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医百媚-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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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身望了一眼那兵士,在临着走的时候,交代了肖将军麻沸散过了,一定不要让兵士沾了生水,她明日再来瞧瞧看。
出去营地之时,恰好青彦守在了营外,见着了君上俯身行了一礼,告知他已将事情处理妥当。
君上点点头,回头望了一眼戍卫营地,眼眸微微一收缩,这才抬脚离了去,上官淳耳觉着君上那一眼光色太深,叫她瞧不清楚是何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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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被打傻了?
君上走在前,上官淳耳其后,青彦垫尾,一行三人走得分外的慢,上官淳耳觉着气息有些诡异,心思上不免更加有些忐忑,君上方才在人前受了一记棍棒,这若是现在计较起来,也不知要如何给她判些罪责。
白鹿皮靴在前头不断地辗转,方才在营中虽则时辰尚短,但,却让君上觉着分外的漫长,那一记劈头砸下来的棍棒,若非不是君上自己个儿挡了,他想着,打在了上官淳耳的身子上,也不知他受不受得起。
身板瘦弱也就罢了,马也未骑过,若不是他身为侍医的话,这瞧上去,只怕都不能活得过这寒雪隆冬。
约是走得出神了,耳畔传出来声线的调子,却是上官淳耳唤着他仔细脚下,他顺着上官淳耳的眼目望出去,脚尖堪堪停在一方大石子的一寸处。
“公子,您可得仔细着脚下啊,若是踢伤了,难免会有淤血堆积。”上官淳耳想,君上是想什么想得出神了,竟然连脚底下头的大石子都未能瞧得见,莫不是方才那棍棒将君上给打傻了?
待会子可先得给君上摸摸脉络,切莫留下什么后遗症才好,越想上官淳耳越觉得有必要,小心驶得万年船,君上又为一国君王,身子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她一手拉着君上,言语中满满的都是关切的言语,哪晓得君上将手自上官淳耳的手腕间一抽,“你倒是关心着本公子的身子骨。”
这又是怎么了?上官淳耳微微有些发愣,答得也分外无奈,“公子护得整个北周朝,小人自当关心公子的身子骨不是?”
“哼。”君上冰冷地扫了上官淳耳一眼,长腿自那大石子前一迈,却是往着前头大步地走着。
她疑惑地想了想方才说的话,每一个字都经过她的思绪,没说错话啊,她为太医院首席侍医,自当是要关心君上的身子啊,怎么的,君上为何会是那般的面色?
果然,伴君如伴虎,稍不仔细着就被君上给恨着了,而且,就连她眼下连自己错在哪儿都不知道。
她回头望了青彦一眼,只见青彦将眼眸落到脚底下头那一双墨色的布靴子上,仿佛那上头衬了些价值连城的玉石似的。怪,无比的怪,自君上往下,都是怪怪的,就连她自己都是怪怪的。
“公子,您慢着点,小人跟不上。”得,总是她思绪崩得太过紧张了,风吹草动都能吓得她半个魂儿飘老远,眼看着君上渐行渐远,上官淳耳有些狗腿地连忙跟了上去,上位者的心思,总是难以臆猜的。
一路提着她的衣摆边缘,君上是习武之人,走的路分外的快,等着她气喘不止地站在福悦客栈的大门前时,君上早已衣角飘飘,风淡云清地背着双手地站在那里,满目冰冷地将她直直打量了个透,看得上官淳耳瘦弱的身板差点伸不直来。
“出息。”君上朝着她冷哼了一声,轻飘飘地扫了两个字迹给她,吃不了兜着走的人,舍她上官淳耳还能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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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小家子气
这个时辰段儿上,她还要什么出息啊,先保住命才是紧要的,在君上的跟前儿,她出息了,命也就到底儿了。
青彦在后头闷闷地一笑,叫上官淳耳脸面越发的支撑不住,君上手背一转,自己个掀了衣摆往着福悦客栈踏门而进,她也没敢耽搁,立时跟了上去。
福悦客栈门庭热闹,素有百姓过往前去打尖住店,抬额间是赤色墨地大匾,两旁用了同色粗圆红木长柱支立,包裹了一层的红漆金色,衬着两层的客栈华丽无匹,想来,怕是只有家境殷实之人,才会择选了这般的店家住的。
青彦走在君上的前头,恭敬地请了君上先行入内,等着上官淳耳也一同进去了,这才跟了进来。
上官淳耳环顾了四周,里头倒是宽敞,四四方方的地儿,摆放了十几张木方桌子,桌间旁人行进,却是挤不着,地板用了青砖勘铸,拼接着在一块,倒是出奇的雅静,君上会择选这一家,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她眼眸正在四下里打着转儿,却是有些微胖,头戴墨色毛制圆帽,一身长衫衣袄的男子满脸带笑地迎了上来,瞧这打扮,上官淳耳心下里明了,这便应是那福悦客栈的掌柜的了吧。
“青爷,您点好的菜肴小的都给您备好了,小的是给您送房里,还是您就在底下吃?”那掌柜的自然分得清谁尊谁低,青彦能前来打点一切,位份便是不高的,虽然话是对青彦问了出来,但那身子却是对着君上多俯了两下。
青彦侧过头,唤了一声公子,只见君上朝着他仰了仰头首,“瞧着此处甚为淡雅,就在此处吧。”脸色俊白,分外的清冷。
得了君上的吩咐,青彦微微点点头,自怀里摸了一个金锭子交到了掌柜的手里,这一幕叫上官淳耳见着分外的眼红,就吃些东西就能得个金疙瘩,她在太医院里起早贪黑,提心掉胆的,也只有几两银子的份例,想着此处,她不免觉着有些幽怨。
宫内的内侍宫人尚有人打赏,银钱上也是不愁的,哪像着她这侍医,临着到头了,还得塞给内侍一两块银钱子。
“公,公子,这钱财会不会打赏得太多了些。”上官淳耳脖子伸得老长,看着掌柜地将那金锭拿着走远。
君上实是对着上官淳耳无言以对,听这语气,端的是些幽怨,“有钱能使鬼推磨,怎的一个男子还如此小家子气。”
她本来就不是男子,当然能小家子气了。
上官淳耳没敢一下子顶回去,只默默地缩了缩脖子,但那眼风还是落到了掌柜的身上,半点不想挪开。这是有关钱财,她可是很少见着这样子大手笔的金锭子,得值好几十两呢吧。
“你瞧瞧他,像是本公子苛扣了他的工钱似的。”君上瞪了上官淳耳一眼,一出了宫门,性子仿佛全变了。
青彦脸上有笑意,但也只是隐隐约约能见着,并不外露太多,带着君上往着桌案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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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两间上房
掌柜领着上官淳耳三人前去了最角落的那方桌案前,打着哈儿地告之给他们菜肴即刻就会上来,便俯着身退了出去。
上官淳耳心里微微叹口气,还真叫君上给说着了,有了银钱的打赏,到了哪儿都会让人殷勤。
端上方桌前的菜肴,有四道,两盘肉食,一盘素食,外加一碗汤。上官淳耳瞅着面前的菜肴,当归生姜羊肉汤,鸡汁翡翠丝卷,白菜木耳,每一道都是牵扯着药用,就拿面前的这碗羊肉汤来讲,她就能念叨上一番。
羊肉性温热,补气滋阴,暖中补虚,开胃健力,多称为补元阳,益血气的温热补品,实是一味好食材。
只不过,菜肴虽好,她同着青彦也只有站在一旁看着的份儿,跟君上坐于一桌用膳他们可是大大的不敢的,如今她的肚子已然喊叫了。
“青护卫,全用着与药材相关的菜式,总是有些矫枉过正。君上见着了,怕是会想着方才小人划破人家腹部皮肉的一幕上来呢。”
君上刚端了桌案间的茶盏,幸得没喝进口里,听得了这话,再瞧了一瞧茶盏里碧青的茶水,堪堪真真想起了腹部划开后流出来的脓水,只轻飘飘地扫了一眼上官淳耳,终是没再饮上一口,只将茶盏搁回了桌案间。
“你们同着本公子出来,总不能叫你们饿着肚子。坐下吧。”君上岂会不知上官淳耳是啥心思,眼风回转,只听得上官淳耳言语中的调子,便就能明白,这端上来的菜肴上官淳耳这是在言说其只能瞧着的份。
上官淳耳可没有青彦那般的直拗,君上如此一手,当下里拍了拍袖口,衣摆一掀,立时登椅上了桌案间,还勾了一抹的微笑替君上盛了一碗热呼呼的肉汤,“公子,冬日寒冻,喝上一口羊肉汤,通体都能暖和呢。”
“公子。”青彦恐是食物里有毒,在一旁提醒着君上,君上抿唇一扯,摆了摆手,能在这光天化日里下毒的,心思便也就不足为惧。
她也没客气,也替自己盛了一碗,瞧着君上拾了羹勺轻啜了一口,这才手捧了瓷碗亲口喝了,真鲜,入口滑润。
“几位爷,菜肴还合着口味吧。小的已吩咐了后房烧了热水,等着诸位消食完了,小的会将热水送去几位爷的两间上房里。”
掌柜言说的话十分的讨喜,君上吩咐了青彦又打赏了掌柜一只金叶子,不过,上官淳耳的所有思绪没在那金叶子上,只落到掌柜说的最后几个字上头,“两,两间上房,不应是三间么?”
等着掌柜走远了些,她侧过头询问了青彦一声,青彦点头应是,“公子居一间,青彦着同侍医一间,不正正是两间么?”
上官淳耳神色一冽,跟,跟青彦同住一间?天,她可是女儿身,怎的能跟着男子住一间的,“方才你打赏掌柜的不是有金锭子么,怎的也如此小家子气,只开了两间上房?”
青彦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侍医说笑了,青彦来得不巧,这客栈里的客房都住满了,只留着这两间上房,因着银钱颇高,一直未有人就住。”
上官淳耳觉着自己的退路都被拦了个干干净净,她笑得极其的尴尬,跟男子睡一起,还不如杀了她更容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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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拳脚功夫
君上慢用了一口小白菜,眼角里是上官淳耳有些无奈的神色,一道银光刮过了君上的思绪里,但随即又被否决,这声线总是骗不了人的,上官淳耳也没那个胆子敢犯欺君之罪,辗转计较之后,这才未有在这疑义上多作了停留。
“近日营地不平,青彦,本公子有事交待于你,待会子你同着本公子一间。”瞧着上官淳耳那般的面色,君上也是有些体恤下属,再者说,方才上官淳耳划破人肚皮一事上,可十分的细致,他可不想趁着月黑风高,枕侧的人动了那般的心思。
即便,上官淳耳也未有太大的能耐,但心思上总觉着是不舒服的,叫着青彦同一间,他却是有事吩咐着青彦去办。
上官淳耳面目上头有笑意在弥漫,“公子,恐怕这有些不妥吧。”言语中她处处为了君上着想,实是上觉着心里头稳妥得很,但这不是要先推诿推诿么。
“你能有拳脚上的功夫?”一语中第,上官淳耳刚巧夹了一筷子的翡翠鸡汁卷在口里,闻得这话,立时连着舌头都被咬到,她眼眸里生了泪光,对着君上这一席话,只能表示无奈。
拳脚功夫,那便是说笑哩,说她饱读诗词,精通女工活儿,怕是还能信上几分,倘若说是如同男子般挥舞弄棍,只怕世人皆会捂着唇线偷笑。
“公子却是取笑小人了,小人除了会研习些医术外,确是身无长物了。”她努力咽掉口里的菜肴,笑得极为的附庸风雅,就算是歹人拿住了她去,便只能毫无利益可图了。
君上眼风下落,将上官淳耳仔细瞧了一圈,只轻笑了一声,青彦恭敬地应下了,出门在外总是不同于宫内之处,有些个儿规矩,也无需得拘泥于小节。
好不容易用完了晚膳,上官淳耳舒舒服服地宽了衣带,解了身上的束身布,淌进了兑好了水温的木桶里,在兵营里走了一圈,身子也是乏力得不行,再加上骑马一件上的担忧受怕,如今身子泡在了温水里,真真是无比舒畅着。
她拿了帕子在脖颈上头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