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死亡-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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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罗一鸣站起来报告,“最近4天,也就是阴历十九到二十二,又连续死了数人。城规局总工程师聂有为,负责北大街改造工程的几位工程人员,还有李大云,就是李芳的叔叔。”
“李芳的叔叔?”张小川惊讶地问。
罗一鸣点点头,说:“李大云前段时间刚做了胆囊切除手术,手术效果一直不错。可是,大前天突然死了。”
“谁给他做的手术?”张小川怎么也没想到李大云会死。
“黄飞。”罗一鸣回答。
“怎么又是他?”郝乡乡说这话的时候看了张小川一眼,发现张小川也皱着眉头。
难道李大云也与十八年前的案子有关?不对啊,李大云一个普通的公交司机怎么会和她们有仇恨呢?若要杀他十八年前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今天?
“关于李大云的死,你们查出什么情况没有?”张小川问。
罗一鸣不好意思地说:“这不是等张局你回来吗,我们还没去查。”
“是张队,不是张局。”张小川纠正道。
“张队长,你可来了。”李大云的妻子看见张小川就哇地哭了起来,“你可要给我们大云做主啊!那个天杀的黄飞,不知道在大云肚子里切了些什么,生生把我们大云切死了啊。”
张小川和郝乡乡好一阵安慰才让她止住哭声。
“大嫂,为了尽快查明真相,我们希望能对李师傅做解剖检查,你看——”张小川说。
李妻想了想,点点头道:“横竖已经被黄飞切过了,只要能找出凶手,都听你们的。”
张小川表示了对她的支持的感谢,又问:“李师傅死前可有什么比较反常的事情吗?”
李妻回忆了一会儿,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大云走的当晚,曾跟李力吵了一回。”
“李立是?”张小川问。
“就是我儿子。”李妻回答。
“李力现在在哪里?”张小川又问。
“他在市城市规划局上班。”李妻回答。
城规局的局长李云笛接待了张小川一行。
“张局长,你可不知道,聂工遇害在我们局里影响很不好啊。”李云笛诉苦道。
“怎么回事?”张小川问。
“上次市里提出要把北大街改造成北市的新天地,聂工极力反对。”李云笛说,“我是很赞成市里意见的,就批评了聂工,为此他差点和我动了手。现在他突然遇害,我的压力很大。”
“聂工敢和李局长动手?”郝乡乡觉得奇怪。
李云笛尴尬地笑道:“聂工平时不这样的,那天不知道怎么了。”
“他为什么要反对北大街改造?听说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张小川问。
“他说我根本不懂城市规划。”李云笛对于这点似乎一直耿耿于怀,“我不懂城市规划?当年我也做过他那个工作,现在北市都还能看到我当年的设计。比如金元中心,那可是我十多年前设计的,你看,现在也没觉得落后吧。”
聂工为什么要反对北大街改造,联想到北大街最近的几起惨案,张小川觉得那条街有点邪。
“对了,李局,李力是你这里的员工吧?”张小川问。
“恩,聂工的助手。你找他有事?”李云笛问。
“不是,他父亲最近遇害了。我正好也在过问那起案子。”张小川说。
“我去叫他过来。”李云笛道。
“还是我们直接去找他吧。”张小川说。
“你父亲遇害当晚,曾和你吵过一架?”张小川问李力。
李力点点头,眼圈还红红的,看来对父亲离去很伤心。
“为什么吵,吵的什么?应该记得吧!”张小川说。
“前几天负责北改的凤凰集团的贺董突然遇害了,她留下遗嘱把全部资产捐献给北市,不过条件是北大街改造必须按照她原来的方案进行。”李力说。
哪里来的钱,终究还是回到了哪里,张小川暗道。
“这和你们父子吵架有什么关系吗?”郝乡乡问。
“上头有些不同声音,因为贺董的方案已经部分背离了当初市里的要求,所以市里就来征求我们的意见。”李力压低声音说,“当时,局里争论很激烈,李局长决定按照市里的要求重新设计方案,可聂工表示反对。我站在李局长那边。那天在家我无意中说起此事,被父亲痛骂了一通。”
“他怎么骂你?”郝乡乡问。
“他说当年的九宫十八庙就剩如今这一座了,要是还被我们毁了,连他这个老北市都认不出这座城市了。”李力说,“其实他那是老思想。要是那九宫十八庙不拆,哪里来的北市台商经济区、北市高新技术产业区?”
“后来你父亲就过世了?”张小川问。
李力点点头,道:“然后聂工也无缘无故死了。”
难怪李云笛说他压力大,敢情这聂工死之前还和他有过矛盾。
“北大街改造方案中,聂工和市里的主要分歧在哪里呢?”张小川想起这是个疑问。
“市里决定对北大街附近的乾元观实施整体搬迁,聂工一直反对。”李力说。
“张队,这几个人好象都和北大街改造有关。”车上,郝乡乡说。
张小川点点头,看来北大街真的不一般,得去查查这条老街的历史。
“你回去找找北大街,还有乾元观的资料,再通知他们对李大云的进行尸检。”张小川说,“我再去找北改工程的负责人了解了解情况。”
郝乡乡回到局里,连忙去找肇大庆,把张小川的要求告诉了他。然后又急冲冲赶到市图书馆本地文史资料室,找到了负责人。谢天谢地,她还没有下班。
说明了来意后,本地文史资料室的陆主任相当配合,很快在如山的资料中找到了郝乡乡需要的东西。
“谢谢陆主任。”郝乡乡感激地说。
“瞧你说的,现在有兴趣来了解北市历史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陆主任笑道,“何况你们是案子需要呢。”
“那我得多帮咱们北市宣传宣传。”郝乡乡说。
“哎,以前的朋友回来,想找个地儿去念想念想吧,都不知道去哪儿了。”陆主任叹息道。
郝乡乡出来,匆忙往公安局赶。
路上,遇见了每天的下班高峰,塞车,急得她不行。
突然,她看到旁边一辆出租车上有个熟悉的侧影。
“颜姐!”她惊呼。
那个侧影一回头,果然是颜丹沉。
“你也回来啦?”郝乡乡高兴地说。
颜丹沉冲她做了个嘘的动作,道:“别给小川说,我要吓吓他。”
“张队可能就在局上,要不咱们一路。”郝乡乡建议。
颜丹沉做了个OK的手势。
“张队在吗?”回到局上,郝乡乡随便抓了个人问。
“刚回来。”
来到大办公室,郝乡乡轻轻推开门,嘿,没看见张小川,那么他应该在自己的小办公室里。她招招手,颜丹沉跟了进来。
“张队,我找到你要的东西了。”郝乡乡到张小川门前敲着门说。
“进来!”张小川应到。
“哧——”颜丹沉推开了门。
“丹沉!”张小川惊道,“你来干什么?”
“我就不能来啊?”颜丹沉故意不满地说。
“你不是答应不会跟来的吗?要不——”张小川有些不悦。
“要不你还不会回来做你这个队长!”颜丹沉走了进去,郝乡乡在外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你放心,妈同意了不过来,就我一个人。”
她说完转身一看,郝乡乡还没进来,赶紧出来拉住郝乡乡。
“咱们今天去聚一下吧!一来欢迎颜姐的到来,二来庆祝张队又回来做我们的领导。”郝乡乡对办公室里的人提议道。
“好!好!”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同意。
“乡乡,你还漏了一条。”罗一鸣说,“何平和你能回来,也值得庆祝,特别是你这个大美女。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又起哄说是。
张小川出来,看着这些下属那一张张或美丽或平凡的笑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情。
笑元,我终于还是没听你的话,还是回来了。
如果你能看见这一切的话,你能原谅我吗!
你看,那一张张笑脸,你忍心让他们失望吗?
一聚楼三楼,兰花厅。
罗一超举起酒杯,说要敬张小川。
张小川制止了他,叫服务员拿过来四个杯子,斟满酒,放在主座上。
然后他举起酒杯说:“咱们一起敬刘笑元、张克徽、苏炜、王青,希望他们的在天之灵能保佑我们尽快找出事情真相,让悲剧不再重演。”
一时间,大家都垂下头,郝乡乡已经开始抹眼泪。
夜已经深了,张小川家里的灯还亮着。
颜丹沉端了一杯果汁过来,放在他面前,道:“什么书?看得这么有劲?”
张小川推开果汁道:“去冲杯咖啡来吧,提提神。”
颜丹沉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书——《北州州志》。忽然,她觉得脖子上似乎一凉,不过也没太在意。
“怎么开始研究起历史来了?”颜丹沉好奇地问。
“前几天死了几个人,都跟北大街改造有关。我想了解一下北大街的历史。”张小川回答。
“遇害的都是些什么人?”颜丹沉问。
“李大云,就是李芳的叔叔也遇害了。”张小川说。
“李大云?他跟她们好象无怨无仇啊。”颜丹沉惊问,“他死时身上有没有冥币?”
“不清楚。他的家人叫了120,只怕有也被他们弄丢了。”张小川回答。
“死的应该不止他一个吧。”颜丹沉又问,“看了这么久可看出什么名堂没有?”
张小川放下书,无奈地摇摇头:“就只知道乾元观以前是广东会馆,后来被改成道观,解放后又改成市青少年宫。至于北大街只知道是以前最繁华的商业街。不过对金元倒是有些发现。”
“什么发现?”颜丹沉颇感兴趣,坐下来问。
“以前一直没怎么注意金元,原来那里就是十八年前的精神病院。”张小川说。
颜丹沉惊道:“那就是崔婴婴曾待过的地方。难怪那么多人都死在金元附近。那么现在这些人会不会也是她的杰作?”
“崔婴婴为什么要杀他们呢?”颜丹沉又问,“孙小红已经死了,当年跟孙小红、贺红雷有过关联的人也死了。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难道不止一个崔婴婴?”
张小川摇摇头,道:“我今天专门去贺冉的公司调查过,遇害那几个工程人员跟十八年前的冤案完全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我觉得最近这几个人的死另有原因。”
颜丹沉想想也是,点点头。
“丹沉,你先休息吧!”张小川爱怜地说,“我想出去走走。”
“你要干嘛?”颜丹沉紧张地问,“你想去北大街?”
张小川点点头,道:“什么都瞒不了你,所以我也不想瞒你。”
经过最近几起事故,北大街改造工程已经完全停工,连留下来敲敲打打做些琐碎活儿的工人都不见了,整个工地一片狼籍。
“真拿你没办法。”张小川一边停车一边道。
“你以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