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知道-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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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润、很白。
“这个怎么样?”
砧副警长又催问了一句。
“皮肤很象丈夫。胸部也是这样长着毛。可是不是他。”
“左肩这个黑痣呢?”
“有还是没有,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个不对,这不是平坂。”
兼彦断然地说。
“从哪一点来说?”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这具尸体上没有手术的痕迹。这里的两具尸体都不是平坂。但是,今后发现的平坂的尸体不论是什么样子,只要小腹部有手术刀口,我就能分辨出来。”
“也许是你说的对。医生哪怕忘了患者的长相。但一看到患部,就会立刻想出患者来的。”
哥哥说。然后,象有什么心事似地。
“现在已经很清楚了,这两具尸体都不是平坂,所以没有必要再研究了。可是一般在这种情况下,通过血型、指纹不是也能判断吗?第一具尸体的手上尽是伤,也许取不到指纹,
“关键是没有平坂的指纹。也就是说,没有一个指纹可以肯定为是平坂胜也的。”
砧副警长恼火地说。
“我们检查了所有从平坂家和医院的二号室取来的手印。可清晰的全是夫人的。箱崎院长的。护士的。还有血型。据说平坂是O型,而这两具尸体也都是O型。”
“那么,第二具尸体的指纹还是检查过的罗?”
哥哥紧接着又问。
“检查了指纹,仍然弄不清他的身份吗?”
“你怎么了?看来你对第二具尸体还有些感兴趣呢。”
砧副警长有点儿不耐烦了。
“我知道并没有什么值得引起我注意的地方。只是因为死者脸部被完全破坏,所以我觉得有些奇怪。说是被汽车撞的,可……”
“是啊,这具尸首也是星期一发现的。星期一上午十点钟左右,在涉谷的小公园后面。死亡时间据说是清晨两点到四点之间,估计是三点到三点半钟之间。死者穿着浴衣和木屐。衣服、木屐都在这儿放着。夫人见过这些吗?没有?这当然也不是死了之后被撞的。在我看来,还是车祸。司机为了逃避责任,把尸首扔到公园去了。和那具尸首不同,那人是酒醉后……”
“车祸?车祸能正好不偏不倚把脸部毁坏吗?是不是又压了一次,才把头部弄得看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
“真罗嗦!现在已经很清楚,这不是平坂的尸体。因为没有手术的痕迹。难道你还说这是平坂吗?”
“不,我并没有说这就是平坂呀!我也完全清楚这不是平坂。我只不过是认为那并不是单纯的车祸。我认为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奇怪的犯罪。”
“好一个十足的名侦探派头!你是不是打算在解决箱崎医院案件之前,再揽一桩新的生意呀?真是生意兴隆啊!”
哥哥闭住了嘴。我们跟着出了放尸体的房间。一出了门,我不由地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看别的人,不论是谁,也都在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就好象水泵抽水似地,想要把积压在肺腑里的令人恶心的气体排除出去。清晨飘在天空中的云彩无影无踪了,夏季的烈日,炽热地当头照射下来。
告别了砧副警长,送清子夫人在平坂住宅下车后,下一站就是送我们到箱崎医院。当车驶过电气火车站前时,哥哥突然说,
“对不起,请在这儿停一下,我要下车。我想去买点儿东西,请把悦子送回家去好了。”
然而,我跟着哥哥下了车。
“如果剩我一个人,就不必送了。好在我家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兼彦说着也下了车。
车回去了。兼彦拐过一条马路,看不见了。这时,我急忙问哥哥,
“发现什么了?哥哥。”
“刚才我看见百合从火车站出来。在她没回家之前抓住她比较策略。快,跟我来。”
百合拎着书包,朝这边走来。
哥哥急步走上前去,说想和她随便在哪儿说上十分钟话。百合阴险的目光似乎想说“我没什么可说的”,可到底什么也没说,跟着来了。既然她恳求过我们给她保密,所以她也不
能对我和哥哥的要求置之不理。
我们选了一个生意清淡的茶馆,在一个角落里坐下。哥哥马上就谈到正题。
“百台,昨天就想问问你,和戒指一起被盗的还有什么?”
“你说什么呀?就是戒指。我不是已经说了吗?”
“你是那么说了,可是我不相信。能告诉我吗?百合。只要你被盗的东西不弄清楚,老奶奶死的真相就说不明白。我已经说到这一步了,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了。”
“我被偷掉的就是戒指。这同样的问题,你不是已经问了好几次了吗?你把那只戒指还给我,我真不知怎样感谢才好。可是,如果因为这样,就成了你硬缠着我追问的理由,那也未免太……”
“你是说我在欺侮你百合吗?”
哥哥冷冷地,但带着几分讥讽的微笑说。
“我知道偷你戒指的人。我也知道,以前你教过那人开小箱子的方法。因此,一开始,你就知道谁偷了你的戒指。我还知道你为什么要故意庇护那个人。而且,我也想象得出,那个人除了戒指以外,还从你的箱子里拿去了相当一笔款额。此外,我还断定,这笔钱,就是戏剧部的筹款,是你的朋友们星期五放在你这儿、托你保管的。可是,我却替你和另外的一、两个人保守着秘密,刚才所说的事实,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你也该扪心自问,这难道是我欺侮你吗?”在哥哥讲话的时侯,百合脸上的变化非常明显。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一会儿嘴唇不停地哆嗦,一会儿又用傲慢的、反抗的目光瞪着正在讲话的哥哥,最后,她闭上眼睛喃喃地说: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我所得知的情况,从案件整体来看,只是一粒芝麻。正因为如此,才想问问你。如果你无论如何也不愿说的话,那我就只好去找一个叫做杉山的人了。不过,如果我那样做了,恐怕于你不利吧?”
“好吧。我说。”
百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过了一会儿,才讲出话来。
“我们戏剧部的人一年前就已经开始拼命攒钱了。除了各人把自己的零花钱集中起来以外,我们还开展了义卖活动,卖花,还请父母兄长捐款。我们学校里,说起来,有钱人是很多的,所以,钱比我们想象的要筹集得快得多。到今年六月底,已经攒了二万七干元了。钱都以戏剧部部长杉山—和我同班的三年级学生的名义存在银行里。我们想在今年秋季的校庆时,正式演出一些象样的戏剧。大家都很努力。为此,道具、服装等也要赶快准备。于是,我们写了一个必需品的目录,取了一万五干元备用。我们本来决定四号。星期市,大家一起去买东西,可是因为杉山要参加亲戚的婚礼,星期六不能来上学,所以买东西就拖到下个星期。星期六,我们开了个碰头会商量了一下。星期五在学校碰到杉山时,她交给我一万五干元,说让我保管到星期一。她说就要接婚的表姐—家都要到自己家来住,家里人多手杂,她也经常要出去买东西、办事情。我也没在意就随手接下了。我把钱带回家,和戒指一起放在那个开关巧妙的小木箱里。这件事,只有我和杉山两人知道。星期六,我象往常一样到学校去了。下午,和大家一起商量校庆演出,还看了一会儿书,过得很愉快。回到家里,我想换下汗湿了的内衣,打开抽屉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藏在内衣下面的脱毛雪花膏空罐不见了。我感到不安,打开小箱子一看,戒指和钱、连同盒子都不见了。我立刻就明白是谁干的了。因为几年前,我曾教过他如何开箱子。他对那个神秘的箱子很感兴趣。
可是,尽管我知道是谁拿的,但也毫无办法。因为我不知道表哥在哪儿。再加上戏剧部的事,我是瞒着家里人的,所以也不能让姑妈他们知道。当我一想到必须设法在两天内弄到一万五千元时,我的头都要炸裂了。我手里值钱的东西,也只有那只母亲给我的戒指,可偏偏戒指也不见了。
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晚饭也没吃就躺下了。姑妈、姑父待我并无什么感情,所以也没留意。但是,祖母很担心,到我这儿来问出了什么事。我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祖母安慰我,说她一定想办法,让我不要着急。可是,说是想办法,祖母也没地方去借钱。平日的零花钱早已给了我,再加上因为没有担心将来的衣食住行的必要,所以平时也不积蓄。
祖母想了一会儿,说要把收藏在储藏室里的一个古董茶壶卖掉。我很担心那茶壶是否能卖得出去,可祖母说,听说住在二号室的平坂是做古代美术品和古董买卖的,想求他给办。于是,写了一封信。”
“你看了那封信吗?”
这时,哥哥打断她的话,插问了一句。百合点了点头。
“祖母给我看了。信里没有提为什么要卖茶壶。可是,用非常难懂的字眼写了些诸如。我想卖一个什么样什么样的东西,要价一万五千元,希望在交货时当场付给现金或支票,交换的地点在防空洞,时间定在星期天下午两点钟,如果同意来,请在二号室的窗户上挂一个东西作标记,此外还写了希望不要把这封信的内容告诉任何人等等之类的话。信封上光写了收信人地址,没有写寄信人地址。祖母因为不清楚平坂的名字,还悄悄地跑上二楼去看了门上的名片。星期六晚上九点钟左右,祖母把信发了出去。祖母说,第二天的上午
信一定会到。”
“那自然罗。后来呢?”
“星期天上午,祖母在院子里一会儿出、一会儿进的。到了中午,祖母跑到我这儿来,告诉我二号室的窗户上挂了一条领带。祖母还说,那个茶壶,平时卖,可卖二万五干元。所以,要价一万五千元的话,肯定可以卖得掉。祖母说的时候,显得非常有把握。两点钟差一点儿时,祖母换上了出门穿的服装,到我这儿来说。现在我就去储藏室取茶壶,到防空洞去去就来。我因为头痛,就躺在那儿没动。我觉得时间过得慢极了。两点半到了,三点半也过了,可是祖母还没有回来。我担心起来。我只好自己给自己解释,一定是防空洞的交易没做成,祖母拿着茶壶到别的古董店去了……。可是,到了傍晚,人们都在传说祖母和那个叫平坂的人去向不明。我急得不得了,那天晚上一会儿也没合眼。星期一早上,祖母还不回来,我都快急疯了。因为星期一我必须把钱交给杉山。我让人打电话给学校请假,就说我不舒服。可是我又一想,下课后,杉山一定会来看我的。急得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大家那样东拼西凑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钱,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不见了一多半。我既无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我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是朋友们的友谊。我怎么有脸张口说出钱没有了呢?最后,我想到了死。我拿出几年前为了做昆虫标本买来的氰酸钾,准备吃下去。正在那时,悦子突然出现了,把戒指还给了我。我还以为是做梦呢。只要有了戒指,钱就有办法了,这么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