谁敢来劫狱,尽管来吧,只叫你有来无回。
若不是安雅为了处理怀安县中多年积压的政事,尤其是核对监牢中是否有无辜的犯人,有罪的接着关着,无罪的当庭释放,她早就带着人证和犯人走了。
说是她处理政事,可这位安大人实在是懒散惯了,又没有什么参与政事的兴致和体力,最喜欢操刀子砍人,这种脑力劳动,还是能者居之,能者多劳吧。
于是可怜的庄主,悲惨的杜活宝只好整日满头于县衙那灰尘满屋,螨虫遍地的档案室,一项项的规整。
将理好的条陈送到安大人处,安大人多半是随意的看上一眼,咚的叩上印章,笑嘻嘻的传达下去。
为此,杜公子不知抱怨过多少回,“喂,我说庄主阁下,安大人处理政事这般随意,你我万一是心怀叵测之徒,动动手脚,岂不悲剧了?”
纪明轩将一叠厚厚的卷宗砸到不怕死的杜公子脑袋上,神秘的说道:“你不妨试试看?”
杜雷斯被纪明轩那深邃的,一眼看不到底的,包罗万象的小眼神一刺激,当场就狠下心,胡诌了一篇条陈,交到了安雅的手上。
说是胡诌,不过是改了一些地方,天马行空的乱写,他着实是不敢的,安大人的才学,多少总是有些的,太张狂了,不好。
活宝战战兢兢的将条陈放到桌上,小心翼翼的看着安雅的神情。
安大人还是如同往日一般的漫不经心,左手瓜子,右手香茶,嘴角一撇,示意霜儿翻页,看了半晌,抬起头来,也不多说,只看着杜公子笑的明媚,吓得他双腿一软,立时就要跪倒。
“有点不妥吧。”安雅一吐瓜子皮,疑惑的问道。
她的目光实在是过于诚恳,脸上饱含着浓浓的好学情怀,眨着水汪汪,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杜雷斯,给了他一种安大人只是看出不妥,却不知哪里不妥的错觉。
于是,胆子向来大的惊人的杜雷斯,愣是梗着脖子,僵着身子,从嘴巴缝里憋出一句话来,“本公子做的条陈,想必是没有不妥的。”
安雅深深的看他一眼,不置可否的问道,“你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杜公子将自己的胸脯拍的砰砰直响,那模样活像一只战胜的公鸡,威风凛凛的看着安大人,完全无视了严峻熙想要暗示的眼神。
“哦。”安雅笑了笑,答应一声,拿起手边的印章,照例是咚的一下。
还没等杜公子脸上的肌肉听从大脑的指挥笑上一笑,又听到安雅淡淡的说道,“既然杜公子说没问题,本大人自然是相信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
“这事就烦劳杜公子全权负责,要是出了一点错。”安雅笑的阴森,露出一口尖利的泛着寒光的白牙,笑嘻嘻的说,“你就准备下半辈子进宫伺候皇上吧。”
她乐呵呵的拍着手,像是想到了什么,称赞道,“凭公子的才学,做个大内总管,肯定是早晚的事情,位极人臣指日可待,我就先祝贺一二了。”
她将桌案上的折子交到杜公子手上,挤眉弄眼的说道:“千万记得,要照这份条陈上的来,可别自作主张,打了自己的嘴巴。”
杜雷斯顿时哀嚎一声,惨叫当场,发出杀猪一般的尖叫,抱着安雅的大腿好一阵哭号,“大人,小人恳求大人赐我便宜行事之权,否则怕难以成事啊。”
“杜公子向来是算无遗算,堪称当世无二的人才,自有未仆先知之能,不必过谦。”
安雅温柔的抚摸着杜雷斯的脑袋,诚恳的说道,“多亏先生了。”
杜雷斯苦求无果,只得别扭的拿着自己的条陈,灰溜溜的滚出了书房,找那罪魁祸首纪明轩算账去了。
此事之后,杜家公子雷斯,再也不敢试图做任何手脚欺瞒安大人,并且恨不得多生出一对手脚来,来弥补自己的过错,办事效率一下有了质的飞跃。
据说档案室中的卷宗,已经只剩下了很少的一部分,就快要完工了。
狡诈如狐的安大人则是喜笑颜开的泡在浴池中,闭着眼睛,听着小曲,不时的拿出大印懒洋洋的盖上一盖,日子过得是何等的惬意。
张毅被捕的消息肯定已经泄露出去了,她也没想着拦截下来,朝堂上想要她命的人那么多,正好趁此时机一举歼灭,实在是好事一桩,她为何要阻止?
敲山震虎这样的戏码显然是不适合霸气的安大人的,相比之下,她比较喜欢引蛇出洞的玩法。
她实在是厌烦了朝堂上那字字机锋,每句话都带着玄机的日子,不若就此一网打尽才好。
安大人不怕出事,事情闹大了才好,闹得欢腾了,闹得无法收拾了,她才好重重的出拳,打得你们满地找牙,再无翻盘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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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王皓看着在屋子不断的踱来踱去,一眼望去就知道是焦灼不安的妹妹,实在是忍不住问道。
他这两日,总觉得王小妹越发的奇怪,又说不出哪里奇怪,总之哪哪都不对劲,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一时揉揉衣角,一时照着镜子唉声叹气,安大人不是说了么,妹妹的这张脸虽说是不能恢复原状了,但是假以时日,配合草原上的秘方,调养好了脸上的肌肤,施展补脸之法,未必会比现在的容颜差,她这到底是整日里惴惴不安个什么劲?
王皓正愁眉苦脸,百思不得其解的想着,那边砰的一声,王母将从小妹屋子里翻出来的箱子跺在了桌上,打开箱子盖,将里面小妹自己偷偷备下的嫁妆倒在了桌上,板着脸问道,“你在担心这个?”
“娘。”王小妹羞红了脸,揉着衣角不敢看她,只是点点头,她的声音细弱蚊虫,几不可闻,“早就想和你们说的,只是出了这档子事情,实在是不知如何开口。”
她低着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的指尖抚着自己的脸颊,呆呆的说道,“今天本来是约好迎亲的日子,可是到现在还不见人影,怕是不会来了。”
“这件事情闹得这样大,十里八乡的,还有谁不知道呢?”她露出的手背上满是烫伤的痕迹,比起先前的伤势虽然好了许多,但那蜿蜿蜒蜒的蚯蚓般的伤痕,还在不断的提醒着她。
如今的她,容貌俱毁,已经配不上那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了。
王小妹有些伤感的看着身上狰狞的伤口,淡淡的说道,“算了,也不必强求,顺其自然就好。”
听到这里,王皓恼怒的一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