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与怪客 -莫里斯·勒布朗 著-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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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他就可以在荒无人烟的古堡里或者在河边、河底等地方随意地搜查了。但是,贝兰得姐妹一直没有离开古堡的动向,所以在一天深夜,他便悄无声息地潜入卡得丽的房间,并扼住了她的喉咙。当然,他并无意杀死卡得丽,也不愿对她下毒手,所以在紧急关头,当卡得丽失声惊叫呼救的时候,艾诺见势不妙,便扭头跑了。”
“原来如此。”
“艾诺的确是一个心思巧妙、聪明过人的坏蛋,他为非作歹,实在是人才浪费,也太可惜了。他在做任何一件事情的时候,对于细节问题都很关心,包括那顶被传言描绘得神乎其神的大帽子,也是他迷惑别人的鬼花样其中的一个。
“很早以前,这一带地区传言森林中有一个头顶大帽子的怪客出没。所以,艾诺便利用这个传言,头戴大帽子在附近树林与村落里出现;或者藏在农舍背后,发现有人过来后,便飞快地逃遁。
“于是,村子里流言四起,纷纷传言果真有头顶大帽子的怪客出没。不久以后,这个传言便被贝兰得与卡得丽姐妹俩听说了。这是艾诺想恐吓她们,好让她们快些离开古堡而设下的阴谋。是这样吗?艾诺。”
艾诺沉默不语,又点点头。
“但是,当卡得丽被坏人攻击时,我们不是发现有个怪异的影子在树林中出现吗?当时从三楼开枪射击的人是艾诺,开枪后他飞快地握着枪从楼上冲下来。这件事你又作些什么解释呢?”
贝修驳斥道。
“不错,你说得对极了,但这也是他的阴谋之一。事实上,在树林中出没的怪人正是艾诺本人,而站在三楼上开枪射击的人却是女仆夏乐克。”
“怎么会呢?”
“因为在本案中,他们俩是同伙儿。在艾诺冲进卧房去扼住卡得丽的脖子之前,他们两个已经经过严密周全地商讨了。当我们尾随着怪客追赶的时候,也就是追艾诺时,夏乐克就在三楼上开枪射击。当然,她绝对不会击中他的。
“这时候,与夏乐克心心相通的艾诺便依计倒在地面上,然后趁着浓重的夜色飞快地跑到三楼上。这样一来,无论我们如何努力地在现场搜寻,也不会找到那个神秘怪客的尸体。”
“哦?真的吗?那么,艾诺又是怎样回到三楼上的呢?”
“通过安全楼梯。艾诺正是从那个地方冲上去并飞快地从等候在那里的夏乐克手中接过枪来,然后他又顺着楼梯下来,出现在我们俩眼前。”
“嗯,妙极了!”
“他这样做,目的只有一个:用死亡的恐怖吓唬贝兰得与卡得丽姐妹二人,逼迫她们尽早走开。
“对贝兰得开枪射击的人也是艾诺,但他无意谋杀贝兰得,只不过是想惊吓她,增加她的恐惧而已。所以他开枪的时候,有意射偏了一些。
“卡得丽失踪之后,艾诺便将她游泳用的袍子丢在了岩石之上,这也是他的诡计。他认为这样一来,人们便会误以为卡得丽是被水淹死的。但是,游泳技艺高超的卡得丽怎么会淹死呢?所以艾诺又对外宣扬,一定是那个神秘怪客把她推落水中,而后又从上面按住她。这些都是艾诺干的勾当。
“她一直制造恐怖的流言,想尽早驱逐贝兰得姐妹两个。但是,发现她们并没有走开的意思,他终于打定主意,想要杀掉两姐妹中的一个。
“我觉察出了这种危机,就故意放出9月12日返日巴黎的风声,吩咐姐妹二人备好行李装备。
“但是,艾诺也知道我已发现了他的狼子野心,大约也了解到我早已明白那个头顶大帽子的男人正是他。他有着敏锐的洞察力与惊人的直觉,他明白我是他计划实施中的一个阻碍,一个劲敌。如若我一直陪在姐妹俩跟前寸步不离,那么他那狂妄的黄金计划就不可能实现了。
“因此,他明白我领贝兰得姐妹俩返回巴黎是一个计策,只是为了让他放松戒备,我们一定会伺机回来的。所以,他痛下决心要把我铲除掉,并想在排除了我这个绊脚石后再杀掉姐妹俩。
“前几天夜里,我领着贝兰得姐妹俩搭乘小舟到河流的上游去,他就抓住这个机会,从悬崖上推下一块大岩石,想要砸死我们。但是,他的阴谋诡计并没有得逞,而且本人又险些落到我的手中。最终他还是溜了。
“昨天夜里,我正在院子里密切观察时,他就从大树背后出来,假装成一个神秘怪客,把我诱骗到旧温室附近。因为年代久远,旧温室地下的柱子与房顶的木头都已经朽败不堪了,我一时没在意踩了上去,于是我掉落下去了。他用一张大网兜住我,并用绳子牢牢地绑住了我。
“但是,他没有料到女仆夏乐克会把我从地下救出来。艾诺自以为我已经被埋在地底下了,于是便驾驶着我的车子奔往巴黎,从那儿给姐妹俩发了一封电报。”
“不错,电报今天早上到了。”
贝兰得说。
“电文里写了些什么?”
罗宾问道。
“说你因紧急事务去了巴黎,明天(9月12日)不能来找我们俩,希望我们去巴黎与你碰头儿。”
贝兰得又说道,“但是我们并没有依照电文上的话去做,因为我们姐妹二人上路,真的是有些不安全啊。”
“幸好你们二人没有上当受骗。如果你们两个离开古堡,到巴黎之后也不会找到我的;而且也许正当你们在巴黎各大旅馆奔波寻找我的踪迹时,文带就会趁这个机会自由地搜索河边与河底了。
“艾诺从巴黎回来以后,把车停在原处。然后装作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返回古堡之中,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发现了本该返回巴黎的你们和理应死去的我。
“他当时虽然大吃一惊,但由于生性阴险狡诈,他还是装作与往常一般无二的神态,照旧勤奋地劳作着。没过多长时间,贝兰得姐妹、贝修与我四人乘车上路了,其余的仆人也被遣散回家了。拉达尔·叶达庄里只剩了艾诺与夏乐克两个人。
“他以为我们一行人已然到了巴黎,所以就与夏乐克一块儿到河边上进行搜寻工作。以后的事情,大家都有目共睹了。”
“夏乐克为什么不按艾诺的计划行事呢?”
贝修奇怪地问。
“开始的时候,夏乐克是艾诺的同伙儿与帮凶,对艾诺言听计从,从不违背。
但是到了后来,她害怕了,因为她逐渐认识到自己在为非作歹。
“发现我被埋在地下的时候,她终于有了救助我的想法。由此可见,她是一个善良温柔、富有同情心的女人。而且,她也不愿看着艾诺杀人。”
“为什么?”
“因为她深爱着艾诺。为了自己所爱的男人,她才迫不得已做了昧良心的事。
唉,她太可怜了!”
罗宾说完话,便用饱含着怜悯与叹息的目光盯着女仆夏乐克。
夏乐克沉默不语地低垂着头,眼睛里泪如雨下,那都是愧疚与侮恨的泪珠。
艾诺凝神盯着夏乐克,眼睛里泪光闪闪。他对于夏乐克也是一片真心。他所做的这一切事情,都是为了他们俩人今后能过上富足安泰的生活。
如果能如愿以偿地得到米切尔老先生所保存的金砂,或者是发现炼金术的秘方,他马上带着夏乐克远走高飞。
“当初,夏乐克对我的整个计划毫无异议,并且主动协助我行事,但不久之后她就由于害怕成为罪犯而悔恨不迭。然后,她又觉察出我对你们已下了歹心,就想破坏我的阴谋,阻挠我杀人。”
艾诺想到这儿,突然被夏乐克对他的深情厚谊深深地感动了,对自己以往的所作所为愧恨万分。
“我真是该受惩罚!夏乐克的做法没错。幸亏她及时阻止了我,我才不致于酿成大错。太感谢你了,夏乐克,我要将从前所做过的不轨之事全部坦白,我愿意接受法律的惩罚,还有上帝的判决。”
歹徒艾诺已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了一个清醒地认识了,而且他的良心也复苏了。这些都是夏乐克所给予他的爱赋予了他不顾一切的勇气。
“我会坦白一切的。”
他从地上站起身来,冲着罗宾与众人深深鞠了一躬。由于脚上负了伤,他险些歪身摔倒在地。罗宾见状忙伸出手去,让他在身旁的椅子上坐好。
“我是一个坏人……”
艾诺说话的语气已经不像方才那么奸邪狡诈了,话里充满了坦白罪恶的虔诚与深重的愧疚。
“大好了,你终于迷途知返、大彻大悟了。现在你就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众人听吧!”
罗宾说道。
贝修与贝兰得、卡得丽也感慨万千地盯着艾诺。在一边的夏乐克则用手绢拭着纷纷下坠的泪珠,但那是因为高兴和欣慰而情不自禁流出的。
“艾诺,方才我的叙述没有错吧?如果有什么地方不对,请你再改正。”
罗宾和颜悦色地说。
“不,从始至终你都描述得不错。你不但目击了我的所有行动,而且似乎完全洞察了我内心的想法与念头。你是一个可怕的人物,再精明老练的刑警都无法与你相比拟。你难道具备超人的力量,并且可以刺透别人的内心活动、掌握他们的所作所为?”
“不,我仅仅是个普通的人。但是,我遇事时可以做到镇定自若、推理严谨、判断正确。自从涉人这个疑案以来,我就认真地分析古堡里的每一个人,然后一个挨一个地研究他们过去的生活经历。
“依据我的研究,你从前曾经一度是位知名的马戏团演员。”
“不错。”
“你的肌肤弹性良好、四肢柔软、伸缩自如。因为你从前受过严格的马戏技艺训练,因而可以使全身缩短而自由地钻进狭窄细小的木筒中。
“如今,虽然你已经快到50岁了。但是仍然可以轻而易举地爬上三楼,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钻入房间中,是这样吧?”
“嗯,是的。”
“你从夏乐克那里得知,贝修警官想找一个幽静的地方疗养身心,于是便指使她把贝修请到这儿来,并代他租用了古堡旁边的一间农舍,对吗?”
“是的,我让夏乐克替他租用了一间附近的农屋。”
“这一点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让贝修到这里来呢?他是一个精明强干的老刑警,而你却有意请他来。
“众所周知,贝修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刑警,即便他来乡下的目的是为了疗养身体,但一旦碰到异样的事,他出于职业的敏感也会立即调查一番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正由于他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好刑警,我才故意让夏乐克请他住到这个村子里来的。”
“这我就不懂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因为贝修是人尽皆知的巴黎警察局里最铁面无私、精明能干的刑警。有这么出色的警官守在这儿,人们一定不会怀疑有歹人为非作歹。更不会怀疑请他来的夏乐克和我。这就是说,贝修先生充当了我们应付警方与村民的护身符。太对不住了,对您冒犯了,贝修先生。”
这一点连罗宾都钦佩不已。
“嗯,你确实聪明过人。如果你肯把你的聪慧用在正途上,我想你一定会大有作为的,可是……”
罗宾却在心里暗自思忖:
“如果有这么一个头脑灵敏、反应迅速的人在自己手下帮忙,不知道会有多美呢!”
“现在我也懊悔不已。如果年轻的时候,我把自己的聪明才智用在正经事情上,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