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知道-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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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木炭店的小主人正在门旁劈木炭。”
“去把卖木炭的叫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劳动布裤子,腰里系着围腰的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我见过这个人,他是附近开木炭店的。
“是的,我按照定货,给这里送来了一草袋供伙房用的木炭。当时是六点十分左右。今天有个帮工休息,人手不够,所以送迟了。后来,我就一直在后门那儿劈木炭。这家有订货时,我总是这么办的,正在劈木炭时,家里就吵吵嚷嚷起来了。我就问护士是怎么回事。嗯,绝对没有人从后门出去大小姐和小姑娘也都在那儿。过了不一会儿,巡警来了,把里面围上了……现在可以允许我回去了吧?”
副警长叫来刑警,命令他放木炭店老板回去。正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刑警进来小声地说,
“录音机已经取来了。现在正在查指纹,马上就可以拿
来。出租汽车站、当铺和恒春堂的人也都来了。”
“让他们看看尸体,认一认是不是那个当录音机的女人。对他们要客气,我马上就来。”
现在,叫进会客室来的是女佣家代。家代的证词没有什么价值,询问也显得随便。
“你见过录音机吗?”
副警长捎带问了一句。
“那是个什么东西?”
家代眨了眨眼睛反问道。
“就是把声音录下来的机器。一般是这么大小的四方形,象个书包一样的东西,上面还有提手。”
正说着,刚才那个年轻的刑警提着录音机进来了。
“恒春堂和数差屋的人都说就是这个女人。野游俱乐部的小伙子说搞不清楚……”
说着,把录音机放到桌上。那在录音机中,算是比较小型的。是一个大约长三十公分、宽二十公分的酱红色的匣子。
“就是这个吗?这不是叫磁带什么的……”
家代很新奇地看着录音机说,
“这个样子的我没见过,可是……”
“这么说,你见过别的样子的了?”
副警长随便问了一句。家代使劲地点了点头。
“是的。不是这种颜色的,是蓝色的。比这个大一些……”
“你说什么?”
副警长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你看过那样的东西?在哪儿?”
“在英一的房间里。”
对方气势汹汹,吓得家代一边战栗,一边说,
“英一不知是从哪儿拿回来的,在房间里放了两、三天。我做清洁时,还用掸子轻轻掸了掸。开始,我以为是个书包。”
“放在房间里,是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的事?”
“好象是一号拿回来的,放到四号晚上。英一不知又把它拿到哪儿去了。”
“再传英一。”
可怜的家代,她看见自己的话引起了严重的后果,就好象被判下地狱似地,吓得畏畏缩缩地退了出去。
英一这次仍然象一尊大理石像一样,坦然地走进房间。
“你是不是有过一台蓝色的录音机?”
砧副警长厉声问道。
“不能说有过。因为那不是我的东西。”
英一满不在乎地回答。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你的东西。可是,可曾经在你的房间里放过?”
砧副警长迫问得越来越紧。
“放过。因为我的朋友说,如果方便的话,代为保管一下,所以拿来放了两三天。”
“为什么刚才不说?”
“因为我想,既然知道是与犯罪无关的事,就没有必要讲。”
“有没有关系,要由我们来判断。家里没有人知道你拿录音机回来了吗?”
“父亲也许知道。因为我拿着的时候,他看见了。其他的人可能不知道。因为我不喜欢别人随便进我的房间、动我的东西。”
“把那位朋友的住址、姓名都写在这里。与案件有无关系,调查一下就清楚了。”
英一二话没说,按照副警长说的写了。他的字一笔一划,工工整整,结构严谨。
询问继续进行。接着被叫进来的是恒春堂和数差屋的主人以及大洋野游俱乐部的十八岁左右的办事员,结果和刚才刑警所说的没有两样。住院患者和陪同家属也都说在自己的房间里,什么也不知道。只有桐野夫人,显得很激动,讲了星期天深夜在窗外听到的话。可是,这对哥哥和我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桐野夫人说,此外还听见家永护士说了一些话,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这使得砧副警长大为遗憾。
从可疑的录音机上,查出了家永护士和旧货店老板的指纹。可是除此以外的指纹,不是很模糊,就是重迭了。如果不花点时间研究的话,能不能对这次破案起点什么作用还不清楚。两盘录音磁带的录音也洗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可供参考的痕迹。家里和周围的搜查也一无所获。
“难哪!这样的案件鬼都办不了!”
砧副警长骂骂咧咧。
“每个人都有同件作证。而且,在地道口插钉子之类的恶作剧,居然也有人干。被害者也是的,反正被刺要死了,临死前,如果不说那些猫之类的无聊的胡言乱语,哪怕是只说出犯人姓名的头一个字也好啊!”
“雄,下一步怎么办?是不是还要去存尸所看看?”
老警部问。砧副警长用粗大的手指挠着头,
“尸首?对!明天带平坂的妻子和这里的院长一起去认尸。你们想去的话,也一起去吧。”
“白费工夫!”
老警部的话里,似乎不抱任何希望。
“我已经仔细问过了。一个是酒醉后淹死的劳工,另一个是被汽车撞死的。不论哪一个都有明显证据,足以证明不是平坂。不过,去看看也好。雄太郎到底是父亲的儿子,不亲眼看看,是不会相信的罗!”
第七章
七月九日 星期四
尽管昨晚没睡好,但早上很早,我就醒来了。哥哥已经坐在床上,沉思着什么。
“天亮了吗?哥哥。”
这算是我的“早上好”了。哥哥用忧郁的眼光看着我,摇了摇头。
“没有。你说,家永护士为了什么,要到防空洞去?犯人怎么能够从背后刺杀她?她临死前说的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可以说明家永为什么要到防空洞去。”
我一边扣着衬衣的扣子,一边说。
“峰岸伯伯打电话来,兼彦接电话的时候,她在哪儿听见了。她只要听到是给哥哥来的电话,说录音机这么啦、那么啦,她就会立刻意识到危险临头了。她想,必须早一点通知同谋,于是把同伙叫到防空洞去,想要商量善后的计策。可是,正在商量的时候,那个同谋发觉,现在被人怀疑的只是家永护士一人,于是想了一个护身的简便方法,把她杀了。”
“那么悦子,你认为犯人是家里的人吗?”
“那不是明摆着的吗?难道哥哥不那么认为吗?不是说从大门、从后门,而且从地道里都没有人出去吗?这么一来,外逃的可能性不是就不存在了吗?从大门没有出去人,
这是我们亲眼看见的。后门那边,就算百合说的未必可信,
那么与己无关的木炭店老板总不至于说谎吧?”
“可是,家里的人都有同时在场的人作证。百合、幸子
和木炭店主人在一起。女佣在厨房。要从防空洞到厨房去,不论怎么走,都会被人看见。敏枝夫人和英一在茶室,说是在一起。我、你、兼彦、还有野田护士在候诊室讲话。入院患者以及陪同的家属全都在二楼。楼梯上也没有上上下下的人,只是在楼梯下,有我们四个人。没有同伴的只有一人,就是人见护士。可是,如果说她是犯人的话,把药房的门大敞着,也多少有点说不通。”
“你说什么?人见护士没同伴?可她不是在药房里吗?我记得听到惨叫时,她从药房门口伸出头来说:‘是家永的声音’什么的。”
“可是,药房里有窗户呀。从窗户出去,到防空洞刺杀了家永护士后马上回来,再从窗户里进来,也不是不可能的家永护士被刺以后,爬到洞口,也许用了一分到一分半钟的时间。只是我在想,如果说人见护士是犯人的话,按一般常识来说,应该关好药房的门。如果门敞着的话,就可能有人证实在出问题的时刻,她不在药房里,这种危险性是非常大的。她决不是傻子,所以那么点头脑还是应该有的。而药房的门,从我们回来的时候起,就一直是开着的。”
“要是那样的话,肯定谁的证人是假的。说是外来人干的事,我才不相信呢!”
“在这一点上,我也和你的想法一样。只是悦子刚才说的,家永护士和同谋犯正在讲话的时候,犯人突然刺杀了她的说法,我不能同意。”
“为什么?那么,哥哥的意思是说,是犯人把她叫出去的啦?”
“是不是那样,还不清楚。可是,就算悦子说的对,犯人突然起了杀人
灭口之心的话,难道会使用涂有毒汁的小刃吗?”
“说的是呀!从来还没听说过有人随身带着涂了眼镜蛇毒液的小刀
护身的。这么说的话,不管是谁叫谁,两人在洞里碰面时,杀死家永护
士的准备早已就绪了。”
“可以这样看。没有一个人说见过那把小刀,从这点来看,说不定小
刀就是事先专门准备的。”
“在小刀的刀刃上特意涂上毒汁放着—做得真绝啊!我觉得这个案
件的犯人是个女的。”
“女的?为什么?”
“如果犯人是男人的话,要杀一个女子,并不困难。比如,瞅个空子,
卡住喉咙;或者用小刀一刀刺进要害部位。可是,当犯人自己没有把握时,或者是懦弱的女子,对于自己在关键时刻,一咬牙杀出手没有把握时,因此,想到在小刀上涂毒汁。这样的话,即使刺偏了,刺不到要害,也没关系,只要刺伤对方,就可以达到目的。”
哥哥紧闭着嘴唇,盯着我的险。然后,用拳头轻轻地捶打着膝盖。
“分析得好,悦子。我很欣赏你刚才的说明。你不是说,即使刺不到要害,只要刺伤了,就能达到目的吗?对于进攻力没有自信的人,也会考虑到这种手段的。从犯人并不去拔掉地道口的钉子来看,也可以说明犯人是个细心的人。”
“地道口的钉子?”
“就是悦子恶作剧插在盖板上的钉子嘛。那个盖板也并不是用钉子钉死的,只是在缝隙中插进了两根钉子。要是我的话,用点儿劲,打开盖板并不困难。如果我是犯人,我肯定打开地道口的盖板后再逃走。这是为了制造一种假象,使人们以为我从地道里逃出去了。可是犯人却没有那样做。事实上,让警方确信‘犯人是外来的,利用地道逃走了’,这是一个简单而有效的手段。可是,犯人为什么不这样做呢?为什么不打开地道口的盖板呢?现在,我把想到的理由摆一摆。
1。犯人不知道有地道。
但这首先是不可思议的。这个地道,自从桑田老夫人案件以来,变得相