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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魅心计:训奴成妃-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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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立于塔上的身影,则再度垂眸看向自己掌心白发,缓缓将红纱重新包起,收拢回袖中。

    ————————————————————————

    时光飞逝,人世间最过无情莫过于时光,又是半月后,月扶后宫凤栾殿前,不知是谁人向太子透露,说奴歌整日对着窗外发呆,却不知心中所想……太子也不知是出于何目地,便信了那位谋士之言,不远千里自南方强行移植来一株桃花,位置正正种在凤栾窗边———以至于近来奴歌举目,即能立刻瞧见那喜人的嫩色。

    却是越瞧,越心烦……

    先下时节冬末春初,气温虽有回暖迹象,但怎奈何毕竟春寒料峭,冬雪未尽……将一株端端阳春时节绽放的桃树,栽倒此处,不知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来整日维系它。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奴歌不再去望天发呆,不再赏花,而是在看人……

    看宫人忙忙碌碌去给桃树取暖,看她们战战兢兢打理桃枝,看她们不分昼夜为桃花清除积雪……

    终究有一日,烦了。

    起身,不由分说问宫人要了烈酒,而后端起油灯向外走去……待到一干宫人反应过来时,那株艳丽的桃树已经在酒精助燃作用下,‘蹭’的窜起三米高火焰来。

    火光一霎那将桃树吞噬,惊的众宫人不知如何是好,反应半响,唯有呆呆扭头看向奴歌,看向她细嫩捏着酒坛的指尖。

    “姑娘?”

    有宫女胆小怕事,生怕奴歌惹事太子怪罪到自己头上来,当下一声颤音,跪坐到地上。

    而奴歌却是淡淡侧眸,抬手将酒坛‘哗啦’一声摔碎在燃烧的桃树下,头也不回离去。

    艳丽的血红衣角在一干跪倒宫人眼前飘忽而去,却无人敢阻拦她。

    …………

    自此以后,便再未听说那即将继承皇位,始终未曾露面的大太子,试图讨好奴歌什么。

    而那株被奴歌泼酒点燃的桃树却并未移走,干枯的枝条在并未燃成灰烬时,及时被宫人联手扑灭,于是凤栾殿窗前,只余一株干枯灰黑桃树枝干,再无春色……

    …………

    “这可是月扶大皇子的招揽心意,你竟然如此干脆拒绝了?”

    枯死桃树下,奴歌端着一碗烈酒凑到艳红樱唇将饮未饮,便听身后有淡淡调侃声,于是一碗酒‘嗒’一声搁置到石桌上,转过眸来。

    回头,果见南宫引千冬日摇着折扇依旧风流倜傥模样,笑眯眯看着自己。

    “左相今日怎么有空?”

    奴歌狭长魅眼半眯,视线一扫南宫引千手中桃花折扇,重新调回头来。

    却是其身后南宫引千,默默抬眸看了看被奴歌亲手烧死的桃树,讪讪将上绘三千桃花的折扇收拢起来。

    “咳……”握拳假咳一声,一撩衣摆坐到奴歌对面,同时丝毫不见外将一碗奴歌尚未饮下的烈酒凑到唇边,仰头灌下。

    “左相这是做什么。”奴歌眼波微横,竟似怪嗔斜视南宫引千“莫不是丞相府没有酒吃,竟让你亲自驾临到凤栾宫来与我抢一碗浊酿?”

    “这不是来借酒劲壮壮胆?”南宫引千故作嬉笑“更何况再美的琼浆玉液,也不能抵‘秀色可餐’……”

    “好。”奴歌面对挪揄倒是波澜不惊,只又开启一坛烈酒将瓷碗满上“如此,那便请左相日日留在我这凤栾宫,不要再食人间杂粮五谷了罢。”

    “皇后娘娘可要饶了微臣。”

    南宫引千坐在石凳上,双臂抬起对奴歌作揖。

    对面奴歌悠悠抬起眼帘来,瞧向眉宇狡诈未敛的南宫引千“皇后?”

    “大皇子有意立你为后,确切来说,你现在的身份是太子妃,不过日后么……”意味深长一笑“月扶帝王已经缠绵病榻多年,近日更是接连昏迷不醒三日之久,想太子即位时指日可待。”

    “那与我何干。”冰凉的语气倒像是无关紧要。

    “须知太子近日可是连番邀请,想要亲眼见一见预定‘太子妃’。”

    “我与他从未见过,立太子妃?简直无稽之谈。”

    “你是未见过太子,但怎奈何其画像早已挂在太子书房多日。”

    “你的杰作?”

    南宫引千笑而不答,只拱手道“微臣只先在这里道喜了。”

    “喜?”奴歌冷哂“何喜之有?我从未想过要做什么后宫嫔妃。”

    “哦?”南宫引千并无意外,反倒配合扬起眉梢来“那凤凰姑娘的意思是?”

    “我要实权。”冰凉的指尖缓缓摩挲在瓷碗边,垂眸,默默看向飞檐上积雪被风吹拂下,飘飘扬扬落在酒碗里化开“后宫的女子纵然位置再高,也不过是局限在后宫而已,我要的,是加入朝政。”

    “你可是女子。”

    “女子又如何?”抬手端起落尽飘雪的酒碗凑到唇边,她倒是满不在乎“谁说女子不能参政?”

    南宫引千忍笑“如今月扶,无人说。”

    “所以……我所要位置,是————”

    淡淡一声,淹没在唇语中。

    …………

    对面南宫引千却是看的清楚,随即惊疑复问“你确定?”

    “为何不确定?”一碗酒缓缓入口,灼辣绵长,奴歌却极为享受眯起眼睛,神态似是一只得到满足慵懒的猫。

    “喏……”

    ‘嗒’一声,南宫引千将不知何时自袖间掏出的面具搁置到石桌上,向奴歌方向推了推“既然你意已决,我便无言阻拦,正好,此物送你。”

    一边望天的奴歌缓缓收回视线来,瞧清桌上之物,瞳孔似有一霎紧了紧。

    不过,那一霎闪过极快,令南宫引千几度以为是自己眼花。“面具?”

    “昔日,你遗落在落霞宫的。”

    “如何得来?”

    “那日去绑江美人时,无意顺手一带……”

    “谢谢。”

    冰冰凉凉两个字呵气幽兰,听不出真正感情。

    素白比雪的指尖缓缓将面具拿起,摩挲半响,扣向自己面颊。

    “这是红泪最后遗留给你之物,希望你……”

    “此仇,今生不忘。”

    “很好。”南宫引千见提醒效果已经做到,便要起身来。

    转身之际,又瞧见那株被烧灰黑的桃树,叹息“要么,我命人将它移走吧。”

    “不。”

    “留着它在这何其碍事?”又垂眸看了看枯死桃树下,奴歌刻意命人安置在此石桌石凳“你就不怕惹恼太子,惹来祸患?”

    “有你在,纵然惹恼太子又何妨?”

    “呵,在下能得姑娘如此信任,真是不甚荣幸。”

    奴歌抿唇,举目看他静默不答。

    南宫引千转身施展轻功,眨眼离去。

    片刻后,再三确定南宫引千已经走远,奴歌方才扭头看向凤栾殿西墙,不咸不淡启唇“还不出来么?”

    宛若碎玉声线将落,但见红砖西墙上,出现一道艳丽如血身影。

    宽大的斗篷密密实实掩住周身,帽檐压低,只留一道形状优美的下巴,与一双宛若白玉雕成的双手。

    这样的形象,像是刻意引人视线,却又不希望有人认出他来。

    …………

    “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出来见我了。”

    抬手拎起刚刚开启的酒坛,再度将瓷碗满上,同时张唇,似是想要传唤宫人再备一份酒碗,却是话未出口,便被那人抬手阻止。

    “我待会儿便走。”

    “难得光临一次。”

    “只来看看你。”

    奴歌倒也不执意留他,素手指了指刚刚南宫引千坐过的石凳,道“左相大人刚走,那凳子想是还有余温,不会太冰,你坐吧?”


正文   花错

    红衣斗篷人明明帽檐低垂,一双眼,却仿佛能穿透斗篷,看到奴歌噙笑无情无义模样,旋即微微拧眉。

    “偃月他……他近日闹腾的厉害,三天前便开始绝食……”

    “这关我什么事?”仿佛一切尽了然,知晓眼前红衣斗篷人与偃月关系,奴歌不见诧异,只高挑了黛眉,将视线垂落在石桌上“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

    “这样的主意,不还是出自于南宫引千!”红衣斗篷人似是愠怒,拢在斗篷下的一双手,逐渐蜷缩成拳。

    “你气他?”奴歌一笑“那好,你去杀了他。槊”

    红衣斗篷人一诧,似是不敢相信方才无情之语,是出于眼前白发妩媚之人。

    “咯咯……瞧你,明明还需要人家,却偏要做出算计互相利用的疏远模样来,做给谁看?”

    “你……?柩”

    奴歌以袖掩唇,话锋陡然一转“偃月那孩子生性纯良,却怎奈何生在无情帝王家,命中注定的事……你费尽心思培育他,如今甘心让他毁在我的手上?”

    “你知道,这一切?”

    “南宫引千说的。”

    “他竟然将所有计划都告诉你?”诧异,显然不敢相信。

    “我对你们的‘大计’不感兴趣,告诉了我又何妨?当一个乐子听罢了……”

    叹息“也对……想是他本欲将你拉拢到我们这一边来的,可百密一疏,竟忘记你已经对这世界绝望。”

    “拉拢?无需……你那大皇兄怕是个废物。我怎会站在他那边?”

    扬眉“怎如此说?”

    冷嗤“否则这月扶最为得力的左相与二皇子合谋利用他,他怎能没发现?”

    “是因为太过信任罢,毕竟昔日南宫为他立下功勋不少。”

    …………

    “二皇子,二皇子?”

    凤栾西墙外,蓦然低低传来宫人呼唤声。

    始终站在墙上未曾落下的身影,应声回眸。

    “何事?”

    “三皇子又闹腾的厉害,已经昏厥过去了。”

    “知道了,你且退下,我随后便来。”

    红衣斗篷人对那宫人摆了摆手,后者做礼而退。

    “我去看……偃……去看月漓,你……?”

    “你当初曾告诉我,月扶大皇子向来以‘狡狐’之名闻名天下,如今看来,那人是你才对吧。曾经的谎言,都是骗我的?”

    红衣斗篷人转身,足尖点在墙上,不答。

    “花错,当初那一剑,你是如何全身而退的?”

    立于墙上身影一颤,险些坠落。

    …………

    长久的静默,一霎,似是天地长风都随之静止下来,针落可闻。

    …………

    …………

    “我叫月觉。”干哑的声音。

    “原来所谓‘月扶’是因月氏天下。”素白的指尖点在殷红如血的朱唇上,玩笑而语“那无忧宫,是不是应该叫‘月氏无忧’?”

    面对奴歌调侃,对方缄默,只将颤抖指尖缓缓缩回斗篷中“你是如何发现?”

    “风渊落霞宫有一日我以为是幻觉,看见有一人身披如血艳衣,下手要杀我。”

    “……”

    “刚开始我以为那是幻觉,可如今看来……是你在试探。”

    “为何不早些揭穿?”

    “自然是在等你主动现身。”颦眉,似是想起什么,故作纠结道“昔日无忧宫燃起大火时,我没看见南宫引千……”

    “嗯?”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奴歌意味深长挑起半边眉梢“他昔日伪装成驼背的桃花扇跟在你身边,你难道不知?”

    “你,究竟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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