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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销魂 上-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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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峥终于甩身离去,可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五儿,宝林家的小柱儿是怎么死的?” 
  我懵地心虚,险些倒在地上。 
  “迷魂丹——哼,倒不是什么多高明的法子。可那么小的孩子,能让人家心肝宝贝儿似的亲儿子,活活在老爹面前剜目断臂,你还真是狠得厉害!均赫王爷不把你送人才真是混帐!” 
  不是这样!不——你知道,你知道!是他们先欺负我!他把我压在马槽上,他们都是——我想大叫,可如同被梦魇了似的动不了手脚,抽搐许久,眼前的血红狰狞又散去,我这才颓然顿在地上——不是这样,顾峥…… 
  身上,怎么这般,如履铁鞭一样的痛,蛇缠难耐。 


  我开始很怕见到千云戈。 
  他看中的那个人并不好。 
  他早就知道,无辜也不是那个人受尽屈辱的托词。 
  那个人一开始就罪过,不错,不光罪过,还是祸害。 
  只是千云戈暂时忘了。 
  这些天,无论走到哪里,我都觉得血红一片,到处是血,不知道从那里渗入人世的血,然而来自那些亡魂。 
  我真的明白我要死了,人说将死的人对冥冥之中的存在格外敏感,看来的确如此。 
  我只躺在销云阁,这个地方我熟悉,但也一样越来越充满怀疑。 
  ……销魂,你吃些东西,老这样怎么行…… 
  ……销魂,你怎么了,跟我说说,跟我说说…… 
  ……销魂,你别吓我,谁惹了你,你睁眼说句话…… 
  千云戈停了政,连着几天都在销云阁陪我。而我任他狂颠暴躁,都再没了力气回应,最后他只有抱着我,一口一口喂我喝药吃饭。 
  直到休维寒来,他才反反复复,安抚半天,恍惚着去了。 

  我又要昏睡——命不久矣,没想到我竟是这样度过最后的时光。 
  直到一片陌生的香冷覆在我的额头,惹起身上一阵寒战,但终究懒得计较,随它去了。 
  谁料那香冷的触感突然变得暴戾,一声钝痛抡在我的脸上,而后拽住襟口把我提拉起来:“起来,你这个祸害!”一个尖细的女声衔怨吐恨。 
  我用微薄的力气缓缓退后,眼睛总算勉强睁开。 
  “哼,你就这么点子本事了?耍了来去不过是寻死觅活,我还当你有多厉害!”她说着狠狠把我甩在靠榻上,白喇喇的手指在我面前一阵晃点。 
  借着暖阁里昏惑的光,我依稀辨出来——竞是麝兰。 
  “就那些糊涂男人们才吃你这套,让你唬的丢了魂似的。你想死,我成全你,这碗就是毒,看不让你肠穿肚烂!”麝兰不知从哪端出个青花碗,里面褐色的汤汁洒落四处,她一把拽过我的头发,顺势就要灌我:“你死了,不知道多少人要皆大欢喜呢,你死吧!你死吧……” 
  我全身猛地涨出惶恐,虽然挣扎不过,可还是左摇右晃躲着。 
  “躲什么?你不是寻死吗?生耗着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免得活人也跟着你不得安生!”她一个用力,我硬是吞下口腥苦的药汁,又展喘不过,直呛的七窍生疼。 
  一股子火气蹿上来,我拼命推开麝兰,她一声惊叫跌在地上,那碗也是“咣铛”碎落。 
  我见她做势又来扑我,绵绵拽拽爬起来,就向外跑去,可是体力终究不支,才到门口便横倒在地上,心里莫名地难受,于是忍不住凄然叫道:“千云戈……”而后又是几近昏厥的咳嗽。 
  这时,又有人掀帘子进来了。 
  意识模糊中,只觉得那人慌手慌脚扶起我,失声叫着:“七少爷!七少爷!你……你这是……你没事吧……” 

  9 
  “……七少爷……七少爷……” 
  我艰难地张开眼,只见芫儿、谷庆一个抱着我、一个不住摇晃我的胳膊。 
  虚恍着——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越来越远,眼前黑了好半天,我才又缓醒一些,但依旧抖喘不停。 
  “行了,看他能跑能动的,没什么大事,快扶到床上吧!”那始作俑者不知什么时候,竟安然在一旁指挥起来。 
  芫儿、谷庆一边扶起我,一边责怨:“你怎么下的去手?看他这样,就不会轻点儿?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麝兰冷哼一声,便去收拾软榻,那利落的动作中仍带着嫌恶,我心有余悸,任芫儿、谷庆驾着却不敢靠近。 
  “七少爷,你别怕,是……我们看着你有意……有意作践身子,所以,麝兰姐姐才……才想了这么个法子激你,刚才那个不是毒——我们……我们知道错了……”芫儿眼底含怯,支支吾吾说道。 
  麝兰顿了一下,衔怨的眸子又是冷恨地瞥过来。 
  我颓然松软下去,心里被刚才的有惊无险一激,反而不像接连几天那样郁结愁滞了,虽然还是不舒服,但总归活动起一丝心气,并着刚才被麝兰挑破的羞愧,脸上竟冉冉发烫。 
  “我走了,刚才得罪了七少爷,麝兰甘愿领罪——只是七少爷别再要死要活的,白拿着别人的心意来耍……”麝兰说着突然噤了口,随后又深深望我一眼,那复杂难辨的情味如幽潭似的,简直要溢出眼角把我吞噬。 
  我幡然若触,略有所解,不禁心动得更厉害——麝兰啊麝兰,刚才那出戏你怕是有七八分真意吧?你也苦,你不恨我,还能怎么样…… 
  不等芫儿、谷庆扶我坐回榻上,麝兰已经凌厉地转身去了。 
  我沉默片刻,终于叫住她:“麝兰姐姐——” 
  麝兰在门口停下,却没有回头,怔了一刻,问:“还有事吗,七少爷?” 
  我咬着唇,竟难开口。 
  “没事儿的话我先去了,王爷怕是要找我的。”她说着挑开帘子。 
  “你真在乎那人——就帮着他别再犯痴!”这一句几乎赔上我所有力气,话未完便感觉胸口虚空不济。 
  麝兰巍然一震,稍作平顿,终于下了楼去。 

  等千云戈再回来,芫儿、谷庆已经收拾好残局,凑在一旁喂我喝粥了。 
  因为几天都不大进食,刚才一阵折腾又消耗许多,我倒吃的很是专著。 
  直到她两个敬称一声“王爷”,我才抬起头。 
  千云戈愣了一下,脸上虽然疑惑,但话语中却透出些欣喜:“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不去叫我?” 
  芫儿、谷庆被他一问反不知如何回答,脸上都显出惶恐神色。 
  我赶忙说道:“才起来没多久,光顾着饿,只想吃些东西。” 
  千云戈点点头便走到我身边坐下,又接过芫儿手中剩的半碗粥,先是拿手背贴着试了试,而后轻舀一勺送到我唇边来,道:“既饿了,就多吃些,把那几天白呕了的赶快补回来才好。” 
  我怔怔望着他——不过是几天的功夫,他却脱了形一般,憔悴得让人心疼;眉间的细纹似是更深了些,褪去几分凌傲,面色倒隐约着一股凄魅的忧柔。 
  我忍不住泛出泪酸,又怕他看见,只好低头含住勺子,哽咽着不知食味。 
  “还要吃些什么,我叫人去做?”不知是累还是伤了心力,千云戈的口气轻飘得宛如蛛丝掠过。 
  “嗯……”我不敢再让他担忧,诺诺道:“我想吃你上回让么师傅作的……” 


  一整个下午,千云戈都陪着我。 
  我醒了就再睡不着,千云戈同我并躺在沉鸿榻上,也不说话,只把着我的腕子,看我出神。 
  我思琢着麝兰以往待我的光景,又哀然忆起顾峥——前前后后,盘根错节,都是些恼人的冤案,不由得叹了口气。 
  “又想什么?”千云戈问。 
  我痴了一刻,幽然道:“麝兰今年也二十几了吧?” 
  “怎么想起她来了?” 
  微愠双眉,我忍不住埋怨:“你也是,她服侍你这么些年,内中事务,更不知担了多少辛苦,你难道要耽误她一辈子吗?” 
  千云戈稍示诧异,倒不很在意:“这可是新鲜事儿,咱们七少爷什么时候也学会体谅人了?” 
  “总该给她找个好归宿,也不枉她那么个伶俐人。” 
  “哦?”千云戈笑笑,把我的腕子更拥进怀中:“那依你看,麝兰倒是跟谁才算好归宿?” 
  我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千云戈总归对顾峥存有芥蒂,顾峥对我又不依不饶,麝兰自然想的是顾峥,所以恨我,绕来绕去,处处是坎儿,弄不好就人仰马翻,委实难办。 
  “我看顾峥不错。他俩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年纪又差不多——我怎么早没想到,真是绝配呢!” 谁料不等我答话,千云戈却一下子点到脉门上。 
  我心虚地一颤,反而故作镇定:“是吗?这事倒还是仔细打算一下,也别违了他们自己的意思。” 
  千云戈闻言,一脸素然,可又不再多说什么,合着眼仿佛就要睡了。 
  我忽记起两天后便是九月初九,我与当朝天子有约,于是暗自措辞半晌,才小心翼翼打探道:“马上就是重阳了,王爷这些天……” 
  千云戈狠狠勒住我的腕子,也不等我说完,便泻落满目恼意:“气我?” 
  忍着疼,我正痴惑不解,千云戈却趁机揽我入怀,混声警告:“千万的人叫我王爷,难道还缺你一个?我是谁?你再叫错了,就给我老实说说,这些日子你是犯了什么魔症!” 
  我自愧地歪过头,固然羞赧,可还是顺了他的意:“云——戈,你这些日子都不上朝,也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有维寒,我不在也是一样。倒是你,我最怕一刻不在便随风化了。”千云戈说着责难的话,那搁在背后的大手却心满意足般十分温柔。 
  “你总归是均赫王爷,也不能就撒手合眼了,依我看——” 
  “你今天倒是想说什么?可别耍花样,你欠下的罚我都是要利息的!” 
  不满地轻哼一声,讽刺的话顺口就来:“我有什么花样好耍?你不上朝又与我何干?只是——我不想让人说,是我绊着你、狐媚你,失了国体!” 
  千云戈精锐的眸子玩味片刻,撩拨道:“你没有绊着我、狐媚我么?” 
  我一愣,登时恼了,推开他就要起来,却被死死固着挣脱不开:“放手!” 
  “不放。” 
  “放手!”我又是挣扎。 
  “不放。就、是、不、放。” 
  这人实在可恶,我一急就往他手上咬去,却被灵巧地避开,他又一翻身把我扣在其下。 
  “你——混蛋!”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火…… 
  千云戈倒不生气,只嘿嘿坏笑:“看来是好了,不然也没力气张牙舞爪——我怎么早没发现,你这咬牙切齿的样子更让人疼呢!” 
  “千云戈!”我大叫一声。 
  “好!可是记住我姓什么叫什么了!” 
  我噎得再说不出话,这混蛋倒越来越会欺负我,于是只觉得满心委屈,干脆随便他如何都不反应,嚼怨使起性子。 
  见我如此,千云戈仍有不甘,但犹豫着,总算颓然松开。 
  我耍气跑到屏风后,一声不吭。 
  千云戈仰躺在榻上,双目在我身后织出深长的惆怅,好半天,才问道:“销魂,你在意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吗?” 
  我还是不答,心下却若有针芒,痛悟。 
  “……把你怎么好呢……”憋了许久,千云戈幽然吐出这一句——像化了的冰盐、发散了的苦水,伤得没了形,又透彻得辨不出滋味。 
  我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多么可恶—— 
  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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