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宫闱-第3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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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的事,你是说,苏答应她又醒了?”
岑梨澜点点头:“这事就跟铁树开花似的,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依我说,苏答应躺在那里没有知觉还好,若是真醒了,又有了知觉,看到这血腥的皇宫,看到如今的皇上,她也得被气死。”
岑梨澜一向口无遮拦。说到气愤的地方,声音也是越来越大。
六阿哥在苗初怀里安心的睡着,平时岑梨澜不在宫里的时候,都是苗初代为哄六阿哥睡觉,六阿哥倒听苗初的话。
回雪坐那沉默了一会儿,见王方忍不住的流泪,便问他:“官成把侧福晋喂了狗,皇上可知道么?谁给他下的旨,他如此胆大妄为?”
“听神武门统领刘武说,皇上说了,让官成随便处置尸首,官成他便……。哎。”王方一直叹气。
“皇上让他处置,也没让他把侧福晋喂狗,他这个死奴才,等我去回了皇上……。。”岑梨澜站起来就走,却被回雪给拉住了:“你是去养心殿找皇上吗?”
岑梨澜点点头。
“皇上连阿哥们也不见,更不会见你了,况且,官成是得了皇上的旨才去处置尸体的,皇上一直恨锁儿,如此结局对咱们来说,是不忍直视的,可在皇上看来,倒可能是大快人心,你去找皇上说什么?不是鸡蛋往石头上碰么?”
VIP卷 第460章 老妪
傍晚时分,天空亮起来,多日积在相印殿上方的云被风给吹散了。
琉璃瓦上的雪都明亮起来。
回雪让王方去苏答应那里瞧瞧,看苏答应是不是如岑梨澜所说的,苏醒了。
王方小跑着去,小跑着回来,却一脸的惊慌,说是三阿哥拿石头扔鸽子,正好四阿哥从他面前经过,三阿哥把四阿哥给砸伤了。
被石头砸伤,可不是闹着玩的。
回雪披了件大毛披风,便由烟紫随着去了阿哥所。
伺候四阿哥的嬷嬷魂都吓飞了,伏在四阿哥床前哭的厉害,见回雪来,忙道:“都是奴婢们疏忽了,不应该让四阿哥一个人在院子里,这不,三阿哥他……他故意往四阿哥头上扔石头。”
三阿哥本来低垂着脑袋,他穿着一身米色的绸缎袄,衬一件暗红色的棉袍子,已有回雪的肩膀高了,听嬷嬷们这么说他,他别过脸去,看也不看床上躺的四阿哥:“我这几天都在阿哥所投鸽子,偏四阿哥非要从那经过,我是无意才砸到他的。”
三阿哥一点不知忏悔。
嬷嬷们忙道:“这两日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鸽子,在宫里头绕一圈,又往神武门飞去了,天冷了,鸽子飞的低,三阿哥用石头都已砸下来两只了,白生生的。”
烟紫小声对回雪道:“怕是锁儿侧福晋养的鸽子吧,如今侧福晋……。所以鸽子也……。”
回雪点了点头。
床上的四阿哥眯眼睡着,额头肿了一块包。
嬷嬷们忙道:“太医已来瞧看过了,说是没有出血,只是肿的厉害,给开了消肿的方子。说若是四阿哥头晕,或是头疼,就喝一剂,不过是方子里有安眠的药,喝了会困,这会儿四阿哥睡下了。”
知道四阿哥无事。回雪也才松了一口气。
“三阿哥,你也大了,平时没有功课吗?还在阿哥所投鸽子玩?”回雪问他。
三阿哥一脸不屑:“师傅只喜欢四阿哥,又不喜欢我,我又没有功课,去不去的。师傅才不会在意。”
“这阿哥所里住的都是你的弟妹,以后。你还是小心些,别再误伤了谁。”
三阿哥闷哼一声。
回雪倒没有责怪他什么,转身出门而去。
三阿哥望着回雪的背影,觉得有些奇怪,若按常理,回雪应该骂他一顿为四阿哥出气才对。可回雪竟然一点也没责怪他,他心里放不下,便道:“郁妃娘娘这是要去告诉我皇阿玛吗?”
回雪顿了顿。没有说话,踩着雪往相印殿而去。
烟紫却是愤愤不平:“不是奴婢多嘴,三阿哥也太不像话了,主子并没有说他什么,他反倒认为主子会去养心殿告状,伤了四阿哥,他却没有一点内疚的样子。”
回雪叹了口气,悠悠的道:“他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皇上并不喜欢他,他额娘又……。还是算了,快过年了,别说了什么,让他心里又不高兴。”
内务府把过年用的东西都准备齐了,烟紫一一清点了,放在库房里收着。
别宫里的人已经开始装点了。
这一年也下了雪,宫里也是白茫茫的。
那些妃嫔兴高采烈。
回雪却觉得心情格外的沉重。
桌上的窗花早剪好了,回雪看着那鲜红的颜色,叹了一口气。
这些喜庆的窗花,如今看着,却没有一点喜庆的样子了。
晚间又落了一场雪。
白花花的,棉絮一样。呜咽着往皇宫里扑。
风很大,裹着雪在地上翻滚。
烟紫趁着回雪睡觉,将那些剪好的窗花抚平了,一一贴在窗户上。
雪花白,窗花红,相互映衬,倒也好看。
回雪在不经意的时候看到了窗花。
那时雪已停了,白皑皑的积在院子里。
王方正带人在院子里清扫。
阿哥所的嬷嬷来回话,说是四阿哥的头没有那么疼了,只是肿的那个包还在,喝了太医开的药,倒是困了一些。
回雪交待道:“如今天冷,别让四阿哥乱跑。”
嬷嬷们福了一福道:“四阿哥一直乖巧,是从不乱跑的。”
见窗子上的窗花红艳艳的,在这肃静而压抑的冬季皇宫里,如开在枝头的花一般。
嬷嬷不禁赞叹:“这一定是郁妃娘娘的手艺了,早听说郁妃娘娘心灵手巧,这么精致的窗花,也只有郁妃娘娘才剪的好。”
嬷嬷们本是奉承的话。
回雪没有接话。
嬷嬷们赶紧又福了一福:“是奴婢们多嘴了,奴婢们这就回去照看四阿哥。”
嬷嬷顷刻间溜的无影无踪。
烟紫跪在地上道:“是奴婢多事了,不应该把窗花贴出来。奴婢只是觉得,主子好不容易剪了,若不贴,倒是辜负了这片雪了,也浪费了这么好的窗花。”
回雪悠悠的道:“既然贴上了,就贴上了吧,我只是觉得,前有锁儿的事,后有皇上的事,这些日子,心里不宁静,欣赏这红艳艳的窗花,也得有心情才是。”
内务府送来的美人风筝还在桌上放着。
回雪拿了起来,轻轻的抚摸着风筝上的美人,衣袂飘飘,倒是好看。
“可惜,那个老鹰风筝被……。”
“不过是风筝,这个美人风筝,不是还好好的吗?”回雪把风筝搂在怀里:“不知还要等多久,到时候雪化了,春天来了,那时候的风是暖洋洋的,到时候,就可以放风筝了。”
“郁妃……。娘娘……。”相印殿传来老妪的声音,十分沧桑,而又饱含辛酸。
回雪抬起头来,不知何时面前已跪了一个人,这人的声音沧桑。从脸上看,也的确是一名老妪了。
一张脸上全是皱纹,鼻子两侧还长了不少的老年斑。
她的头上已花白,梳着早就不时兴的发髻,发髻里插着一支银簪子,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什么首饰。
老妪穿一件黑色的薄褂,下衬一条银色的长裙,脚上是一双平底的布鞋,像是走了很远的路,布鞋湿透了,裙角都沾了雪。
相印殿内室暖洋洋的。老妪裙角的雪开始融化,雪融化成了水。将老妪身下的一片都打湿了。
看穿戴,看她行礼的姿势,这名老妪,倒像是宫妃。
回雪细细打量着她,看了好半天,才恍然大悟。又有点不大确定,试探着问她:“你是苏答应?”
老妪流下泪来:“郁妃娘娘竟然还记得我。”
看来,岑梨澜说的是真的。苏答应果然苏醒了,可怎么她变成了这个样子呢,还记得当年,她虽比回雪先入宫,虽不是明艳照人,可也算是长相端庄。
苏答应自嘲似的道:“如今我的样子,比起躺那里不能起来,已算是好多了。”
的确,她长年累月的躺在床上,每到夏季,背后便会有褥疮,一靠近,就会全身酸臭。
她吃喝不能自理,甚至没有一点知觉,跟一个死人也没有什么两样。
回雪让烟紫扶着苏答应起来,一面对她说道:“苏答应能醒过来,就是最好的了,皇上知道这事吗?”
苏答应讪讪的道:“当年我就不得皇上的宠,如今变成这个样子,更不奢望皇上的宠幸了,如今能活过来,已是上天怜悯。”
苏答应背后的小宫女忙道:“太医给我们主子把过脉了,还开了药喝了,说主子身上有些虚,不过,主子醒来的事,是一件大事,已派人往养心殿跟皇上说了,皇上说,到晚些时候,去宫里看我们主子。”
回雪点了点头,让烟紫给苏答应上茶。
铁观音在茶碗里打着转儿,苏答应看了看,又伏身跪下:“这一次我来,不敢麻烦郁妃娘娘招待。”
回雪微笑着望着她:“这些年,过年的时候,都没见到苏答应了,你既然醒了,或许,今年过年,会热闹一些。”
苏答应指指相印殿窗上贴的窗花道:“郁妃娘娘宫里,已贴上窗花了,真好,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
“你说吧。”
苏答应低头道:“听说,三阿哥伤着了四阿哥?虽然我才醒过来不久,但是她们都告诉我了,三阿哥一向调皮,四阿哥虽小些,可稳重的很,这一次,三阿哥用石头把四阿哥砸伤了,郁妃娘娘您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
原来苏答应是来请罪的。
她如今的样子,已令回雪唏嘘,况且四阿哥的境况见好,回雪便让烟紫扶她起来:“不过是孩子们之间的事,磕磕碰碰的,倒也没有什么,你醒了,三阿哥还不知道吧,我让王方去叫他。”
苏答应却拦住了:“我知道三阿哥是不愿意见我的,还是算了,别让王公公去碰钉子。”
看来苏答应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她睡了这么些年,可醒来还记得,三阿哥不愿见她。
相印殿里很是寂静,偶尔有炭火的声音,“噼啪”炸开,炭盆里跳出明亮的火星子,又瞬间暗了下去。
“你宫里——一应过年用的东西,内务府的奴才可送去了?若是少了什么,去内务府里支领就成,你刚醒,以后在自己宫里养着吧,风大,别吹着你。”回雪默默的喝了一口茶,示意苏答应喝茶,苏答应却有些拘谨。
茶碗很精致,上面印着几枝寒梅,苏答应想了许久,才松了一口气,决定将心里所想的事说出来:“郁妃娘娘,您能答应我一件事么?”
“你说。”
回雪不明白,苏答应刚醒来,有什么事需要自己答应的。
苏答应缓缓的道:“三阿哥虽是我所生,可这些年,我离他越来越远了,我这个做额娘的,自然也是不称职的,也不奢望他能认我,看我。可我毕竟是他的额娘,他是我怀胎十月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
苏答应眼里流出泪来。
回雪点了点头。
“三阿哥如今伤着了四阿哥。以前也曾伤害过四阿哥,以后,不定还会生出什么事,我求郁妃娘娘,以后不管三阿哥做下什么,都不要定他的死罪。好吗?”苏答应一脸的祈求。
回雪低头想了想,端起了茶碗,细细的抚摸着道:“苏答应,三阿哥虽是你的孩子,也是皇上的孩子,有皇上在。三阿哥能出什么事呢?且我只是一个妃子,我能把三阿哥怎么样呢?再说。就算三阿哥犯下了什么死罪,我这个做妃子的,也没有什么权利定他的死罪。”
苏答应却摇头道:“如今的形势,我都知道了,皇上时醒时睡的,身子怕是……。不大行了。以后这宫里,还得仰仗郁妃娘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